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邪醫紫衣

強娶嫡女—陰毒醜妃057 邪醫紫衣

蘇紫衣抓起吳佩梓髮髻上那根又細又長的髮簪,用力的刺入吳佩梓的胸口,隨即又快速的將髮簪拔了出來。

只聽‘噗’的一聲,一股鮮血直接自胸口噴了出來。

鮮血成噴射狀,噴出三寸高才散落,起初是鮮紅色,片刻後那鮮血便成了暗黑色,直到鮮血再次由黑變紅,蘇紫衣才上前按住傷口,爲吳佩梓止住血。

待確定血已經止住後,蘇紫衣隨後站起身子,低頭看着吳佩梓,在所有人的詫異目光下開口道:“你想躲到幾時,既然醒了就睜開眼睛!”

蘇紫衣此言一出,周圍的世家子弟均面露譏笑,儲女們也如看怪物般看着蘇紫衣,就算吳佩梓沒死也被蘇紫衣這一簪子扎死了,這個茹婉郡主還裝模作樣的對已死之人說話,真是癡傻了!

唯有徐太醫心中一慌,以吳小姐剛纔胸口中噴出的血柱看,吳小姐剛纔應該是處於假死狀態,氣息全無,可心臟仍在跳動,血液才得以成噴射狀而出,而蘇紫衣的處理方法,徐太醫雖然沒見過,卻聽說過,南賀國無須谷的蕭神醫就是用的這招‘穿針引線’的解毒大法而聞名天下,據說這招最難的便是要用一雙肉眼看出毒素集中的地方,才能一針治毒!

徐太醫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吳佩梓,直到看見吳佩梓的眼珠子在眼簾後微微動了動,心中大叫不妙,轉而開口對蘇紫衣痛心疾首的道:“郡主--,死者爲大呀!這吳小姐已經是已死之人,郡主何出此言此舉讓老夫費解,請容老夫爲郡主探個脈相!”

言下之意,蘇紫衣這是精神有問題了,對個屍首又是動髮簪又是自言自語的。

站在不遠處圍觀的衆人,看向蘇紫衣的眼神更爲嘲弄了!

淑妃娘娘一直冷眼觀察着這一幕,將徐太醫眉宇間那一閃而過的慌亂看在眼裡,心中已有計較,隨即緊忙開口道:“也不知右相府可能‘擔起這’個噩耗,先擡下去吧!”

淑妃娘娘說完,邁前幾步,低頭目光陰冷的看着倒在自己腳邊的吳佩梓,死人的眼珠子怎麼會動呢,但願她能聽懂自己的話裡的意思,爲了右相府的臉面,就這樣裝死得了,只要擡走了,蘇紫衣就會被冠上癡傻的名頭,將毒塞到她身上就再簡單不過了!而這個吳佩梓,本就是個已死之人,不是嗎?!

衝上來幾個淑靜宮的嬤嬤,伸手便要擡起吳佩梓。

蘇紫衣冷冷的看着猶自裝死的吳佩梓,冷笑着說道:“可惜了,拖出去不死也得死了!”

淑妃娘娘臉色頓時鐵青,被當衆挑破心事,讓淑妃娘娘氣衝胸腔,張口便怒道:“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吳佩梓眼簾明顯煽動了一下,蘇紫衣和淑妃娘娘的意思她都明白了!可讓她睜開眼睛,用這副沒有髮髻、滿頭膿蒼、散發着陣陣腐爛惡臭的頭,面對周圍這些世家子弟們,這比讓她死更難受!

爲此,吳佩梓仍選擇一動不動的任由幾個嬤嬤們將她擡了起來,臉上多了份決然。

段凜澈冷然看着這一幕,嘴角的笑意多了份冷冽,邁前一步將功力運至足尖,人在遇到突然的疼痛後會做出本能的反應,倒要看看這個大家小姐能有多大的忍耐力?

陣痛刺激法!蘇紫衣也想過,可吳佩梓的毒都集中在胸口,一急便毒力攻心,自己剛纔那一簪子下去,幾乎抽走了吳佩梓半條命,在吳佩梓本就毒發的情況下,再稍加刺激,很可能就直接真的一命嗚呼了!所以能做的,就是讓吳佩梓自己主動睜開眼睛--

在察覺到段凜澈擡腳要踹向吳佩梓時,蘇紫衣直接撲了過去,硬生生的將這一腳承受在自己身上!

