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年代,專制的政權,最高統治者一旦拍板基本已理。
這個時代的人們習慣服從統治者的意志,需要有人爲他們規劃一個目標,然後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開始爲了最高統治者的目標而勞動,達到最高統治者的期望成了義務,按照後世的定義可以稱呼爲:公民的義務。
林斌知道漢國特使一行人已經準備離開,近日來漢國特使不斷尋問是否已經有結果,林斌一次次的推脫,想拖延時間讓在漢國的間諜查清一些事情。
今日漢國特使沒有意外地再次尋問,看劉徹的神態,他應該察覺出一些什麼,理智地想離開有威脅的西林趕回漢國。而似乎這位漢國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已經離開漢國政治中心有一段時間,他的離開並沒有讓漢國起什麼變化,中央政權對淮南一系的戰爭仍然在進行,世家門閥之間的勾心鬥角一刻也沒有停止。
這是一個不怎麼好的結果,事實正在說明漢國缺少了這位天子並不會起什麼亂子,漢國的一切正在竇老太太的控制下井然有序的發展,天子成了可有可無的精神象徵,這絕對是某人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劉徹來西林的目的主要是觀察林斌,他基本上已經完成了目標,近距離地瞭解到林斌的想法,但是這並沒有改變什麼。漢部對漢國不冷不熱的現狀還在持續,匈奴戰爭機器的運作並沒有讓兩個同根同源的勢力團結起來。
在強大的外來壓力下漢部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是表現出對漢國的提議不感興趣的姿態,這讓劉徹有點不舒服,原因是事情沒有按照他預定的方向發展,漢部極爲可能繼續不理會外界的戰爭閉門發展。
這樣的結果絕對是漢國不願意看見的局面,漢國需要一個在野戰中能和匈奴騎兵抗衡地強援,無疑漢部的騎兵戰鬥力可以在野戰中對抗匈奴騎兵。那是有根據的判斷,畢竟漢部已經和匈奴進行了兩次戰爭,在那兩次交戰中漢部佔據了絕大的主動權。匈奴方面一直處於劣勢。
儘管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但劉徹還是頗有收穫,這個收穫是探清楚林斌沒有南下瓜分漢國的慾望,從某些角度來看,林斌似乎更傾向於和漢國合作,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林斌有些排斥,間接使聯合禦敵變爲不可能。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人們做了什麼壞事總是容易被忘掉,劉徹似乎忘記他不止一次地預謀對付漢部。這才造成聯合禦敵的最強障礙。
……
林斌看到的是一張很認真地臉龐,那張臉龐無時無刻不在表達對聯合禦敵的渴望。他可以看的出來,眼前這位特使不斷遊說是爲了什麼,這一次漢國真的需要幫助。背後使絆子地機率被降到最低。不過這又有什麼用處?林斌不會因爲私人的感情將正在發展的漢部推向火坑,他現在不是一個人,需要爲百萬臣民負責。
一件事情糾纏太久總是會讓人感覺厭倦,進而生出一種疲勞感。談判和不斷的遊說就在此列。
無疑劉徹地突破口選擇很正確,他遊說的措詞越來越煽情,不再只用漢國爲出發點,漢部是否與漢國合作已經上升到是爲了整個華夏民族的高度。
民族大義啊……這個讓無數熱血青年爲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崇高理念總是那麼吸引人。可惜述說這個理念地人角度不對,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挖好的陷阱。
林斌再一次笑臉以對:“正在磋商,一有結果馬上知會。”
劉徹臉上出現失望的表情。他沉默了足有一會:“護漢侯可否將淮南使節交予我方?”
