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騰將雲開帶去了他自己的臥室,囑咐她打完電話不許亂跑,乖乖在房間裡呆着,然後他就離開了。
雲開坐在沙發上給蕭寒打電話,撥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
“蕭騰,云云呢?你把她帶去哪兒了?”
手機裡傳出蕭寒的聲音,嗓子啞啞的,他的感冒似乎又加重了。
雲開的眼淚不爭氣地就流了出來,她吸了下鼻子說:“蕭寒,是我……”一出聲,泣不成聲。
蕭寒一着急,咳嗽起來,卻又迫不及待地想跟她說話,擔心她的狀況,她的情緒很不好,他能感覺出來,比他還要糟糕。
“云云,你別哭,蕭騰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蕭寒我想你……”
電話裡沉默了幾秒鐘,蕭寒在調整情緒,他的狀態太糟糕,她說她想他,他的心都要碎了。
“云云,你別哭,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的,學着聰明一點,別那麼倔,保護好自己,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我就去接你回家。”
“好,我等你,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生病了要去看醫生,不能拖着,還有啊,你要好好休息,每頓飯都要好好吃,你最近太虛弱了,像個病秧子,都沒有一點男人味了,你再這樣,我都不愛你了。”雲開抽了抽鼻子,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蕭騰那會兒非給我戴了戒指,他還強親了我,蕭寒,對不起……”
“傻瓜,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是被他逼迫的,我知道你只愛我,我相信你,不需要道歉。現在你在他那兒我保護不了你,你要保護好自己,凡事多動腦筋,別一根筋執拗到底,我的意思你明白不明白?”
雲開哭成了孩子,抱着腿蜷縮在沙發裡,鼻音很重,“不明白,反正他要是碰我,我就死給他看。”
蕭寒的聲音又急又重,“不許做傻事,你答應我!”
雲開沒有答應他,因爲這事兒答應不了,雖然蕭騰說他不會再強迫她,可她不敢相信他的話,“蕭寒你給我發個照片來,我想看看你。”
“云云!”
“我想你,蕭寒,以前在雲城的時候,我們雖然離婚了,我也不能每天看到你,可是我知道你就在雲城,我心裡踏實,可是現在我不踏實,我害怕,我想你,特別的想。”
蕭寒沉默起來,最後嘆了口氣,“你這個傻孩子,你怎麼都不讓我省心?你說你小時候多乖,現在怎麼這麼倔?”
“我愛你。”
雲開掛了電話,沒一會兒手機上發過來一張圖片,圖片上蕭寒雖然在笑,卻笑得一點都不好看,他明明是想哭的,笑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男人一點都不讓她省心。
雲開也自拍了一張,拍照前她去蕭騰的盥洗室裡洗了洗臉,一直洗得自己看不出剛纔哭過了,又對着鏡子扯了幾下嘴角笑得很誇張,算是活動了面部肌肉,然後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蕭寒的電話很快打過來,他說:“不許對別人這麼笑,只能對我一個人笑。”
她嚴肅認真地點頭,雖然他看不到,但她還是覺得應該讓他安心,“嗯,不笑,就給你一個人笑。”
掛電話前,她又說了“我愛你”,以前跟鄭君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怎麼說這三個字,覺得很矯情,而且還覺得愛不是靠嘴說說的,這幾個字有着很深的意義。
可是如今,她就是想說給他聽,她愛他。
她想讓他放心,其實也是讓自己安心。
我愛你,就像是在相隔幾千裡的他們兩人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樑,通往他們彼此的心裡。
打了電話後雲開的心情好了很多,這才注意到蕭騰的臥室真大,不過跟雲城的那間臥室一樣的格調。
她看到牀頭櫃上放着一個相框,相框裡的人看着有些眼熟,距離有些遠,她看得不是特別清楚,於是起身走過去。
拿起相框她微微愣了下,裡面的人怎麼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確切說,那個人就是她,因爲這張照片她也有。
照片並不是最近這兩年拍的,是她十八歲時候的照片,爸爸說到了十八歲就是成人了,雖然她沒有舉辦成人禮,但是拍了一套寫真,是爸爸親自給她拍的。
其實,從小到大,她幾乎所有的照片也都是爸爸給拍的,但是之前的全都是生活照,十八歲她拍了人生的第一套藝術照,說白了就是穿幾套成人的衣服,畫個淡妝。
這個人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雲開疑惑地皺着眉,放下相框,神不知鬼不覺地拉開了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本封面相當精美的相冊,她看了眼門口,沒人,然後就把相冊掏出來。相冊很大,幾乎佔滿了整個抽屜,而且還很沉,她抱着坐到沙發上,將相冊攤在茶几上,打開。
咦,怎麼還是自己?