與此同時,蘇譽冉伸手將被踹的後仰的蘇紫衣拽入懷裡,另一隻手用力的推向段凜澈推:“六皇子別欺人太甚!”

段凜澈反手將蘇譽冉的手一扯,手掌一轉將蘇譽冉推開,單手便將蘇紫衣拽到自己懷裡,低頭擔心的看向蘇紫衣,在對上蘇紫衣滿目的怒火時,心--突然揪起,如有人在緩慢的揉捏他的心臟一般,緊的隱隱生疼,張開的嘴,卻澀的不知該說什麼。

“別碰我!”蘇紫衣用力的推開段凜澈,雙手捂着疼痛難忍的肚子,仰頭怒視着段凜澈,這一刻,那一夜的屈辱再次衝入眼前,當時抓入泥土裡泛血的指甲,此刻也在隱隱作痛,前一世所有的仇恨都可以一一償還,可女人最在意的貞潔,是自己重生後無論付出多少努力都無法再奪回來的,如果自己這輩子再毀了,那就一定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怎麼?他也想讓吳佩梓死,陷害到我身上嗎?蘇紫衣冷哼一聲,眼中眸光多了份陰冷,張嘴無聲的動了動:你太心急了!

蘇紫衣逃脫自己懷抱的失落感,讓段凜澈挑了挑眉,難道她還有什麼後手,不需要自己幫忙?懊惱的看着她捂着肚子的手,自己是心急了點!

撰緊雙拳放置身側,段凜澈知道自己這一刻上去扶她,只會讓她拒絕的反應更加強烈!

忍住腹部的疼痛,蘇紫衣轉頭對正要被擡離的吳佩慈喊道:“本郡能治你的毒,讓你的一切都恢復如初!”

吳佩梓被嬤嬤們扣住的手腕微微顫了顫,緊閉的雙眸仍舊沒有睜開。

“那個給你下毒的人,下一個目標是誰?”蘇紫衣在周圍人竊竊嘲諷下,再次高喊一聲:“她才該死!”

“她才該死!”這一句,如一道響雷劃過吳佩梓已然絕望的思緒,讓吳佩梓猛然睜開了眼睛,淚水順着眼角滑落,眸子裡的恨意隨着淚水奔涌,口中喃喃:“她才該死!她才該死!”

“她還活着--”人羣中不知誰一聲尖叫,嗡嗡的詫異聲四起--

“她怎麼可能還活着?那樣一根簪子直扎入胸口,噴出那麼多血,怎麼可能還活着?”

“徐太醫都說她死了!難道這茹婉郡主還會起死回生嗎?”

“是不是茹婉郡主救活了她,這麼說茹婉郡主的醫術比徐太醫還高了!”

無視衆人的竊竊私語聲,蘇紫衣躬身將吳佩梓髮髻上拔下來的髮簪撿了起來,快速的走至吳佩梓身側,在吳佩梓身上將髮簪擦乾,將髮簪舉到吳佩梓面前,陽光下,那髮簪經過鮮血的浸漬,隱約由內而外滲透着幽藍色的光:“你看--,這個髮簪在不停的往你髮髻中滲毒,你到現在還帶着這個髮簪,由此可見,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誰給你下的毒!”

吳佩梓吃驚的看着蘇紫衣手裡的髮簪,全身打着哆嗦,眼裡帶着一份絕望,嘴角隨即發紫,顫着聲音說道:“怎麼會是……”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蘇紫衣冷冷的看着昏死過去的吳佩梓,伸手撕下吳佩梓身上一塊衣袂,將手中的髮簪抱住放入懷中,這一刻,無論這個吳佩梓值不值得自己出手,她的生死自己已經接下了!

“本宮倒是沒想到,茹婉郡主的醫術竟然如此高超!”淑妃娘娘含笑着柔聲說道,只是眼底的冰冷泄露了她心底的恨意:“竟能有起死回生之術!”

