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沒有移動分毫,轉眸看着草鋪上躺着的男人,淡淡的說道:“你也算是在這一天之內的陪伴嗎,”原本是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到山中的宮殿的,可是洛銘卻說一天還未完,到了天黑,卻又沒辦法回去了,
薄涼的脣瓣輕輕地動了動:“是,”平靜的表情之下是一個充滿了傷痛的心臟,
“好,”淡淡的應了聲,她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眸,
南宮魅在洛銘的身側躺下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加快了幾分,一股熟悉的溫暖伴隨着絲絲痛楚流過心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說道:“想要知道過去的事情,就自己去想,去感受,”他們曾呆着這樣的一個山洞中,躺在同樣的草鋪上,安靜的閉着眼眸,
南宮魅睜開眼眸,看到的便是被火光照亮的洞頂,顏色深邃凹凸不平,眼角的餘光能看到洛銘閉着眼眸的模樣,高挺的鼻樑,英俊的側臉,
很熟悉的感覺,他安靜的躺在她的身側,就在這樣一個山洞之中,
呆在這裡的時間裡,我們放下世俗中的恩怨,暫時忘記那些仇恨,就如同普通人一樣好嗎,,,她曾對他說過的話,在她空白的腦海之中閃滅,
篝火旁,坐着的是他高大的身軀,寬闊的背影,在他答應了她說的話之後,她的心中,竟然充滿了喜悅,
似乎,就他們兩個人,曾經在一個山洞中呆了很久,就像是普通人一樣生活着,
“我感受到了,”她淡淡的開口,翻身靠近了洛銘,伸手握住了他冰涼的大手,“過去的我,可能並不愛你,但卻不討厭靠近你,”心中的感覺,是想要去靠近他,儘管會觸碰到的只有冰冷,
洛銘的身體僵硬住了,雖然依舊閉着眼眸,表情卻一點也不淡然了,他懷疑他所聽到的只是他的幻聽,可是手中傳來的溫度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他不敢相信,一直都是那麼恨他的南宮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她的話卻又那麼輕易的就鑽進了他的心中,讓他相信着,
南宮魅移了移身子,將腦袋靠在了洛銘的胸膛之上,輕聲說着:“我不喜歡被肆抱着,他的懷抱中我感受不到想要的溫暖,明明我不愛的不是你,可是你的懷抱,讓我感到是那麼的溫暖,安心,迷戀着想要去靠近,”如果想要找回過去的記憶,她便不能欺騙自己的心,跟着自己的心意走,或許纔不會連自己也欺騙了,
“真的嗎,你一直都是那麼討厭我的觸碰,”洛銘依舊閉着眼眸,不自然的神色卻暴露了他心中的不淡然,他多想伸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可是,他也清楚的記得,過去他們每一次纏綿,她那厭惡的眼神,
南宮魅閉着眼眸,放鬆全身自然的躺在他的身邊,說道:“或許,我過去也不知道自己對這種感覺的迷戀,”只有放開了一切仇恨,纔會看到仇恨之後的東西,
“那如果……”洛銘猛然睜開了狹長的眼眸,伸手攬住南宮魅纖細的腰身,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漆黑的眼眸中有着危險的訊息,“我要了你,你會討厭這種感覺嗎,”
“會,”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閃耀着明亮淡定的光芒,“在我的記憶中,你的索取,是沒有感情的,我討厭這種感覺,很討厭,”即使仍舊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着怎麼樣的恩怨,她依舊能夠從那些破碎不全的記憶中感受到他的冷漠,
一次有一次的纏綿,他對她,除了控制不住的慾望之外,有的便只有報復和冷漠,從來沒有過半絲感情,在他身下,她是含格,是他憎恨的女人,
他緩緩地靠近她粉嫩的臉蛋,吐着熱氣曖昧的說道:“你不是迷戀我的身體,爲何又討厭我的觸碰,”
南宮魅看着離她只有分毫的俊臉,臉不紅心不跳神色自如的說道:“你的懷抱,有你隱藏在心中的溫柔,你的懷抱,不再像你表面上的那麼冷漠,是溫暖的,”或許這就是她感覺到安心的原因,只是她對這個懷抱的迷戀,是她也不懂的,
從他第一次將她摟在懷中入夢開始,他的心便已經開始因她而變得柔軟了,只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恨將這柔軟掩藏,甚至想要抹殺,不止是她迷戀上了他的懷抱,他亦然迷戀上了她柔軟的嬌軀,
翻身,他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無奈的說道:“你是我的劫,從愛上你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我的萬劫不復,”
