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吳毅眉頭一皺,拱手道:“多謝大師姐。”心中卻想着:她們果然不相信自己,前面看着熱情,但根本之法,卻捨不得傳下,非得經過一層考驗。
紫青上人的規矩,只要來者通過考驗,則是入門弟子,有領受功法的資格,從這個角度而言,赤炎聖婆是越俎代庖,強行剝奪了吳毅的權利。
不過,形勢逼人,畢竟是先入門,吳毅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夠承受下來,還得多一句感謝之言,不過心中難免生出芥蒂之意。
“嗯。”赤炎聖婆應了一聲,轉身面向紫青上人的金身塑像,口中唸唸有詞,與金身塑像建立起聯繫。
難不成,紫青上人還有神意留存不成。吳毅見之,心中不由得猜想道,那樣的話,事情可就複雜了,吳毅要面對的是一個不知根底的紫青上人,修爲至少是洞天境界。
約摸一刻鐘後,紫青上人的塑像發出耀眼的金光,逼人雙目,塑像身周,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一副大能現世的模樣。
此地本就是紫青上人的洞天所在,有此異象出現,實在是不足爲奇,要是沒有,那才奇怪了,說明洞天腐朽,或是易主。
wωω ✿т tκa n ✿C〇
但此洞天小界,自有內循環,加之幾位聖婆不時從外界搬移靈脈進入此地,調和陰陽,想要腐朽也不知道會是何時了。
“站在前面來。”
“哦。好!”心中想着事情,吳毅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吳毅前進兩步,方站定位置,紫青上人的塑像左右眼中,各自射出一道精光來,是爲青紫二色,化合之後,變爲一道光暈。
光暈變幻,原有五色,五色一變,是爲二十五色,再一變,是爲一百二十五色,最後,似乎包含了大千世界的一切顏色。
天地網羅經,名字很是霸氣,吳毅細細品味着這道功法的內容。
紫色象天,亦象陽,青色象地,也象陰。紫青併合,陰陽交匯,奧妙無窮,按照經書所言,有造化之功,可演化一切。
此法,若是所料不差,最差當也是可直通仙路的一氣門九經一流,像紫青上人這種能夠穿移兩界之人,要麼出身大派,修煉上乘功法,要麼自行創造出法門,步步推移。
但是完完整整看過功法後,吳毅卻覺着有些奇怪,若是按照此法記載的順序修煉,恐怕不僅不能夠修出造化之功,反倒會因爲要網羅天下靈機,供給紫青二氣,而令世界靈機損竭,而近乎有滅世之虞。
“你既然已經看過此法,斷不可將之泄露出去,一月後我會加以考覈,若是你沒有修出紫青二氣出來,則——”
想了想,赤炎聖婆沒有想出懲戒的說法,她也沒有資格驅逐吳毅離開,僅僅是有一個大師姐的名號而已,其餘懲罰吳毅也未必看得上眼,最後只好道:“以你的聰明才智,想來修煉出這二氣來不是難題。”
“不敢辱師尊名威。”吳毅自己倒是很自覺地回答道,從紫青上人傳下的經文來看,卻是不難,就不知具體實踐時,會是怎樣的場景。
“好,你先下去吧。”赤炎聖婆揮了揮手,如是道。
“嗯。”
出了明道宮後,吳毅看了身後殿宇一眼,眼中寒芒綻放,還當真將自己視爲僕役不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吳毅進入殿宇,加之往來冥泉殿,花費二日不止,臺階下的月雲霓已然不見身影,詢問左近的金甲力士,才知被侍女引往客房安置歇息去了。
成爲了紫青上人的記名弟子後,自有小界輿圖顯化識海,吳毅對附近屋宇熟門熟路,不需他人引路,自己前行。
見到月雲霓時,她一身碎花連衣裙,清純可人,青春陽光,笑容恬淡,正與此小界內的“凡人”交流呢,看起來甚是開心。
見到吳毅的身影,月雲霓欣喜地跑了過來,向吳毅介紹着她看見的一切,天性純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本來有些陰鬱的吳毅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
陪月雲霓玩耍了些許時候,吳毅方說道:“聖婆有要務佈置下,我可能會離開一陣,至多不過一月,你安心在此,我自會來尋你。”
月雲霓自然是不捨,不過聽說是聖婆佈置下的,雖然不捨,卻只能夠囑咐一句,一切安好。
吳毅沒有將紫青上人的故事告知月雲霓,告訴她也沒有意義,她現在的修爲還是太低了。
臨別之際,分了一道氣勁在月雲霓氣海上,僅僅起一個引導的作用,導引靈氣運行,開闢靈脈,下次再見,月雲霓即便沒有修煉至築基境界,也不遠矣。
此地,唯一值得吳毅專門來一趟的,也就只有月雲霓了,畢竟是孫志延這個身份的正妻,不來一趟說不過去,也會引得幾位聖婆疑心,一個個堅守人鬼之義,頗有幾分頑固不化的意思。
言談完畢,吳毅離開洞天小界,小界雖然靈氣豐裕,但是想要修煉出真正的紫青二氣,卻必須要來到法則更爲完善的大界,此地才能夠接觸到真正的天地精粹,而紫青二氣,是精粹的精粹。
青氣屬地,需至陰氣濃郁處,催動法訣,化斂陰氣,凝聚提純纔可以,而赤土高原,全無半條陰脈,故而吳毅沖天而去,準備先煉化出紫氣。
據天地網羅經所言,穹天之上,陽氣氤氳,久而化合成爲紫陽之氣,奧妙不可言,然四方雜氣混雜,需要修士提純,往往一畝大小的紫陽之氣提出不出一縷天地網羅經所需要的紫氣,這也是吳毅爲什麼認爲此法有耗竭天地本源之虞。
每一本道經都會闡述執筆者對這方天地的理解,因界域不同,加之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同一種東西,在無數人的筆下,往往有着無數種名字,其形成變化,也有着無數種可能。
信不信隨人,但是你若是想要修煉功法,最好自我麻醉,選擇認同這個說法,否則空有寶山而不得入口,甚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