“她本來就沒死!淑妃娘娘何以一口咬定她死了?”蘇紫衣音調中也帶着笑意,出口的話語卻咄咄逼人,面紗上的雙眼含着冰冷的笑意。

淑妃娘娘猛的轉過身,看向一旁的徐太醫,厲聲道:“你這個庸醫,虧得還是太醫院之首,竟然連人死沒死都看不出來,險些釀成大錯,來人--,杖責五十杖!”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徐太醫跪下磕頭,五十杖那不是要了他的命,這一刻縱使再後悔,也不得不任由護衛們將他拖走--。

“劉嬤嬤,去將本宮那匹御賜的天蠶冰絲拿來,賞賜給茹婉郡主!”淑妃娘娘含笑的看着蘇紫衣。

蘇紫衣擰了擰眉,據說這天蠶冰絲是南賀國進貢的,極地天蠶絲織成,萬金難買,就算淑妃娘娘要做好這面子功夫,需要這麼貴重的東西嗎?“紫衣不敢收受!”

“茹婉郡主救了吳小姐的命,讓本宮免了這麼大的過錯,賞賜是應該的!”淑妃娘娘說完衝蘇紫衣微微一笑,隨即扶着肚子扭身離開,轉身之際,眸子裡泛着一絲陰冷,嘴角勾起一道冷笑。

片刻功夫,劉嬤嬤將天蠶冰絲託送至蘇紫衣面前,蘇紫衣接過這冰涼如冷玉的天蠶冰絲,雙手託在胸前,謝恩後轉身對幾個嬤嬤道:“煩勞幾位嬤嬤將吳小姐擡到我屋裡!”

幾個嬤嬤剛要動手,一旁站着的花嬤嬤緊忙道:“不用麻煩幾位嬤嬤了,淑妃娘娘身子重,還勞幾位嬤嬤近身侍候着呢,還是讓儲秀宮的嬤嬤們來擡吧!”說着率先上前接下了吳佩梓,身後便有幾個嬤嬤跟着上去將吳佩梓擡走了。

那幾個淑靜宮的嬤嬤都看向劉嬤嬤,那劉嬤嬤神色複雜的看了花嬤嬤一眼,隨即躬身施禮帶着幾個嬤嬤離開了!

蘇紫衣經過段凜澈時,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如刀子般冰冷且恨意卓卓!

就是這一眼,讓段凜澈愧疚、擔憂的心思,莫名其妙的升起一份欣喜,也許是因爲她對自己終究是比別人特別的,哪怕是恨意!這讓段凜澈有種越受挫越快樂的感覺。

用巴爾東的話說,爺一遇見茹婉郡主,就越來越賤了!好在撇開茹婉郡主的事,爺依舊是那個笑裡藏刀的爺!

目送着蘇紫衣離去的背影,段凜澈鳳眸中蓄滿笑意,嘴角的弧度始終帶着一份未自察的寵溺,讓身上的那份風華瀲灩的刺眼,也讓一直滿臉傾慕的陸青鸞眼裡更多了份癡迷和對遠去的那道紫色身影更多了份恨意。

段千黎挑了挑眉,目送着蘇紫衣離去的背影,許久才喃喃的說了一句:“這個茹婉郡主,身上還有多少秘密?”

蘇譽冉聞言臉色一變,身上酸溜溜的書生氣直接就衝了上來,開口的語調也帶了份衝撞:“九皇子--,舍妹是未出閣的閨秀,有多少秘密都不是九皇子該惦記的!”

段千黎詫異的看着這個惹事不知事大的蘇譽冉,伸手就要拽蘇譽冉的脖領子:“蘇書呆子,你成心惹爺發火是吧?”

段凜澈微眯着眼看着這兩個沒事找事的人,雖說很討厭蘇譽冉對蘇紫衣那種不容人冒犯的佔有慾,可--:“世子說的有道理!”說完推開段千黎的手,警告的看了段千黎一眼,隨即若有所指的看了看不遠處的陰影。

段千黎收回手,不甘的衝段凜澈的背影自語:“爺可不是聽你的!”隨即順着之前段凜澈受意的目光看去,那個茹婉郡主所謂的未婚夫一直風騷的躲在那和蘇大小姐眉目傳情呢,六哥有句話是說對了,對這個茹婉郡主而言,他不配!