從小到大,每個階段的似乎都有。
雲開一頁一頁的翻看,生怕漏掉任何一張。
連什麼時候蕭騰進來坐在她身邊,她都沒有察覺出來。
翻到最後,她吐了口氣,放佛胸口壓了一塊石頭,有些出不來氣,她自言自語,“怎麼回事?這個蕭騰不會是將家裡的照片都給偷來了吧?這個小偷!”
旁邊的蕭騰嘴角抽了抽,但也沒說什麼,因爲這些確實是偷的,但不全是,她十二歲之前的是偷來的,之後的是翻拍,所以不能算得上偷。
“這些照片我要帶回家!”雲開想起桌上相框裡還有一張,起身就要去拿,一扭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身邊居然坐了個人!
“蕭騰,你什麼時候把我家的照片都偷來了?你這個賊!”雲開氣呼呼地瞪着眼睛。
蕭騰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笑看着她,“好多年了,你不會是現在才發現這些照片丟了吧?”
雲開一屁股又坐在沙發上,翻了幾下相冊,指着其中的一頁說:“這是我十二歲之前的照片,這些照片在大火裡都燒掉了,你怎麼會有?是不是那場火是你放的?”
蕭騰有些頭疼,捏了捏眉心,挪了下身子朝她湊了湊,“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對不對?”
“……”雲開差點都要說是了,卻突然想起剛纔電話裡蕭寒的叮囑,所以她很違心地搖了搖頭,“也不是,可是總也跟好人沾不上邊。”
雖然不算是褒獎,但是對她不能期許過高,蕭騰還是很滿意這個回答的。
“火不是我放的,但跟我有關,我跟你說過,你父親掌握的資料太重要,我父親讓他交出資料,他不肯,那場火算是警告。”
“不僅僅只是警告吧?”雲開反問,“我弟弟瑞瑞呢?那場火還燒掉了瑞瑞的照片,瑞瑞呢,你們把他弄哪兒了?”
“你弟弟現在在哪兒我還真不知道。”
“思辰不是瑞瑞?”
蕭騰沉默。
雲開追問:“到底是不是?”
“你都知道了還問。”
“他真的是瑞瑞?!”雲開卻突然有些不相信了,一臉的懷疑,鑑定結果要到年後才能出來,其實她還是更加相信科學和權威的。
蕭騰沒有再看她,擡起手掌搓了搓臉,站起身,“雲開,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走吧,跟我去見我父親,記住我那會兒給你說的話,我說什麼即便你不同意也不許說出來,放在心裡就好。”
雲開被他說得心裡毛毛的,可如今淪爲階下囚,她除了順從還能怎樣?
終於見到了那個一直都想要了她命的男人,之前雲開還覺得他應該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兒,畢竟蕭騰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可是一見面,她卻被驚得幾乎要掉了下巴。
那會兒見到的那個婦人五十歲的樣子,可這個男人,完完全全都要跟蕭騰能做兄弟了,實在是太年輕了。
若不是蕭騰叫了聲父親,她真的會以爲自己認錯了人。
雲開呆呆地看着沙發上坐着的男人,直到蕭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發什麼愣呢?還不叫爸爸?”
雲開一僵,不可思議地扭頭去看蕭騰,爸爸?哪門子爸爸?
蕭騰的手從進來之前就一直握着她的手,這會兒也不說話,但是手上卻有了小動作,他扭了扭她戴在無名指上的鑽戒。
哦,雲開反應過來,可卻抿着嘴不說話,她纔不要叫這個人爸爸,這人又不是蕭寒的爸爸,她憑什麼叫?就是不叫。
蕭騰怎麼給她暗示她都不理會,而那邊馮先生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少在我面前演戲,這個女人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三兒,你太令我失望了!”
蕭騰一聽這話,面色大驚,“爸爸!”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