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切都是因爲蘇明遠造成的。明白了這一點的他,心裡頓時涌現了深深的罪惡感。
“你別哭啊,我逗你玩的。”蘇明遠手忙腳亂地一邊想要幫她擦拭着眼淚,一邊慌亂地解釋着。
誰知雲歌卻哭得更加厲害了,她重重推開蘇明遠的手,受過的委屈此時全都涌上心頭,竟然哭得有些不能自已。
“我賠罪,我賠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哭了。”蘇明遠過去一把摟住了雲歌的肩膀,將她往胸膛裡靠,一隻手來回撫摸着她的背,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誰知他不摟還好,一摟卻好像踩了地雷一般,雲歌突然如爆發的貓咪一般,重重地推開了他。
雲歌以爲他摟住她是心懷不軌,本能地就推了他一把,這一推之下力量奇大,竟然將蘇明遠推得倒退了好幾步,還差點摔倒。
穩住身形的蘇明遠沒有任何的介意,反倒是道:“想不到你力氣這麼大。”
想要藉此來讓雲歌的情緒緩一緩。
雲歌哭着移動了位置,想離他遠一點。
蘇明遠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讓你打,你不要哭了。”
說着就走了過去。
雲歌立馬又移動了位置,蘇明遠又上前一步,就這樣兩人圍着沙發轉了一圈,一個說着來打我,一個卻始終保持着距離。
這情形與剛纔卻是反過來了。
“好吧,你不打我自己來打。”
說着,蘇明遠竟然真的自己往臉上扇了起來,左一下右一下的。
“你就原諒我吧,無論是之前的事情,還是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對,我都向你賠禮道歉。”
這一番話說的極好,蘇明遠就是打着這樣的話頭,想要將那一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筆勾銷。
如果雲歌真的就此原諒了他,就算他將自己摔的腫成豬頭,那也是值得的。
畢竟,所有皮肉上的傷痛,總會癒合的。而精神上的,卻是很難恢復。
雲歌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起來,不知爲什麼,看到這畫面就覺得真的是特別滑稽。
“哈哈,你笑了吧。”蘇明遠完全不顧臉上有多痛,只是看到了雲歌的笑容,心情就好了起來。
雲歌立馬又哭了起來,不過這次是裝的,乾打雷不下雨,怎麼也擠不出眼淚來了。
“行了吧,哭不出來就不要裝了,裝哭是演員做的事。”
雲歌的確沒了哭的心情,剛纔的怨氣與委屈好像都哭沒了,現在沒那種感覺了。
“蘇明遠,我討厭你!”雲歌冷着臉色,面無表情地說道。可是由於眼淚還懸掛在臉上,看起來一點兒該有的氣勢都沒有了。
蘇明遠聳聳肩膀,絲毫沒有任何的介意,說道:“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這一個。而且,喜歡我的人也不少。”
雲歌看到他這種得意洋洋的表情就來氣,說道:“自戀,無聊,幼稚!”
蘇明遠剛想說什麼,門在這時被打開了。
是蘇明遠的未婚妻孫薇薇。
“蘇總,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你跟我回去,我們把婚禮辦完好嗎?”孫薇薇依舊穿着婚紗,也只有她知道蘇明遠會跑到這裡來。
她好不容易纔得到的這個機會,有可能晉升爲皇雅的總裁夫人,這可是比她成爲當紅女星還要吃香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沒有女兒,又遇上了經濟危機,又怎麼可能將這個機會給她這個情人呢?
乾女兒?乾爹?說到底,不過就是藉此幌子來方便做情人之間可以做的事情罷了。
孫薇薇看了眼站在一旁還有淚痕的雲歌,心中升起一股妒火,便面上卻不露聲色,甚至那一眼都是不易察覺的一個眼神而已。
不過雲歌卻捕捉到了那飄來的眼神,她是比較敏感的,雖然孫薇薇瞟來的眼神很是不易察覺,但是雲歌還是憑藉自己的直覺感受到了當中對自己的不滿。
雲歌十分尷尬,卻也正好找到機會脫身,便說道:“你們自家的事自己聊,我先走一步。”
說完,就想溜之大吉,誰料蘇明遠卻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
這一舉動不僅讓孫薇薇更加疑心他們兩人的關係,也讓雲歌更加尷尬。
她連忙甩開他的手,訕訕說道:“你不要託我入水好嗎,你們自己家的事關我半毛錢關係啊,我只是個路人而已。”
雲歌感受到了孫薇薇的妒忌,所以極力想說明自己與此事一點關係都沒有。雖然她不覺得孫薇薇是個好人,可是在設身處地換位思考一下,在婚禮上新郎逃婚了,這是一件多麼讓人難堪的事情!