讓蘇紫衣意想不到的是,右相知道了這件事後,便直奔儲秀宮外要求見蘇紫衣。

花嬤嬤聽聞右相要見蘇紫衣,在不能推拒的情況下,帶着所有儲女以在廣場練歌舞爲由,與蘇紫衣一起出了儲秀宮。

一見面,右相吳成德便當着所有儲女的面,以一個宰相之姿對蘇紫衣深深的一躬到底:“多謝茹婉郡主救小女性命!”

花嬤嬤對右相的施禮驚訝之餘,轉身帶着儲女們離開了!

“右相言重了!”蘇紫衣眸光依舊淡然,側身讓開吳成德的躬身施禮,跟着欠了欠身子:“本郡只是不得不救令愛!”只怪自己那一把抓的不是地方,如果不將髮髻抓下來,她死不死與自己何干!

吳成德已年過五旬,身材高大卻微含着肩,髮髻中帶着斑白,下顎的鬍子稀疏,身上有種和事老般的慈威,聞言訕訕的嘆了口氣,臉色尷尬的道:“小女自幼喪母,被我寵壞了,脾氣自是蠻橫了些,但知恩圖報還是懂的,求郡主治癒小女,在下感恩不盡!”眸光中多是對女兒的憂心,和對蘇紫衣能治癒女兒的期待和懇求。

一個堂堂宰相,不自稱‘本官’而用‘在下’,爲了自己女兒可以如此放下身段。吳佩梓在這麼多人面前脫落髮髻、露出滿頭膿篬,在任何一個家族中,這樣的女子的命運只有一個,便是被家族拋棄,就如同汾陽王在乍一見滿臉疤痕的蘇紫衣時的反應,那纔是世家大族的家長才會做出的反應。而這個右相,不關心別人會怎麼看右相府,在乎的只是自己女兒的病。

這讓蘇紫衣輕輕一嘆,一股陌生的暖流劃過心間,這大概纔是父親對子女的愛護吧!

“右相放心,本郡已經對令愛許諾過了,會讓她恢復如初,本郡不會食言!”蘇紫衣輕聲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郡主稍等--”吳成德轉身指着自己帶過來的一個大木箱子道:“這裡是在下這麼些年收集的藥材,請郡主笑納!”說完將大木箱子打開來。

蘇紫衣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一箱子藥材,吳成德不愧爲右相,至少在送人東西時知道怎樣投其所好,對一個鑽研醫術的人,沒有比送珍稀藥材更能打動人心的了!

蘇紫衣深深的看着那一箱子極具誘惑性的藥材,一眼便看出那最上面的是萬年的何首烏、天山雪蓮、極地清泉池靈芝、但就千年人蔘就鋪了半箱子,於是蘇紫衣很乾脆的道:“送我屋裡吧!”

段凜澈倚在高大的芙蓉樹上,擰着眉頭看了半天:“原來她喜歡這個!”

劉凱旋抓狂的看着這些天來被一箱箱擡進屋裡的藥材,整個屋子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前兩天是那幫儲女們,現在是當朝宰相,姑奶奶,你能不能別收禮了,這要是按照前朝律例,你都夠斬刑的了!”

蘇紫衣看了看亂成一團的屋子,這個右相每天都派人送來一箱藥材,還都是些珍稀到無處可覓的,讓蘇紫衣不得不將吳佩梓的治療速度緩了下來,省的浪費了右相的好意,只是這一來,眼看着連進屋都難了。

蘇紫衣之所以接受這些藥材,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爲皇上配製解藥的事也不用發愁了,只需以治療吳佩梓的名義,多熬一些藥便可,皇上不讓太醫解毒,最重要的一條原因便是如果大夏朝皇帝中毒的事傳出去,不僅損傷國體,還會引起朝中不可預知的動盪,這其中的腥風血雨不言而喻。

所以每次皇上的解藥,蘇紫衣都是將藥製成藥丸,皇上則派一個嬤嬤,在儲女們到廣場跳舞時,選擇人多眼雜之際交付,時間久了蘇紫衣和那嬤嬤之間倒也默契。

蘇紫衣試了下眼前箱子的重量,仰頭對房頂大喊一聲:“童茵,將藥箱再碼高一層!”

