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覺得…像你說的,很神奇,我們再看看吧”,賀蘭傾復又低下頭,一頁一頁仔細翻看着,約莫十多分鐘後,陽陽穿着身鏤空的叮噹貓睡衣跑了過來,“媽媽,我洗好澡了,你剛答應過我陪我睡覺的”。
“好啊,睡爸爸這吧”,崔以璨立刻起來收拾牀上的相冊。
“你想得倒美,我暫時就睡陽陽的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逾越,也不准你跟陽陽串通着我玩花樣”,賀蘭傾潑了他一盆冷水,崔以璨只得幽怨的看向兒子拜託他幫幫忙,他今天可都替他頂了手機的罪了。
“爸爸,陽陽已經幫了你很多了,而且陽陽很公平,剛纔媽媽陪了你,現在當然得陪我了”,陽陽不領情的搖搖頭,拉着賀蘭傾的手一塊回房了,沒辦法,上次差點惹怒到媽媽,要是她以後再不理自己怎麼辦。
第二日,賀蘭傾被國際長途電話給吵醒,都是工作上面的事,昨天她突然來了B市,很多事情都沒有解決,所以調了一個早上七點準時開機,去拿電話的時候,牀頭櫃上擺放着一束紫色的花,泛着宜人的香氣,她第一次仔細近距離的看這種花,應該是昨天晚上看到的勿忘我,可晚上睡得的時候明明都沒有,看新鮮的樣子應該是早上採下來的。
她笑了笑,他倒是有心了。
聊完電話,一掀被子,裡面都是尿味,自己的褲子也溼了,她的陽陽小寶貝又尿牀了,兩母女一塊洗了個澡,洗完後纔想起自己沒有乾淨的衣服換,只好讓陽陽去崔以璨房間裡偷間襯衫過來。
過了會兒,陽陽進來時,小手提着一個紙袋,裡面放着一件碎花長裙,內衣褲都是有的,“你哪來的”?
“爸爸讓秘書阿姨一早就送來的啊”,陽陽手裡抓着一根麻花,是剛纔在餐桌上順手拽了一根,吃的臉上油膩膩的。
賀蘭傾看着兒子皺了皺眉,迅速的換上衣服,抱着兒子下樓,樓下面傳來小心翼翼的驚呼聲。
“老闆,您這麼做不等於封殺了蔡文萱嗎”?
“怎麼,你對我的做法有什麼想法嗎”?崔以璨怫然不悅。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公司當時爲了栽培蔡文萱也是花了很多精力和時間,現在娛樂圈裡要包裝出一個藝人並不容易…”。
“其實她說得對”,樓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葉英愣住,擡頭看去,只覺眼前一片淺藍色炫光飄了下來,透着濃濃夏日氣息的抹胸裙,裙襬上一片片嬌豔欲滴的花瓣,脖子上的一根系繩襯得肩部線條勻稱完美,鎖骨呈牛奶色,完全不像被陽光曬過,懷裡抱着一個漂亮的孩子,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優雅飄逸。
這個莫非就是陽陽的媽媽,可比陽陽房裡的照片要漂亮多了啊。
“她昨天弄傷了你的手,該受到懲罰”,崔以璨立刻站起身來,看着這一幕,冰塊臉頓時柔化了似的,不過,她穿這件衣服,是不是太性感了點,想着,責備的視線投向女秘書。
葉英哆嗦了下,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因爲她多看了她幾眼,不至於吧。
“噢,可這一切跟你也離不開間接的關係,而且昨天你還害我撞到了頭,又氣的我半死,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受到點懲罰呢”,賀蘭傾挑挑鳳眉,似笑非笑,似冷非冷。
崔以璨挺直腰桿,理直氣壯,“我是我,她是她”。
賀蘭傾覺得自己脾氣一向算好的,可是跟他說話,偶爾還真會被他弄得氣結,就像現在,還真應了他那句“你只能被我欺負”。
歸根結底,她認爲崔以璨就是欠揍。
“陽陽,想吃點什麼早餐,媽媽幫你夾”?她轉過身抱着兒子坐到餐桌前,香嬸推着兩個盤子過來,笑呵呵的道:“大小姐,這是少爺清早起來爲您和小少爺做的”。
“哇,好可愛的雞蛋”,陽陽看着自己盤子裡的卡通雞蛋還有卡通蛋糕開心的手舞足蹈,“連勺子都是卡通色的,我好喜歡”。
賀蘭傾也看了眼自己的,精緻的磁盤裡,衝好的熱牛奶,火腿蔬菜卷、香酥紅豆餅,還有一個心形的雞蛋,做工倒是挺細緻的。
秘書葉英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崔以璨平時這麼冷漠、不苟言笑的人也會做出這種事情,實在太不像他風格了,眸子一時有點黯淡,原來他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只是不輕易表露出來而已。
“爸爸不公平哦”,陽陽突然哀怨的說,“媽媽一來,爸爸才做的這麼漂亮給我吃”。
“以後爸爸常做給你吃還不成”,兒子,你就不能總讓爸爸下不了臺嗎,崔以璨微微不自然的偷瞄了眼賀蘭傾,“你覺得…怎麼樣”?
