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慶,今天暗星局的陳長瑞過來看我了,看了很長時間,他可能看出問題了。”
“你躺着不動,他怎麼能看出問題?”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上次來的時候,他把醫生叫了過來,給我做了好幾次檢查,
醫生告訴他一切正常,他還不相信,他還告訴手下人說我狀況不對,我估計他已經看出來了。”
“兄弟,你再堅持兩天,兩天之後我就回去。”
“家慶,這個姓陳的太難對付,你可千萬早點回來。”
……
“周昌宏”中斷了聯絡,站在一片樹林裡,靜靜看着遠方。
看了片刻,他擦了擦臉上的血痕,那位叫秋落葉的地頭神,脾氣不是太好,下手還挺重的。
現在他不能再踏進秋落葉和水涌泉的地界,否則後果會非常嚴重。
有沒有辦法躲過水涌泉和秋落葉的注視,再去襲擊片場?
這小子的修爲,可一直都說不清楚,
看這架勢他們應該是不會干預了。
可他一直在醫院裡躺着,按理說應該沒機會去賤人崗,
難道說……”
他說何家慶狀況有問題。
看到這個號碼,他真是不想接。
“幫主,您找我?”
有沒有可能真是他?
又或者讓凌妙影轉型?
轉型不可取,他的目的可不是爲了賺錢。
“各位聽衆朋友,馬君洋指導拍攝的《血槍神探三》即將上映,各界對這部電影的褒貶不一,概括成一句話就是,批判和期待並存,
“謝幫主器重!”
“後三分地?那的事情我知道的可不多。”
“幫主,您多心了,我是幫裡的老人,識大體,顧大局,這類事情我從不計較,完全服從幫裡安排。”
辦?
我辦你娘個蛋!
“老羅,你是越來越不好找了,怎麼,還爲上次副幫主的事情生氣?”
江相幫藥王堂堂主羅正南,拿着收音機,正在露臺上聽廣播:
難道說現在躺在病牀上的不是何家慶?
“老羅,我這次找你,主要是有件事要伱幫我打聽一下消息,普羅州最近有沒有一個叫恩公的人,在後三分地活動?”
等關防使出面干預?
讓陸小蘭從暗中動手?
她怕是沒這個膽量,她現在只要敢離開自己地塊,估計這條命就沒了。
就這麼算了?
就這麼由着馬五把片子拍下去?
馬五爲什麼會來新地拍電影?
陳長瑞最近總往醫院跑。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副幫主的位置我一直給你留着,等到合適的機會,就立刻讓你上任了。”
他在思考一件事。
肖正功一邊開車,一邊喃喃自語:
“恩公……
“所以才叫你去打聽,這個叫恩公的人年紀不大,但是修爲不低,腳步很快,應該是個旅修,行事狠辣,性情猖狂,查到消息,立刻告訴我。”
誰能給自己起這麼個名字?
歲數不大,修爲不低,行事猖狂,性情狠辣……這個描述,怎麼那麼像他?
可架不住對方不停打過來,羅正南最終還是接了。
肖正功突然把車停在馬路中央,不管後邊的人怎麼按喇叭,他就是不動。
“聽衆朋友們好,我是羅光訓,大家都知道,《血槍神探》系列電影挑戰了普羅州的道德觀念,但同時也給電影業提供了一個新的發展思路,
……
嗡~嗡~
羅正南的腦殼一陣顫抖,眼前浮現了一行數字。
這麼瘋狂的舉動,真是馬五的主意麼?
是什麼問題他還說不清楚。
尤其是第三部電影的拍攝地點選擇在了新地,新地的神秘感給這部電影增添了更多看點……”
今天我們請來了雜誌《電影新話》的主編羅光訓,請羅主編從專業影評人的角度,對這部電影的走勢進行一下分析。”
“幫主,您交代的事情,我必定盡心竭力去辦!”
……
羅正南笑了:“這個馬老五是真會折騰,跑到新地拍電影去了,他就不怕……”
辦法是有,但是風險太大。
羅正南掛了電話,接着聽廣播。
真正的何家慶跑到賤人崗生事去了?
這小子膽子這麼大?
肖正功目光一沉,直接在路口掉頭,去了越州三院。
到了病房裡,他盯着病牀上的何家慶看了許久。
“你是何家慶麼?”肖正功問了一句。
何家慶一動不動,沒有迴應。
肖正功又道:“如果你是假扮的,可千萬別硬撐,最近風聲過去了,我準備把何家慶給殺了,你應該不想做替死鬼吧?”
何家慶還是沒動靜。
肖正功拍了拍何家慶的臉:“這次我來,是給你提個醒,下次我可就真動手了。”
……
“家慶,暗星局的肖正功又來了,他說要殺我。”
“他天天都說要殺我,兄弟,你放心吧,他不敢動手。”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再等幾天,幾天就行!”
……
肖正功回了別墅,美麗的金髮女子正在客廳裡等他。
“肖幫主,今天叫我來,是爲了情誼還是爲了生意?”
肖正功上前摟住了艾麗婭,笑呵呵道:“不都一樣麼?”