可是雲歌這樣極力想要撇清關係的話語卻讓孫薇薇更加確信了他們之間有關係。
蘇明遠皺着眉頭,“我現在不想和你結婚,你快點離開這裡,我說過多少次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孫薇薇委屈着神情,一副懸掛若泣的可憐模樣,“你爸爸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我們的婚事,你爸爸是非常同意的。”
孫薇薇把蘇賢城擺出來說事,就是想讓蘇明遠心有忌憚。
她說着話的同時,腦子裡卻滿滿的被雲歌給佔據了,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知道雲歌是雲穎的姐姐,可是,從來不曾聽說過她和蘇明遠有什麼別的關係!
而蘇明遠在婚禮上逃婚,這雖然讓她很尷尬,也算是符合他的性格,但是他走的時候還拖走一個以前都沒見過的女人,這中間的確很是耐人尋味。
難道,蘇明遠看上的那個女人,其實是雲歌?
蘇明遠聽到這話,語氣加重,眉眼間盡是冷酷:“你少拿我爸爸說事,我想和誰結婚是我自己的事情,誰都做不了主!而我現在,突然就不想和你結婚了。”
他可是最討厭別人和他說蘇賢城了!
孫薇薇淚眼朦朧,伸手一指雲歌,說:“那她又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一下嗎?”
雲歌一聽就心想完了完了,她果然針對上自己了,女人妒忌起另一個女人來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自己真的是最無關的人好嗎,都怪該死的蘇明遠,把自己拉下水。現在她有心解釋只怕也解釋不清了。
雲歌忙擺手說:“你不要瞎想啊,我和他沒什麼關係的,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把我一個路人拉來啊,我對天發誓我只是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
孫薇薇冷哼了一聲,“無緣無故的,他怎麼會拉你來這裡?”
這個問題的確也是雲歌想知道的,對啊,無緣無故的,蘇明遠幹嘛拉自己到這個地方來。可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啊,這樣的情況,真的是讓她百口莫辯。
雲歌看着孫薇薇滿臉不信的樣子,心裡更覺不妙,這是要越描越黑的節奏啊。
而看看旁白的蘇明遠,他正露出一抹笑意。
“喂,你快說清楚,無緣無故的,爲什麼把我拉這裡來。”雲歌推了蘇明遠一下。
這個動作卻讓孫薇薇微微皺了皺眉。她本就對雲歌有猜忌有疑心,她的每個細節她都觀察在眼裡,這個“推”的動作在她眼裡更是有點親密的意味。
蘇明遠聳聳肩,卻不理會雲歌的問題,對孫薇薇開口道:“你走吧,我們沒可能的。”
對孫薇薇說話的時候他可沒有了嬉皮笑臉的神態,轉而換了一副冷冷的表情,那表情裡充滿了嫌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勢。
蘇明遠冷冷的聲音,像是對一個陌生人說話。
聰明如他,早就看透了孫薇薇的品質。
孫薇薇上去拉住蘇明遠的手,撒嬌道:“不要這樣子好嗎,明遠,當我的丈夫,我會好好做一個妻子的。我們回去將婚禮進行完,你就說這是你開的一個玩笑,是爲了讓婚禮有些不一樣,大家知道你的個性,說不定就能過去了。那麼多人呢,伯父的面子上也不好過。你這樣做不是讓伯父爲難嗎,而且大家都知道了這場婚禮是爲我們兩個舉辦的,我是你的新娘,你是我的丈夫。我們不要讓別人看笑話好嗎?”
蘇明遠嫌惡地甩開她的手,“你什麼時候學會替我出主意了,我的事情還倫不到你來安排吧?在我眼裡,你不過就是我公司裡的一個員工而已,什麼時候,想要騎到我頭上來了?”
這模樣,哪裡還有剛剛對待雲歌時候的溫柔和寵溺?
孫薇薇轉向一指雲歌,說:“你允許她在你的房間,卻不允許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我的事情,可不用你管,拜託你不要說的好像我們很熟的樣子,”蘇明遠接着開口,“你再繼續待下去,我就真當你是個神經病了,對神經病做點什麼,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哦。”
話裡帶着顯而易見的威脅色彩。
對於孫薇薇,他的印象還真的只是停留在員工花名冊上的那個名字而已。一開始見到這個所謂的新娘的時候,他確確實實是覺得有幾分熟悉的,細想起來,原來是自家公司的二流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