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厚賜功臣 再議前途

秋日氣爽,午後暢快。數十畝方圓的小樹林,輕輕搖曳,悠閒自在。一陣涼風襲來,樹葉沙沙作響。林中走出三男一女,正是黑夜等人。

地面震動,聞有蹄聲。西向眺望,風沙揚起,人頭攢動。黑夜心情起伏,期待不已。只見一騎排衆而出,向小樹林疾馳,不多時便來到近前。來人一勒繮繩,通體純白的馬匹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吼,好一個急停。

“見過主公,”趙一彪於馬上行禮,旋即翻身下馬。臉不紅,氣不喘,中氣十足:“屬下趙一彪舉部來投,共計兵士170人,軍馬50匹。”

“大善,”黑夜稱讚,眉宇間喜色流露。又道,“趙統領信諾,記得首功,當賞。”黑夜一揮手,示意霍克搬來銀錠。霍克轉身沒入樹林,不多時,便提出銀箱,摔到衆人跟前。

黑夜暫不發話,目眺遠方,靜候兵士到來。

二十騎打頭,二十騎居中策應,十騎護尾。騎兵輕裝,皆配馬刀強弩。

當中百多名步兵整齊列隊,步伐統一,小跑前進。

四個方陣,三隊長槍兵,三隊弓箭手,兩隊刀盾兵,兩隊長劍兵。

輜重兩隊,緊隨其後。

“列隊”,百夫長高吼。不多時,兵士整齊排列,靜穆無聲。

範青萍下馬,來到衆人前,與衆人見禮後,便束手一旁。

黑夜點頭讚許,叫來趙一彪:“趙統領,打開。”說罷,一指地上銀箱。趙一彪得令,揭開箱蓋,露出一排銀錠。個個光滑圓潤,銀光閃耀。

“諸位,”黑夜清了清嗓子,將一衆兵士目光從銀箱中拉了出來,“得諸位相助,黑夜大事可期。爾等追隨於我,必不虧待。白銀千兩,且作賞賜。”得聞此言,兵士振奮,卻無騷動,可見軍紀良好。

黑夜心下寬慰,叫來清月。又高聲發話:“諸位久受欺壓,糧餉缺乏。身體虧空,氣血不足。凡普通兵士,可領一粒【大力丸】調養機理,強健身體。伍長兩粒,什長三粒,百夫長五粒。”說罷,便示意清月將【大力丸】交於趙一彪,同銀兩一同分發。

趙一彪召來手下軍職,一同領取。見此番賞賜未及自己,正暗自詫異。卻聽黑夜說道:“趙統領功勞甚大,區區錢財不足權衡。故賞賜有二,其一,驅逐身體餘毒。”說罷,便叫來清月,當場施法。

清月取出血木,輸入法力。血木頓時化形,不曾變作鎏金大棍,而是延伸出數根兩尺多長的透明細絲。吩咐趙一彪解開上衣,就地打坐。

清月一抖細絲,那絲線便猛然繃直,徑直插入心臟部位。趙一彪吃痛,臉色一變,卻是不肯出聲。清月叨唸有詞,只見細絲變綠,似有木系能量滲入體內。不多時,細絲恢復成透明色。

“運氣,控血迴流,開始驅毒。”清月一臉嚴肅。趙一彪不敢言語,當下屏氣凝神,將血液壓回心臟。一陣吸力從心臟處傳來,細絲逐漸變黑,被血木吸收。趙一彪青筋暴起,額頭滲出豆大汗滴,面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白。

待到面色轉紅時候,細絲又一次變成透明。清月一抖手,抽回細絲,收了血木。掏出十多粒【大力丸】,射入趙一彪口中,吩咐其立刻吸收。手上不停歇,釋放出一個【甘霖普照】,將趙一彪籠罩。施法完畢,便掏出兩個小皮囊,交給黑夜,到一邊打坐恢復。

衆兵士哪裡見過這般療傷,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驚詫不已。各種情緒紛涌,低聲私語。黑夜目光冷冷地掃過衆人,隊伍中頓時鴉雀無聲。黑夜出聲,令兵士就地打坐,吞服【大力丸】。士兵依令行事,不多時便察覺到了好處,衆人面上喜色洋溢。

黑夜掂量手中皮囊,暗贊清月心思細膩,竟然提前將能量晶石切割,如今這兩塊核桃大小的金屬性靈石,剛好用於賞賜。叫來範青萍,黑夜將一隻皮囊交與他手中,又吩咐其至樹林深處打開。

青萍見到黑夜鄭重,雖有疑惑,卻不便發問,轉身入林。過得稍許,便聽見林中傳來一聲驚呼。那青萍去而復返,從林中竄出後,奔至黑夜跟前。徑直拜伏於地,口稱吾主:“青萍何德何能,竟得吾主青睞,得此厚賜。”

黑夜不敢當,欲將其扶起,青萍不願。黑夜心下詫異,只聽得青萍輕聲解釋道:“吾國尚存時,王上曾以兩座城池,易得如此半粒靈石,嵌於王冠。”

