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悔婚

陸夫人帶着一幫丫頭婆子從後頭出來,手裡拿着張大紅箋子,同衆人寒暄過後便要和衛國公夫人行交換定帖儀式,陸經緯這個時候才覺得有點疑惑了——陸蓮的親事他雖支會過了她,但還沒交給她全權處理呢,原因是許姨娘總跟他鬧,怕這位主母不肯盡心,而陸夫人也的確沒主動伸手要管,他還正爲這事生氣呢,怎麼忽然妻子連陸蓮的定帖都準備好了?嫁妝單子還沒給他過目呢,她怎麼能擅自做主?!

被剛纔那陣熱鬧混亂弄暈了頭的陸經緯此時才真正覺出似乎有什麼不對了,上前就要將陸夫人攔下來,忽又有下人來報,說是他在太常寺正值班的同事帶了口信來,請他立刻去宮裡一趟,好像是皇上關於過年祭天大典一事有話要問,陸經緯有點着急,喝了一聲:“且等我回來再換帖!”

陸夫人淡淡道:“吉時不可誤,也總不好讓貴客們多等,祭天大典乃大事,一時半會兒恐老爺回不來,或者老爺另擇吉日,屆時再邀貴客登門。”

“這……”有客人立時表示爲難,“到了年下公事冗雜,恐再抽不出空來。”

“陸大人有事且先去辦,不妨礙這廂行事,有我等做見證,且大人你亦已露過面,父母雙親、媒人見證俱在,此禮可成!”

“是啊是啊!兒女大事,豈好輕易更改!”

“陸大人且趕緊去面君吧!不能再耽誤了!”

一頭是衆賓客在那裡七嘴八舌地勸阻,一頭是值班同事派來的人不住地催,陸經緯本就不擅應酬,這種場面哪裡應付得了,整個頭都炸了,腦袋裡一片混亂,鬧鬧哄哄中也不知被誰推出了家門,又是被誰推上了馬車,一路就奔了皇宮去了。

結果進了宮也沒能立時見到皇上,說是燕子恪正在御書房同皇上私聊,也不知聊的都是什麼,左等右等不見皇上宣召,直到等得天都擦黑了才見燕子恪從裡頭出來,衝着他露了白牙尖一笑:“陸大人,恭喜。”

陸經緯不肯理他,跟着宣召太監進了御書房。

“且替我謝過老崔。”燕子恪對工部值班的人道。

工部那些上陸府門道賀的官員都是崔淳一的下屬,而刑部的官員自然都是燕子恪指使去的,另還有武家在兵部的熟人,認不認識陸經緯的,只要能去的全都弄到了陸家去湊(添)熱(亂)鬧(子)。

陸經緯在宮裡等皇帝宣召的時候,陸府中的文定儀式已經在衆多官員及其親眷的見證下完成了,陸夫人感謝了衆人“來參加小女陸藕與喬樂梓大人的文定之禮”,訂婚宴設在太平府衙,於中午開始,請了衆人移步太平府用宴。

陸蓮在自個兒院子聽見前面的動靜,着心腹丫鬟去前面打聽了個清楚,心下既覺納悶又覺可笑,納悶的是陸藕說親竟然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漏,可笑的是她千挑萬選居然選中了喬樂梓——放着宣德侯這麼個優秀的人選不要,居然要嫁一個老男人,而且那老男人還是平民出身,家世單薄得可憐,還只是個四品官,聽說納徵所送的定禮也不過才八合,真是太寒酸了有沒有!

陸蓮在房裡笑了半天,轉而又覺得有些不大稱意——她是恨不得陸藕根本嫁不出去纔好,亦或嫁個什麼後宅妾室成羣荒淫無度百無一用的草包,讓陸藕一輩子在後宅以淚洗面那才解氣!喬樂梓——哼,這麼看來還真有點便宜陸藕了!

