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緩緩吐出一口氣:“爲了方便你們理解,我這樣說吧,曾經,我的主人,他的胳膊斷掉,也是用的吸血功,不過吸的是該死之人的血,而他所吸的血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處女血,吸血之後,師父的胳膊不但完美的長了出來,連帶身體也是出了一身臭泥,整個人宛若脫胎換骨一般,全身的功力都有增加,特別是長出來的胳膊,尤爲厲害,也許是因爲所吸之人本身就很厲害的原因,但也不能否定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聲的處女血的功效之大,這就是我一直堅信那個可能性的原因,而我也懂了夜醉狂妄自大的理由,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拿出一絲一毫的底牌。”
如果說之前所有人還抱着一絲僥倖心理的話,那如今算是徹底打破了幻想。
“那麼,我們可以將憐愛搶回來,這樣不就沒辦法了。”東方狸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話。
師父搖頭:“不可能,太遲了,如果沒錯的話,夜醉已經行動了,憐愛估計——”話未說完,但意思明瞭。
憐愛估計,死了。
憐愛的音容笑貌似乎還在眼前回放,那是一位很聰明的小女孩,很漂亮,很單純,很天真,對所有事物都保留着最初的美好幻想。
可惜如今——心中,她暗自嘆出一口氣。
“那我們如今應該如何?”剡非痕問出了事情的重點,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同時集中在師父的身上。
師父眉頭緊皺,半響沒有說話,氣氛安靜下來,帶着沉悶。
拳頭緊握在身側,她的心情也並不輕鬆。
沙亮與五位將領無不心情沉重,看過了師父與夜醉的打鬥,他們自然知道,如果連師父都對付不了,他們不知道誰可以對付的了,而天下更別提太平,什麼大一統,都是天上浮雲,只要夜醉揮揮手,他們誰也抵擋不了。
師父緩緩吐出一口氣:“除非——”
師父仰頭看着天花板,手指指向上方。
“除非什麼?”東方狸忍不住接問道。
“神仙。”不過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所有人感覺到絕望,甚至有些可笑。
神仙?一個遙遠又陌生的名字,如果真有神仙,他們水深火熱的時候怎麼不拯救他們?
所有人的眼睛不免閃過死灰,除了東方狸,幾人中,只有她見過最像神仙的一個人,姜仙人,也許,他有辦法,但是,要如何才能見到?
剡非痕眼神閃爍着,微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其實,我見過神仙。”
師父再次語出驚人,眼睛依舊看着天花板。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掉起來。
“師父,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好不好,我心臟受不了了。”東方狸忍不住出言抱怨,心底興奮不已。
看來,她所見到的真的是神仙沒錯了。
師父笑着搖頭:“不過,我只見過一次,而且不太確定,當時我師父受了嚴重的傷,我去給他找草藥,遇到了一位自稱姜子牙的姜仙人,他給了我藥草,師父才得以好起來,但是當時接觸時間很短,而且我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看錯,或者說,不過是哪個隱士高人,如果算起來的話,已經過去了千年,就算再怎麼高強,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吧。”
心跳動的更加狂熱起來。
“不,我見過,師父,我見過。”她興奮叫出聲來,聲音很大,嚇了所有人一跳。
師父瞬間轉身,雙手抓住東方狸的肩膀,急聲:“你見過,在哪裡,什麼時候見到的。”
興奮過後,東方狸反而冷靜下來,緩緩道:“當時我見到他的場景跟你沒有多大差別,幾乎一樣,他也自稱姜仙人,給了我藥草,應該與你看到的沒有區別,就在一次我跟非痕,還有夜醉三個人摔下懸崖,在懸崖下見到的,不過等我再次過去時,卻怎麼也見不到了。”
剡非痕點頭,表示她所說屬實。
東方狸緩緩皺起了眉頭:“師父,你抓的我好痛。”
“啪。”一個爆慄狠狠磕在東方狸的腦袋上。
“啊呀,師父,你幹嘛。”東方狸委屈嘟起嘴巴。
“我幹嘛?你竟然問我我幹嘛?應該是我問你吧,怎麼見過神仙這樣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你翅膀硬了,膽肥了,想飛了是吧,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向師父我彙報,聽到沒。”師父雙手叉腰,對着東方狸怒目而視。
“知道了。”某人弱弱的回答。
師父的心情明顯要好很多,這隻說明一個問題。
“師父,你有辦法了?”東方狸眼睛亮亮。
師父斜眼看過去:“沒有辦法。”
東方狸無力趴在桌子上:“那你怎麼突然那麼有精神。”
師父白了她一眼:“聽到千年的神仙依然還在,興奮是自然的,就好像生活千年的我看到了一個老鄉一樣,不過,他是前輩,如今,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看他是否會出手相救了。”
東方狸瞪大了眼睛:“師父,你竟然將希望寄託在這樣不穩定的因素上。”
師父拿起一隻新的筷子:“不然你能怎樣,我們四個加起來也不是對手,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一死,怕什麼,我早活膩味了。”
東方狸豎起大拇指:“師父,你太有氣魄了,既然橫豎一死,我還是吃飽了好。”
說完,某人快速抽出一支新筷子夾向桌上愛吃的某道菜,但被一雙筷子搶了先。
“啊——師父,你幹嘛跟我搶,有那麼多菜。”某人不滿叫喊出聲。
“有本事你也跟我搶啊。”師父很囂張的將菜塞進嘴裡。
緊接着,某人再接再厲,但結局似乎不太理想。
“啊,師父,你又搶我的,你以爲我是好欺負的嗎?”
