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個曾經的女人

既然你這麼坦白,那麼我便跟你走一趟,現在就帶我見你主人吧。

紹劍說完這句話,姬魅點點頭,帶着衆人走出了黃山之巔。

本來是春季,來往的人羣都露出一樣的喜色,街道不能說是擁擠,可是卻一點也不冷清,紹劍依然看出了裡面的人似乎都是似曾相識的,最後他還是認清了人羣中那些人就是曾在黃山討伐紹劍的人,可是從他們的眉宇只見卻沒有看見一點紹劍的影子。他們盡力歡笑着,吃喝着,但是眼神卻流露出一絲恐懼,他們恐懼的不是其他,恐怕也只有這黃山的金霸王纔可以震懾的住他們。可是身邊沒有探子,沒有監視,但是他們依然不敢胡作非爲,即使見到了紹劍也是形同陌路,因爲他們不想惹事生非,紹劍知道,這金霸王的確是一個角色,而現在的地位早已超過八年前。

“從這裡!”姬魅指着不遠處街道的盡頭,看過去,的確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看那封閉的牆壁上畫滿了異國的符號,它們都是一個動作,跪拜!似乎只有跪拜可以形容那個想要見紹劍的神秘人,他的確很神秘,可是現在一點也不神秘了,因爲他們知道,這個想要見紹劍的人一定是黃城,誰叫他竟然讓自己的得力助手姬魅去請紹劍。

本是白晝,這裡確實昏暗無比,沒有風,只有腐朽的氣味,而呼吸這片空氣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坐在角落,身上掛滿的金鎖,一身落魄。一個人坐在一把黃金椅上,即使是黑暗也可以看得清他放着光芒的眼神。

“他果然來了!”坐在黃金椅上的人說,語氣很低沉,似乎在和眼前的人說着悄悄話。

“可是他本不該來!”癱坐在角落的人回答。

“有些事本來就不是你我能決定,就像紹劍的去留也並不是你我可以預測的。”

“可是你有把握他回來嗎?”衣衫襤褸的人又說。

“我當然沒有把握,但是紹劍卻有!”那人咧開笑了,眼神裡充滿自信。

“那麼我就拭目以待吧!”

陰沉的春風是從未見過的,可是紹劍經過的這條路卻像是陰鬼聚集的地方,每走一步便可以感覺到陰冷的風吹進鼻腔。

“你很像一個人!”姬魅突然說道,而她的話明顯是對紹劍說的。

“誰,那個人難道和我一樣!”紹劍笑道,可是他的笑卻令人不敢直視,他似乎已經想到 一件事,準確來說是夜幕下的月光,冰冷的寒風,以及殺氣。

“我不該說的!所以也不會再說下去!”姬魅突然話鋒一轉,不再繼續。

“看來你和他有不小的交情!”紹劍說。

“不,反而我從未見過他,他只給我寫了一張字條,上面只有兩個字,照顧,還有一個女人!”姬魅說。

“看來那個女人很漂亮,至少可以令那個人動心,那麼那個和我相似的人就是一個男人!”紹劍低吟。

“也許你猜得不錯,可是那個女人已經瘋了,她只會說兩個字!”姬魅的步子快了許多,似乎在挑逗紹劍。

“那兩個字?”紹劍問,步子跟的更緊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知道,因爲你聽了一定會後悔!”姬魅說。

“是嗎?這麼說我就更有興趣知道了!”紹劍說。

而姬魅卻已經抓住了紹劍的弱點,那就是比什麼人都要強大的好奇心。

“你當真要聽?”姬魅問,她很想說出來,這種對話只是在套一個人,就像你告訴一個人水底沒有黃金,可是誰聽了這話一定會跳下去,即使你告訴他水底有惡鬼。

“你可以說來聽聽!”紹劍說。

“紹劍!”很明顯姬魅並不是在喊紹劍的名字,而是她告訴了紹劍那兩個字,而那兩個字一說出來,紹劍的臉色已經變了,認識紹劍的女人不多,加上姬魅只不過四人而已,而姬魅手中的瘋女人是誰,紹劍已經知道了,可是這卻不是一個好的結果,因爲紹劍不再鎮定了,他既害怕可是卻又興奮。

現在紹劍的心情有多複雜,不是在場的人所能想到的,特別是宮娥,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紹劍曾經受過的傷害,而男人就是這樣,不是自己的東西,卻最想得到,即便是紹劍也不例外,所以這個人便佔據了紹劍的心久久不能離去。

時間並沒有靜止,而紹劍也說話了。

而且是不再是那種輕鬆的笑說:“你想要什麼?”

