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願者上鉤
匆匆就是三日,這三日,徐宏灑遍暗探也沒能找到玄龜丹,尹雲帆也不知所蹤,搞得岳陽城那些小混混都乖乖窩在家中,生恐被請進去。當第四日早晨太陽升起,一支賀家商隊悄無聲息的離開岳陽趕往京城,而等到日落時分,一支風塵僕僕的商隊駛入岳陽城,正是錢凌雲一行,而這個時刻,楚昊宇將尹展飛請了出來。
該是四五日沒有見過天日再加上經脈受制,尤其擔心兒子尹雲帆,尹展飛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再不見了往日的從容反而蒼老許多。
盯了尹展飛片刻,楚昊宇淡淡說道:“四五日不見,尹堂主變化很大啊,請。”
尹展飛根本沒有與楚昊宇客氣,更沒有身爲階下囚的自覺,直接尋了個位子坐下,並且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他還真有些累了。見此,楚昊宇自顧一笑,淡淡說道:“明日,本王就會離開岳陽。”
頓時,尹展飛眉頭輕皺,可很快就散去,依舊沒有開口,似乎真將兒子尹雲帆的生死置之度外。搖搖頭,楚昊宇張口說道:“貴公子暫時應該無礙,不然,本王肯定得到消息,只是本王離開後,就不一定了。”
尹展飛就是猜透了這點,纔有與楚昊宇討價還價的餘地,當然,更因爲他的身份,他所掌控的秘密。
短暫的沉默過後,楚昊宇突然笑了起來,道:“記得當日尹堂主勸本王好好查查往事,至今本王都沒能想明白,不知尹堂主可否提醒一二?”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盯着尹展飛,楚昊宇接着又道:“此事,想來非引起本王興趣這麼簡單吧?”
盯着楚昊宇,尹展飛終是開了口,道:“改變七王爺你一生的,也就那麼幾件大事,豈用得着尹某提醒?”
確實沒有多少,而影響楚昊宇最大且與天刺逆賊有關的,正是大婚之日的慘變。冷眼盯着尹展飛,楚昊宇眼中猛然閃過一道寒光,只是很快就將情緒壓了下去,點頭說道:“本王記下了,會好好查查,倒是尹堂主身陷囹圄還不忘挑撥是非,本王倒是對影子佩服的很啊!”
根本不容尹展飛插話,楚昊宇接着又道:“本王先後遭到數次暗殺,每次都是死士,最讓本王感慨的是丹州賈文廣,能夠棄整個賈家而不顧甘心赴死,能夠培養出如此下屬,本王對影子可真是好奇的很,也佩服的很。”
賈文廣在影子親自佈下的一枚棋子,非常重要,知道他身份的極少,可楚昊宇悄無聲息就將賈家滅了,而起因只是一個小小的越騎尉老兵,天刺對此可是疑惑的很,既不相信這是巧合,亦不能肯定楚昊宇查到他的身份,現在聽楚昊宇親口說來,尹展飛臉上有過一絲色變,張口問道:“你怎麼知道賈文廣的身份?”
楚昊宇也不瞞他,張口說道:“無極觀。”
尹展飛臉色又是一變,似震驚亦或不敢相信,而此刻,楚昊宇繼續說道:“太和山上,悟元子出手行刺本王,你天刺逆賊再假扮官兵攻山,從而禍亂江湖引亂天下,若非本王還有那麼一點運道,還真就被你們得逞了。此局,是影子的手筆吧,果真大氣。就是不知道哪位統領出手了?”說到這裡稍頓,楚昊宇搖頭說道:“此人太過剛愎自用,若是稍稍謹慎一點,留個後手確認一下,怕這天下已經亂起來了。”
心底雖然惱怒,尹展飛卻知道楚昊宇說的是實情,要是二統領能稍稍謹慎點,怕楚昊宇只能去地府作福作威了,那麼,朝廷必定要出兵攻打無極觀,江湖大亂。何爲江湖,人既江湖,從此,天下大亂。即便已經過去數月,再次想起此事,尹展飛心底還有些惋惜,這是大楚立國後最有可能生出禍亂的機會,若再用心些……可惜這世間從來沒有什麼如果。
楚昊宇一直在觀察着尹展飛,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身份肯定不低,就是不知他究竟何身份了。想到這裡,楚昊宇神思突然一動,悄無聲息間將運轉內力進入天人合一的武道至境,張口問道:“尹堂主如此關心此事,莫非也是天刺統領?”
因爲經脈被禁,心神又被楚昊宇所奪,尹展飛脫口叫道:“小的……”話甫一出口,尹展飛便回過神來,冷眼盯着楚昊宇說道:“不愧是七王爺,好重的心計。”
楚昊宇不以爲意的哈哈笑了聲,問道:“尹堂主服侍那位統領?不過現在看來,上面那位都將尹堂主視爲棄子了,值嗎?”
