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你要潛規則我嗎
“幸運？”江郗城眯起眼睛，微微苦笑，“呵……你是這麼認爲的嗎？”
“難道不是嗎？能夠成爲顧家的乘龍快婿，那可是丹露市每一個男人可望不可及的，而你卻唾手可得，難道還不是幸運嗎？”傾顏扯了下嘴角，冷冷笑道。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江郗城黑眸深邃，言辭冷漠，眼中有着一份疏冷的危險。
傾顏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眨了眨眼睛纔回道：“那我該如何看你？事實如此。”
江郗城好一會兒才幽幽說道：“事實？所謂的事實就是表面看到的嗎？傾顏，我想說，有的時候，你看到的，並不是事實。”
“你說什麼？”傾顏皺了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郗城沉默，幾乎在傾顏以爲，他不會開口了，才說道：“傾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只是……現在我無話可說。”
“……”傾顏看着他，滿眼困惑，卻是無法開口再問，因爲她清楚的很，即使她問了，也是白問，根本不會有任何答案。
氣氛一時之間僵住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郗城看了看她，“回去吧！倪小姐已經好多了，我替她找了特護，以後……你就不要天天來了，偶爾過來看看就好，而且……要不了多久，她就應該可以出院了。”說完，他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傾顏愣了一下並沒有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發呆，直到江郗城回過頭看着她，“怎麼，不走嗎？”
“……”傾顏指了指房間，“我還沒進去看過珊珊呢！她……”
“她還沒醒，你還是別進去打擾她了！先跟我回去吧！言言想你了！”江郗城不容她拒絕，淡淡地說了一句，像是確定她一定會跟他離開，電梯.門一打開，他便走了進去。
傾顏在原地猶豫了半晌，又擡頭看了看病房裡的珊珊，透過玻璃窗，看到她的確在熟睡，便沒有再堅持，擡腳向電梯走去。
言言是她不能拒絕的理由，這幾天爲了珊珊，有些忽略了言言，她得回去看看小傢伙，至於珊珊，一邊有特護，一邊還有醫生，而且，很快她就會再抽時間來看她，加之她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她便不再擔心。
進了電梯，兩人沒有說話，直到地下停車場。
江郗城打開副駕駛的門，她坐了進去，而他則繞到另一邊，上了駕駛位，很快，車子劃出一道弧線，開了出去。
一路上，江郗城都沒有說話，目光直視着前方，雙手緊握着方向盤，表面上似是在認真開車，可微蹙的眉頭卻透露出他的心事重重。
傾顏幾次轉過頭看向他，猶豫再三，終於開口，“我……”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她剛開口，他就接過話，像是知道她要問他一般。
“我想問一下，關於珊珊要上的新戲！”傾顏看着他的臉，緩緩問：“我聽說……聽說公司會因爲這件事而拿掉她的角色，是這樣嗎？”
“……”江郗城愣了一下，飛快地掃了她一眼，但立刻有了判斷，“是許曼迪告訴你的？”
傾顏不由地吸了口氣，緊張地問：“這麼說……都是真的了？你們真的要拿掉珊珊的角色？這……這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江郗城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說：“何爲公平？”
“你……你問我何爲公平？這件事……又不是珊珊的錯，就算有人要承擔責任，也該是那個傷害珊珊的人，爲什麼……到了最後，卻由珊珊來承受這一切？她已經夠可憐了！”傾顏滿心的憤懣，她無法忍受這樣的結果，更不能看着好姐妹承受又一次的傷害。
“可憐？”江郗城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不會有別人可憐你！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你說……那個男人又會珍惜她嗎？”
“你……你怎麼這麼說？”傾顏爲自己的好姐妹打抱不平，“珊珊有什麼錯啊？”
“她沒錯嗎？”江郗城扯了下嘴角，“在我看來，她的錯誤就是不負責！對自己，對公司，都不負責任。她應該很清楚，自己是個藝人，既然你是公衆人物，處在公衆的視線中，那就應該每時每刻，謹言慎行。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公平，人在擁有一些東西的時候，同時也要失去一些東西，她不能在享受着光環的同時，還要求像普通人一樣可以任性妄爲，這本就是不可能的！”