喬老太太早就在衛國公夫人的協助下於太平府後衙把定親宴設下了,也不必大擺,終歸只是定親儀式,大家中午吃個飯意思意思也就是了,喬樂梓早也沒了話說,事到如今只能認下這結果,強打着精神接待前來道賀的諸位賓客,吃着吃着,宮裡來了旨意,原來是喬老太太四品恭人的誥封下來了,衆人又是紛紛祝賀,都道是雙喜臨門。

待下午一一送走賓客,喬樂梓已經快累癱了,是心也累身也累,歪在椅子上這纔有功夫細細琢磨起本次事件前前後後的因果關係來——這老太太是怎麼就知道京中有個陸府的啊?陸府好幾個小姐呢,老太太是怎麼如此精準地就命中了陸藕那姑娘的啊?衛國公夫人從中牽線?那老太太又是怎麼認識衛國公夫人的?老太太進京纔多久啊,怎麼就能如此雷厲風行地把這事給做成了啊?!再說老太太進京除了他和一路護送老太太的人之外還能有誰知道啊?

——找豆——麻袋!

——燕大蛇精病!——是丫!——必然是那丫!

喬樂梓仰天噴出一口血來——這回他可是被那貨給坑慘了——人那小姑娘才十三歲啊就逼他下嘴!喪心病狂啊混蛋!——關鍵是這輩兒還差着呢吧?!陸家小姐和你侄女是同窗兼好友,老子和你這神經病是同輩兒,這這這——你特麼是想佔老子便宜的吧?!

喬樂梓正跟這兒漚血呢,忽聽得家下急匆匆地跑進來報:“老爺,陸大人來了!二話不說地就往裡闖,說要拉老爺到皇上面前去評理,說——說老爺騙婚!”

喬樂梓又是一口血噴出來——這陸經緯指定也被燕蛇精給坑了,這會子肯定也是纔剛明白真相,一直跟他一樣都被矇在鼓裡呢!——騙婚?面聖評理?評你大爺!

喬樂梓起身便往外走,人還沒到就聽得前面大廳處一陣喧譁,隔着玻璃窗剛好能瞅見他老孃手裡揮着個半臂長的大粗白蘿蔔正劈頭蓋臉地照着陸經緯臉上cèi呢,陸經緯一廂怒吼着一廂連推帶躲,可喬老太太是幹啥的啊?!種了大半輩子地,幹了大半輩子農活,別看上了年紀,那渾身的力氣揍個半大壯小夥都不在話下,更莫說陸經緯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酸文人了,大白蘿蔔掄起來都出現殘影了,打得陸經緯是鼻青臉腫嘴出血,接連向後踉蹌着退閃,卻哪裡閃得開喬老太太追狗攆狐練出來的本事,一氣兒揪着他頭髮追打,邊打還邊罵:

“個臭不要臉的老瓢瓤子!日你孃的還想悔婚?!上有天皇老子下有土地閻君,中間白紙黑字兒寫得一清二楚!這婚事板上釘釘已經做實,你孃的狗腚一蹶放個屁出來就敢說不算?!就敢說不算?!你老子娘在你爹墳頭上【嗶嗶嗶】野和尚糙道士渾身流膿的騷叫花子囫圇下出你這野雜種來算不算?!算不算?!這會子覥着個diǎo臉跑老孃門上噴糞呵屎,也不低頭瞅瞅自個兒襠裡那套傢伙什兒全不全!個鱉犢子【嗶】的!直娘賊還敢悔婚!看老孃不懟出你一肚子屎來!你給我跑?!你再跑!我讓你跑!跑!你個缺【嗶】少【嗶】的貨!”

