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又是春藥
蘇青青常來對這小院很是熟悉,直接拉着楚昊宇走進大堂併爲他倒了杯茶,而後笑嘻嘻的問道:“三年不見,剛纔是不是很激動?”
楚昊宇再清楚不過自己心中所想,也不否認反而點點頭,同時張口問道:“憐玉姐姐整整七年不曾開口?”
頓時,蘇青青的臉色已寒了下去,聲音也有些冰冷,道:“是,整整七年了。那年憐玉姐姐剛好十六,年紀輕輕武道有成,一張琴更是彈的出神入化,再加上憐玉姐姐漂亮、溫柔、大方,是很多二代弟子羨慕的對象,追求者更是無數,可恨張子安那個混蛋,明明知道師姐不喜歡他無法贏得美人心,硬拉着前教主以勢壓人向流鬆師叔提親。憐玉師姐被逼無奈發下毒誓,若追求不到琴道極致,不開口說話不談婚論嫁,而張教主看憐玉師姐心志堅定纔不提此事,只是張子安依舊百般騷擾憐玉師姐想誘使她開口,逼的憐玉師姐離開七情谷去了京城,至於如何會出現在飄渺閣,我就不知道了。”
楚昊宇能夠想象到張子安逼迫時候的情景,要知道張少陽可是聖教前教主,怕是莫忘生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反駁恩師。想到這裡,楚昊宇心底越發敬佩憐玉,同時間心中亦生出無盡柔情。
突然,聽到有腳步聲響起,楚昊宇立即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衝一襲灰衣的流鬆拜道:“後學晚輩楚昊宇見過流鬆師叔。”說到這裡不見流鬆的神情有任何變化,楚昊宇神思一動,接着又道:“數日前路過太浮山,舅舅孫奕揚特意交代小七,若見到流鬆師叔一定要代他問好。”話到最後,楚昊宇再次行了一禮。
聽到孫奕揚這個名字,流鬆默然的臉龐上終有了絲變化,沉默片刻終開了口,道:“奕揚可好?”
低沉、沙啞的聲音猶若石子莎莎的摩擦,聽去極爲刺耳,不過看流鬆開口尤其是引起了他的興致,憐玉和蘇青青臉上都有着喜色。
楚昊宇立即答道:“舅舅一切安好,有勞師叔惦記,只是這些年時常唸叨老朋友,舅舅前兩年還曾入京見了陳老。”
流鬆知道孫奕揚那段往事,聽說孫奕揚入京見了陳老,幽寂的眼中猛然有光芒射出,直直盯着楚昊宇問道:“當真?”
看到流鬆的反應,楚昊宇如何不知自己賭對了,立即答道:“正是,舅舅還與陳老喝了一罈酒,埋了幾十年的女兒紅。”
聽到女兒紅,流鬆如何不明白兩人的意思,一聲嘆息後身軀又佝僂幾分,淡淡說道:“你們坐吧,老夫困了。”話到最後,流鬆徑自走進房間。
心底一聲嘆息,憐玉有些歉意的衝楚昊宇和蘇青青笑了笑,同時揮手示意兩人進去,而當三人坐定卻是沒了任何言語,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憐玉苦修閉口禪數年不曾言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倒也沒有任何不適,淡然的臉龐沒有任何情緒流露。蘇青青拉楚昊宇前來聖教是想解決憐玉姐姐的麻煩並促成兩人的好事,可半路上自己失身楚昊宇,尤其還是她主動下了春藥,現在面對憐玉,蘇青青總覺得心虛,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心中所想,一定要促成兩人的好事。
望着憐玉淡然若素的臉龐,三年時間似不曾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尤其身處逆境依舊泰然處之,楚昊宇可真有些佩服她了,而這三年,他真是改變了太多太多。
沉默之中,蘇青青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笑道:“憐玉姐姐,你們先聊着,我做飯去,餓一天了。”也不待兩人同意,蘇青青一溜煙躥出了大堂消失不見。
楚昊宇和憐玉對蘇青青瞭解異常,兩人都看出了蘇青青的異樣,卻也無人開口。望了憐玉片刻,楚昊宇突然一笑,道:“憐玉姐姐,彈首曲子聽吧!”
在楚昊宇的注視下,憐玉終是點點頭,起身走上二樓,很快便有縷縷琴音響起。
空靈的琴聲,猶若山間徐徐而過的清風,帶走夏的悶熱讓人心神皆清皆靜皆寧,又似水波潺潺調皮靈動,其中更有魚兒歡跳鳥兒飛翔,讓人沉浸在一副絕美的山水畫中。
閉着眼睛,楚昊宇似已看到了屋外的碧水,同時亦看到了鄰水而坐雙手撫琴的憐玉。此刻,她充滿靈動猶若仙子,神色淡然仿若老僧,完美的不可直視,只是在楚昊宇腦海中,一襲白衣的憐玉看去總有些落寞,就像似無盡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便是她心性再沉穩也只能隨波逐流。
望着這一幕,楚昊宇搖頭髮出一聲嘆息,而就在此刻琴聲頓變,既沒有孤絕高傲亦不曾逆流而上,淡淡的琴聲聽似小橋流水充滿對生命的喜悅,對命運的享受。
聽到此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來,開懷的笑聲中,楚昊宇終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憐玉帶走,那怕用強將她綁走。這刻,楚昊宇雖融入了憐玉的琴聲,卻又似一個旁觀者,默然的欣賞着這一幕。
當琴聲落下天地恢復寧靜,楚昊宇自顧一笑後擡步走上樓閣,站在憐玉身側靜靜說道:“初見憐玉姐姐,本王一時驚爲天人,直到逗你笑了出來,本王可是高興的很,憐玉姐姐你活了過來,就像似畫中仙子出現在本王面前,剛纔又聽你彈琴,本王突然發現,憐玉姐姐你也有七情六慾,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何必太過勉強自己呢?”