“你認爲我缺什麼嗎?”姬魅這下卻笑了,因爲只有站在上風的人才會有輕鬆的笑容。

“你什麼也不缺,可是你既然說了這兩個字,那麼你一定會說到底!”紹劍雖然已經被打亂了陣腳,可是他卻依然還是儘量保持穩定的頭腦。

“你猜得不錯,我會說的原因只有一個,我可憐她!”姬魅雖然在笑,可是卻的確沒有說笑,她是說真的。

“雖然你的話我信得很少,但是我卻願意相信你這句話。”紹劍的確相信了,因爲他想起了將病夫曾經說過的姬魅,這個女人的一生同樣是諸多苦難組成的。

二十年前,在黃山出現了一個女人,這是一個天真的女人,她還是一個沒有成熟的丫頭,不經世事,心比天高,認爲天地間她可以玩轉一切,而天生麗質的她卻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垂青,而其中就有今天的金霸王,黃城。而這個女人就叫姬魅。

可是她天真的性格註定她容易墜入愛河,而她愛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金霸王的發小,程中士,這個人卻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他的理想卻是擠進八大家族之列,成爲萬人之上的霸王,可是小人物的理想之路註定充滿波折,可是這個人的野心卻與內心的負能量是成正比的,所以他爲了這條路選擇了不擇手段,而姬魅便成了犧牲品。

當日黃城爲了追求姬魅,選擇了追求槍俠之路,因爲他知道這個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他便決定用自己的一生給這個女人安全感,可是這個女人卻已經愛上了程中士的放蕩不羈,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來。

而沒有姬魅的鼓勵黃城始終沒有得到槍俠的榮譽,他敗了,敗在一個人的手裡,那個人就是長陰洞洞主賀坤。

所以黃城變得渾渾噩噩,以酒度日,不再追求理想,不再關心自己一生所愛,而程中士卻因手段殘忍,爲了讓自己的名氣變大,找了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僱傭隊宗主黃城比試,可是他卻早就知道黃城愛上了姬魅,便令姬魅假裝愛上黃城,暗地裡下毒讓黃城敗在了自己手中,因此黃城被愛上所傷,變得不再願意敞開心扉,而程中士因爲手段過於殘忍,被遊俠世界嫉惡如仇的高手盯上了,所以被討伐,而姬魅便成了犧牲品。

程中士爲了可以逃掉,讓姬魅作前鋒抵擋追來的大軍,可是卻被當場抓住,而已經殺紅眼的人抓住姬魅後便毀了她的臉,從那時以後她的臉上就被劃上了一道十字,那也是她一生的恥辱,黃城聽說後,便救下了姬魅,從那時起,姬魅便成了黃城的得力助手,可是黃城救了姬魅後再也不提當年之事,直到今日,二人已是形同陌路。

而經歷過這般事情的姬魅卻更容易去同情一個人了。

“紹劍,如果我把她交給你,你會怎樣待她?”姬魅問。

紹劍沒有說話,因爲他說不出口,一個三番五次陷害自己的女人,他該如何應付?他該如何面對?

“看來你不知道!”姬魅說。

“我會把她當作朋友,至少不會讓她命喪黃泉!”紹劍說。

“你本不該是無情的人,可是你爲何和我想的差這麼遠?”姬魅說,看得出,她以爲紹劍會說,一生一世照顧上官一枝,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故事她遠遠想不到。

“你背叛了黃城一次,他和你說過一句話沒有?”紹劍突然說。

時間過去了很久,姬魅才說話:“沒有,一句也沒有!”

“難道你說黃城狠心,他無情?”紹劍說。

“不,他是最熱情的人,他是最偉大的人,他是最好的男人!”姬魅說,而且語氣很緊湊。

“那麼如果我背這個女人背叛兩次,而且都是陷入死亡的境地,那麼你會怎麼樣?”紹劍說。

“殺了她!”姬魅沒有說謊,紹劍的確曾經想過殺了上官一枝,可是他做不到,可是他自己卻不知道,他爲何做不到。

“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把她當做朋友,一個不能交心的朋友!”紹劍說。

“你是對的,紹劍,本來我在看見你之前,曾經想過,一個可以被稱爲死神的人,一定是一個出手見血,冷麪無情的,可是我錯了,你是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姬魅說道。

“死神其實不應該給我,而應該給我身後的人!”紹劍又笑了,他望着衛莊笑了,可是衛莊卻依然一臉木訥,因爲衛莊並不是一個容易笑的人,他幾乎從來不笑,他就是一塊冰,一塊讓人看了就顫慄的冰塊。

“你願意見她?”

“當然願意!”紹劍說。

“不,萬萬不可!”十三媚娘說話了,她阻止了紹劍的回答,爲何這個女人都不願意與原諒上官一枝?也許只有爲了別人時,一個人纔不會輕易原諒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曾經。十三媚娘當然是爲了紹劍。

“希望你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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