童茵閃身出現在蘇紫衣面前,盯着那箱子嘴角抽了抽,真不明白,明明是爺費盡心思蒐集的藥材,幹嘛非要用右相的名頭送過來!揚起秀氣的小臉,對蘇紫衣再次聲明道:“我是來保護你的!”說完,還是聽話的將箱子一提,用力一拋送至已經快觸到房樑的箱子碼成的牆上。

“童茵,你就不用給她放,讓她睡藥箱上得了!”劉凱旋隨即覺得這話不吉利,緊忙往地上吐了三口,邊抱怨着邊連蹦帶跳的進了屋,看着躺在地中剛加上的小木牀上的吳佩梓:“你能不能別整天裝死?”

吳佩梓擰起眉頭,轉過身給了劉凱旋一個後背。

劉凱旋見狀叉着腰怒喝道:“在戰場上,別說是掉了胳膊掉了腿,就是能撿回半條命都是謝天謝地的,你不過是頭髮沒了,滿臉都是疤的還一樣活呢!”說完,轉頭看向蘇紫衣很豪爽的解釋道:“我不是說你!”

吳佩梓乾脆拉起被子,將整個人鑽入了被子裡,用力的捂着耳朵縮倦在小牀上。

蘇紫衣笑看着劉凱旋,嘴角的笑容帶着一份縱容,和劉凱旋呆久了,也習慣了她獨有的那份灑脫,如秋季的風,厲卻帶着秋高氣爽的暖意!

隨着一陣叩門聲,鈴兒開門走了進來。

門響的同時,童茵也消失在屋頂,除了蘇紫衣和劉凱旋,現在加上個不願說話的吳佩梓,沒人知道蘇紫衣身邊還有個童茵,爲怕鈴兒擔心,蘇紫衣一直都沒說。

“郡主--,莫蘭來了,求見郡主!”鈴兒施禮後起身說道。

她來做什麼?!蘇紫衣擰起眉頭,對莫蘭很生疏,之前的事,讓蘇紫衣怎麼也無法對她產生認同感:“許是老太婆有事,讓她進來吧!”

見鈴兒走了出去,蘇紫衣轉身繼續小心翼翼的擺弄着藥材,末了在一箱箱藥材上做着記號,將箱子裡都有些什麼藥材貼在箱子外面。

“郡主,這事讓鈴兒做就是了!”鈴兒帶着莫蘭一進屋便開口說道,都是些分類藥材的粗活,郡主怎麼能動手,何況自己也懂些藥理:“郡主放心,這點小事奴婢還是能做好的!”鈴兒說着便着手拾到一旁散落的藥材。

“什麼事?”蘇紫衣轉身看着莫蘭問道,見莫蘭一臉爲難的看着劉凱旋和縮倦在被子裡的吳佩梓,蘇紫衣轉而向前一步,低聲道:“可是老太婆又有什麼吩咐了?”

“回郡主,陸老太君是讓奴婢給你報個平安,安全送走了!”莫蘭壓低着聲音對蘇紫衣說道。

知道莫蘭說的是陸青逸,蘇紫衣含笑着點了點頭,心中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你怎麼沒跟着一起!”陸老太君不是很信任這個莫蘭嗎?在那樣的情況下,將陸青逸託付給莫蘭帶來找自己,可想而知這個莫蘭有多受陸老太君的信任。

“老太君另安排了人!讓奴婢來保護郡主的安全!”莫蘭低聲說道。

蘇紫衣不覺擰起了眉頭,又是保護!自己現在被‘保護’弄得焦頭爛額了,還沒事往上湊:“不用了--,你回……”

蘇紫衣話音未落,莫蘭眉頭一挑,人已經飛竄了出去,反手一掌,直劈向隱遁在房樑上的童茵。

許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弱的丫鬟真能發現自己,童茵竟然被莫蘭的掌風掃下了房樑,凌空下落時,單手撫在腰封上,一個旋身抽出了腰封裡的軟劍,莫蘭自頭上拔出一根髮簪,那髮簪只一握便探出三寸,一刻不停的與童茵交戰在半空中,於屋子裡上下翻飛。

“原來莫蘭會武功,難怪能抱着小傢伙在汾陽王的圍堵下逃出來!”蘇紫衣喃喃的說道,看着交戰在一起的兩人,轉眼間已經數十招了,眼看着短時間內是分不出勝負了,蘇紫衣揚聲道:“行了!”

