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一種單兵反坦克火箭彈。彈頭部位使用了特殊的爆破原理裝置,擊穿七八釐米厚的鋼板都不在話下,可想而知,一旦RPG命中毫無裝甲的卡車,再引爆卡車後箱裡的汽油,那有多可怕。
冷鋼從卡車上跳下,撲到在地。
如果真的引發汽油爆炸,即便使用這樣的緊急閃避措施,也救不回他的小命。他捂住腦袋,等待爆炸來臨,心中把那些該死的守衛詛咒了一千遍,一萬遍。
“咦!”
許久不見爆炸聲傳來,冷鋼擡頭一看,只見遠處那名士兵正仰天倒下。
RPG呢?
“啞彈!”凱撒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將卡車駕駛室的另一側車門拉開,找了塊乾布,將那枚滾燙的彈頭抓了出來。四處看了一眼,就順手把彈頭丟進了他們爬進來的那個井道里。
“轟!”
三人嚇得連忙趴下。
“好險!”冷鋼摸了摸額頭,一手冷汗。
不敢停歇,連忙爬上卡車,等到凱撒和愛麗絲上來後,他連忙一腳油門到底,向基地外疾馳而去。
“收工!”麗娜將狙擊槍端了起來,迅速拆卸,裝入一個合金箱子。她剛纔也在狙擊鏡裡看到了極爲危險的一幕,有那麼一瞬間,冷鋼離她而去的感覺疾衝而來,讓她感到整個心臟都在劇痛。
“好運的鬍子!”她舒了口氣,心中有所決定。活着比什麼都重要,至於那個那個騷狐狸,暫時就放她一馬吧。
卡車衝出基地,開出沒多久,就看到有人持槍在路中央招手。
凱撒將身體探出車身,就要衝着那人開槍。
“自己人!死人臉。”冷鋼連忙喝道,他已經看清楚了,路邊是安德拉德和另兩名少年。
凱撒看了冷鋼一眼,把伸出去的槍收了進來。靠着座椅,閤眼假寐。
冷鋼停了車,把三個小傢伙送到車後箱,連忙問道:“你們的麗娜老師呢?”
“在那邊,你看!”安德拉德一指山頭,麗娜正同安妮和傑西卡提着金屬盒從山坡山下來。
等到麗娜過來時,果然是一張隔夜臉。
冷鋼惴惴不安,不敢多說話。
愛麗絲從卡車上下來,沒有多說什麼,把前艙讓給了麗娜。麗娜臉色這纔好看了些,又瞪了一眼愛麗絲,鼻孔裡出氣一聲,轉身上了車。
冷鋼爬上駕駛座,一路向東駛去。
他指了指正在假寐的凱撒介紹道:“這是同我一起從地下基地衝出來的凱撒蘇爾,我們的新朋友。”
凱撒睜開眼睛,頗有禮貌地向麗娜點了下頭。
麗娜心中好奇,卻是沒有多問,招呼一聲後,開始平心靜氣,以免自己控制不住,脾氣爆發出來。
冷鋼在懷裡一陣摸索,將剛纔從地下工廠內找到的金屬棺材編號資料遞給麗娜:“雖然不太可能剛好碰到任務物品,但總算有些線索。你幫我看一下,看看有什麼發現或者規律。”
“好!”麗娜吝嗇地只吐了一個字。
卡車遠去,至於身後基地會怎麼樣,在這個通訊極不發達的社會裡,已經是與他們無關了。
……
黑夜在試驗場中建立的光明城,迎來了第一批流民。
雄偉的城郭,訓練有素的軍隊,那些流民不相信地擦着眼睛,以爲自己到了外星球。
魏無疾帶領精銳聖戰騎兵團,將流民圈到西門口,沒有允許不得擅動。
黎歌帶着大批信徒,將大量清水和食物待到門口,一邊施捨一邊傳教。
“信仰光明,可得救贖!”這樣的聲音在人羣中此起彼伏。
流民到來,分了批次。第一批只有一百多人,衆人持續等待,大約過了近兩天的時間,城外的流民已經聚集到六、七百人。
黑夜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立刻命人打開城門,允許流民進城。但只在門口,不能深入,也不得四處走動。
離開城門一百米處,矗立着一座純銅像。銅像是魏無病差人打造,如今剛製成一座,第二座還正在澆灌。銅像非常粗糙,只能從輪廓上看出是個人形,具體的細節根本無法辨認。
黑夜一身華服,站在銅像之前。
“光明神!”信徒見到黑夜親臨,跪地膜拜。
“吾神!”戰士右手擊左胸,嚴肅軍禮。
流民中已經有光明神傳說,見到神明本人竟然出現在眼前,儘管驚詫無比,但沒有人敢出聲。
黑夜雙眼射出兩道光亮,一團金光從棱晶中提取散佈周身,流民頓時跪下去小半。他雙腳離地,騰空而起,又小半流民跪拜下去。
“信光明者,得救贖!我與你們同在。”黑夜一副神棍表情,富麗堂皇、恬靜而安詳。
他驀然轉身,更濃烈的金光爆出,包裹住身後的銅像。又一波稍淡的金光涌出,沒入銅像之中。銅像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融化,迸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這是真神,法力無邊的真神。”流民中有人脫口而出。
“我們有救了!”有人熱淚流淌。
一下子要融化五、六米高的銅像,可不是一般的累。黑夜事先也沒預測到會如此吃力,心中顫抖不已。但如今是趕鴨子上架,總不至於在信徒面前丟了臉面,敗壞自己的聲望吧!
