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賢面上泛起一絲冷笑,那笑容直看得吉武心底生寒,但手中長槍去勢未減,霎那之間便已到達葉賢面門。
而此時雙方人馬均已默契地停止戰鬥,靜靜地等待着自己主將勝利時刻的到來,百安騎兵自是知曉葉賢乃是魄修者,在吉武決定單挑的一瞬間便已勝負立判,而吉武軍也對其陸侯第一將軍的實力深信不疑,對於己方的勝利更是毫無疑問,兩名主將便在各自士兵期待的目光下展開對決。
長槍如靈蛇吐信一般,迅疾而兇猛,吉武對於自己的槍法有着強大的信心,心中暗自盤算着十合之內,要將敵將斬於馬下。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令得吉武乃至其近千士兵頓時如同墮入冰窖一般。
只見吉武長槍在距離葉賢面門半寸之時,戛然而止,而任憑吉武如何發力,槍頭也無法再前進分毫。
緊接着,葉賢周身豁然騰起一道炫目的光芒,吉武只覺葉賢體內驟然爆發出無匹強力,手中長槍再也把持不住,登時被彈向高空之中,同時發出一陣嗡嗡的輕顫之聲,似乎這長槍也懼怕葉賢這道遠遠超出常人的強橫力量。
吉武在第一時間便已意識到,眼前這名年輕將領竟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魄修者,方纔心中那股自信登時土崩瓦解,此時吉武想到的第一個詞便是“逃!”
面對魄修者,自己便是十個也不夠其一個人殺的,敵我力量的懸殊,導致吉武登時沒了再戰的勇氣,掉轉馬頭便欲逃跑。
但葉賢又怎能容其逃走,口中冷哼一聲,手中長刀遙遙劈出,只見一道長達丈餘的刀芒徑直向着吉武的馬蹄激射而去。
吉武軍的騎兵甚至還未來得及呼喊出聲,便只見吉武身下戰馬登時四蹄盡斷,摔倒在地。
面對如此強橫的力量,這近千敵軍也戰意頓失,目瞪口呆地望着葉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人都無法抵擋心中涌出的懼意。
“想不到你竟是魄修!”吉武從地上爬起,面對必死的結局,此時的吉武倒是稍顯淡定。
“魄修者又如何?魄修者也有國家,也有自己的家人!”葉賢翻身下馬,手提長刀,緩緩走到吉武面前說道。
“呵呵,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沒想到高傲的魄修者竟也會參與國家的戰爭!”吉武所言非虛,魄修者始終是作爲超脫於地域、國家的存在,其在乎的只是利益與門派的差別,而對於國家的差別倒是可有可無。是以以往在任何一個國家之內儘管皇室百般籠絡,魄修者卻始終不爲所動,榮華富貴對於魄修者來說已無關緊要,因爲其追求的乃是武學的巔峰。
但是如百安國這般生生擁有一支甘願放棄武學巔峰,而爲國效力的魄修隊伍也僅此一家而已,這也正是百安雖然算不得國裡強盛,但卻始終未受到戰火的荼毒。
“哈哈哈,老夫險些忘記了,百安國的魄修者似乎與衆不同啊!”吉武豁然想到了百安國內那一支強大的魄修隊伍。
“你知道的太晚了,犯我百安者,必誅之!”葉賢說罷,長刀輕輕一劃,這一刀沒有魄力光芒的閃爍,有的只是一道血霧的噴涌。
吉武的人頭隨着刀刃的劃過而滾落在了葉賢的腳下,其剩下的屍身轟然向後栽倒。
“將,將軍!”幾名騎兵面色駭然地望着已經身首分離的吉武,木訥地喊道,在陸侯國號稱第一的將軍,如今在這名百安國年輕將領面前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輕易地被其奪去性命,葉賢呃強大使得吉武殘部再也無法生起爲主將報仇的念頭。
哐當——
一聲清脆的盡數落地之聲,一名陸侯騎兵驚懼地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猶如連鎖反應一般,近千名陸侯騎兵紛紛將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彷彿生怕扔得慢了便會落得如同吉武那般下場。
葉賢的禁衛軍騎兵此時心中雖早已料到葉賢此戰的勝利,但眼見葉賢如此強勢而且輕易地便結果了敵軍主將,心中的激動之情仍是有些難以自持,但訓練有素的他們知道,自己正身處敵國,稍有大意便會被敵人的大軍包圍,是以三百騎兵並沒有如同往常那般振臂高呼,反而是極爲鎮定地望着葉賢,等待其下一步的指令。
葉賢將吉武的頭顱緩緩提起,而後翻身上馬,面對自己周圍的陸侯國騎兵竟連看也未看一眼,好似其並不存在一般,而陸侯騎兵在望向葉賢之時,卻深深感受到了其身上透出的那道強烈的殺意,驚懼地瞪大了雙眼紛紛向後退去。
“我們回去!”葉賢輕聲說道,而後催馬沿着來時之路快速遠去。
這場在她人看作極爲荒唐的潛力追擊終於畫上了句點,葉賢也以敵將吉武的首級堵住了百安國內軍法處的嘴巴,更高告慰了蒙括的在天之靈。
