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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在聶滄洛的臂彎之上,仰頭看着一望湛藍的天際,沈碧寒口中微喘着呼出熱氣:“我們兩個在前世的時候明明不認識,爲何在今世兜兜轉轉卻還是逃不脫命運的輪迴呢?”
“你想逃出去?”聶滄洛側頭專注的注視着沈碧寒,目光清冷卻如狼一般滿是侵略性。追書必備
心中微微打了一個冷顫,暗道一聲這男人經商太可惜了,這麼有範兒該投胎在帝王世家,沈碧寒無奈的嘆道:“我若是想逃的話,就不會以白鳳棠的身份再嫁與你了……夫君!”
原本陰鬱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笑意,聶滄洛復而皺眉道:“爲何昨日不與我表明身份?”
他和她之間好似本就不該有洞房花燭的那一夜,所以即便她嫁了他兩次,可是在新婚之夜,他卻都獨留她一人在新房之內。
沈碧寒猶豫了片刻,在聶滄.洛的耳邊嘟囔道:“我倒是想說來着,可是夫君你什麼時候給我時間說了?昨兒個我自兒個將蓋頭掀掉的時候,夫君你早已消失無蹤了!”
想起昨夜那個與四年多以前如.出一轍的洞房花燭夜,沈碧寒便不禁莞爾。
這就是她的人生啊!
“爲夫走了你就不能差人去尋.麼?錦翰院那麼多丫頭下人是做什麼用的?”聶滄洛的語氣冷冷的道。
側了側身子,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枕在聶滄洛的胳.膊上,沈碧寒直勾勾的注視着他的俊臉:“昨日折騰了一天你不累我可累着呢,是你自兒個要走的,不是我趕你走的。”
目光攸然犀利了不少,聶滄洛直視着沈碧寒近在.咫尺的容顏,道:“你……”
看來這個女人已然將他的性子揣摩透了,所以.現下有些有恃無恐了,她明明知道若他知道新婚夫人是她根本就不會離開洞房,可是卻不去尋他,偏偏讓他今日來尋她。
“我們來算算帳.好了!”煞有其事的從雪地上坐起身來,沈碧寒低頭俯視着躺在地上的聶滄洛:“以前我第一次嫁你的時候逃婚了,害的你在金陵城丟了不小的面子,這次我再嫁你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抹掉留在你心中的陰影。喏!我沈碧寒又嫁了你一次,這次可沒逃婚哦!”
看着沈碧寒慧潔靈動的樣子,聶滄洛忍俊不禁的哼笑一聲,而後也坐了起來:“你這次又嫁給我一次,而且還沒逃婚,如此一來我那三年將你扔在軒園之內,算是有錯了,今**像是累傻小子一樣,讓我在府裡尋你,這纔算真正的扯平了!”
對聶滄洛燦然一笑,沈碧寒點了點頭。
看着沈碧寒笑着點頭,聶滄洛心中的火氣的火氣早已消弭殆盡了,從雪地裡站起身來,他伸手將沈碧寒也拎了起來。
一邊彎身拍着沈碧寒身上的雪,他一邊輕聲道:“這裡太冷了,有什麼話到屋裡去說。”
怕是沒有第二個人見聶滄洛這般溫柔的待人吧!
低頭看着聶滄洛將自己身上的雪拍落,沈碧寒靜謐半晌,喃喃道:“……哪裡有時間說話啊,就算我不回錦翰院,過不了多會兒府裡的姑娘和太太們都會到軒園來……處理了她們還有商號的事情要處理……”
對沈碧寒溫和的一笑,聶滄洛挑了挑眉,對一邊站在走廊上進退維谷半晌兒的凝霜道:“今日軒園閉門謝客!”
“呃……是!”怔怔的點了點頭,凝霜剛走出幾步又又退了回來,快步來到沈碧寒身邊,她將手中的暖爐遞給沈碧寒:“外面天冷,少爺和少奶奶趕緊的到屋裡去說話吧,奴婢這就去將院門關上。”
“你這丫頭……”沈碧寒剛想訓斥凝霜幾句,她卻已然跑遠。
回到闊別幾年的寢室之內,迎面而來的是一片溫暖,一看便是這裡日常有人住的,隨意了四下打量了兩眼,沈碧寒什麼也沒有多問,快步走到牀榻前的火爐前坐下。
看着沈碧寒絲毫不做作的樣子,聶滄洛輕笑着轉身外面的棉簾放好,信步行至她的身邊坐下。
“府裡這兩年有什麼新鮮事兒沒?”擡頭睨了聶滄洛一眼,沈碧寒將凍得發紅的雙手放在手邊噓了噓。
“新鮮事兒?”一臉寵溺的注視着沈碧寒,聶滄洛道:“沒了鮎魚的聶府很平靜,跟以往的時候一般無二。”
因與聶滄洛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所以沈碧寒在聽到他提起鮎魚效應的時候絲毫不覺得奇怪,微微的撇了撇嘴,沈碧寒道:“那照你的意思,我重新嫁入聶府合着聶府又該大亂了。”
感覺到寢室內溫暖適宜,聶滄洛將沈碧寒身上的裘衣幫她脫了下來,冷冷的輕哼一聲:“你回來的就好,我會爲你將府裡那些藏着毒牙的魚兒一網打盡。”
“看來府裡又該熱鬧起來了!”面對眼前深情款款的聶滄洛沈碧寒多少有些不適應,有些忸怩的一笑,她來回搓着自己的手。
將沈碧寒的手包入手中,聶滄洛語意清遠的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沈碧寒看着聶滄洛回道:“你曾經說過,你想要一家團圓!”