陸經緯從小富貴人家裡長起來的,哪裡聽過如此粗鄙不堪的鄉間罵人粗話啊,一時又氣又瞠身上還疼,且他出來得還急,只帶了兩個貼身小廝就衝到太平府來了,這會子早被幾名差役攔在廳門外,連個能上來幫手的人都沒有,廳裡剩下的全是喬家的人,老太太嫌旁人礙事這都還沒讓幫着她動手呢,就老太太一個他都難以招架,直氣得胸內翻涌喉頭髮甜,一口血都衝上了嗓子眼兒。

正被喬老太太打得眼冒金星頭皮揪疼,就聽得廳門響動有人大步邁了進來,恍惚間看見是喬樂梓,上來將這老太太給攔了下來,陸經緯一口氣還沒緩勻,便聽見喬樂梓的聲音響在面前:“陸大人,這樁婚事有媒人作證,有賓客爲鑑,定帖上籤的是您的名字,您既已署了名,證明此樁婚事您已同意,何來喬某騙婚一說?如若這名字非您所籤,那麼騙婚的也是你陸家,喬某纔是受騙之人,便是去面聖,喬某也是在理一方!陸大人,此樁婚事經今日文定之禮後已是舉朝皆知,如若悔婚,於喬某來說,不過是被人笑話一陣子,日後照樣能再擇人家另謀姻緣,然而於貴府來說,令嬡這一生便毀在了你這做父親的手裡,就算你不在意六孃的生死榮辱,難道也不介意自己的名聲?如今到了年下,正是考評官員政績德行最緊要之時,陸大人你公然悔婚,無視禮法,戲弄官員,可曾考慮過後果?”

“你——你你——惡人先告狀!”陸經緯氣得哆嗦,“我——我便是讓六娘出家也絕不讓她進你喬家門!”

“我日你孃的狗殺才!”喬老太太一蘿蔔掄過去,正砍在陸經緯臉上,咔嚓一聲那胳膊粗的蘿蔔就斷成了兩截,辛辣的汁水正濺進陸經緯的眼睛裡,直疼得他拼命拿袖子擦眼,喬老太太一把薅住陸經緯早已散亂的頭髮,又是扯又是在臉上撓抓,“禽獸不如的畜生啊!自家親閨女都這麼糟踐!老孃今兒跟你拼了!個下作娼婦養的閹驢犢子!”

“你——你辱罵朝廷官員——可知何罪!”陸經緯七倒八歪地厲聲大吼。

“罪你個野狗【嗶】的!罪你個野狗【嗶】的!”喬老太太哪裡管他,只管照死裡往陸經緯身上招呼,喬樂梓生怕自家老孃吃虧,想上前拉架硬是插不進手去,三個人就在這廳裡纏作一團。

倒是陸經緯帶來的那兩個貼身小廝機靈,來的時候就聽陸經緯一路氣鼓鼓地喝罵着要去都察院彈劾喬樂梓,這會子見自家主子被纏住了,兩個咬着耳朵一商量——去找都察院的人來!讓他們到現場來看看喬家是怎麼欺辱朝廷官員的!讓他喬大頭被抓個現形!

其中一個掉頭就往外跑,日常跟着陸經緯進進出出自是知道都察院的人都在哪兒,翻身上馬一路飛奔着去了。

喬老太太正將陸經緯打得蓬頭圬面衣衫不整抱頭鼠躥,就聽外頭家下提着嗓子高喝了一聲:“大人!老夫人!江副都御史和洪副都御史來了——”

喬老太太耳朵尖着呢,都御史?在鄉下看大戲可是知道這是什麼官兒!一聽這個,立馬停了手,將自個兒頭髮抓個稀爛,再把身上衫子一扯,腳上鞋襪一擼,就地滾了幾滾,在陸經緯和喬樂梓目瞪口呆二臉懵比的雙雙注視下坐在地上就開始拍着大腿哭嚎:“上天啊——這還有沒有王法啦——三品官兒打人啦——唉唷我的娘哎——打得我老太婆是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這三品的官兒仗着比我兒官高一級——他強登我的門——硬闖我的戶——打得我老太婆斷了筋——碎了骨——跪地磕頭百般哀求也無人做主——青天喂——可憐可憐我這老太婆啵——賜下個鐵面無私的御史大老爺給我老太婆申冤喲——我老太婆願給大老爺塑金身、供香火、一輩子吃齋唸佛喲——”

陸經緯已經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唾嘛的這老太太纔剛還生龍活虎把他往死裡打呢,怎麼轉眼就像是一個被打了的在這兒哭起冤來了?!這這這——這老太太是瘋子嗎?!

