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緊張做什麼,簡直像他老媽子一樣”,卓雅烈好笑的聳聳肩。
卓雅希狠狠踢了他一腳,陷入苦惱,“宇謙,你想要什麼樣禮物”?
“隨便啊”,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歡,只是想要留個紀念,哪怕是一個小東西,至少有她一點點心意在。
“嗯…我最怕隨便了”,卓雅希似陷入深思他究竟喜歡什麼的思緒中。
酒店裡,緩緩放起了浪漫的歌曲,紛紛有人成雙結對的滑進舞池。
卓雅烈當先起身邀了一個女人走了進去。
尹宇謙羨慕的望着他們,他佩服卓雅烈,不過也許是不在乎吧,他也想邀請卓雅希,但是看到有幾個英俊成熟的男人過來邀請卓雅希都被她禮貌拒絕了,他又不是陸星旭,肯定會被拒絕。
“宇謙,跟媽媽跳個舞吧”,穿着一身白色晚禮服的裴漫蘭走過來親切的朝他伸出手。
“好啊”,尹宇謙起身摟着裴漫蘭跟着節奏緩慢的走着。
“怎麼不邀請雅希”?裴漫蘭忽然笑道,“以後可能很難得有這個機會,不想留個美好的回憶”?
尹宇謙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卓雅希,黯然垂眸,“她又不喜歡我,有什麼意思”。
“你是怕她拒絕你吧,我兒子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小了,連邀請個女孩子都不敢”,裴漫蘭打趣道,“媽媽幫你一次吧”。
“嗯”?尹宇謙還沒明白過來,裴漫蘭忽然拉着他往卓雅希走去。
“雅希,我還有點事,代替阿姨陪宇謙跳完這首曲子好嗎”?
卓雅希擡頭望向尹宇謙,他心慌的別開臉,手心裡冒出了緊張的冷汗,暗中又鄙視自己的不爭氣。
“好啊”,她微笑的站起來。
“那你們好好跳啊”,裴漫蘭拾起她的手放入尹宇謙的手心,鼓勵的看了兒子一眼微微一笑離開了。
兩個人的手還連在一起,尹宇謙忽然覺得身體和臉上都很熱,心臟“怦怦”跳動,他自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媽媽親自出面恐怕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吧,這恐怕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至少也會有個美好的結束。
“不想跟我跳嗎”?站了會兒,他還沒用正眼看自己,卓雅希不滿的輕哼。
尹宇謙牽起她的手走進舞池,遲疑了片刻,輕輕攬住她的腰,曲線形的腰圍不盈一握,隔着薄薄的禮物手掌裡的血脈都活了似的,尤其是當她的手搭上自己肩膀時,尹宇謙整個人緊張僵硬的行動笨拙,甚至還好幾次踩到她腳,害她一再摔進他懷裡。
很小的時候也是抱過的,可那畢竟太小了、不懂事,如今都成半大的孩子了,尤其是她暗淡的燈光下,她美麗清麗的臉頰像童話世界裡的公主依靠在他懷裡,這一刻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忘了。
“尹宇謙,你故意的是不是”?略帶埋怨的嗔聲從她花瓣般的脣兒裡吐出來,“我鞋都被你踩髒了”。
“沒有啊”,尹宇謙心一涼,從那份美夢中清醒過來,“你要是覺得我跳的不好就算了吧”。
“我沒那個意思”,卓雅希着急的道。
看着她着急的小臉,尹宇謙心想如果不是媽媽親自讓她陪自己跳,她恐怕也不會答應吧,有過這樣的回憶就夠了,“你聽,舞曲也快結束了,我媽只是讓你陪我跳完這首”。
“尹宇謙,你什麼意思”?卓雅希扯住他衣袖,“從剛剛跳舞你到現在你連正眼都沒看過我一下,你就這麼討厭我跟你跳舞了”。
又是那張很緊張好像很在意他的臉,可都是騙人的,尹宇謙“呵”的笑了,“卓雅希,你玩夠了沒有,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沒錯,我是討厭你,我真的很討厭你”。
