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出宮的事情要和李昊商量, 但是昨晚李昊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並沒有回披香殿,所以蘇泊兒出宮的事情就這樣耽擱了。
雖然李昊沒有明說, 但是蘇泊兒心裡也明白, 他多半是因爲月梅的事情傷神。
“娘娘, 我們難道就這樣乾等着?”琴蘿是個急性子, 宮裡傳的越來越離譜, 而蘇泊兒還一副悠哉的樣子,這讓她有點上火。
一旁站着的雲輕聽了琴蘿的話,悄悄的對她搖了搖頭, 輕聲說道:“現在娘娘無端被捲進這件事情,本來就說多錯多, 現在最好就是什麼都不做, 等着皇上的消息。”
雖然琴蘿也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讓她就這樣乾等着,讓她有些不自在。
“好了, 你也別急,總不可能叫娘娘去找楚妃吧。”就楚妃昨天早上的態度,娘娘去了,還不知道會對娘娘做什麼呢。
琴蘿聽了,苦着臉, 剛想說些什麼, 就見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泊兒突然擡手打了個響指, 望着她們, 說道:“見楚妃?這倒是個好主意。”
琴蘿和雲輕兩人聽了, 齊刷刷瞪大了眼——真去啊?
蘇泊兒看着她們,勾脣笑得意味深長, 當然是真的去。
楚子怡正在給忠義候寫信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不過還沒有等她寫完,就有侍女進來,告訴她,蘇泊兒來了。
蘇泊兒是早晚要來的,楚子怡早就做好準備了,她把沒寫完的信放在白紙下面,起身。
“你竟然還敢來?”蘇泊兒剛跨過門檻,就聽楚子怡陰森森的語氣傳來。
蘇泊兒腳步一頓,她擡手示意琴蘿和雲輕兩人就在外面,別隨着自己進去。然後在兩人擔憂的而目光下慢慢向楚子怡走去。
琴蘿和雲輕對視一眼——昨天楚子怡的瘋狂模樣還清晰得彷彿是剛纔發生的一樣。昨天好歹有皇上在,今天皇上沒有在……
想到這兒,雲輕眉頭一皺,對着琴蘿使眼色。
琴蘿也是一個機靈的,見此對雲輕點點頭,隨後慢慢的退走了。
看着琴蘿遠去的身影,雲輕再轉身看緊閉的房門,心想,楚子怡千萬別對娘娘做什麼啊。
相比較於雲輕和琴蘿兩人的膽戰心驚,裡面的正主蘇泊兒倒是顯得淡定許多。沒等楚子怡再次開口她就徑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已經涼了的茶,幽幽的嘆氣。
楚子怡看着她這一連串的舉動,皺眉,然後揮手把她的侍女也叫了下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等不到蘇泊兒開口,楚子怡索性開口問道。
蘇泊兒轉頭,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緩緩開口:“用月梅來換,你覺得值得嗎?”
楚子怡自然是知道她說的什麼,冷冷一笑:“要是能換到,自然是值得的。”貼身宮女這種東西,等大功告成之後,自然會有的。
看着楚子怡脣邊的冷笑,蘇泊兒再次確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當初設定的那個聖母白月光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不知不覺,蘇泊兒把自己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雖然蘇泊兒說的小聲,但是楚子怡還是聽清楚了,她嗤笑一聲,反問:“以前的我?你知道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嗎?”
真是可笑,真以爲自己隨隨便便就能定義別人?憑什麼我就要乖乖把皇上讓給你?憑什麼你就覺得我不能當皇后?
本來就是無意識的說出來的,蘇泊兒自然是不會和她繼續理論這件事,只是……
“月梅同你一起長大,你就這麼捨棄了?”蘇泊兒其實不能理解是也就只有這一點,畢竟是情同姐妹的人。
說道月梅,楚子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瞬間消弭,繼而笑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捨棄,明明就是你逼我捨棄的。”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同意父親走這一步。說到底,月梅的死也是她一手造成的,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若不自度,他人愛莫能助。”見楚子怡這樣,蘇泊兒看了她一眼,隨後緩緩的搖搖頭,像說給她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楚子怡聽了,原本繃着的臉有一絲龜裂.她四下看看,確定沒有什麼人之後,面無表情的看向蘇泊兒:“這一切不是你逼我的嗎?是你先騙我的。”
說什麼會幫自己得到李昊的心,得到後位,而現在……算什麼?