心中一發狠,光明能又抽取了一倍,徑直灌入銅像。好在能量掌握如臂指使,收發如心,不一會兒,整個銅像已經變成了液態的銅汁。
不要說那些流民了,連城裡的信徒,甚至跟隨自己許久的老人,都詫異不已。在他們看來,這根本不是人力所爲,也只有以神蹟來解釋了。
“光明神!光明神!”人羣中開始爆發歡呼。
黑夜猛然閉眼,心神完全浸入重新塑造銅像的操控中。
如同製造一臺精密的儀器,以銅像爲胚胎,將金木水火土五種能量融入其中,在中心形成獨立的小空間,用來集納光明信仰之力。以信仰之力在銅像上刻劃出諸多陣法,再聯通到小空間內。這是第一步,完成銅像附近信仰之力的淨化。
其次,還要用光明之力刻劃陣基,等到九尊銅像都豎起來之後,連通起來,形成光明能量攻防陣。
再次,就是對銅像進行修飾,完全符合自己的外貌特徵。
最終還要在銅像下方加入另一種信仰之力,這種信仰之力,來自於棱晶中那個被莫名其妙被拘禁的人。因其氣息充滿了邪惡和陰暗,所以黑夜將其命名爲與光明相反的力量,叫做黑暗信仰之力。
這種力量將被填入銅像的座基之中,形成一個防禦反擊陣。極大地放大人性中的黑暗面,使其發瘋發狂。
“凝!”黑夜爆發出一聲怒吼。
銅像爆發出無法直視的金光,隨後金光向銅像中塌陷,完全收斂進去,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金光,散發在銅像四周。在銅像百米範圍內,都有光明信仰之力飄散,越靠近銅像就越濃郁。信仰之力形成一個循環迴流,能夠沖刷銅像附近的任何事物。
黑夜從空中緩緩落下,招來城主黎江,將眼前的流民託付與他:“外來人必須通過陣法淨化,纔可以到城中定居。”
“是,陛下!”
匆忙吩咐之後,黑夜連忙回到神殿中休息。剛纔那一番施爲,如同抽水機一般,將他的精力與體力都吸乾了。連帶棱晶中積累不多的信仰之力,也都填了進去,至於收穫,只能靜觀後效了。
進入神殿廂房,黑夜只覺得眼前發黑,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身體飄飄蕩蕩,似乎來到一處奇異的場所。感覺中應當是一處有水的山洞,但眼睛外有物體阻隔,怎麼也難看清楚周邊面貌。
一陣道士誦經聲傳了進來,似乎是一卷《往生經》。
黑夜一陣火起,老子活的好好的,念個什麼死人經。但無論如何掙扎,誦經的聲音始終飄蕩在耳邊,怎麼趕也趕不走。
慢慢地,經文變成一個個實體的符號,在體內流轉,最終形成一個特殊循環通道並自動運行。
驀然一陣巨大的拉扯力傳來,他只覺得頭痛欲裂。
心中火起,喚來光明之力,形成一個守護陣。光明之火熊熊燃燒,終於護住了身體,把那種怪異的感覺驅逐了出去。
黑夜猛一睜眼,擡頭一看,沙漏上的刻度已經顯示過去了三天三夜的時間。他連忙爬了起來,取出一塊水系晶石,用信仰之力操控,將身體清理了一番,感覺神清氣爽之後,這才走出神殿。
門外聚集了幾名士兵,一臉焦慮,見到黑夜出來,他們連忙行禮:“吾神!”
“發生了什麼事情?”黑夜察言觀色,看出士兵有情況要彙報。
一名矮個子士兵連忙上前一步,向黑夜道:“光明神陛下,魏團長發來急報,西面出現大量獸人。每三小時一次,我們分批前來彙報,如今前線已經接戰,魏團長且戰且退。”
黑夜面色凝重:“爲何不直接撤退到光明城?”
“回稟陛下,流民仍在遷徙,獸人銜尾追殺,魏團長一路守護流民,無法撤離。”
“你傳令魏無病,帶上十個狙擊小隊,五分鐘後,於西門集合。”黑夜果斷道。他繼續遣派另幾名士兵:“你們分頭行事,一人回魏無疾處通報,一人通知城防將機槍架好,預防獸人工人,一人聯絡城主黎江抽調乘騎牲口。”
“諾!”
士兵紛紛應命,分頭行事。
黑夜連忙出了大殿,向城西趕去。
不顧流民有多少數量,必須全部收下了。寧願自己勒緊褲腰帶,也不能把人類留給獸人當口糧。如果能堅壁清野,或許能贏得一些寶貴的緩衝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