“……”
見傾顏不說話，江郗城繼續道：“倪小姐不是第一天進娛樂圈，她也是很有經驗的藝人了，經過了這麼多事，她卻還是如此幼稚，爲了一個男人就鬧自殺，她明明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新戲需要她以一個非常健康的形象出現，她卻在這前夕搞出這件事，你說……就算公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投資方又會願意嗎？”江郗城頓了頓，語氣緩合了些許，“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我也並非針對她，但公司必須以大局爲重，不只能考慮一個人的得失，所以……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傾顏沉默了一下，江郗城的一番話讓她不知道還能反駁什麼，她也知道，這次珊珊自殺未遂的事情給她造成了不少的負面影響，可是，一想到珊珊因此會更難過，她就覺得心疼，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幫她纔好。本以爲……她跟江郗城提起這件事，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卻不料，聽到了更加確定的答案，而且，看他的意思，亦是非常贊成的。最關鍵的是，他的理由讓她沒辦法辯駁。
“怎麼？還是不能理解嗎？”江郗城看到她糾結的樣子，嘆了口氣，“你要知道，有一些事情，是沒辦法的！儘管我不否認倪小姐在這次事件中是受害者，更不否認她是一個好演員，可是……終究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所以……我也有我的無可奈何。”
一句無可奈何，戳中了傾顏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她悄悄地看了江郗城一眼，他的側顏立體英挺，劍眉微蹙，薄脣緊抿，雖然表情間沒有一絲一毫的表露，但傾顏就是能夠感覺到正如他所說的那份無奈。
也許，人們只是看到他身爲總裁的高高在上與殺伐決斷，從來不會知道，即使他運籌帷幄也難免會有屬於他的無奈，別人不懂，但她……卻懂得。
“這麼說……這件事……已經沒有緩合的餘地了？珊珊她……”過了好一會兒，她纔再開口，試着問，而話只說了一半，卻被江郗城截斷，“是的！雖然還沒有公佈，但這件事在公司裡已經是默認的事實，無法更改，也不可能更改了！”
傾顏無奈地嘆了口氣，“珊珊知道……一定會很難過。我真怕她承受不了這一連串的打擊。”
江郗城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想……她對這件事情的接受能力一定比你強。”
“……”傾顏眨了眨眼睛，“爲什麼？”
“因爲她不是新人，在她自殺未遂，醒來後，就應該清楚的知道，會有一個這樣的結果。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猜到了，所以，只要告訴她就好！她不會因爲這件事而被打擊的，雖然心裡會難過，但不至於像之前那樣。”
“那……珊珊這段時間就沒有工作了嗎？”傾顏擔憂地看着他，“她不會……因爲這次事件就一振不起吧？我怕……真的會影響了她的事業，如你所說，如果只是一個戲不上，那也不算什麼，但是如果……因此一下子跌落谷底，那……”
“先讓她休息一段時間吧！調整好身體，更要調整好心態，至於其他方面，公司自然會考慮。”江郗城打着方向盤，思慮了一下說道：“畢竟公司花大價錢培養了她，不可能就這麼讓她消沉了，否則……公司的投入就太虧了！終究還是要想辦法讓她復出的，但……這中間更需要她積極的心態和努力，兩者缺一不可。”
“……”傾顏沒有再說話，她轉過頭，望向窗外，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直到江郗城把車子停在院子裡，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發着呆。
“怎麼了？在想什麼？”江郗城看着似掉了魂一般的傾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傾顏猛地回神眨了眨眼睛，“呃……沒，沒什麼！只是……走神了！”
“……”江郗城不說話，只是看着她，傾顏卻並沒注意，擡起頭看了看熟悉的周圍，這才怔愣地說道：“噢，到了！下車吧！”
她作勢要推開車門，卻聽到江郗城叫她，“傾顏……”同時，她的胳膊被他拉住了……
“……”傾顏詫異地回過頭，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說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勾着一絲好看的弧度，輕輕吐出幾個字，“想代替她嗎？”