討厭她憑什麼可以肆無忌憚的挑動他的心絃,討厭她再挑動她後轉身和陸星弦在一塊,討厭他隨便糟蹋她最珍貴的東西又總是用那張可惡的臉來欺騙他,討厭她明明知道他喜歡她還一點都不顧他感受接近他,裝可憐、裝善良、裝親切,是以爲還可以做朋友嗎…
惡毒的話終於控制不住從他心底吐出來。
他壓抑的夠了,他也不再想要那一點點風度了。
她蒼白着怔怔的看着他,眼眶逐漸溼潤,眼睛裡紅紅的。
他冷冷的推開她,一個人先離開了這個歡送會,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他突然升起絲絲後悔,但是他沒有再返回去了。
原本想留點最美好的記憶,最後還是被他毀了,這樣也好,讓他徹徹底底的死心,可以在澳洲重新開始。
那晚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卓雅希。
直到上飛機的那天,卓少 全家還有班上玩的幾個很好的朋友來機場送他。
每個人都送上了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連一向跟他不對盤的卓雅烈也送了輛自己拼裝的賽車,輪到卓雅希,她沮喪着神情說:“我選了好久,都沒想到該送你什麼,所以…”。
“算了,沒關係”,尹宇謙無所謂的笑,手臂下意識的抱緊了書包裡的徽章,他打算當她送給自己禮物時也交換給她的,可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心底心底說不出的失望,最後連一個紀念品都沒留下,但能怎樣呢,連卓雅烈都知道他喜歡什麼,唯獨她不知道該送什麼,如果她真的有在意,真的瞭解自己,不可能沒有禮物的,只是她沒有去在意…,“反正我已經有這麼多禮物了”。
卓雅希紅着眼圈蠕了蠕脣。
“好啦,我們該走了”,尹透宸背上東西,衝大家笑道:“歡迎以後常來澳洲玩,宇謙、宇淮,我們走吧”。
“保重”,卓雅烈錘了錘他肩膀。
“再見”,尹宇謙回了他一拳,朝大家看了一眼,目光最後在她身上頓了下,轉身和家人一塊進了機艙。
到最後也沒再回頭看一眼,他已經決定把她割捨了,他們之間最純真的關係也早在把情書放進她抽屜裡的時候沒有了。
不過飛機開動前他還是給卓雅希發了條短信:對不起。
他是個男孩子,說出那樣的話始終傷害了她,不管她對他如何,對不起總是要說的。
上了飛機就沒了訊號,他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回短信,因爲到了澳洲那張卡就不能再用了,他用重新換了張卡。
至於她回的短信是“沒關係”或者其他的都是沒有意義的了。
只是他沒想到,如今過了九年,他都是沒有忘了她,四年前作爲接手家族的財產,以醫生的名義重新回到這個城市,也沒有在一起,到最後反而成了冤家,而這個徽章盒始終也沒有送出去。
從往事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尹宇謙用力的抹掉微章上的淚痕。
人人都說尹家的男兒註定年輕時候風流,可他爲何和他們不同,爲何喜歡沒有隨着時間減少,反而越增越多。
翌日換上白色襯衫洗漱完下樓,裴漫蘭在廚房裡張羅着做早餐。
“家裡鍋子都發黴了,冰箱裡的菜也爛了,你多久沒在家吃過飯了”,聽到樓梯上腳步聲,裴漫蘭抱怨擔憂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
“不記得了”,尹透宸坐上餐椅,打了個哈欠,“爸爸和弟弟他們呢”?
“你爸和那幫朋友好久沒聚了,昨晚睡朋友那,你弟弟還沒起牀”,裴漫蘭端着兩碗麪條出來,“你廚房裡就只有麪條了,都二十多歲的男人了,日子還過得亂七八糟,要麼請個傭人吧”。
“不用了,我不想請傭人”,尹透宸端過碗大口大口的吃着,嘴裡含糊不清的道:“而且…我平時工作很忙”。
“你就是這個樣子,二十好幾了還是一點家的意識也沒有,以後哪個女孩子放心嫁給你”。
“大不了不娶了”,尹透宸輕描淡寫的回答。
裴漫蘭瞄了他一眼,“昨晚沒睡好”?
“沒有,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