正確來說這又是一個試探。
林斌連想都沒有想。徑直回答:“在淮南一系沒有向漢部宣戰或者做出有損漢部利益地事情之前你們一樣是客人。作爲主人。我沒有將另一個客人交給另一個客人地義務。如果貴方想要與淮南使節進行交流,作爲主人我們應該尋問淮南一方。等待淮南一方自行選擇再將答案告知貴方。”
怎麼聽都像是一些託詞和廢話……
看來劉徹地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就是連作態的禮貌都不要了直接轉身離開。
林斌看着不斷地遠去的背影
思,按照他的猜想,漢國特使一行人應該是要歸國了的計劃正式宣告失敗。
想留住一個友好使節團不是不可能,但那需要足夠充分的理由。目前漢部沒有向漢國宣戰,雙方不是交戰國,作爲非交戰國,一國的使節團要離開不能強留,這是各國默認的潛規則,也就是說除非漢部想要戰爭,不然只能眼睜睜看着漢國特使團離去。
事實上,事情真的如林斌所料想的那樣,漢國特使團在第二天正式提出歸國的要求,作爲主人的林斌唯一能做的就是笑眯眯送客,並且還要派出相應的護衛隊進行護送。
送走了漢國特使團,新的麻煩馬上又來,一直沒有動靜的淮南使節團經由權政司向林斌轉達一項請求,要求其實並不過份就是想見一見被收押起來的劉陵等人,並沒有對淮南翁主被關押提出抗議還是什麼。
——或許這個年代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口頭抗議?
林斌難得慷慨一次,他同意了淮南使節的請求,允許淮南使節與劉陵見面。當然,慷慨的同時十分猥褻地派出權政司的暗探進行監視,暗探的職責就是把淮南那一幫人說的每一句話記錄起來。
而現在,林斌正與逗留在西林的幾位將領商討漢部接下來的軍事行動。
衛氏朝鮮的反擊戰仍然在繼續,衛蒙改變防禦策略彷彿突然變傻了似得地派出軍隊與虎軍進行野戰,衛氏朝鮮政權下的士兵生命正在遭受漠視,他們進行了三次規模比較大的反擊,無一例外以失敗告終,保守估計衛蒙政權在三次反擊戰中損失的兵力約八萬人,其中戰死兩萬餘、被俘六萬左右。
“現在……誰來告訴我,衛蒙爲什麼不惜代價地進行反擊?衛氏朝鮮人明知道這種程度的反擊起不到任何作用,怎麼還一直派出軍隊進行送死行爲?”
軍參謀範森摸着下巴,語調很慢:“君上,屬下竊以爲衛蒙是在吸引我方注意力,想把我軍主力引到衛氏朝鮮戰場。”
在場人士肚子裡非議:“完全是廢話!誰看不出來啊?”
範森“嘿嘿”對着同僚露齒而笑,模樣很傻。他用着肯定的語氣:“衛蒙必定與撐犁孤塗(軍臣單于)進行過接觸。兩人達成協議,衛氏朝鮮負責吸引我軍兵力,如此一來……匈奴的主攻對象或有改變?”
林斌現在突然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曾經做過匈奴單于庭軍師的中行說。
中行說自從被派往衛氏朝鮮一直了無音信,同時隨行護衛的燕戈也好像是消失了那般。雖然不能否定是不是藏了起來,但是藏起來應該有聯繫西林的動作吧?
事實上西林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那麼只存在兩種猜測了:其一是中行說再次反覆,投靠了衛氏朝鮮,護衛燕戈已經被害;其二便是中行說和燕戈已經爲漢部捐軀,不過這條几乎是不可能。
中行說可不是一個能慷慨赴死的人,以他的行徑再次叛變的可能性最大!這麼一來也就能解釋衛氏朝鮮爲什麼突然與匈奴聯合起來遙相呼應了。
“我應該抓到中行說的時候馬上殺掉!可惜了燕戈這名很有潛力的苗子……”
當然,那些都只是林斌個人的猜測,一切還沒有被證實。
韓安國比較在乎實際的問題,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君上,末將有話要說。”
品階比韓安國低的武將很自覺地噤聲,品階相差無幾或是較高的人好奇觀望。
漢部的階級觀念很強,不論是底層的庶民或是高層的官員一直將階級觀念視爲必須遵守的規則,沒有次序就不成方圓,沒有方圓也就不存在規矩,那就要亂,而亂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其實每個新興崛起的勢力都是差不多,漢部並不是特例。
韓安國就要開口,門外傳來守門甲士的呼喚,門外的人在說“君上!紅裳求見。已在閣樓等候。”,韓安國吶吶地閉嘴了,他知道紅裳是權政司的特品暗探,多次立下功勞爵位已經是少上造,不是要事絕對不會輕易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