莫蘭和童茵一起收了功,落至蘇紫衣身前,躬身施禮:同聲道:“郡主--”

這一聲,莫蘭便知道自己會意錯了,還道是欲行不軌的人,如此看來倒是自己多事了:“請郡主恕罪!”

“不知者不罪!”蘇紫衣嘴角勾起了一道笑意,沒想到身材嬌柔的莫蘭功夫倒是不弱,心中突然就豁然開朗了!眸中的笑意不覺濃郁了幾分,對莫蘭說道:“你留下吧!但是記住,我的命令,你若再敢違抗,我會將你的死契送至府衙!”

“郡主放心,莫蘭自今天起,只遵從郡主之命!”莫蘭俏麗的小臉上掛着一份凝重,如發誓般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

童茵見無自己的事,再次飛身至房樑上,和個家雀一樣棲在那了!

對莫蘭的鄭重其事,蘇紫衣倒是沒在意,只是想着,自己曾經讓莫伊試着和童茵對峙,結果充分證明了莫伊那三腳貓的功夫有多不堪一擊,而這個莫蘭的武功竟然和童茵一時難分勝負,如此--,日後自己就可以讓莫蘭牽扯住童茵了!單就這個作用,也該將莫蘭留下!

待確定蘇紫衣已經處理完眼前的事了,劉凱旋緊忙提着裙襬跳了過來,一臉期待的看着莫蘭:“紫衣--,你這個丫頭,沒事能不能借我玩玩?”

“你那兩下子,還是安心和莫伊玩吧!”蘇紫衣語帶調侃着道,不知爲什麼,和劉凱旋在一起的感覺特別放鬆。

那種無須防備的感覺,讓蘇紫衣的眼睛裡都染着淡淡的笑意,今兒個沒戴面紗,臉上塗着的百香凝露將整個臉都糊的晶亮一片,透過那層晶亮,底下的傷疤泛着一道道紅痕, 但是比起之前幾天來已經好的太多了。

劉凱旋擰起眉頭,英氣十足的說道:“莫伊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但是你這個丫頭,我倒也應不下她幾招!”說完豪氣的衝莫蘭一抱拳道:“沒事時,可否指點我一二?”

莫蘭被這個豪氣的大家閨秀整的一愣,一時尷尬的站在原地:“我只是個奴婢!”

“英雄不問出處!”劉凱旋上前與莫蘭比肩而立,拍了拍莫蘭的肩膀。

正說着,門外響起叩門聲,花嬤嬤自屋外道:“郡主、劉小姐--,淑妃娘娘賞賜,讓內務府的人過來給各位儲女們做仲秋節上的舞衣,讓所有儲女們到大殿等着。”

鈴兒開門應聲,花嬤嬤衝正往臉上帶着面紗的蘇紫衣行了個禮:“郡主,布料是自備的,做舞衣的是內務府的人!”

“有勞花嬤嬤了!”蘇紫衣應了聲,帶好面紗,讓鈴兒將陸老太君送的兩匹江南雲錦拿着和劉凱旋一起走向大殿。

劉凱旋看了眼鈴兒拿着的兩匹布,翻着白眼道:“我一定要做嗎?我連舞都不會跳!要什麼舞衣?”

“你爹不是說,若想再回邊關,除非你能在這仲秋節上一舞驚人嗎?怎麼你不想回去了?”

一提起這事,劉凱旋便一臉無奈:“一舞驚人,怎麼可能?!”

蘇紫衣笑而不語,走進大殿,便聽大殿內充斥着儲女們的鶯聲燕語,內務府的太監們正給儲女們一個一個的量着身,能得宮中內務府做的舞衣,這讓儲女們都很興奮,無關樣式,這是身份的象徵!

蘇紫衣仰頭便見大殿上淑妃娘娘嘴角勾着謙和的笑,一臉溫婉的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

“見過淑妃娘娘!”蘇紫衣和劉凱旋一起躬身施禮。

“起來吧!”淑妃娘娘擡手虛託,轉眼看向鈴兒雙手託着的兩匹江南雲錦,便衝蘇紫衣嗔怒道:“怎麼,郡主不喜本宮送的天蠶冰絲嗎?那布料可是做舞衣的上品,郡主可是瞧不上?”

