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巖和厲嘯天在談事情,起初並沒有注意到霍纖柔在後邊追着他們車跑的樣子,是司機發現的她。
“老爺,後面有人追車。”司機以爲霍纖柔是他們父子的熟人,不由得將車速放慢了下來。
厲嘯天聞言,下意識扭頭就往後面看了眼,見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女子,眉梢一挑,就問厲巖:“你新歡?”
聽到這話,厲巖就像機器人被按了暫停鍵,瞳孔瞪的大大的,一臉我冤枉的表情,揚聲:“爸,誰又在你跟前胡說八道?我哪來的新歡啊?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心妮,我誰都不要。”
厲嘯天板着臉,異常嚴肅認真不依不饒道,“那後面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她如果不認識你,幹什麼瘋了一樣追着咱們跑?”
“這我哪兒知道呀!”厲巖快哭了,面對這樣的厲嘯天,他心底總是會產生一股很深很深的挫敗感,“老張,把車停下,看看這丫頭到底要做什麼。”
厲巖懶得再向厲嘯天解釋了,眼下之際,直接停車問那女人,無疑是證明他清白最好的辦法。
霍纖柔腿長奔跑速度快,厲巖命司機將車停下沒幾秒鐘,她就追上了。
“總算追上了。”她氣喘吁吁的站在厲巖那方的車窗外,嘴裡自言自語的唸叨了一句,便擡起手敲打車窗玻璃。
她敲窗的力道拿捏的非常好,沒有重到讓人覺得聲音吵鬧心生厭煩,也沒有輕到宛如蚊子翅膀煽動的聲音讓人聽不見。
譁……
厲巖搖下車窗,微笑着凝視霍纖柔,說話的語氣還算客氣:“這位小姐,請問,你找我們有事嗎?”
一路狂奔是劇烈的運動,霍纖柔消耗了太多體能和熱量,她現在的腦袋有點懵,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彷彿沒有聽到厲巖對她講話。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樣子有點傻,看到將近五十的厲巖,身材保持的很好,臉上的皮膚也沒什麼皺紋,看起來就像一個三十多歲的人。
這視覺年齡,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原本以爲將近五十的厲巖,已經是一個腰粗大肚子的糟老頭。
結果……還是男神。
坦白說,這樣的厲巖很有味道,他的身上有一股被歲月沉澱過的魅力,很吸引人。
霍纖柔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閃閃發光,心跳的速度更是像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撲通撲通的跳。
“小姐?”厲巖不介意霍纖柔用花癡的眼神迷戀他,但他在趕時間。
聽到厲巖詢問的話音,霍纖柔臉一下就紅了,她不好意思的擡手將一縷頭髮別在耳朵後面,然後有些害羞的不太看厲巖的眼睛,微微側頭,避開他的目光,說:“不好意思……我剛纔倒車的時候,你們的車子從我車後邊過,然後不小心蹭了一下……”
霍纖柔的臉燙的驚人,她有些說不下去了,覺得她現在的行爲有些惡劣。
“對不起,我們剛纔在談事情,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厲巖的脾氣出人意料的好,伸手從皮夾子裡取出一張支票,遞給霍纖柔。
“這是一張面額十萬的支票,你先拿去修車,要是不夠,再打電話聯繫我。”
說罷,又遞了一張名片給她。
霍纖柔沒想到厲巖這麼好說話,伸手接過名片和支票,接着就彎脣笑了起來,一點都不客氣地說:“好,那名片和支票,我就先收下了,等車修好後,我再把剩餘的錢還給你。”
厲巖笑了笑,沒再說話,指腹按在車窗控制按鈕上,然後車窗玻璃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關上了。
“你給她錢幹嘛?這女人一看就是故意訛我們的,你還給她錢,你腦子壞掉了?”厲嘯天不滿厲巖剛纔的處事方式。
司機發動車子,厲巖坐在位置上,深邃瀲灩琉璃眸,定定看着後視鏡中的霍纖柔,眼神裡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才十萬塊,就當是扶貧好了。”
霍纖柔今天的穿着打扮很普通,開的座駕也是一輛不到三十萬的普通車,和身家數百億的厲巖厲嘯天相比,確實是貧困戶。
“什麼?扶貧?!”
厲嘯天一聽完厲巖的話,臉就氣綠了,他鼓着眼珠子瞪着旁邊的不孝子,怒聲訓斥道:“你當咱們家的錢都是大風颳來了嗎?十萬塊說送人就送人了!如果她真是一個窮的揭不開鍋的人也就罷了,可她不是!”
“但她並不是爲了錢專門來訛我們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厲嘯天暴怒的脾氣漸漸收斂了起來,他眯着眼睛問。
厲巖偏頭笑看着他道:“難道你剛纔沒有發發現,我把名片和支票遞給她後,她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名片,而支票,她一眼都沒有看,這說明她的目的不是錢,而是我的聯繫方式。”
厲嘯天迅速反應過來:“感情又是你的忠實粉絲,被你的美色所惑,在想法設法接近你?”
