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魅把目光再次放到瀑流下正發着狂的嶽甸身上,無奈的說道:“憑他一個瘋癲的人,怎能幫我?月姬娘娘,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也不用用這種辦法來安慰我的。”
“我並非是爲了寬慰你的心才帶你來這裡的。”月姬娘娘終於將目光從嶽甸身上移了過來,認真的說着,“嶽甸並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瘋狂的,每到月圓之夜,他都會有一個時辰的清醒時間。他是讀心者,最能看懂的便是人心,上官公子沉睡不醒,或許他能知道讓他醒來的辦法啊!”
南宮魅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亮光,看着嶽甸的目光多了一份審視,但卻也不敢因爲月姬娘娘的三言兩語而輕易的將希望寄託在這個瘋癲的男子身上。
畢竟,有多大的期望,就會有多大的失望。
“月姬娘娘說的沒錯,嶽甸確實是這世上厲害無比的讀心者,不過能不能讓那個上官子炎清醒過來,卻是個未知數哦!”從洞穴之中,大步的走出來一個身材壯健的男子,他手中卻很不協調的拿着一束雪白的小花,“所以,南宮姑娘,你就不要再等那個活死人醒過來了!你還這麼年輕美麗,這個忘憂谷之中,可是不止有他一個男人啊!”男子挺了挺他的胸脯,示意他就是那個男人。
從男子出現的那一秒開始,南宮魅的臉色便黑了下來,男子越是說,她的臉色也就越黑,只是那個不懂得看人臉色的男子卻還渾然不知的得意着。
在南宮魅發飆之前,月姬娘娘趕緊湊上前來,不滿的對着男子說道:“蠻牛,你沒事跑這裡來幹什麼?”
名叫蠻牛的男子一臉的笑容,目光繞開月姬娘娘直盯着南宮魅看,諂媚的說道:“我當然是來找南宮姑娘的!看,我還特地的摘來花朵,想要送給南宮姑娘呢。”說着,他大步的向着南宮魅走去,將白色的小花如珍寶般捧在胸前。
蠻牛喜歡南宮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南宮魅冷漠的拒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這頭牛就是學不會死心。
看着走上前來的蠻牛,南宮魅正準備以暴力將他趕走,眼眸卻被他手中捧着的白色小花所吸引了去,伸手便將花從蠻牛手上奪了下來,很是急切的問道:“這花你是從哪裡摘來的?”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她想要將蠻牛海扁一頓的念頭。
看到南宮魅拿了他帶來的話,蠻牛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根本聽不進去南宮魅說了什麼,只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說道:“魅兒,你接受了我的愛意嗎?”
南宮魅一手拿花,另一隻手已經用一根皮鞭纏上了蠻牛的脖子,將他緊緊地勒住,冷冷的說道:“說!這花是哪裡摘的?”手上的力氣在不斷的加重着。
“魅兒,你別……南宮姑娘……”蠻牛被勒的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也不敢再放肆,滿臉漲紅,“是月姬娘娘宮殿的後山上。”
南宮魅手腕一收,便將勒住蠻牛脖子的皮鞭給抽了回來,一個閃身,雪白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洞穴處。
剛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蠻牛立刻衝着洞穴處吼叫道:“南宮姑娘,你去哪裡啊?等等我啊!”說着,便捂着還在發痛的脖子朝洞穴跑去。
月姬娘娘站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順便還冷言冷語的說了一句:“南宮魅恐怕已經出洞穴了,你的步伐,是怎麼也趕不上她的輕功的。別執着了,放棄吧!”看似柔軟的聲音,卻暗藏內力,怎麼也能傳到蠻牛的耳朵裡面去。
蠻牛聽雖然是聽到了,但腳下的步伐卻絲毫不帶減速的,依舊執着的朝着南宮魅撲去。若是他能聽進去別人說的半句話,恐怕他也不會叫蠻牛了!更不會一直對着不可能追到的南宮魅窮追不捨。
儘管很多次他都險些死在她的手上。
月姬娘娘宮殿的後山之上,果然盛開着一大片雪白的小花,南宮魅飛身而下,置身於雪白的花海之中,滿臉的欣喜。這種白色的小花,名叫鳳嵐花,有清心明目的功效,對沉睡之中的人最好,幫助人的睡眠,也可以使長久昏睡的人意識逐漸清晰。
鳳嵐花,對昏迷的上官子炎再好不過,所以她纔會這麼急切的想要來採摘這花。
摘了一大束鮮花捧在懷中,飛身一躍,她向着含格的小木屋趕去。她離開那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將上官子炎交給含格照顧很放心,但她還是想要自己守在他的身邊照顧他。
“南宮姑娘……你在哪啊?”蠻牛喘着粗氣,好不容易纔趕到這個後山來,可是卻已經見不到南宮魅的身影了,滿滿的傷心,失望。
