金丹顫鳴之聲愈發劇烈,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吳毅不得不將之從氣海上逼出,事實證明,吳毅這個舉動是正確的。
金丹脫離了吳毅身體的拘束後,以誇張幾近嚇人的速度,吞噬着四方的靈氣,珠子靈脈本就生出不久,能夠生出多少的靈氣來,根本不夠這個巨大的金丹吞噬。
所以,金丹吞噬的靈氣,還是以吳毅當初於四海圖四島上收取來的靈礦靈草中的靈氣爲主。
讓吳毅頗爲無語的是,金丹的眼光還頗高,等閒靈氣還看不上眼,必須得是純靈之氣,否則吳毅還想着轉移去石碑世界呢。
靈氣的瘋狂涌入,伴隨着的,是金丹的膨脹,原本是比拳頭稍大,現在已經和臉盆類似,看架勢,還沒有結束的樣子。
看見金丹竟然開始吞噬珠子好不容易誕生的靈脈,黑甲蟲急忙斂去靈脈位置,不讓吳毅的金丹吞噬,讓吳毅白了他一眼,太吝嗇了。
就這樣,吳毅花費諸多心力收集而來的寶物,在自家金丹面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蟲豸們被震驚到了,紛紛涌現出來,看着眼前這一神奇的一幕。
心神高度集中,無論人身還是心魔身,心力都花在這方面上了,吳毅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現在的他根本不會去關注明月界那兩位修士,也放下了其他的事情。
一切事情都沒有突破重要,就讓他們等着吧,所謂的商路黃了就黃了吧,吳毅不在乎。
當金丹大至丈許的時候,終於停止了吞噬,從半空中緩緩降落下來,將地面砸出來了一個坑,光芒內斂,寶氣消散,好似一塊巨大的普通圓球。
這就是吳毅現在金丹能夠變化到的最大範圍,容納的丹煞也有定數,不會超過這個範圍,所以修士需要脫去丹殼,以使自己的丹煞理論上能夠延展無盡。
金丹現在變得樸素無比,但吳毅自然能夠感覺到其中醞釀的力量,磅礴到吳毅也心驚不已,若是能夠將其中醞釀的力量運用出來,逆伐元嬰說不定真的不是夢。
但是其中應該有大部分的力量會流逝,也不能夠說流逝,應該會變化爲丹域的力量。
當然前提是脫下的丹殼真的能夠形成丹域,雖然丹成三品以上的修士,就能夠形成丹域,但並不是一定成功。
吳毅金丹如此巨大,脫下的丹域也不知能夠籠罩多少範圍地界,同輩之中,又有幾人能夠在他的丹域籠罩下行動。
丹域之生,有三要:
一者脫也,將阻礙丹煞延展的丹殼脫去,對常人而言,可能是最簡單的一步,對擁有如此巨大金丹的吳毅而言,卻是最爲困難的一步;
二者融也,丹殼堅硬愈金石,須得將之化爲流質,俗稱丹液,這一步不可有半點幹妨,必須一口氣完全煉化完畢,有半點紕漏,日後就是你丹域的破綻;
三者化也,丹液蘊含修者對天地大道的領悟,玄奧無窮,將丹液與天地聯繫起來,達到施用於心的妙用,吳毅自信這是對他最簡單的一步。
目不亂視,神返於心,吳毅開始煉化丹域,進行第一步的脫丹殼。
這場變化,自五臟生就來,已有三日之時間,吳毅不願意因此而妨礙自己的突破,閉門不出,沒有理會外界的變化,但是卻不可能因此而擋去所有的心煩之事。
每日清明,孫傾媛就來敲一次門,守衛在門外的曜日得了吳毅的吩咐,都是回答道:“家主清修,不理俗務。”聽得孫傾媛跳腳也無可奈何。
但人的耐性總是有限的,第三日,孫傾媛終於忍不住了,她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與吳毅磋磨。
如吳毅所料,她已經和鬼人勢力安樂城勾結上了,那所謂永夜國二人就是安樂城之人,安樂城內也不全是鬼人或是人鬼,成分極其駁雜。
目前雙方互相利用,勾連地並不深,眼下這商路就是一次試探,數量如此大的交易,在危機四伏的路途中,少不得派一個強力手下押運。
吳毅手中,現在能夠用的,也就是無衣軍的落星與曜日,一旦一者去矣,剩下一人由安樂城牽扯住,“孫志延”這個未成金丹的小輩就由孫傾媛親自出手。
事後或是把吳毅關押起來,或是殺死,都是一言之事,這是孫傾媛原本的計劃,但是吳毅突然閉門不出,什麼態度也不給,之後佈置全無一用。
再一次被曜日擋在門口的孫傾媛,臉上難得擠出一絲笑容來,道:“如此,就麻煩統領了,若是家主外出,還請說上一句。”
曜日目視前方,根本不理會孫傾媛的請求。
孫傾媛轉身之後,面上就變了一個人,面色猙獰,她原以爲吳毅會將落星與曜日一併帶回來的,現在只有曜日一人在,既然如此,現在她也不必調虎離山了,直接逼退吳毅就是。
被激怒的孫傾媛心中越想,就越覺得這個法子成功率極高,轉出門戶後,沒有去自己的院子,直接往府外去了。
那兩位“永夜國”修士住在外邊,事關重大,還是要親自商議一番的。
若是吳毅沒有將所有的心力都花在煉化丹域上,此事他一定會警覺一番,但現在吳毅一無所覺。
說來也是兩界不同,蒼茫界因爲有着上界傳承,知道除了自己界域之外,頂上還有一方界域,有着通天徹地,焚山煮海,摘星那月的仙人。
心中有着渴求,有着方向,哪怕修煉到了金丹元嬰,也還是以大道爲第一要務,似玄星思等人,平日出面也都是一道神意,真身於洞天中苦修。
明月界就不一樣了,對於很多人來說,金丹就是最高了,一入金丹,對修爲的渴求下降無數,至於更上的鬼主聖婆級別,更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如此,明月界內,奢靡享樂之風,極爲興盛,對權力的渴求,也十分強烈。
蒼茫界之人,聚斂權力,是爲了修煉,明月界之人,修煉是爲了更高的權力。
不同,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