“爸,現在下這個定論還爲時過早,得在她打電話聯繫我之後才能判斷。”
“你就這麼肯定她一定會給你打電話?”厲嘯天斜睨着厲巖。
“肯定會。”厲巖自信滿滿的應道。
厲嘯天聞言,頓時目光上上下下的掃了他幾眼,一臉嫌棄:“也不知道你這超級自戀不要臉的性子隨了誰。”
厲巖笑而不語,還能有誰,當然是老爺子你唄。
別墅大院。
安小仙回到家,纔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了一口水,就聽到門衛打電話進來說厲巖和厲嘯天來了,頓時將水一口悶完,放下水杯就開始着急忙慌的叮囑邢彥斌柳承俊。
“你們倆一會兒見了我爸和爺爺,千萬別提我們去精神病院找霍希的事。”
“爲什麼?”柳承俊不解道。
邢彥斌聞言,伸手就給了他腦門一暴慄,“你傻呀,巖叔至今未取,爲的就是心妮阿姨,他這麼愛心妮阿姨,如果他知道心妮阿姨借屍還魂了,那還不得高興瘋呀。”
“這是人之常情,很正常呀,不過,這和我們瞞着巖叔不告訴他,又有什麼關係?”柳承俊還是不明白安小仙爲什麼要瞞着厲巖霍希的存在。
邢彥斌翻白眼,一臉抓狂的表情,扭頭問安小仙:“boss,天底下,這麼多腦子好使的人,你僱傭誰不好,爲什麼偏偏要僱傭這個柳大傻子來折磨我?”
“柳大哥,我爸是世界上最渴望我媽媽還活着的人,我不想他被人牽着鼻子走,所以,纔沒有弄清楚霍希到的身體裡究竟有沒有住着我媽媽的靈魂以前,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他了。”
安小仙說完這句話就看見厲巖和厲嘯天從玄關處走了進來。
“爸,爺爺,你們兩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呀?”安小仙站起身,笑盈盈的朝他們二人走去,然後擠進他們兩個中間。
一隻手挽着一個人的胳膊,笑着左看看,右看看,不要臉道,“是不是想着我馬上就要和靳楓舉行婚禮了,不能打扮的太寒磣,特意給我送嫁妝來了?”
安小仙的眼珠子亮晶晶的轉動着,一臉乘火打劫的表情,此刻的厲巖和厲嘯天,在她眼裡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銀山。
坑,使勁坑,拼命坑,往死裡坑,不坑白不坑。
“哎喲喂,我的乖孫女哎,爺爺少了誰的嫁妝,也不可能會少了你的呀。”厲嘯天說着嗔怪的瞪了安小仙一眼,眼神裡卻盈滿了寵溺,“你這愛金銀珠寶的性子倒是像死了你外婆。”
“嘿嘿,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安小仙訕笑着和厲巖厲嘯天一起走向沙發,問自己老爸和爺爺要點嫁妝,不過分吧?
厲嘯天懶得再和她貧,在沙發坐下後,一雙眼睛就立刻在屋子裡展開了地毯式搜索:“我那外增孫呢?”
“噢,景鑠睡了,在樓上了。”安小仙給在厲嘯天厲巖分別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們。
厲嘯天伸手接茶,一臉的不高興:“怎麼我每次過來,那臭小子都在睡覺,他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外祖父,不想搭理我呀?”
“噗……爺爺,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呀,景鑠才一個月不到,他現在的狀態就應該不是除了吃就是睡。”
厲巖端着茶杯慢慢的品,聽他們爺孫倆嘮嗑了幾句家常後,才放下茶杯,開口道:“小仙,我聽說你今天和微微又起衝突了?”
安小仙扭頭,迎上厲巖的目光,心底微微有些吃驚:“爸,你這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吧,才發生兩個小時不到的事你都知道,而且你和爺爺今天不是從隔壁市過來的嗎,老實交代,你們倆個是不是安排着人在暗中監視我?”
聽到這話,厲嘯天默不作聲的喝茶,開始裝聾作啞。
“這倒沒有,只是……”
厲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旁邊的厲嘯天,想着之前在車上答應過厲嘯天的事,目光又無奈的回到安小仙臉上。
“在我們從b城回來的時候,小微給你爺爺打了個電話,說你和靳楓今天在高架橋上聯手欺負她,派大卡車堵她道耽誤了她今天的行程不說,還害她和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失去了聯繫。”
!!!
安小仙瞬間氣的七竅生煙,端起茶杯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然後砰一聲放下,就噼裡啪啦的開口質問道:“合着你們二老,此行不是來看我和景鑠,而是來幫厲微討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