“小心點!”小木屋前的草地上,含格扶着上官子炎緩緩地走着,她專心的在幫助他練習行走。
已是秋末冬初,上官子炎卻滿頭大汗,他小心翼翼的再走了一步,放開了含格的攙扶,說道:“我自己試一試。”躺了太久,雙腿已經麻木了,連走路都必須要先適應才得行。最重要的原因也因爲他的腿也在跳崖那次受了傷。
沒有了含格的攙扶,上官子炎只能全身心的來讓自己站穩,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擡起一隻腳準備向前走去,單腳支撐着的身體,有些搖晃。
額頭上的汗珠大點大點的開始滾落,他艱難的將擡起的一隻腳放到地上去,可是,腳剛一觸地,腳上便是一陣無力,身體直直的向前倒了去。
“誒……”含格正準備衝上去扶住上官子炎,但她的步子卻始終沒有邁出去,反而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很輕鬆的模樣似乎終於卸下了 一個沉重的包袱。
身子向前傾倒的上官子炎,沒有摔到地上,而是摔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之中,剛回來的南宮魅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
剛採回來的鮮花灑落了滿地,南宮魅卻只是抱着懷中無力的男子,溫柔的聲音有些顫抖:“上官……你醒了嗎?”是夢嗎?還是他真的終於醒過來了!
上官子炎伸出雙手,也將南宮魅抱着,他的腦袋無力的靠在她的脖間,蒼白的臉上卻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溫柔的說道:“傻瓜,我沒醒怎麼會在這裡!”
南宮魅突然放開了上官子炎,絕美的臉蛋上微帶怒容,不滿的說道:“你好不容易纔醒了,爲什麼不好好休息?要出來亂走動!若是你再昏倒,再不醒來,怎麼辦?”
“魅兒……”上官子炎深情的看着南宮魅,修長的手緊緊地握着她的肩膀,突然靠近,含住了南宮魅涼涼的櫻脣。
“唔……”上官子炎突然的親吻讓南宮魅有些手足無措,腦袋頓時蒙了,她想要推開他,卻在他甜蜜的吻中淪陷。
纖細的玉手情不自禁的環上了他的背,她熱情的迴應着他,溫柔激烈的吻中夾雜着鹹鹹的淚水。
明月高懸,天上繁星滿布,黑暗中的光點在夜空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秋風吹落枯黃的葉子,也夾雜着花草的清香拂過人的臉面,草葉上的珍珠閃耀着幽藍的光澤,隱隱約約的映出兩個相擁的身影。
南宮魅依偎在上官子炎的懷中,擡頭看着漫天的繁星,眼眸中不禁意之間流露出的是幸福。
上官子炎緊緊地將南宮魅抱在懷中,迷人的雙眸專注的看着南宮魅絕美的臉蛋,輕聲的說道:“魅兒,爲何要跟我跳崖?”洛銘的人不會取南宮魅的性命,更不會逼她跳崖,她現在呆在他的身邊,只能證明那時她隨他下來了。
“我說過,你是我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理由。”轉眸,一雙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認真的看着他,“黃泉路上,我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走。”
如果你不在了,就讓我陪你走過奈何橋。
她曾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半句虛假。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撞擊着上官子炎的心臟,或許是靈魂的感動,或許是永世不能忘懷的愛戀。
他認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堅決的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她爲他所受的傷害已經夠多了,從現在開始,該換做是他來保護她了。
南宮魅笑了,笑的傾國傾城,紅脣輕啓道:“不會有人再傷害我們了。忘憂谷,是最沒有傷害的天堂。”
上官子炎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依舊溫柔的問道:“你想要永遠生活在這裡嗎?”
南宮魅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期望的看着上官子炎,說道:“你會陪我一輩子生活在這裡嗎?”
上官子炎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不願有些猶豫,但只在那一剎那之後他便恢復了溫柔,點了點頭,說道:“會!”
南宮魅自然看到了上官子炎神色之中那一絲幾乎微不可見的變化,心中有些失落,笑了笑,將目光投入了漫天的繁星之中。
她不會強迫別人,更不會強迫上官子炎同她一起呆在這裡,該如何走下去,她的心中已經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