蘇紫衣微微蹙眉,眸光自見到淑妃娘娘便冷了下來:“紫衣不敢!”

“即是如此,那郡主還是將那天蠶冰絲做成舞衣吧,本宮對郡主能穿上那樣的舞衣甚是期待!”淑妃娘娘笑着道。

“她就是穿上那樣的舞衣又如何,浪費!”蘇玲緋自一旁嘟囔道。

這話正被劉凱旋聽了正着,怒聲道:“蘇小姐對淑妃娘娘賞賜的布料很有意見嗎?”

“我哪有?你別胡扯?”蘇玲緋藉着淑妃娘娘的靠山,張嘴便衝這劉凱旋反駁道。

“你說誰胡扯呢?”劉凱旋猛地上前一步,伸手便欲抓蘇玲緋,被蘇紫衣一把攔了下來。

蘇紫衣本欲拒絕的話,被這一番對峙,不得不將話鋒一轉:“鈴兒--,去把娘娘賜的天蠶冰絲拿來!”說完將劉凱旋拉至一旁。

片刻功夫,鈴兒便將那匹瑩白色的天蠶冰絲託了過來,淑妃娘娘將正在給儲女們量身的一個老太監喚了過來:“來福--,這可是御賜的天蠶冰絲,本宮賞賜給了茹婉郡主,你可要好好的做呀,就做成那天倪雲裳的款式吧!”

“是!”叫做來福的太監應聲道,給蘇紫衣量了身,隨後接過鈴兒遞過來的天蠶冰絲,直接抖開布料丈量布料的尺寸。

淑妃娘娘見狀,笑着道:“這天蠶冰絲是南賀國進貢的,一匹六尺,在大理寺尚且有記錄的!”

淑妃娘娘一句話說完,來福正好量完,聽了淑妃娘娘的話,頓時一愣,緊忙躬身道:“回娘娘,這布料只有五尺七寸!少了三寸!”

“五尺七寸?”淑妃娘娘詫異的看了蘇紫衣一眼,隨即笑着道:“少了便少了,夠用便成!”

“回娘娘,若做成天倪雲裳的款式,非六尺不可!”來福將手中的布料幾個對摺,還到了鈴兒手裡:“請恕老奴直言,這樣貴重的布料,做成舞衣可惜了!天蠶冰絲上身冰涼舒爽,最易做夏季宮羣,可冰涼無汗!”

“如此說來,倒是本宮多慮了,那就還是用郡主帶來的江南雲錦吧!”淑妃娘娘笑着說道。

一連幾天,蘇紫衣腦子裡便時常蹦出量制舞衣的那一幕,本以爲淑妃娘娘會藉由那少了的三寸布料爲難自己,可淑妃娘娘只輕描淡寫的過去了,倒像是並沒放在心裡一般,可蘇紫衣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卻又總捋不出思路。

一邊爲躺在小木牀上的吳佩梓下針,蘇紫衣一邊回憶着當時淑妃娘娘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心中隱隱劃過一絲不安。

‘砰!’的推開門,劉凱旋大步流星的衝了進來,一臉興奮的繞過地中吳佩梓躺着的木牀,直奔桌邊,抓起桌上的涼茶仰頭一飲而進,隨即轉頭對蘇紫衣說道:“你知道宮裡出大事了嗎?”

見蘇紫衣興致缺缺,劉凱旋迫不及待的道:“淑妃娘娘行巫蠱之術,被皇上抓了個正着,皇上正在淑靜宮徹查,所有的人都被綁了起來,包括淑妃娘娘!”

聞言,就連一直自我封閉,整日不出聲的吳佩梓,都不禁睜大了眼睛,斜眼看向劉凱旋。

皇宮之中最忌諱行巫蠱之術,自前朝開始,凡行巫蠱之術者,處以蒸刑!到了大夏朝又加了鞭責八十而後蒸刑!

