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也沒必要留在這裡，糧食沒有供給，雖然點着篝火，但夜晚寒冷，也容易凍出毛病來。
“青苗，”黑夜朝人羣高喊。
“欸！來了。”
聽這聲音，似乎比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心情愉快了很多。
從人羣中出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黑夜身後的苟老頭。老頭垂着頭，一副忠心奴僕的模樣。
“伍先生，他怎麼……”青苗欲言又止。
“你們認識？”黑夜盯住她，青苗狠狠地點了點頭
。黑夜展顏一笑：“他以前是什麼身份，我懶得管。不過他現在叫苟老頭，你說是不是，老狗。”說罷，還自得地看了苟老頭一眼。
“是，主人。”
青苗已經驚訝的得合不攏嘴了，她真的認識那人，只是沒料到，剛過去幾天，竟然以這樣的身份出現。
“成年人嘛，要爲自己行爲負責。”黑夜不急不緩道，“囂張跋扈是不好的行爲，他需要收斂一下。”
清月下了馬車，走到青苗跟前，牽住她的手：“青苗姐姐，帶你的人先去十八里磨刀嶺吧，這裡就留給我們了。”
“那防守？”青苗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自然不希望獸人跑出來。而且黑夜曾許諾過他，將山裡的獸人都幹掉，讓她們可以返回家園。
“放心吧，青苗。”黑夜插了話，他指了指神仙山，口中道：“那些獸人是無根之萍，蹦躂不了多久的。也許用不了半年，他們就全完了。希望你記住承諾！”
“謝謝伍先生，青苗必定守諾。明日一早，我便動身出發”她這幾日非常睏乏，要回去休息會。
突然，山崖邊傳來一陣騷動。
黑夜面色一沉，連忙向河對岸望去。
一處篝火旁，晃動着獸人的影子。
自家人也確實聰明，爲了防止獸人悄無聲息地偷襲。他們在河對岸以及河中間都點燃了火堆。儘管四周漆黑，但只要獸人接近，就能第一時間被發現。
七八個狗頭人聚集到火堆邊，兇狠地望向黑夜這邊。他們附近，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屍體，都是獸人的。
“長弓手準備，增程箭！”捷天喝道。他自己也取下弓。
“譁！”十多名兵士舉弓，將特殊箭矢搭好，緊繃弓弦。
“放！”
“嗖嗖嗖！”
黑夜盯緊對岸，觀察結果。
“唉！”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除了捷天的那支箭，穿透一名獸人的頭顱外，其餘的箭矢，根本無法造成多大的傷害。箭矢已經力竭，獸人皮糙肉厚，像是給他們撓癢癢。
“嗷嗷嗷……”
河對岸的獸人憤怒起來，他們舉着木棍，向這邊射來仇恨的目光。但是河流當中礁石上掛着的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讓他們駐足不前。
小昕還沒有出手，她只負責解決威脅大的目標，以及正在渡河的獸人。
“嗷嗷嗷……”
捷天不爲所動，又一批箭矢射了過去。結果還是和上一批箭矢一樣，只幹掉一個獸人。
這批兵士，盡是趙一彪和瘋虎他們挑剩下的，武力和能力最差。能射中對面的獸人，已經是很了不得了。不過他們自己卻很珍惜這個機會，這番只當做鍛鍊長弓技能。
沒人願意落後，被人挑剩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對面那些獸人露出仇恨的目光，卻有些膽怯。而自家的兵士，卻個個怒目圓睜，看那表情，即將擇人而噬。
捷天的甜棗已經拍下了，獨立殺死一個獸人，賞蘊氣丸三枚。要知道，得了蘊氣丸，白武就能立刻晉級黑武。現在的獎勵，要比軍內比試獲勝來得容易太多了，他們如何能不拼命。巴不得獸人過河，更容易射些。
又一輪箭羽過去，獸人丟下三具屍體，撤退了。
見到這些兵士的表情，黑夜心中不由一動。
任何精兵，都要經過血與火的磨練。在廝殺中成長，在屠戮中變得更強悍。自家的兵士還是見血不多，要煉成真正的精兵，必須要多進行實戰。
這些獸人，不正是最好的對象嗎。
按照自家兵士的平均武力，三到五個人，就可以對付一個普通獸人。
把他們送入神仙山中生存，並獵殺獸人。等到獸人被屠戮一空，精兵必然煉成。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就是幹掉獸人的頭領。連四萬晶力的苟老頭都不是人家的對手，自家那些人出去蹦躂，叫獸人頭領撞上，比捏死只螞蚱還要簡單得多。
