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廢棄的布安迪克露營地往西南方向再走5公里,便是臨近比利米娜避難處的出山口。過了那裡,緊挨山腳的便是一片佔地超過30平方公里的種植園。要回霍爾斯蓋普取車,從這裡搭順風車是最省力的方式了。
此時,一行三人再加上一獾一“狗”,就走在通往山下的盤山路上。
王安步履蹣跚,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艱難。只是一晚的休息顯然並沒能讓她的腳踝恢復,白天一趕路就被打回原形了。所以她說要結束行程,倒也不是全看韓大俠的面子。
在她腿邊,狼小四搖着尾巴亦步亦趨的跟着,脖子上坐着雙爪交叉環抱的某獾,迷彩小帽下的獾臉耷拉着,像是在生悶氣一般。頭上頂着的攝像頭故意繞到腦後,對着落後近5米遠的“豬頭”二人組。
只看身後兩人的步伐,就知道爲何是崴了腳的王安走在最前了。
顧老三揹着原本屬於王安的旅行包,每當擡腳邁出一步,大腿都要抖一下。落地的腳就會變成內八字,像是內側的筋被扭到了一般。
某鹹魚的兩隻鼻孔裡還都塞着紙團,僅剩下的一隻眼睛斜着瞥向某韓,帶着鼻音不爽的嘟囔:“早知道要回去,剛剛你幹嘛不攔着那飛機?”
走在靠左側,步伐同樣有些內八字的老韓頭揹着另一個揹包,兩側臉頰帶着一對小巴掌印。聞言便扯了下青色的嘴角哼道:“我攔着,你敢坐嗎?”
“……”
想起剛纔某飛機那顫顫巍巍的飛行姿態,一碰就掉的機艙門,還有獨特的“放屁”式降落,顧老三張了張嘴,卻是沒底氣說什麼。老韓頭這話倒是沒說錯,他還真就不敢坐。
直播間裡此刻聊的火熱,彈幕飛舞,居然神奇的沒人因爲顧朗中斷攀巖計劃而不爽,反而透着興奮。
“只有我一個人發現,老大從來不和漂亮姐姐動手嗎”
“老韓要笑死我,巴巴的打飛的來捱揍”
“一想到剛纔韓哥就在那直升機裡,我就忍不住笑”
“剛剛查了一下,珀斯海岸好美啊”
“光是那50公里的白沙灘就愛了”
“一隻牛大豬打賞主播遊艇×7……”
“一隻牛大豬:比基尼!比基尼(破音)!”
“我都迫不及待了,爬山有什麼看頭,還是大海更美膩”
“顧老三這次不會又叫來鯊魚吧?”
“小姐姐是徒手抓鱷魚的人,鯊魚算個屁”
經過一番“友好”磋商,王平勉強算是答應了去珀斯給老韓頭幫忙。顧老三便在直播間裡宣佈,經某韓的“盛情邀請”,他和王安提前結束攀巖計劃,去珀斯玩幾天。就當是養傷,順便指導參觀一下當地的美食和美麗的海岸線云云。
不知道是爲了幫韓大俠遮掩真實目的,還是爲了自家宣傳,從不在直播間裡和網友互動的王安也難得的笑稱,這次的攀巖計劃不算完美,等到了珀斯倒是可以示範一下衝浪技巧。
這纔是衆網友們激動的所在,畢竟衝浪嘛,總不能穿着長褲外套之類的。
下山的路雖然也算坦途,但三人因爲都“腿腳不便”,行走的速度很慢,5公里的路愣是走了三個多小時。等到了山外那處名爲比利溫種植園的農場時,太陽已經西斜,眼看着就要日落了。
爲了不讓直播中斷,顧朗摸過韓大俠的手機來,提前預訂墨爾本飛珀斯的機票。而就在擺弄的時候,恰好收到一條資費信息,提示超出流量983M,欠費2814塊。
某鹹魚看得兩眼發直,暗討老韓頭出門總被宰,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着某人慾言又止的衝着他嘆氣,韓大俠好奇道:“怎麼了?你不是要訂票嗎?放心吧,哥給你報銷!不過得是經濟艙啊,頭等艙我可買不起!還有那直升機的費用,回頭也轉給你,哥不會差你那點錢的!”
“嘖嘖,韓哥就是霸氣~”
某鹹魚也不知道是什麼語氣,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3塊錢1M的流量都用得起,當然不會差我這點小錢啦~”
“什麼3塊錢1M的流量,你當我傻……呃……”
想起之前在霍爾斯蓋普找某人蹤跡時,自己還拉着某司機看了半天的高清直播,老韓頭的話越說越沒底氣。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有些忐忑的問道:“那個……華夏移動在這邊的流量費用和國內不一樣?我可是有套餐的人……”
身前的王安聽到兩人的對話便停了下來,回頭對某韓笑道:“韓哥,流量套餐在國外都不通用的,漫遊流量單獨計算。華夏移動的話……你超了多少?”
“咳~”韓大俠還沒說話,顧老三就憋着笑,嘴裡嘖嘖有聲的感嘆道:“哎呀呀,韓哥一口氣用了900多M,2800塊哦~”
“噗通~”
韓大俠自己都沒摔倒,卻是身前騎在狼小四身上的某獾掉在了地上。幾人低頭看時,就見把帽子都摔掉了的某獾小爪子不斷拍打着路面,嘴裡“喀喀”笑着,口水噴得老遠,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不知是眼花了還是因爲某獾身上的毛有些亂,老韓頭總覺得這貨額頭上的毛缺了一塊。
不過這會兒卻不是得罪某獾的時機。之前不過因爲多嘴喊了一句“弟妹”,臉都讓獾打黑了,差點讓幫忙的事泡湯。眼下即便知道這混蛋是幸災樂禍,也只能忍着。
“哎~”
韓大俠一聲嘆氣,讓某獾笑得更開心了。
之後的一路,也不知道是這事真的戳中了王平的笑點,還是爲了故意氣老韓。都走出很遠了,這貨還伏在某狼的背上笑個不停,小身體抖啊抖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韓大俠黑着個臉,也不提什麼經濟艙頭等艙的事了,要不是實在離的太遠,他都很不能提議走路去珀斯。
在種植園東南側,幾人遇到了正要返回北面農場的一對白人夫婦,這才搭上便車。等回到霍爾斯蓋普的時候,已經到半夜了。
珀斯,索倫託海灘假日酒店。
三樓一處臨海的房間裡,袁曉曉聽着手機裡傳來熟悉的吵鬧聲,黑暗中浮起一絲笑意。不過緊接着,眉頭便皺起。
那隻獾就要來了,是不是要把護照提前藏好?
正打量着頭頂天花板的結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着“甜心”。
袁曉曉嘆了口氣,把藏護照的事放到一邊,起身先跑去浴室打開花灑,然後才接起電話來。不等說話,就聽到手機裡傳來薩瑪那甜膩膩的聲音:“傑瑞~你在房間嗎?我都敲門半天了!”
“喔~我在洗澡,你等我一下!”
袁曉曉說着,起身往陽臺走去。薩瑪敲的是隔壁的房間,她能聽到纔有鬼了。
“不過這女人大半夜的不回家,跑來我這做什麼?”
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某人臉色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