其實對於蒙括,後世之人曾對其有着深入的研究,從其爲一名禁衛軍的普通士兵到成爲禁衛軍的統領將軍;從到協助二皇子程名登上皇位到率領二十萬大軍迎戰入侵之敵;從其在兵缺糧乏卻堅守容城達一個月到最終戰死在容城之外,這一切的發生,蒙括無論從戰績或功勞上都算不得是最突出的,然而爲何程名卻爲其封王?這其中的原因何在?在後世看來原因有二。
其一,時間,當時正值百安遭受侵略,在此關乎國家存亡的時刻,無論人民還是軍隊都需要英雄的出現,而蒙括的殉國無疑暗合了百安皇室的想法;
其二,蒙括在外無援兵,而又近乎彈盡糧絕的情況下苦守容城一個月之久,使得盟軍不得前進半步,爲後方朝廷調集兵馬贏得了充分的時間,而若是容城淪陷,那麼其北面的虎城也將不保;另外就是其在面對強敵之時表現出的那股勇武之氣,正是軍隊所必不可少的,正是這股悍不畏死、捨身爲國的精神,才能使得軍隊上下一心,抵禦外敵;
正是以上這兩點,才使得蒙括成爲百安軍政乃至百姓心中的英雄,當然這與皇室的大肆宣傳息息相關,但儘管如此,蒙括在臨死之前與敵殊死一戰的精神還是鼓舞着百安士兵的心,“大將軍王”的稱號,名副其實。
而當葉賢等三百騎兵臨近百安國境之時,正遇到前來率大軍接應的孫坡,當時孫坡正率領一萬騎兵跨越國境線向陸侯國繼續深入,眼見葉賢歸來,頓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率三百騎兵便敢孤軍深入追擊千里,而且還是在敵國境內,這在以往是絕然無法想象的事情,而此刻的葉賢不僅安然而歸,更是將敵將首級帶回,這無疑又爲百安軍隊熊熊燃燒的士氣添上了一捧無比干烈的乾柴。
這也使得軍法處在討論葉賢臨陣失職的罪責時猶豫不定,若是將其治罪,那麼定會引得士兵不滿,但若是不治其罪,也使得軍法形同虛設,討論到最後,還是齊太一錘定音,對衆人說道:“功過相抵,戴罪立功!”
就這樣,葉賢的罪責便被有意糊弄過去了。
容城、虎城兩次戰鬥中,無疑林坤的雷霆攻勢是最爲酣暢淋漓的,也是戰果最爲豐碩的,幾乎全殲二十萬敵軍,但在此一戰中百安士兵的傷亡也是頗多的,反觀葉賢,戰鬥進行得有條不紊,戰爭的各個階段也皆在葉賢的預料之內,是以其能夠制定相應的策略,較於林坤那般猛殺猛打的戰法來說,顯然高明瞭許多,而且葉賢部也是傷亡最少的,甚至那萬人的魄修隊伍都沒有被葉賢派出,倒並非葉賢不願使用這支絕殺隊伍,而是其不想將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給敵軍罷了,其雖然不似林坤的戰果那般驚人,但是卻也達到了此次預期的效果,更是率三百輕騎滲入敵境追擊近千里而取敵將首級,對敵軍的心理造成了強大的壓力,同時也極大鼓舞了己方士兵的士氣,相比之下,葉賢的睿智勇武無疑更勝一籌,而林坤本就爲葉賢副將,對於葉賢的軍事才能是深信不疑的,是以二人之間並無任何衝突發生,反而使得林坤對葉賢更爲敬佩。
而此次葉賢的這一支重裝騎兵無疑是這場戰爭的最大亮點,尤其是林坤的戰區之內,重裝騎兵的優勢得到了極爲有利的發揮,回想葉賢當初在成立重裝騎兵隊伍之時,除齊太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持反對意見,因爲人們以往的認知決定了重裝騎兵拉到戰場上將是活靶子一般的存在,更有危言聳聽者說,哼哼,重裝騎兵?單單是那套重型裝甲便能把戰馬壓垮,更別提快速奔襲了!
但當葉賢身着重甲,跨上戰馬疾馳百里,而後幾乎與輕騎兵同一時間回到了人們驚訝的目光前的時候,衆人方纔趕忙問道是何緣故,而葉賢則微微一笑,說道:“我有好馬!”
衆人這才注意到葉賢身下的戰馬似乎的確與以往不同,這匹戰馬的四肢異常粗壯,而頭部偏小,側面望去,戰馬的整個身體呈一條極爲平滑的斜線,正是這種詫異使得其能夠在身披重甲之後仍然能夠保持驚人的速度。
而這種戰馬,便是葉賢從生活在雲霧山脈之內的野馬與普通軍馬雜交而形成新的品種,葉賢將之命名爲“重馬”。
經過了皇室首肯之後,葉賢一方面開始大量培養培育重馬,一方面開始加緊訓練重裝騎兵,而重裝騎兵的選拔無疑正是禁衛軍最爲精銳的騎兵,所以重裝騎兵才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作戰能力。
而隨着百安的勝利,盟軍卻久久沒有動靜,似乎已經放棄了入侵百安的計劃,而青檀等另外三國也停止了對神起、留史及陸侯國的進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但這一切僅僅是假象罷了,也只是爆發更大規模戰爭前的片刻安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