“捷天，這兩天你的主要任務是進神仙山搜索，找出獸人頭領。即便他不過來攻打出口，我也想辦法滅掉他。”黑夜站在懸崖邊，朝一側凝重道。
“師弟，放心。保證完成任務。”捷天盯着獸人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守入口最辛苦的是小昕，這三、四天的時間，他幾乎都在懸崖上的一道裂縫裡度過。爲了隱蔽，他在裂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枯草。
黑夜沒用空間感知，在懸崖邊找了好幾個來回，好不容易纔發現了他。
“小昕，我來換會兒班吧。”
“不用！”
小昕稍微轉了下身子，擡頭看到了黑夜。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單兵套裝，意思這裝備很好很強大。
主要的威脅來自夜間，白天他可以放心睡覺。
視線好的情況下，負責瞭望的人手會及時通知他。捷天偵查到意外信息，也會及時告知。
真正死在他手裡的獸人其實並不多，但殺雞儆猴的效果卻是強大的。那些個莽撞的獸人，急衝衝地踏上礁石，下一刻，毫無徵兆，半個身體就被撕裂。
一而再，再而三，礁石灘的詭異就被傳了出去。
如今聚集過來的獸人，只敢在河對岸溜達，幾乎沒有過河的勇氣。
“一個行走在陰影裡的狙擊手，實在太可怕了。強大的震懾力，強烈的心裡壓迫感。”黑夜蹲下身子，朝岩石縫裡的小昕道：“幹得好，小昕。你喜歡狙擊手的感覺麼？”
“馬馬虎虎吧！”小昕話語裡有些遲疑，帶着幾分不確定。
黑夜循循善誘道：“你看，就憑藉你一個人所帶來的威懾力。就震懾了近千的獸人，這種力量，比一支普通的萬人軍隊還要厲害。我們自家裡，還不曾有其他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好像是這樣呢，這樣說來，我還真有點喜歡了。”小昕聽完黑夜的分析，臉上露出一絲驕傲。
“好好幹，那支大傢伙我帶來了。找個時間，我們進山幹掉獸人頭領。”黑夜也不等小昕回答，起了身，返回到篝火處。
小昕聽到腳步聲走遠了，收回思索的神情，又轉過身，盯緊了河流對面。
山風吹過，帶走了幾根枯草。
一眼望去，誰也不知道枯草下，竟然掩藏着一位死神。敵人不知道，自己這邊也鮮有人知道。
冬夜特別漫長，夜可視物的狼人，前後過來三四撥，結果完全在意料中。他們灰溜溜地丟下幾具屍體，又撤退了。
那些獸人還沒有進化完畢，依然保留了很大一部分獸性。
河流對面的神仙山裡，時而不時地傳來幾聲狼嚎。
營地地不時有人驚醒，竊竊私語，咳嗽，嬰兒的啼哭混雜在一起，如同夜的呢喃。
黑夜也難以入眠，腦中繁雜無比。
他索性起了身，披上斗篷，遠離了人羣。尋到一塊乾淨的地面，盤膝坐了下來，開始冥想。
前幾日，空間感知的獲得。讓他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一絲突破晶力的契機。
定氣凝神，雙眼微閉，從棱晶中分出一絲空間能量，以此爲媒介，去感知空氣中的其它能量。
他已經可以入微了，濾除了空氣構成的主要部分，他仔細分辨那些剩下的能量微粒。金木水火土，這是五行。按照古老的傳統說法，這五種物質是世界的本源，可以構建萬物。
除此以外，還有許多雜色的微粒。比如乳白色的神聖能量，又或是純白的光明能量，那是菜飯吸收的能量。又比如純黑色的暗能，是捷天的能量屬性。
黑夜深吸一口氣，各種能量微粒都被吸入腹腔。長呼一口氣，絕大部分大部分的能量又被排出體外，只有極少數的能量留存在體內。
人體內部，就像個大染缸。
同類的能量微粒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又一個更大的光點，滲透每一處血肉。這些各色各異的能量集合體，乍一眼看去，如同漫天星辰。
他又感知到了那些竅穴，像一隻只可怕的巨獸潛伏在星空之中，不斷地吞噬，反哺。但奇異的是，這些竅穴並不吸納任何能量。它們只吸收血肉的精華，在“星空”中浮浮沉沉，支撐起整個血肉世界的運行。
黑夜有些悟了，竅穴掌控的血肉能量，同晶能，應該是不同的兩個體系。竅穴需要的，是活性能量，是掩藏在血肉中的能量。晶能是一種死的能量，它們就像是工具，可以被操控。
所以，有了晶能，身體還是原來的身體。依然懼怕寒冷，炎熱。
但竅穴能量充沛，才能極大地提升身體本身的活力。
元精，會不會同竅穴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