“淑妃娘娘行巫蠱之術?”蘇紫衣詫異的放下手中的銀針,仰頭看向劉凱旋,眼裡閃過一絲陰冷。

縱使和蘇紫衣一個屋檐下住了半個月了,每次蘇紫衣眼裡閃過這種眼神時,劉凱旋都忍不住覺得全身一冷,那眼神似乎有冤鬼纏俯般,冷的如同帶着地獄裡的煞氣。

吳佩梓目露恨意的突然開口道:“她罪有應得!”自發生那件事後,半個月來第一次破天荒的開口。

“你不啞巴了?”劉凱旋推了吳佩梓肩頭一把:“你好了就趕緊走,別佔着我們屋,你爹還想把我攆走,憑什麼?!”

一聽讓她離開,吳佩梓本能的抱住自己沒有髮髻的頭,全身瑟縮着縮進被子中,整個人都藏在被子裡仍能看到她全身隱隱的顫抖着。

劉凱旋一臉恨恨的看着縮倦在被子裡的吳佩梓:“我看你倒是像被人整蠱了!你再不走,我也做個小人,天天扎你!”

“做個小人?!”蘇紫衣心念一動,眼裡多了份豁然,困擾這些日子的問題突然想出了原因,轉身便一刻不停的衝出屋子。

蘇紫衣腦子飛轉,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蘇紫衣剛衝出院子,迎頭便見一個小黃門匆匆跑了過來,見了蘇紫衣便用尖細的嗓子高聲唱道:“皇上宣茹婉郡主覲見--!”

晚了!蘇紫衣第一反應便是如此,隨即眸子一暗,擡腳用力的踩上自己的裙襬,整個人便摔了出去--

蘇紫衣一聲慘呼--,莫蘭和鈴兒一起自院外衝了進來,莫伊緊隨其後,童茵衝至門邊便懊惱的站在屋裡的角落裡,太突然了!從蘇紫衣突然衝出屋子到摔倒根本沒給她時間反應。

“郡主,你怎麼樣?”莫蘭將蘇紫衣付了起來,鈴兒緊忙查看着蘇紫衣身上可有傷,莫伊搓着手站在一旁,一臉擔心的上下打量着蘇紫衣。

“怎麼了?”劉凱旋大嗓門的問道,自屋裡也跑了出來。

蘇紫衣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磕破的衣服,對傳旨的小太監道:“公公,請容本郡換件衣服,省的衝撞了皇上!”

“這--”小太監年齡不大,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臉的乾淨,見狀猶豫的說道:“皇上傳令讓茹婉郡主即刻覲見!”

“摔成這樣了還怎麼覲見,衣衫不整是藐視皇威之罪,你想跟着一起受罰呀!”劉凱旋大聲的喝道,說完拉着蘇紫衣便回了屋。

小太監跟着上前了兩步,不知所措的看着關上的房門,一臉焦急的在門外踱着步。

門一關上,蘇紫衣轉身對劉凱旋道:“凱旋,爲了不連累你,先得罪了!”

劉凱旋微愣之際,蘇紫衣轉頭對莫蘭道:“讓她倆先睡下!”

莫蘭聞言,二話不說,轉身將劉凱旋點暈,放置牀榻上,隨即又將吳佩梓點暈。

“莫伊,你在這裡看着她們,若有人來拿什麼東西,就說兩位小姐寢在屋裡,要什麼東西拿給她便是!”

蘇紫衣說完,轉身自一個木匣子裡拿出皇太后上次賞賜的鎏金飛鳳鐲,遞給鈴兒,仔細交代了一翻後,換上了一件衣服,帶着莫蘭出了屋。

小太監見蘇紫衣出了屋,緊忙躬身引路,帶着蘇紫衣直奔淑靜宮……

------題外話------

網絡寫手‘十年雪落’疲勞猝死,記者說網絡寫手是高危險職業,我信!自從寫文,我每天都是12點以後才睡,如能真睡的着還好些,腦子不停的在串聯着下面的裡情節,逼迫自己不想,反而更睡不着了!每天對着電腦十幾個小時,上個文從開文到結束沒逛過街、沒出去消遣過一次!所有的時間都用在敲打鍵盤上!

昨天又有盜版的來和星幾木探討問題,我該怎麼說?我一萬字、十個小時換你三毛錢,一個月哪怕天天萬更也不過才9塊錢,卻換不來你對我的尊重!

我該說什麼?!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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