艾麗婭摸了摸肖正功的臉:“要是爲了情誼,你肯定不會這麼急,咱們還是先說生意吧。”
肖正功點點頭:“什麼都瞞不過你,你弟弟是不是來外州了?” “是,在外州辦點事情,明天就走。”
“你把他請過來,我有點事要多留他一天。”
“多留一天倒也好說,價碼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他。”
……
第二天,肖正功帶着一束花,去探望何家慶。
他把護工支走,把花擺在桌子上,站在牀邊盯着何家慶看了許久。
“我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說,我就當你真是何家慶。”
說完,肖正功把花插進了花瓶裡,去腰間取出一瓶礦泉水,澆在了花上。
澆完了花,肖正功轉身離開了病房,站在門口靜靜看着。
一分鐘後,鮮花綻放了,花心之中,一團金色的花粉,像有生命一般,鑽進了何家慶的鼻孔。
這團花粉確實有生命,這是崔提克的傑作。
在花朵綻放之後的三十秒鐘裡,這團花粉會找到兩米之內的人類,寄生在對方身體裡,
如果兩米範圍之內找不到宿主,這團花粉會立刻死去,絕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肖正功走了。
躺在牀上的何家慶,覺得喉嚨有些異樣。
過了一個小時,他感覺到忽冷忽熱。
發燒了?
可設備上顯示他的體溫沒有明顯變化。
喉嚨又幹又癢,他還不敢輕易發出聲音。
等到了晚上,趁着護工出去上廁所,何家慶捂着嘴咳嗽了兩聲,發現手心上全是血。
這是怎麼了?
腥鹹的血水,滿嘴都是,“何家慶”很慌亂。
……
“家慶,那個叫肖正功的對我用了手段,我好像得了重病,我咳血了,不停的咳,我真的撐不住了……”
“我跟你說了,我很快就回去,你再堅持一會,沒有要緊事,別總找我。”
……
第二天晚上,肖正功又到了病房,等支走了護工,他笑吟吟看着何家慶,問道:“滋味不好受吧?”
滋味確實不好受。
胸口疼的像火燒似的,血水不停往喉嚨裡灌,醫生還什麼都看不出來,何家慶感覺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很艱難,可外表上還不敢露出絲毫痕跡。
肖正功垂着眼角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何家慶?
如果你是,就證明我沒殺錯人,如果你不是,我現在還能把你救回來。”
肖正功等了片刻,面帶笑容道:“還是不說?那行,一會有人來給你收屍。”
肖正功剛走到門口,“何家慶”睜開了眼睛:“你等一下,我不是何家慶。”
“這就對了,”肖正功走回到病牀前,“先說,你是誰?”
“我叫周昌宏,是普羅州人。”
肖正功點點頭:“大明星,我聽說過你,你爲什麼要在這冒充何家慶?”
“何家慶要去普羅州,讓我在這裡頂替他。”
普羅州,地點對上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頂替何家慶的?”
“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一個叫“恩公”的人去了賤人崗,時間對上了。
“你和何家慶什麼關係?”
周昌宏沉默片刻道:“他是我的恩人。”
“恩人?你是不是叫他恩公?”
周昌宏點點頭道:“我這麼叫過,但他說這麼叫生分,讓我叫他兄弟。”
恩公。
連名字都對上了。
肖正功拿出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周昌宏:“把這個喝了,一會就能好轉,你跟我仔細說說這位恩公。”
“當年我就是個窮戲子,在劇場裡邊跑龍套,連飯都吃不上了,是何家慶發現了我,
他說我演戲夠專業,讓我入了戲修的道門,還把我介紹給了凌妙影……”
……
大頭出了電梯,看到護工正在電梯口蹲着。
他看了護工一眼,護工臉色慘白,眼神渙散,精神處在迷離之中。
這種情況他遇到過。
病房裡有人來了,大概率是肖正功。
武修的感知能力不算太強,但肖正功層次很高,如果大頭繼續往病房走,肖正功肯定能感知到。
大頭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無線耳機,塞進了耳朵裡。
通過這隻耳機,他隱約聽到了病房裡的交談聲。
聽了片刻,大頭隨即轉身,下了電梯,離開了醫院。
……
賤人崗,聖賢峰,聖人宅邸。
重重回廊之間,白衣少年隔着門稟報道:“師尊,二師兄已經查出了那賊人的身份,他叫何家慶。”
“他是什麼人?”
“普羅州富商何海欽之子。”
“一個商賈之子,怎麼可能勝得過叢士祥?”
白衣少年道:“二師兄說這人修爲不低,但應該到不了大師兄的層次,弟子以爲大師兄沒了魂魄,心智不全,與何家慶廝殺時,應當是吃了大虧。”
“只是吃了心智的虧?未必吧?”房間裡的喘息聲戛然而止。
聖人領教過“恩公”身上的威勢,他認爲對方確實有真才實學:“此人身在何處?”
“據二師兄所言,此人原本在外州養傷,而今重回普羅州,化名周昌宏,與富商凌家來往甚多。”
“又是富商,富商都在綠水灣,你去綠水灣一趟,讓你三師兄帶一份厚禮,給我一位老朋友,讓這位朋友試探一下何家慶,能除掉他最好,除不掉他也無妨,但得查清楚他的道門和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