尹展飛並沒有回答,只是冷眼盯着楚昊宇,似不屑回答。見此,楚昊宇似也懶得再費心計,直接說道:“本以爲逮了條大魚,原來是個小蝦米,再給你一個晚上,明早離開前給本王答覆,不然,你們父子就在地下團聚好了。”話到最後,楚昊宇手掌揮動,立即有侍衛將尹展飛拖了下去。
此刻,徐宏大步走了進來,跪拜道:“卑職無能,什麼都不曾查到,請王爺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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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宇不以爲意的揮揮手,張口問道:“還沒人聯繫你?”
一句無頭無尾的話,徐宏卻明白七王爺楚昊宇的意思,恭聲答道:“沒有。”
思索片刻,楚昊宇露出一絲奇異笑容,道:“看來四叔要玩局大的,也好,咱們就繼續吆喝好了。讓你準備的事情怎麼樣?”
徐宏立即答道:“都準備妥當,就等王爺令諭。”
楚昊宇點點頭,道:“明日本王離開,你們就上路,千萬小心。”
徐宏跪拜道:“卑職得令,告辭。”
未等徐宏離開,孫侯快步走了進來,躬身拜道:“公子,錢家錢凌雲求見。”
“錢家大公子?”自語了聲,楚昊宇輕笑道:“速度挺快嘛,那就見見吧。徐舵主,你先留下。”
很快,一襲灰布長衫的錢凌雲便走了進來,他身後則是當年有過數面之緣的錢昌海。沒日沒夜的趕了三四天路,錢昌海臉上寫滿風塵,更不要說年歲已大的錢凌雲,堆滿皺紋的臉龐極是蒼白,雙眼也有些暗淡,只是面對楚昊宇,臉上掛着謙卑又隨和的笑容。走進大堂,錢凌雲錢昌海父子倆一跪到地,恭聲拜倒:“草民見過王爺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昊宇並沒有立即出聲,打量兩人片刻似笑非笑的說道:“錢大少速度夠快啊,路途辛苦了吧,錢兄?”
錢凌雲對這位爺早有耳聞卻是初次見到,並未能摸透楚昊宇的脾氣,不過這一路他早想好了說辭,直接說道:“家父年歲已大如今更是臥病在榻,聽聞玄龜丹能夠延年益壽,草民便起了心思,這才冒犯王爺,今日草民特來向王爺請罪。”話到最後,錢凌雲將腦袋重重磕在地上,見此,錢昌海也只能隨之磕頭。
看錢凌雲將姿態放的如此之低且如此直接,尤其錢凌雲身爲錢家的長子,他的態度便代表了錢家的態度,楚昊宇心底還是有些吃驚。就在楚昊宇思索着如何開口說話,錢凌雲接着說道:“草民御下不嚴,下人私自放走尹雲帆給王爺增添麻煩,草民已命下人全力搜索尹雲帆,只要有消息立即來報。另外,龍王寶藏無主之物,有德者據之,草民已將龍王寶藏運至岳陽碼頭,請王爺接收。”
盯了錢凌雲片刻,楚昊宇心道不愧是錢家的長子,果然非凡人,要知道龍王寶藏被蕪湖幫和千舟堂平分,岳陽*水師攔截了蕪湖幫那份,僅黃金就有十萬兩,而錢凌雲竟是直接捨棄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而這僅僅是個見面禮,這份心胸就讓人歎服。自顧一笑,楚昊宇張口說道:“怪不得錢家生意遍及天下,本王總算找到緣由了。好,既然錢大少有心,本王也就恭之不愧了。免禮,看茶。”
“草民謝過王爺。”再次一拜,錢凌雲才站起身來,只是並沒有入座,而是恭恭敬敬的衝楚昊宇說道:“草民久聞七王爺至善至孝,這次出手奪取玄龜丹,也是爲太后娘娘盡孝心,草民佩服。”抱拳行了一禮,錢凌雲語氣一轉,道:“或許,草民有法尋到玄龜丹。”
頓時,楚昊宇眼中猛然有光芒閃過。楚昊宇相信錢凌雲不敢假消息矇騙自己,可鷹衛查了三天卻是絲毫消息都沒有,而錢凌雲剛到岳陽便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實力,讓人歎服也讓人心悸啊?
沉默片刻,楚昊宇點頭說道:“很誘人,本王還真拒絕不得。這樣,若取得玄龜丹煉成丹藥,定有錢老爺子一顆,不過……”拉長的聲音中,楚昊宇自顧一笑,道:“本王所要的,可不止這些。”
錢凌雲明白楚昊宇的意思,也早有了決斷,沉聲說道:“王爺大度,草民先替家父謝過王爺,但有所求,我錢家自不會拒絕,可我錢家終究一商人,只言商,所知有限。”
錢不爲的意思很明白,既然與楚家聯手奪取玄龜丹,就已與天刺撕破臉皮成爲敵人,對於敵人,錢不爲一向堅決的很,這也是錢家爲何願意提供信息,只是錢家也有底線,僅僅天刺逆賊,生意的事不會泄露。
楚昊宇明白錢凌雲的意思,明白錢家的意思,點頭笑了笑,道:“能得錢大少之助,乃是本王的榮幸。大少趕了幾天路,趕緊坐下歇歇,喝口茶潤潤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