關於這個問題,聶滄洛曾經跟她說過。
低眉斂目的看着沈碧寒的手,聶滄洛道:“沒有你,聶家還不算團圓!”
感動莫名,沈碧寒暗歎口氣而後轉移話題:“璇妹妹怎麼樣了?”
想來想去在聶府的這些家主兒裡,沈碧寒覺最親切的還是聶惜璇。兩年快要過去了,這府裡的人們也該物是人非了吧!
提起聶惜璇,聶滄洛的神色微變。
“璇妹妹怎麼了?”看聶滄洛的神情,沈碧寒心中微恙。
“因那次你被劫的時候是與她同車的,這兩年來她一直埋怨自己,道是她沒保護好你。”看着眼前的沈碧寒,聶滄洛苦笑着繼續道:“後來四嬸孃又爲環丫頭說親汪府,璇兒自那之後便稱病不起……”
“唉?”聽到聶惜璇的現狀,沈碧寒不禁皺眉。
據他所知,半年多前凝霜和翠竹到白府的時候就曾提起聶惜璇稱病不起,那個時候爲了幫她,她還特意找過汪家老爺。可是現在半年已過,她難道這一病便是半年?那汪家老爺難道一直未曾考慮她的提議?
面露擔憂之色,沈碧寒問道:“汪家那邊兒應下環丫頭的親事了麼?”
“那倒沒有!”搖頭一嘆,聶滄洛扶着沈碧寒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半年前在你我的婚事定下之後,汪家便送來了汪裴琪那小子的庚貼,說是要與璇兒說親的。”
看來汪家老爺還是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了,暗暗思附片刻,沈碧寒問道:“那你沒應下?”
聶滄洛對聶惜璇的寵愛沈碧寒曉得,他絕對不會爲了以前的不愉快而罔顧了妹妹的終身幸福,若汪家來求親,那他該是應下的。
“我自然是應下了!”伸手撫上沈碧寒的雲鬢,聶滄洛語氣幽幽的道:“那會兒子我道是璇兒身子不好,要等到她身子大好了,再與她和汪家定下婚期,可是她這一病到眼下都沒見起色。”
聞言,沈碧寒原本輕鬆的心情消失不見,緊接着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汪家既然已經答應了璇妹妹與汪裴琪的婚事,璇妹妹該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纔對,何來的一病就是半年,而且還是半年臥牀不起。”
腦海中閃現出聶惜璇曾經嬌俏的模樣,沈碧寒真不知臥牀半年的她此刻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金陵城的大夫府裡已然能請的都請了。”深深的嘆了口氣,聶滄洛道:“可是無論他們開什麼樣的方子,璇兒的身子都不見起色。”
聶滄洛沒有與沈碧寒言明,爲了能早日爲她報仇,爲了兼顧聶家和沈家的生意,雖然聶滄洛不斷的爲聶惜璇請大夫,卻未能抽出過多的時間關懷於她。
仰頭看着眉頭深皺的聶滄洛,沈碧寒伸手將他擰起的眉心撫平:“過去的不到兩年時間裡,你爲了我獨掌沈家和聶家,無暇照顧家人,此刻我且先去看看璇妹妹。”
心中因沈碧寒的一句話而驟然轉暖,聶滄洛對沈碧寒笑道:“適才說軒園閉門謝客的時候爲夫還想着要與夫人獨處呢,眼下看來你是一定要去南苑的。”
神色黯然了幾分,沈碧寒抿了抿嘴,而後伸手與聶滄洛的大手十指相扣:“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無論日後前路如何,沈碧寒與夫君同生同死便是!”
再見聶滄洛之後,沈碧寒忽然覺得心情開朗了許多。
沒有想像中的苦情,也沒有以前那種未知和彷徨,過去她失去的太多太多了,現在她唯一想做的便是在自己有限的時間裡,與這個男人一同度過。
“同生同死?”聶滄洛霍的笑着挑眉:“爲夫與夫人一同去南苑如何?”
他可是希望她好好活着的,怎會讓她去死……他不會讓她死的,哪怕他死。
不去理會一路走來府裡衆人驚訝的眼神,沈碧寒與聶滄洛一同出了軒園攜手一路行至南苑。
來到聶惜璇的寢室前,還未曾進門,便見她身邊的上等丫頭望香端着臉盆從裡面走了出來,而那臉盆之內赫然是兩條帶血的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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