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被你發現了!”伏特加高高興興,完全沒有被識破的尷尬。
“伏特加,你認爲我會輕易原諒你?”
秦慕笙被他的態度激怒,他現在很想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你誤會了。”伏特加抽出酒喝了一口,全然沒有被秦慕笙的威脅嚇到,“我是保護你的女兒,而不是劫持!”
秦慕笙的手機響了,秦豐看了眼手機號遞上來,“穆少。”
他點點頭接起電話,秦豐和狙擊手立刻把伏特加包圍在裡面,伏特加抗議的叫着,雙手舉在頭頂儘量避免被槍給戳到。
“囡囡怎麼樣?”
穆翌晨在電話裡問,秦慕笙揉揉太陽穴,“沒事,綁匪逃跑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穆翌晨終於說,“方澤死了,兩個小時前死在轉院的急救車上。我和舒安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在慈濟醫院,據說被人在他回家的街巷裡撿到,內臟出血,攻擊手法來看是專業打手。”
秦慕笙眉頭一跳,也就是說,在他趕往哥倫比亞的時候,方澤被人打死了!這絕對沒那麼巧合,他看了眼伏特加,他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從日程上看,似乎沒必要。
“舒安怎樣?”
“她情緒很不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穆翌晨沉重的回答,“我把她從停屍房拖出來的,她不肯離開。”
秦慕笙眼底陰雲密佈。
“方澤死前說,他沒有告訴他們,囡囡,我猜測,是不是有人問過他囡囡的事情。”
“看好她,別讓她亂跑。”秦慕笙說完就壓掉電話,穆翌晨看看手機黑屏,癟癟嘴,嘖嘖,生氣了吧?
穆翌晨敲了敲臥室的門,“舒安,囡囡已經醒了。”
等了會兒,臥室的門打開,舒安穿着淺粉色的家居服站在他面前。她很注意的穿了內衣,而且家居服是簡單的運動服,看不出太多家居服的特點,但那纖毫畢現的身材卻令穆翌晨眼睛直了直。
舒安這樣圓潤的身材,穿着運動裝實在是健康的令人遐想的那類。他稍稍露出微笑,“明天早晨給囡囡打個電話吧?”
舒安順從的點了點頭,“謝謝,翌晨。”
“我們之間最不該說的就是謝。”穆翌晨上前摟摟舒安的肩,安慰的湊到她頭頂用下頜磨了磨她的頭髮,“舒安,我陪着你。”
她張口想說的謝謝,因爲他的那句話沒有說出,只是低着頭悄然避開他,朝着穆翌晨勉強擠了個笑容。
“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穆翌晨試探性的問,舒安垂着頭似乎想了一會兒,點點頭。
他們下樓就遇到滕紹,不過今天他沒有帶着兔兒,而是帶着幾個人上樓。看到舒安,其中的王醫生停下來,衝她笑笑,滕紹也站住,目光落在穆翌晨身上,轉回到舒安,“我有句話問你。”
舒安擡頭徵詢着看穆翌晨,滕紹開口,“穆少,我想請舒安移步說句話。”他的口氣很有些正式。
穆翌晨點了下頭,舒安跟着滕紹向路邊的法國梧桐走過去,滕紹停下來,並沒有擡頭看舒安,而是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皮鞋,“舒安,我希望你再慎重的考慮,跟我走。”
舒安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但滕紹幾乎也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你想清楚,方澤的死絕對不是意外,對不對?”
“滕紹,你知道什麼?”舒安的神經一下子提起來,她的手激動的動了動,這動作並沒有逃過滕紹的眼睛,他擡起眼皮,看着她笑,“你看舒安,你根本就不相信他,何苦還跟着他?你們早就不愛了吧?既然如此,跟着我豈不是更好?”
舒安沒理會他的話。
“滕紹,你怎麼知道方澤去世?”
“他不是去世,是被人打死的。”滕紹好像也沒準備逃避這個問題,他朝後看了看,“看到那些人了嗎?這個城市的任何事情,我一個電話分分鐘就是準確消息。舒安,你瞭解老爺子的能力。”
他說完退後一步,“我只在這裡呆到後天,希望你想清楚。”
滕紹說完轉身,舒安看着他的背影走開,那種連滕紹也已經長大了再也不同的感覺,就突然異常的強烈。
方澤不是意外,他是被人打死的,這也許是舒安最不能接受的結果。她明白滕紹的意思,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秦慕笙做的,他大約是現在唯一能夠提供給她保護的一個人。
可舒安不明白,秦慕笙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方澤,他只是個小人物,小到不能再小,懦弱善良,他對他,一丁點的威脅都沒有!
