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沁沒敢看顧謹則,換成是她的話,她也生氣。只是現在,婁沁不想說話,她真的什麼都不想說。
她害怕她一張嘴,就哭出來。
哭哭啼啼的女人,婁沁最不喜歡。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磕破了膝蓋,其他小女生會哇哇大哭,會跑到大人面前尋求安慰,她卻只會冷靜地看着傷口,想着怎麼處理。別人問,疼嗎?她說不疼。說了疼有如何?別人可以代替她嗎?不能,所以她不疼。
別的小女生被搶了玩具,會大哭,她不會,她只會扭頭就走。別人能從她手裡搶走的東西,只能說她沒有能力擁有,和她沒緣分,她不要了。
從小她就這樣,不是一朝一夕。
顧謹則沒對她厲害過,這樣的語氣,還是第一次。
“你什麼都不說,真的要急死人是不是?”
顧謹則估計都想直接把她扔出去。
婁沁冷靜下來,想想自己挺幼稚的。擡頭看向關心替她上火的顧謹則,婁沁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脾氣這麼火爆?”
顧謹則被她一句話噎的反應不過來。
婁沁對他露出釋懷微笑,“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煩心事,我也是凡夫俗子。不過現在好了,沒事了。”
顧謹則皺眉,“看破紅塵,準備出家了?”還凡夫俗子,她真敢說。
婁沁輕笑,沒再說什麼。
是,她向來看得通透,沒什麼過不去的。
就在顧謹則忘記習彥烈這號人物的時候,他看見習彥烈那輛標誌性的燒包車朝他的車飛來,猛地踩下了剎車,他看到習彥烈慌忙地朝他的車狂奔過來。
然後他看到了什麼?
習彥烈下來的車裡,接着出來兩個女人!
習彥烈隔着幾步遠看着後排的婁沁,滿眼擔憂。他手剛碰到車門,顧謹則便踩了油門,將習彥烈甩了一個踉蹌。
他後悔給習彥烈打電話了。
剛纔他一定是腦抽了,要不然,怎麼會想到給習彥烈打電話?
哦,想到了,他這是爲了譴責他一下,讓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婁沁,僅此而已。
現在他
的目的達到了,他還看到了習彥烈朝三暮四,更加確定心裡的真實想法,習彥烈那蠢貨配不上婁沁。
原地習彥烈目瞪口呆地看着忘塵而去的人和車,一時心緒複雜。
“顧謹則什麼意思?”走過來的容淺問習彥烈。
習彥烈整個人有點懵。
剛纔顧謹則打電話說婁沁出車禍,他一顆心提在嗓子眼,從未有過的恐慌。他問了地址,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卻看見婁沁安然無恙的坐在顧謹則的車裡。
另一個女人挽着容淺的胳膊,“顧謹則不會是想帶着你老婆去私奔吧?”
習彥烈一顆熾熱滾燙的心,猛地往下一落。
容淺立刻阻止同伴,眼底卻滿是讚賞。
說得好!
在習彥烈看到的角度,容淺是怕他難看,替他責難好友。
……
飛快行駛中的車裡,婁沁覺得這樣離開很不妥,請顧謹則停車。
顧謹則不搭理她,“肚子餓不餓,吃飯了沒有?沒有吧,想吃什麼,我請客。”
婁沁心裡很亂,莫名其妙突然的煩躁,她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緒在滋生。
“你停車好嗎?我和他說幾句話咱們就走。”
她也看見容淺和那個女人了,只不過她剛纔不小心看到了習彥烈的表情。
震驚,意想不到,彷徨,無措。
他是擔心她的,他是拼命的爲她而來。
突然一瞬間,婁沁想明白了,豁然開朗!
不在乎顧謹則有沒有降下車速,婁沁直接打開了車門。
顧謹則被嚇得半死,忙踩下剎車,怒吼婁沁,“你瘋啦!”
婁沁的身影已經離他越來越遠。
一路狂奔,腳上十公分的高跟鞋又如何?她突然想到,習彥烈其實和她一樣,是個感情白癡,他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爲惹她不開心,他自己感覺不出來那些女人的別有用心。
在他的心裡和眼裡,容淺只是如同江汝飛一樣的存在。他只拿容淺當普通朋友看待,他看不到她的居心不良。
如果這個時候她主動離開,不是給容淺騰位置嗎?
……
一道黑青
色急剎車的印跡旁,容淺把呆若木雞的習彥烈拉回,心疼不已。
習彥烈想不通,婁沁就在車裡,爲什麼不下來。
另一個女人低頭玩兒着手機,沒一會兒工夫,有人打電話進來,她在旁邊跟人嘰歪。
容淺小心翼翼的溫柔道,“阿烈,別難過了,我們回去吧。”
習彥烈給不出她任何迴應。
容淺還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聽到隱隱約約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擡頭看見婁沁折回,容淺瞳孔放大了又猛然縮小。
瞳孔放大是因爲吃驚,縮小是因爲打心底的不喜歡。
研究表明,一個人在看到有好感的人時,瞳孔會不自然放大,反之,會縮小。
這是掩飾再好的人,都很難控制的事情。
婁沁出現在他們眼前,氣喘吁吁。
習彥烈慢半拍地看着面紅耳赤的婁沁。
習彥烈往婁沁面前走了幾步,容淺拉着他手臂的手,被迫脫落。婁沁猛地朝他撲過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艱難地點着腳尖。
剛纔所有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習彥烈擡手卡着她曲線優美的腰身。
在一旁打電話的女人看見婁沁突然回來,掛斷了電話,走回容淺身邊。容淺一張精緻妝容下的臉,黑了又白。
就差一點點!
她豁出去的不要臉,到最後還是沒能得逞。
她該慶幸,習彥烈單純的沒有把她想壞,要不然,她以後沒有機會和他再接觸。
男人若是狠起心來,是六親不認的。
婁沁有點沒出息的喜極而泣。她突然感覺之前的壓抑和委屈都白受了,都是她自找的。習彥烈看見她沒事,也跟着婁沁傻笑。
緊緊抱住她,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習彥烈此時此刻很害怕失去她。
剛纔的心境,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容淺在一旁眼眶泛紅,習彥烈捧住婁沁的臉要低頭吻下去的時候,容淺適時出言打斷,“你們倆夠了啊,我們這麼大的燈泡還在呢!”
習彥烈不管那麼多,捧住婁沁的臉繼續自己的事。
婁沁不覺得難爲情,微微仰頭,被他熱烈親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