似知道憐玉不會開口,她也真不會開口,楚昊宇接着又道:“我年幼得父皇母后喜愛從不曾有人逆許本王,直到宋玥和郭穎死亡,我一直在想天刺逆賊爲何會對他們兩個無辜之人下毒手?可等我進入漠北才發現,天下根本沒有無辜之人,弱肉強食纔是天地法則,所以我要變強,可是當我數次受傷筋脈受損,當我靜下心去想究竟何爲武道時候,本王突然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問題,父皇從沒有傳授過我任何武道。”
此刻,憐玉終是爲楚昊宇的話所吸引擡頭望了過去,目光中有疑惑有好奇。
楚昊宇似陷入了回憶,沉默片刻才接着剛纔說道:“在我年幼時候,父皇不惜消耗數年修爲爲我洗毛伐髓爲我築基,便是想我一生專注武道,可父皇身爲宗師境高手卻從不曾傳授我任何武道心得,甚至不曾逼迫我練武,這究竟是爲何?”搖了搖頭,楚昊宇繼續說道:“我經脈受傷不能使用內力反而能夠更加清晰的體悟武道、天道,納天地之力爲己用,就像現在。”
隨着楚昊宇的話,只見一層肉眼可見的煙霧在他手掌間凝聚、纏繞並變化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看去甚是玄異。
就在憐玉驚異的目光中,楚昊宇緩聲說道:“天、地、人三才,天人爲神,地人爲仙,真人爲我。這是父皇突破宗師境時候所悟,所以,他從不曾傳授我武道心得甚至由我胡鬧,便是想我保持一顆赤子心,若是本王能夠歷經世事再次尋回童心,宗師境不遠矣!”
楚昊宇的話聽的憐玉心神巨震,一直平靜的臉龐露出沉思神色,莫說憐玉,就是房間中的流鬆,也陷入了沉思。
思索着楚昊宇的話,憐玉雖有感觸卻未能真正悟透,不過她卻明白楚昊宇說這番話的含意,告訴自己尋找琴道極致的道路,尤其是希望自己莫要捨本逐末。沉默良久,憐玉起身衝楚昊宇行了一萬福。
見此,楚昊宇也不失望,卻是故意搖頭說道:“我還當憐玉姐姐你要開口道謝了,唉!”低沉的嘆息聲中,楚昊宇再次搖起頭來,一臉的無奈。
看到楚昊宇這個樣子,憐玉不由想起兩人初次見面楚昊宇逗笑她時候的情景,玉顏上露出一抹開懷笑容,看的楚昊宇眼都直了,而望着楚昊宇這副癡呆模樣,憐玉更是撇了她一眼,不曾想這副小女兒神態更讓楚昊宇如癡如醉。
就在楚昊宇發呆時候,有不合時宜的叫喊聲響起,道:“師姐,七公子,飯好嘍!”
被驚醒的瞬間,對視一眼,楚昊宇臉上有笑容,而憐玉已恢復平靜,同時走下樓閣。
望着兩人,蘇青青臉上有過一絲得意,張口說道:“我做的,怎麼樣?”說話間,蘇青青更是保住憐玉的手臂說道:“師姐,我也學會做飯了,你嚐嚐,七公子,你也吃啊。”
在蘇青青的注視下,憐玉拿起筷子夾了根青菜品嚐起來,只是很快就搖起頭來。
看到這一幕,蘇青青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反而有些憤怒,喝道:“不應該啊?這是朱胖子做的,怎麼會不好吃呢!”
望着蘇青青,憐玉俏臉上浮現起一抹笑意,而楚昊宇則張口說道:“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不是青青你能做出來的。”
蘇青青露出個恍然大悟的神色,張口叫道:“這纔對嘛!我還當胖子耍我呢,不然一定有他好看。”說到這裡稍頓,蘇青青一臉笑容的衝兩人說道:“既然好吃,你們兩個多吃點,多吃點。”說話同時,蘇青青更是提起筷子爲兩人夾菜,生恐兩人吃的少了。
提起筷子吃了一口,楚昊宇笑望着蘇青青說道:“你也吃啊,朱胖子呢?”
咯咯笑了聲,蘇青青張口說道:“我剛纔沒忍住,先吃了一盤,都吃飽了,你們可不許笑我。至於朱胖子,他不是承諾本姑娘用百步師兄的雙鵰燉湯,還有古浪師兄的大黃狗,自然是去偷狗了。”
憐玉雖少過問世事卻也知道百步子的雙鵰和古浪的大黃狗,那都是兩人珍若性命的東西,可蘇青青竟要用它們來燉湯喝,還是讓朱狀元出手,憐玉又是一陣忍不住的笑意。
蘇青青也笑了起來,不無得意的對憐玉說道:“師姐,這次真不是我逼朱胖子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搖頭笑了聲,憐玉已恢復平靜,端起飯碗吃了起來,細嚼慢嚥的優雅姿態,看的蘇青青心底羨慕卻也有着忍不住的好笑。
當兩人吃飽放下筷子,蘇青青立即站了起來,張口問道:“都吃飽了?那好,今晚本姑娘辛苦點,給你們收拾碗筷去。”端起托盤走到門口,蘇青青又扭頭望了過來,一臉促狹笑容的衝兩人說道:“對了,七公子、憐玉師姐,忘了一件事,我剛纔一不小心,把金陽散撒到飯裡了。”看憐玉愣了下,蘇青青咯咯一笑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