“難道你不好欺負嗎?”
“哇哇,師父,你欺人太甚,我也是有脾氣的,我的小宇宙一爆發,世界都得毀滅。”
“那我更應該多吃幾口了,在宇宙毀滅之前還能吃到好吃的菜,這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師父,求你了,別跟我搶,我好餓啊。”
“幹嘛可憐你,有能力者得之。”
“師父,我跟你拼了,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我都不想說,結局當然是有我沒你。”
……看着東方狸與師父在桌上搶奪食物的一幕,小銀低下了腦袋,與世無爭的吃着盤子中的魚,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好幸福啊,好幸福。
剡非痕的嘴角溢出笑意。
眼前的人兒總是有那麼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沙亮與五將領的心情跟隨輕鬆下來,看着桌上的搶奪戰,不時指指點點,哈哈大笑。
氣氛終於緩和起來,但是現實真的可以化險爲夷嗎?
天矇矇亮,帶着淡淡的灰色,天邊一道紅色霞光甚是絢麗,充斥着視覺神經。
隱隱約約,幾聲鳥兒低吟,遠處還有人家的鴨子鵝叫聲。
空氣真的是格外的清新。
微風吹拂。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道女聲打破所有的寂靜。
剡非痕依靠在陽臺的手指動了動,沒有說話,眼神遠眺着。
“你是在想,如果打不過,我們要怎樣嗎?”東方狸走到剡非痕身邊,雙手學着他的樣子依靠陽臺。
剡非痕沒有說話,眼神不知看向何處,飄忽不定。
“你是在想,在我們死後,全天下的老百姓,整個蒼生將會如何。”這並非是一個問句,而是肯定。
剡非痕眼臉下低,輕輕道:“沒錯,如果我們死後,夜醉將如何對待整個蒼生,以夜醉的性格,還有什麼是他所不敢做的。此時,我們就像是隨時被待宰的羔羊,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抗。”
“那麼,我們就把神仙找出來。”她自信一笑,抓住陽臺的手指蜷縮起來,握緊了些。
“神仙豈是你想要他出來,他便會出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聽天由命。”剡非痕的臉上閃過死灰的顏色。
不是他悲觀,而是現實的確如此。
她也不說話,心底暗自思索着尋找神仙的方案。
“你今天怎麼起的這樣早?”剡非痕突然又道,略帶調戲。
“喂,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不能起早嗎。”東方狸雙手叉腰,嘴巴嘟起。
突然,一雙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顫抖從那雙手上傳來。
“非痕。”東方狸傻了眼,面對剡非痕突如其來的動作,不知怎麼回事。
“你知道嗎?剛纔我想的不是全天下的老百姓,而是跟你的未來,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要如何,要你嫁給別人嗎,我不要,我也不知怎麼的,我的想法竟然變得這樣自私,但就是有這股強烈的想法,這個想法勝過所有的一切,包括其他人的生命。”
剡非痕的語氣略帶激動,而她已經徹底忘掉了反應。
“我站在這裡有兩個小時,但無論我如何努力的將你的影子排除,在下一秒都會再次涌入腦海,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愛之入骨,我喜歡你的笑,喜歡你的撒嬌,喜歡你的倔強,喜歡你的聰明,喜歡你勝利時開心的模樣,喜歡你傻傻的表情,你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勾動心絃,這種感覺是我所未感覺到的,我以爲我對慕清雪的是愛,原來,我對你的纔是愛,愛真的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東西,會讓我莫名其妙的笑,莫名其妙的煩惱。”
“非痕,幹嘛突然說這些。”東方狸的臉一直紅到耳根。
“我怕,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出來,在地球時,我就已經對你有了很強烈的愛意,在沒有回覆記憶之前,我愛上你,我還勉強可以解釋爲,因爲記憶不過完全,但回覆記憶之後,我發現,我還是那樣的在乎你,在乎你以後會不會過的好,會不會有人欺負你,我發現,當我將你推向顏溯時,我的心無比劇痛,我當時告訴自己,因爲我太喜歡慕清雪了,所以在看到相似面孔時纔會已經自己的那份情感是愛,但是,後來的一切一切,那個理由再也不能說服我自己,我越來越驚恐的發現,我真的愛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