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噩夢
安暖請了一天假,專程在家照顧常梓飛,可把這廝給開心壞了,躺在牀上對着安暖指手畫腳。
“暖暖,我要喝水,熱水。”
第無數次被使喚過後,安暖仍是耐心的給他端來一杯水。
常梓飛輕輕抿了一口,隨即大叫,“太燙了,幫我吹吹。”
安暖翻了個白眼,使勁兒的吹了吹。
這貨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那個張狂。
安暖把水杯遞給他,怒哼,“常梓飛,你玩夠了吧?”
他摸了摸頭,憨憨的說道,“我只是想證明你的存在,像做夢似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暖暖,你真的是我的了嗎?”
常梓飛誇張的神情讓她有一瞬間的怔愣,曾幾何時,莫仲暉答應和她交往,她也是這般的激動,語無倫次,簡直是難以置信。有時候,太愛一個人,往往受到的傷害會越大。她不敢保證和常梓飛能走多久,此刻,她只想好好的溫暖他。
“發什麼呆呀,是不是生氣了?好了,我錯了,我以後都不使喚你了,換你來使喚我行不?”
安暖瞬間被逗笑了。
兩人在家裡簡單的吃了晚餐,安暖堅持要回家,常梓飛則堅持開車送她。
安暖本不想請他上去,可常梓飛說什麼都要去她的住處看看。
一走進閣樓,常梓飛立刻就火了,幾乎咆哮出聲,“安暖,這就是你住的地方,這地方能主人麼,收拾東西跟我走。”
安暖就知道他會生氣,挽着他的手臂撒嬌,“這裡並沒多麼簡陋呀,而且我大多時間就在樓下曉燕姐的公寓,只有睡覺的時候纔會上來。”
“我不管,這裡不能再住了。”
常梓飛打開簡易衣櫃,開始往她的行李箱裡塞衣服。嘴裡還生氣的說着,“暖暖,我真不知道你住在閣樓,否則我一天也不讓你住。你不肯搬去跟我住沒關係,我手上有好幾套房子,百樂附近就有兩套,你住那兒上班也近些。”
安暖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常梓飛把她的衣服胡亂的塞進行李箱。
很快,他便把行李箱裝滿,一手託着行李箱,一手扣住安暖的手腕,語氣認真的說道,“跟我走,以後不準來這裡。”
安暖腳步沒有移動,用力甩開他的手,臉色有些蒼白。
“你一定要這樣傷害我的自尊心嗎?”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我從牢裡出來,現在一無所有,你讓我住進你的高級公寓,你的家人會怎麼想我?”
常梓飛嘴角勾了勾,笑着道,“你在說什麼呢?你是我爸媽看着長大的,他們那麼疼你,你還有什麼猶豫的呢?”
安暖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常梓飛,你別逼我,我費了很大的勁才說服自己,放下所謂的差距,跟你在一起。不要用你的房子,用你的金錢來砸我行嗎?”
常梓飛用力把行李箱扔在一邊,怒吼道,“什麼錢不錢的,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將來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可不可以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我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住在這種地方。”
安暖不理會他的怒氣,坐在牀上,小聲的說了一句,“那乾脆就別在一起了。”
常梓飛氣得一句話也沒說,甩手離開。
也許是累了,安暖躺在牀上,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很恐怖卻又很真實的夢,她夢到何思琪化身爲魔鬼,她鋒利的爪子正朝自己伸過來,剛觸到她的脖子便猛地驚醒了。
“暖暖,做噩夢了?”羅曉燕不知怎的竟坐在了她牀頭。
安暖手按在心的位置,此刻仍有些後怕。
“曉燕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剛下班,上來看看你,想要問問你跟那個常梓飛怎麼樣了?看你睡得這麼熟沒吵醒你,結果你自己被噩夢嚇醒了。”
羅曉燕說着給安暖倒了杯熱水。
“跟我說說吧,夢到誰了,嚇成這樣?”
“夢到有人想要掐死我。”
羅曉燕輕嘆了口氣,“你這丫頭,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呀?要不要請幾天假在家好好休息?”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放心吧。”
“那你跟常梓飛怎麼樣了?有沒有在一起?”
安暖把一切都告訴了羅曉燕,向人傾訴的感覺真好。
羅曉燕聽完啐她,“暖暖,你真是太傻了,常梓飛他這麼愛你,你爲什麼不接受他的好意呢?別說是男女朋友了,就是普通朋友,借一套房子給你也無可厚非呢。再說了,一套房子對常梓飛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安暖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抿了抿嘴脣。
羅曉燕再次嘆了口氣,伸手攬住了她的肩,淡淡的說道,“暖暖,你的想法其實我能夠理解,像我們這種從牢裡出來的人都有很強的自尊心,總感覺別人會瞧不起我們,不願意接受任何人的施捨和幫助。我剛從牢裡出來的時候,我父母送我這套房子,那時候我也不能接受,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可後來,我還是接受了,因爲我要生活,要過日子。”
“暖暖,其實你是幸福的,被一個男人如此的深愛。”
——
安暖第二天上晚班,她一覺睡到自然醒,中午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去上班了。
下了樓,竟然看到常梓飛的車子停在公寓樓下。
她有些意外,常梓飛卻已經從車上下了。
“你怎麼在這裡?”
他輕描淡寫的回答,“請你吃飯,順便送你去上班。”
“可是你……我們……”
她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常梓飛一把摟過她的肩,把她塞進了車裡。
“我其實已經吃過午飯了。”她小心翼翼的說着。
常梓飛嘴脣抿了抿,淡淡的說道,“那就陪我吃,我還沒吃。”
“那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事我道歉,以後我再也不會逼你做你不情願的事。”
他愛的人有多倔強,他一直都知道。昨天晚上氣嘟嘟的回到家,一整夜都沒睡着。躺在牀上不停的責怪自己,跟她生什麼氣,好不容易纔感動了她,把她氣跑了該找誰哭去。她愛住閣樓就讓她先住一段時間,等娶回家了什麼事不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