喬樂梓瞅見江、洪兩位副都御史邁進門來恨不能拿袖子遮住臉假裝自個兒不存在——老孃啊,您咋還把鄉下婦女撒潑哭鬧帶上吊那一套給整這兒來了……

江、洪二位一瞅眼前這情形大腸都快笑抽筋了,就見那陸經緯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鼻子和嘴上還掛着血,頭髮早就揪成一團了,肩上還粘着好幾大綹被硬扯掉的頭髮,看着都替他頭皮疼,身上衣服更是皺得像是擦屁股紙兒,胸口處還粘着不知是濃痰還是鼻涕的東西,靴子也掉了一隻,白襪子被踩得全是鞋底子印兒,走了兩步還有點連瘸帶拐。

再看地上已經乾嚎得快抽過去的老太太,那底氣足聲音亮的,十里八街外都能聽見,哭上幾聲便向着陸經緯那廂唾上一口痰,唬得陸經緯瘸着個腿才躲呢。

大致情形一看就知道原委,兩位御史忍着笑還得假裝諸事不知從頭問來,陸經緯搶在頭裡要告狀,還沒張口呢,那老太太“嗝”地一聲就厥了過去,慌得衆人一團亂地涌上來,掐人中的掐人中,撫胸口的撫胸口,折騰片刻老太太緩了過來,一把推開給自己順氣兒的兒子,伸手扯住出於禮貌湊近了看的兩位御史,哭道:“青天大老爺!您二位可得給我們母子做主啊!這個姓陸的狗官——明明親手簽了字兒要將女兒嫁給我們臭蛋兒!轉頭就嫌我們聘禮給的少要毀婚!老太婆與他評理,他竟然動手打人啊他!他纔剛還說——寧讓他女兒出家做了姑子也不要嫁給個窮酸!你們評評理啊大老爺!這世上還有這樣豺狼也似的親爹沒有?!我們臭蛋兒是個清官兒啊!哪來的那麼多的銀子供他姓陸的賣女兒似的騾子大張口啊!那定帖兒上白紙黑字都畫了押的啊!他毀婚不算他還打我這上了年紀身子骨兒不好的老太婆啊……”

騾子大張口和畫押什麼的兩位御史已經顧不得笑了,光見着陸經緯在那兒伸着胳膊指着喬老太太渾身哆嗦:“你——你你——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動的手——毆打朝廷官員——該當何罪——”

“青天大老爺啊!你們評評這理——我一個弱老太婆哪裡打得過這壯比野驢似的狗官哪!”喬老太太砰砰地捶着自個兒胸口,慌得喬樂梓連忙上來阻止,被老太太抓住手暗中狠狠掐了一把,險沒把喬樂梓疼出眼淚來。

“行吧,陸大人,喬大人,喬老夫人,”江、洪二位忍着笑,勸了半天才將老太太魔音穿腦似的哭嚎給勸止了,“此間的事我們大概也看明白了,陸大人且先回去,雙方都請先冷靜冷靜,究竟此事該如何決斷,我二人自會擬個章程出來——咱們明日早朝上見!”

陸經緯還要拉着這二人仔細說道說道,這二人卻不肯多留,出門的時候倒是江御史略留了留步,轉回頭似笑非笑地望着陸經緯道:“陸大人,令嬡與喬大人的婚事,皇上那裡可都聽說了,您這真要是毀婚……呵呵,您回去仔細想想吧。”說着上馬離去。

……

“結果彈劾的是陸經緯!”武玥露着後槽牙大笑,這位專程在星期六的上午跑到燕府來找燕七玩兒,就爲了八卦這事兒,“說他戲弄禮法,上午才辦了文定下午就要毀婚,還擅闖太平府後堂,傷了喬大人的母親,逼親女出家毀婚約,爲父不慈、爲官無德,陸經緯在殿上據理力爭,咬定是喬老夫人動手打的他,奈何沒人肯信——喬老夫人多大年紀了?他多大年紀?