“如果沒有肆,或許我會愛上你,當初,或許是因爲我最先遇到的並不是你吧,”雖然想起了他曾對她霸道的佔有和冷漠,雖然不貞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恥辱,可是現在的她,想起這些,卻感覺不到恨,微微的心酸之外,只覺往事已千年,與她並沒有多大的關聯,“我並不恨你,至少現在感覺不到恨,”
念魅宮是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再向上的山頂之上,卻還有一座房屋,
南宮魅跟着洛銘來到這個山頂之上的木屋之前,還未走進去便聞到了藥草的味道,很多,很濃,
推開緊閉的木門,更濃的藥草味道撲鼻而來,隨着一聲清潤的男音傳入他們的耳膜:“進來小心點,別踩壞了我的草藥,”
果然,腳還沒有踏進去便發覺沒有地方可以下腳了,滿地的草藥,根本就沒有過路的地方,
洛銘微微蹙眉,卻還是停下了腳步,溫柔的對着身後的南宮魅說道:“跟着我的腳步走,別踩到就好,”說完,他縱身一躍,飛身便踩到了屋內的一張凳子上,然後又換到一處沒有掛着草藥的牆壁之上,幾番轉折,纔在裡屋一個白衣男子的身邊停了下來,
隨即,南宮魅也來到了洛銘的身側,她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各種各樣的草藥,最後視線落在了白衣男子手中不斷調試的膏藥之上,
不知道混雜了多少種草藥的濃汁被裝在一個瓷碗之中,在瓷勺子的攪拌下緩緩地繞圈流動着,粘稠的液體不斷的冒出白煙來,越攪拌便越粘稠,體積也越來越少,
“還有多久能調製出來,”洛銘看着男子手中的瓷碗,冷冷的說道,
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晶亮的眼眸彎起一抹弧度,說道:“快了,爺,你也別這麼着急,出去轉轉,回來就好了,”他只是讓人傳信說藥快配好,結果沒有想到洛銘這麼快就好了,這藥成丸的時間還沒到呢,
洛銘微皺眉頭,狹長的眼眸中卻也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看着白衣男子冷冷的說道:“戒尋,你知道這對我的重要,”
戒尋轉過臉來,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說道:“放心好了,絕對沒有問題,”說完,又轉過腦袋專注的去攪拌他手裡的東西了,
戒尋只是轉過來了一刻的時間,南宮魅在看到他的容顏時卻愣住了,這個戒尋,分明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嘛,雖然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了,可是,如此年齡便能懂得如此多的醫學知識和得到洛銘這般的重視,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雖然只是幾天的相處,她還是很清楚的知道洛銘其實是個多麼高傲冷漠的存在,能夠被他重視的人才,那可真就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了,
洛銘自然注意到了南宮魅神色的變化,看着她那樣盯着戒尋看,他的心中就是一陣不爽,可是,無奈他並不能算的上是她的誰,也沒有管她看誰想誰的權利,
不着痕跡的移動了下身子擋住了南宮魅的視線,轉身,對着南宮魅說道:“走吧,呆會兒我們再過來,”戒尋調製的是能夠恢復南宮魅記憶的藥物,他原本是帶她過來試藥的,可是現在看來真是做了一個很錯誤的決定,他該直接把要帶給她的,
南宮魅自然發現了洛銘那些小動作,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卻神色依舊的轉身,按着進來的路快速的飛躍了出去,
木屋處在山頂,卻也不是此山最高,再向上行至一百米,是一處平躺的大岩石,而岩石的邊緣,便是見不到底的懸崖,
雖然很容易便可以去到崖底,可是,若是從這裡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
從木屋出來的南宮魅原本是想回到念魅宮去的,可是見到木屋之後還有這樣崎嶇的山路,好奇心一起,便踩着碎石登山而上了,對普通人來說高不可攀,無路可走的險峻,對南宮魅來說便只是讓飛奔的速度慢了一些而已,絲毫沒有影響,
春日裡,山中的空氣清新而潮溼,陣陣山風夾雜着泥土飛芬芳帶着落花漫天飛舞,
此鋒真正的山頂,高聳入雲,溫度也比山下低了許多,溫柔的春風也有那麼些刺激皮膚了,
南宮魅輕盈的腳步落在了山頂的岩石上,一種強烈的害怕感從她的心底涌起,驚的她腳步不穩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