沒有告訴他們,囡囡……
囡囡,難道是因爲囡囡,舒安心裡閃過一絲恐懼。她看向穆翌晨,穆翌晨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對,他溫和的笑了笑,見滕紹走開就走過來。
不會的,秦慕笙沒必要,他想一個人死輕而易舉,如果真的是他,穆翌晨也不會如此坦然。
“舒安,可以走了嗎?”穆翌晨低聲溫和的詢問,眼睛卻一瞬不瞬盯着舒安。
“嗯。”
舒安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出來,沒有注意到穆翌晨的目光,她點點頭,隨着穆翌晨離開。
滕紹直到汽車碾過地面的聲音漸漸消失,才走進電梯。他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院子裡胖嘟嘟粉嫩嫩的身影,那時候他想啊,世界上有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就是爲了給他做老婆吧?多自戀呵!
c城的滕家老宅算得上城內首屈一指的建築,位置在建國前法租界的地盤兒,靠海,從海灘蜿蜒的法國梧桐夾道鵝卵石路向上向裡走去,門牌上寫着阿拉伯數字六號,就是滕家。
滕家的大門開了會兒,放進去三輛完全一樣的純黑色奧迪轎車,就關上門。
約莫幾分鐘後,滕家的僱傭們就聽到裡面少爺和老爺子高調說話的聲音。
“十來個電話的告訴我病得要命,連人都派過去,還當老爺子您要留遺產呢!”
“小混賬,老子再不把你弄回來,就該參加你葬禮去了!”僱傭們都能看到老爺子揮動柺杖的英雄模樣,“用老子的人給老子惹事兒,小混賬,小混賬!”
“我是小混賬,您就是老混賬!”
三樓的門打開,滕紹閃身出來,啪得一隻紫砂壺落在欄杆上,甩了一客廳的碎片。剛纔進門的滕尚鵬在門口站定退了退,免得殃及池魚。
“爺爺,這可是朱先生的東西,用一隻少一隻的,我可沒地兒給您求去!”
“什麼!”老爺子跑出來端着半隻壺底瞅了半響,精神矍鑠的紅潤臉膛抽動兩下,抓起柺杖朝着滕紹扔過去,滕紹眼疾手快的抓住,嘿嘿笑着,“爺爺,這手杖……”
“拿來,混賬小子,你給老子拿過來!”
滕紹抱着手杖蹬蹬下樓,看到門口站着的滕尚鵬,就站住。恰好老頭子追上來,猝不及防的奪走,握在手裡罵,“臭小子,你十條命都不夠賠這東西!”
說着一擡頭,也是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兒子,拄着柺杖一回頭上樓去了。走到門口還不忘叫了聲,“臭小子,你磨蹭什麼勁兒,打電話給老子找壺去!”
“我知道了,老祖宗!”
滕紹喊了聲,反身準備上樓。
“滕紹,你下來,我有話問你。”滕尚鵬把外套交給僱傭,走進來。
滕紹遲疑了下,看看站在書房門口朝他癟嘴的老爺子,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下來,翹着二郎腿坐進沙發裡。
“你看看你那是什麼樣子!”
滕尚鵬忍不住教訓兒子,卻也不過說說,揉揉眉心坐下來,耐着性子問他,“我聽說你用老爺子的人查秦慕笙?你這回又是爲什麼?”
滕紹換個姿勢,不屑於回答的模樣。
“我問你話!”滕尚鵬怒了。
“沒爲什麼,看他不順眼。”滕紹盯着桌上老爺子那塊手把玉,上好的羊脂玉籽料,如今想弄到這麼一塊整料做手把,幾乎不可能。
“看他不順眼?”滕尚鵬氣不打一處來,“他是你能惹得!要不是老爺子把你叫回來,你這會兒估計就死在他手裡了!我告訴你滕紹,你和那丫頭的事兒,你想也別想,從前不行,現在也不可能!”
滕尚鵬豁得站起來,滕紹照舊吊兒郎當,掏了掏耳朵。滕尚鵬氣得面色硃紅,嘿的嘆了口氣轉身開門走了。汽車碾過古老的鵝卵石地面,喳吱喳吱的,就像那句話說的,是碾過歲月的車輪,硬生生的把他夢裡那點東西碾的粉碎。
沿着那古老的巷子拐個彎上公路,順着公路一直走到市郊上山,凱旋門似的大理石門後的宅子就是秦家,宅院沒寫名字,這也多半是秦慕笙的意思,依照吳淑屏的意思,秦家宅子上就該跟她沒來這裡前住的舊上海宅子一樣,寫上‘秦公館’三個字。
秦家是新貴,宅子裡的裝修也新,吳淑屏坐在滿是十八十九世紀歐洲貴族氣息的客廳裡喝着下午茶,眯着眼睛看陽光照在外面的花房裡她種滿了的牡丹。
俞芳華從外面進來,入目那些風姿卓越的牡丹就皺了皺眉,心裡有點兒鄙夷。
“媽!”
見吳淑屏回頭看這裡,俞芳華忙笑着喊道,“我回來了。”
她一進門,後面跟着的傭人就提着十幾只袋子進來,俞芳華從裡面挑了三隻出來,其餘的都讓人拿到廚房裡去,“媽,這是我爸爸媽媽特地從國外帶回來的。您知道,這次出去的急,也沒什麼時間買東西。”
吳淑屏從見她進來就放下茶滿心歡喜的模樣迎接她,這會兒看那些東西一一打開,也高高興興的,說費心,說一定要謝謝你媽媽什麼的。末了才拉着俞芳華坐下,吩咐傭人好好收起東西。
“事情辦得怎麼樣?電話裡不肯說,讓我白白擔心好些天!”
這話是真的,俞芳華說是去打發季舒安,恰巧俞家夫婦剛從國外訪問回來,半途中就去了j市,吳淑屏這幾天心裡就煩躁的厲害。 小說.前夫夜敲門: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