“……”傾顏倏地停住開門的動作，驚愕地看着他，“你說什麼？什麼代替？”
江郗城撇了下嘴，“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倪珊珊不能上這部戲，女主角自然要重新考慮人選。你……難道不想替她？”
“我……”傾顏不由地低抽了口氣，之前許曼迪提到這件事，她還嚴辭拒絕，並且說自己絕不會做那樣的事，那是因爲，她從來沒想過，公司會想到她。可如今，聽到江郗城再提，她不禁有些心虛，一時之間沒了主意，甚至是完全呆住了。
“怎麼了？”江郗城看着她，“你看起來……似乎很意外！是沒想到，還是不願意？”他問道。
“我……”傾顏張了張嘴，“怎麼會是我？這……”
看她驚訝的表情，江郗城說道：“看來……是沒想到？原來……你這麼不自信。”
“我……”傾顏愣了愣，“不是，我只是……這個角色……”
“你只是覺得，那是你好姐妹的角色，你不能搶？”江郗城對她再瞭解不過，她的躊躇與猶豫已經寫在了臉上，而他卻能夠輕易的讀懂。
“……”傾顏知道瞞不過他，也沒打算瞞他，緩緩點了下頭，“對，我不打算接這個角色，不爲其他，只因爲……我不想讓珊珊更加難過罷了！”
即使早就知道的結果，江郗城還是苦笑了一下，接着就低聲道：“真是愚蠢！”
“你說什麼？”傾顏皺眉，不滿地看着他。
“你難道不愚蠢嗎？”江郗城定睛看着她，“你想想，倪珊珊不能上這個角色已經是鐵定的事實，現在的情況是……勢必要換人，而這部戲，很可能會讓出演的人一炮而紅！”
傾顏愣了一下，“正因爲這樣，我……”
“正因爲這樣，你纔要去替倪珊珊！而且……一定要拿到這個角色！”江郗城打斷，鄭色道：“理由很簡單，你可以去問問倪珊珊，在她確定上不了這部戲的前提前，她是希望自己的好姐妹替代她一炮而紅，還是換成其他人？我相信……倪珊珊的選擇一定是前者，她絕不會像你這樣，有這麼愚蠢的想法。”
“我……”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中，傾顏無言以對。
她不得不承認，江郗城說的是對的，如果珊珊知道了，她一定鼓勵自己接下這個角色，畢竟，她希望自己成功，如果這個角色註定與她無緣，那麼，她當然願意看到自己的好姐妹獲得這個機會，而不會是別人。
“我說的對嗎？”江郗城再問：“要不要……我現在就給倪珊珊打個電話，我們一起來聽聽她怎麼說？”
“不，不要！”傾顏本能地拒絕，“我……我會自己跟她說，我自己處理這件事。”
“……”江郗城眯了下眼睛，“好，那就最好了！進去吧，言言在等你！”
“呃……”傾顏卻是未動，“那個……已經決定是我了嗎？”
“沒有！雖說拿下倪珊珊已是心照不宣，但還沒有開會宣佈。舉行會議的時候，除了這一項，自然還要對新的人選進行討論，依照‘帝國’一貫的規矩，推選的幾位入圍藝人要進行一場比較，就是即興拿出劇本里的一段現場表演，最優秀的，便會獲勝，在這一點上，體現絕對的公平。”
“那……”傾顏咬了咬嘴脣，只覺得即將開口的話有些難堪。
“那什麼？”
“我想先看看劇本，行嗎？”傾顏垂着眼簾，有些不自然地問。
“哦？終於想通了嗎？”江郗城笑了笑，“看來……你已經準備接替她了？”
“……”傾顏沉默了一下，“你不是說……還在競爭的嗎？與其讓別人搶了去了，不如我來代替珊珊，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很好！”江郗城滿意地笑起來，“不過……你這樣……算不算不公平？”
傾顏笑了笑，“這娛樂圈裡……又有多少公平可言呢？不是每天都充斥着潛規則嗎？”
“哦？”江郗城黑眸一亮，嘴角勾着一絲得意的壞笑，“這麼說……沈小姐是要潛規則我咯？”
“……”傾顏臉頰一紅，“我可沒這麼說！”
“不是嗎？你不肯遵循潛規則，又怎麼能提前拿到劇本呢？”江郗城兩手一攤，“你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商人，無往不利的事，我可是不做的！既然沈小姐想要劇本，那就要給點好處不是嗎？”
“你……”傾顏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了，“你要什麼……好處？”她垂着頭，低低地說道：“你名利雙收，什麼東西能入你的眼？我……我很窮的，你看上的東西，我可買不起。”
她又何嘗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說這番話的時候，雖然皆力保持鎮定，但一顆心卻是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緊張地喉頭髮緊。
“是嗎？”江郗城淺笑着忽地靠近，一伸手，便將傾顏圈在他的懷裡，溫柔略帶着戲謔的聲音傳來，“可我看上的東西，只有你才能給。”話音未落，他的吻便落在她的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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