賀蘭傾沉默的吃着蔬菜卷和牛奶,邊吃邊打哈欠,昨晚睡得還是不夠啊,陽陽一直翻來覆去,又是掀被子又是說夢話,害她到很晚才睡。
“我在問你話呢”,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崔以璨着急和不悅,卻極力隱忍着,好不容易維持好的關係,他不想弄得太糟。
“對不起,崔先生,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賀蘭傾紅脣輕吐,優雅的把心形的雞蛋切成兩半,鮮嫩的蛋黃從裡面溢出來,鋪滿了白色的磁盤,她又再把切分了一個小角慢吞吞的放進嘴裡細嚼慢嚥。
崔以璨感覺自己的心就像這個慘不忍睹的雞蛋一樣,這可是他第一次煎這種形狀的雞蛋,可是試了好幾個雞蛋才掌握技巧完美無缺煎出來的,他還滿意的瞧了半天,昨晚還好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你做什麼不跟我說話”。
賀蘭傾懶得搭理他,不用看就知道他此刻神情陰鷙,一副“你有錯”的模樣,可是管他呢,不跟他說話就不會被氣得半死了。
崔以璨怒視了她半天,跟瞪石頭一樣,沒得反應,肺部裡升出的着急和火焰好像要擠爆一樣。
“老闆,您該去公司了,八點半有個會議要開,否則會遲到…”,葉英見氣氛不對勁,小聲的提醒。
“我知道”,崔以璨無地方發泄,衝她重重一咆哮,整間屋子都要被掀掉似的,賀蘭傾瞧了瞧那位嚇的捂着耳朵的秘書,心裡直嘆她不容易,要天天這麼震下去,耳朵沒聾掉,心臟病都會嚇出來。
“你今天跟陽陽在家呆着,我中午回來吃飯”,崔以璨發泄完後,心情沒那麼鬱悶了,又低聲交待。
賀蘭傾頓時就納悶了,這口氣,弄得她好像成了一個只要在家養尊處優帶孩子的富婆了。
“爸爸,昨晚媽媽答應帶我街上逛逛”。
“那我怎麼辦啊”?崔以璨劍眉皺起,他都恨不得時時刻刻擠時間出來跟她多相處一會兒。
“你怎麼辦,你吃飯唄”,賀蘭傾怪異的撇了他一眼,至於嗎,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們兩個出去了我跟誰吃飯啊”,崔以璨睜大老大的黑眸難顯落寞,他也想跟她們出去,只是他的身份,一不小心就被發現了,在三亞那邊的時候還好,沒記者,外人也不會想到他去那兒,而B市的狗仔隊簡直就像跟屁蟲一樣,“要不然…中午你帶陽陽來公司,我讓飯店送吃的來”。
“行啦行啦,別說的沒了我跟陽陽你就不能吃飯一樣,以前沒陽陽的日子你還不是一樣活到了二十多歲”,賀蘭傾隨便丟了句,沒時間聽他回答,工作上的事又打電話過來了,“…威廉,別老拿遊樂城這件事咬着不放…我把野外劇場的事交到你手裡也是對你的信任…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不要再去找Meredith,他也是聽從我的指揮…凡冬是剛進公司沒多久,但是他的想法永遠考慮到了公司的長遠利益……別跟我說其它的,就拿土地使用證這件事來說,你辦了多久…”。
崔以璨聽她嚴厲的講着電話,對話那端也不知是些什麼人,什麼威廉、凡冬、Meredith完全聽都沒聽過,看起來這個電話也沒有結束的時候,他等了會兒,看看時間,再不去公司就來不及了,但是心裡又不爽,上前用力拍了拍她肩膀,大聲吼道:“賀蘭傾,我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