對於這一點,蘇泊兒是自覺理虧,因爲那時候,自己還沒有愛上李昊,而楚子怡還是自己心中的女主。
終歸來說,是自己之前做事有失穩妥。可是,這也不是楚子怡變這樣的理由。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楚子怡見蘇泊兒不說話,冷笑一聲,隨後說道。
蘇泊兒深深的看了楚子怡一眼,說道:“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楚子怡轉過頭,沒有接話。蘇泊兒也不好在這兒自討沒趣,起身就往外走。
楚子怡看着蘇泊兒一步一步往外走,心想:只要能把你拉下馬,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絕不會後悔。
屋裡就楚子怡和蘇泊兒兩人,而楚子怡是不可能去給她開門的,所以當蘇泊兒費力拉開門看到屋外站着的人後一愣。
李昊……他怎麼在這兒?
蘇泊兒心下疑惑,扭臉看向雲輕和琴蘿。後者一臉驕傲。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現在發生什麼事了,蘇泊兒小心翼翼的擡頭,看着李昊緊繃的下巴,扶額——這下完了……
楚子怡自然也是看見李昊了。
看見李昊來自己竹瀾殿,楚子怡面色一喜,不過還沒等她把開心完全表現出來,又想到自己之前和蘇泊兒所說的內容,臉又唰的一下白了。
蘇泊兒……是故意的!故意來套自己的話,然後又讓皇上在門外聽……
瞧見楚子怡五彩斑斕的臉,蘇泊兒就知道她誤會了,她無力的看向雲輕和琴蘿。
好像……和自己還真的脫不了干係啊,畢竟這兩人是自己的人。這下就算是跳護城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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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聽臣妾解釋……”李昊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話,這讓楚子怡心有點慌,她跌跌撞撞的向李昊走去。
蘇泊兒看李昊這樣子,默默的向旁邊移了一小步。總覺得,自己現在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察覺到蘇泊兒的小動作,一直沒有動作的李昊轉頭,看她。
蘇泊兒動作一頓,乾笑。
李昊看着蘇泊兒,動動嘴脣,想開口說些什麼,又止住了。因爲楚子怡已經來到他身邊了。
“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樣,臣妾……”楚子怡靠近李昊後,伸手想要去拽他的衣袖,不料卻落了空。
李昊躲開了她的手。
楚子怡低頭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隨後擡頭,一雙大眼睛隱約有了淚花。
“皇上,您不信臣妾?”楚子怡聲音有些哽咽,瞧着李昊,顯得楚楚可憐。
李昊終是低頭看她,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朕都聽到了,你還要朕相信你什麼?”
楚子怡眼睛倏然睜大,她慌亂的搖頭:“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楚子怡慌亂中瞥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蘇泊兒,隨後眼睛一亮,一手指向蘇泊兒,擡頭看李昊,有些語無倫次:“都是她,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
還沒等她說完,李昊就擡手打斷她:“你不必說了。”
楚子怡表情一僵,喃喃道:“皇上……”
“來人啊!”李昊不再看楚子怡,而是轉身,對着院門喚到。
“皇上!”早就在外面候着的福公公聽了,連忙走進來,彎腰答道。
“傳旨下去,竹瀾殿之主楚子怡,身爲后妃行爲有失偏頗,現摘其頭銜,擇日出宮!”李昊看着福公公,一字一句的宣佈。
隨着李昊的話落,楚子怡也像是被抽去渾身力氣般滑落在地。而她身邊的侍女則是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扶。
福公公聽了李昊的話後一愣,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趕緊低頭應下。
聽見李昊說的,蘇泊兒雖然有些吃驚,單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對於楚子怡,自己有愧於之前對她的承若,但是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卻不後悔。
反正楚子怡是遲早要出宮的,與其等她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還不如現在就抽身。
趁着還沒有更多的月梅出現……
顯然楚子怡沒有像蘇泊兒一樣想,她呆呆的坐在地上,現在滿腦子都是李昊說的‘摘其頭銜、出宮’。
李昊宣佈完之後,低頭看了她一眼,留下一聲‘好自爲之。’後就拉着一旁蘇泊兒的手,往外面走去。
李昊和蘇泊兒的衣襬先後從楚子怡的眼前掠過,等兩人下了階梯時,楚子怡突然回過神——不能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蘇泊兒!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楚子怡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看着因爲她的叫聲停下來的蘇泊兒,眼中的狠厲再也遮不住。
蘇泊兒輕輕掙脫李昊的手,給了他一個笑容,然後轉身,看着已經有些癲狂的楚子怡,嘆氣:“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爲你自己的野心。”
楚子怡現在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她看着緊緊挨着李昊站着的蘇泊兒,忽然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朝她撲去:“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