“又說喬大人騙婚,結果出具了定帖一看,那上面分明是他的筆跡署的名嘛!且工部、刑部、兵部等好多大人都紛紛出來作證,說陸經緯當日分明是高高興興地將衆人迎進府中行定禮的,也都看見他在定帖上署名了,這何來喬大人騙婚之說?他下午就翻臉不認賬,把大家當猴耍,難不成大家親自登門做的見證都不算數?這人證物證俱全,任陸經緯說破一張嘴也沒人答應!

“聽說你大伯還湊了一嘴,說喬老太太才受了皇上誥封就遭陸經緯登門折辱,這是沒把誰放在眼裡心上啊?你說這龍顏能不怒嗎?!過兩日對陸經緯的處置結果便能出來,咱們且等着看吧!——唉,就怕小藕和陸伯母受連累。”

“陸伯母清心寡念,小藕安分知足,就算有所牽連,她母女兩個應也受不了多大影響,放心。”燕七安撫武玥,事實上這件事燕子恪已經給她透過口風了,陸經緯那貨平時糊塗得把自個兒的人際關係搞得一團糟,在朝中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這一回破鼓衆人捶,彈劾摺子一出,立時一羣人跳出來跟貼,這種情況下皇上不可能輕輕放過他,搞不好要把他弄個外放,倒也不會貶得太厲害,至多降個一兩階,在地方上耗個三年五載的吃吃苦頭再給弄回來,京中的宅子還能給他留着。

宅子既然留着,陸夫人自是要留守看家,陸經緯只能帶着妾室或通房去任上伺候,可他最寵的許姨娘都快要生了,自是不能跟着他走,留在京中宅子裡的話……嘿嘿,那還不得仰着陸夫人的鼻息生存?讓你活你才能活,讓你死——心要狠點兒的話,真能讓你連母帶子一屍兩命!

陸經緯那時候還在任上呢,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又能怎麼樣?三年五載之後回來,人都沒了好幾年了,他還能查出什麼來?

陸蓮也好不到哪兒去,陸經緯一走,她嫁妝的事兒可就全歸了嫡母來管了,湊合湊合隨便給你弄些殘次品裝箱,讓你有苦也沒處說,在婆家受了氣回來也只能指望嫡母做主,嫡母若是不管你,你哭下大天來也是沒用!

待陸經緯回來時,陸藕也已成親嫁到了喬家去,他再想怎麼折騰也早已晚了。

所以說啊,燕子恪既然經手了這事,當然是必須要做成的,誰都甭想跳出來攔阻,誰攔誰就是跟自個兒屁股底下的位子過不去,陸經緯跳出來攔了,結果一嘎嘣這位子就給他支到了地方上,找誰說理去?

喬樂梓搖着大頭:這貨不愧是當朝第一寵臣啊!從龍之功果然不是假的,聽說還跟皇上一個被窩裡睡過覺也不知道是不是確有其事?不過這也並不意外,誰教當年先皇玩兒新花樣,鼓勵諸皇子隱瞞身份去官家書院就讀一年以廣開視聽了解下情呢,結果因是非強制性的要求,其他皇子都不肯去,唯當今這位愛玩兒愛闖的萬歲爺去了,非但去了,還一玩兒就玩兒上癮了,且聽說就是在官學裡和蛇精病勾搭上的,後來好像還特麼裝模作樣地參加科考呢,結果楞是沒考上,當年的狀元讓蛇精病給得了,這下可好,有着這樣的同窗(牀)情誼,蛇精病果然成了當今這位殺開血路繼承大統的頭號干將——不寵他寵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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