黑夜聞言,悚然一驚。先前曾猜測那青丘滅國之因,未有結果,如今看來,卻有可能源於靈石。這靈石曾在旅店見光,若是梅掌櫃走漏消息中提及此事,必定潑天大禍。黑夜心中萬分焦慮,面上卻不敢動色。

當下立刻將青萍從地上拖起,應承了主僕身份。又吩咐青萍善待此物,起誓不得泄露。青萍連連點頭,發了重誓。

黑夜連忙將清月等人召喚至無人處,將靈石價值描述,隨後令清月收回衆人身上拳頭大小的靈石,統一保管。待日後細緻分割後,再行分發。又命守口如瓶,人前不得泄露。衆人察覺關係重大,紛紛應承。

交代妥當,這纔來到趙一彪跟前,靜候其甦醒。心中仍舊糾結,是否該用靈石賞賜。如今多事之秋,趙一彪又不如青萍心思細膩,若是人前顯露,鐵定無法善終。看來,這靈石只能日後交與他,此番還需換過賞賜。

正思量間,驀然聽得一聲巨吼。趙一彪功力盡復,吐出胸中悶氣。只見他雙手拍地,身形騰空而起,直竄起十多米高。半空中舒展手腳,打出三兩式拳術,拳拳生風,呼呼作響。隨後劈腿劃圓,空氣“啪啪”急爆。這才一個倒翻,輕巧落地。

黑夜見狀,穩定了一下心思。笑臉迎接,口中讚道:“當真是好身手,恭喜趙統領功力盡復。”趙一彪見到黑夜招呼,連稱不敢當,口中稱謝。

黑夜將手中皮囊納入懷中,卸下背上所背鐵胎弓,遞於趙一彪。口中道:“吾見趙統領武力驚人,卻無利器相配。這把千年古藤玄鐵弓,便賜予統領,望統領善待。”說罷遞過一囊箭矢,讓其一試。

趙一彪口中道謝恩主厚賜,便取箭引弦。誰曾想這弓弦已經不是風狼筋,早已換成高級魔獸筋,所需力量驚人。趙一彪猛然吸氣,運力於臂,青筋暴起,才勉強拉得滿圓。一箭飛出,射程竟超百丈。

趙一彪平了氣息,輕撫弓身,愛不釋手。黑夜見其滿意,心中略寬,遂將靈石賞賜押後。

侯到兵士打坐完畢,黑夜召來兩位百夫長,與衆人一道議事。沒想到,這二人竟是親兄弟。兄長魏無疾,統領騎兵,弟弟魏無病,統領步兵。二人見到黑夜,單膝跪地,口稱見過主上。

黑夜揮手請起,叫霍克從繳獲的鎧甲中挑出兩套精品,賜予二人。二人欣喜,再度拜謝。黑夜勉勵數言,便啓了話題:“爾等均是黑夜班底,前途富貴,只在一念間。若闢得江山,均是元老,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衆人聽聞,無不激動。黑夜見衆人情緒振奮,又道:“吾等雖有人馬、錢糧,卻無根基,如今需圈得地盤,據勢而起。諸位可有好去處?”

趙一彪出言應道:“少俠,此間向東,大多爲小領主,勢力龐雜。百十里處有一小丘,可爲依據。”見到黑夜不答,他又提議道:“西向亦可,與子爵邊境接壤處有三位小領主,兵甲不多,或可圖謀。”

黑夜搖頭,言道:“進可攻,退可守,方是上佳之地,這兩處都不甚妥當。青萍可有建議?”

青萍出生富貴,遊歷又廣,對地勢頗爲熟稔。見頭領詢問,便建言道:“恩主有宏圖,不願據守淺灘,欲意開拓。吾自猜測,必得一處勢力異常龐雜之處,方可渾水摸魚。”

聞及此言,衆人心中均有所思,黑夜不住頷首,青萍又道:“青萍曾聽聞,北向通往中原腹地,止於一條大河。河流自西向東,橫貫大陸,兩岸難通。南岸公國林立,勢力交錯縱橫。常有徵戰,未曾一統。若是插入其間,必能發展。”

範青萍折來樹枝,在地上作畫,勾勒地形。衆人看得仔細,卻見那樹枝,在岸南東西處各畫一圈。耳中聽得青萍說道:“吾嘗聽聞,其中兩處混亂無比。其一在西,稱黑木林,有魔獸盤踞。其二在東,名爲止馬坡。是一處連綿小丘,物產貧瘠。但其位置巧妙,與其接壤的領主足有十數家。”

黑夜中意止馬坡,於是出言詢問:“青萍,止馬坡可有大勢力入主?”

“未曾”青萍連忙藉口,又道“止馬坡山勢不高,南北貫有河流,素有強人出沒。諸多勢力有心入侵,卻未嘗如願。一來勞兵傷財,不能得益。二來地勢險惡,難以管理。小勢力錯綜複雜,至今仍極爲混亂。”

好一處發家之地,黑夜心中已有定義。遂出言道:“真乃福地也,吾欲前往,不知諸位可有異議?”清月未否定,但有疑慮:“止馬坡路遙,遠過千里,吾等興師動衆,怕是沿途難得太平。”

“此言在理,”衆人附議,若是硬要前往,需得詳細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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