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機關樓的佈設正如字面的意思一樣,這樣巧奪天工的手藝又豈是常人可以有的,合併的機關樓竟然找不到一絲縫隙,恐怕蒼蠅困在裡面,也只有一個下場,死!
而封閉的機關樓被三百多人圍住,裡三層,外三層,又有誰可以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趁虛而入?
將病夫大呼:“我的媽呀!幸虧偷東西的不是我,否則我的膽早就嚇破了!”
鶴天賜笑道:“你又哪裡來的膽?鼠膽?”
紹劍不禁笑了一聲,而銀賴兒走上前說道:“這裡只有一個入口,而要打開這扇門沒有鑰匙也是不可能的!”
將病夫皺了一下眉,說道:“只是門在哪?我連門縫都沒有看到!”
這封閉的機關樓就像是沒有打開的雞蛋一般,整個機關樓是渾然天成。
鶴天賜笑着問紹劍:“你一向都是看什麼都準,不知你看見門在哪裡了嗎?”
紹劍搖搖頭道:“我本來以爲自己可以看得出來,只是當我站在它面前時我卻什麼也不知道了,偷天之功,銀賴兒果然是天下第一名匠,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了!”
將病夫大笑:“原來也有紹劍不知道的事情!”
紹劍笑道:“我又不是神,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說眼前的這件!”
就連銀賴兒也在暗裡偷笑,對於銀賴兒,再也沒有比被別人肯定自己的成果還要開心的事情了。
銀賴兒笑道:“這不過是雕蟲小技,你們給我戴的帽子實在是太重了!”
三百守衛一見銀賴兒走上前,便紛紛退開,讓出了一條路。
銀賴兒的夫人素霜倒是跟在後面很緊,只差沒有貼在紹劍身上了,紹劍有些不好意思,這樣一個美麗動人的女人,身上散發着如同黑夜一般幽靜的藥香味,而且這個女人穿的並不多,畢竟是夏天,女人總是會露出自己引以爲傲的肌膚,而這個女人稍微露的多了一點。
上下起伏的胸部快要貼在紹劍的背後,紹劍不是不適應,只是覺得每個血孔都在膨脹,腹中一陣燥熱。
這樣的女人總是能挑起男人最衝動的慾望,紹劍自然也不例外。
女人緊跟着,突然前面停了下來,而銀賴兒則站在機關樓跟前。
這是紹劍感覺的他的眼神一挑,後面的素霜則碎步走了上去,美麗的女人走起來也是很動心的。
銀賴兒看了這個女人卻絲毫沒有憐惜之意,更沒有愛意可言,這讓紹劍也感覺很奇怪。
素霜走上前掏出一把銀色的鑰匙,透過陽光一看,鑰匙周身全部是小孔與齒輪,齒輪的分佈怪異巧妙,恐怕即使是最厲害的開鎖匠望了這把鑰匙也會嚇得流出汗來。
紹劍更沒有想到鑰匙居然在素霜的身上,一個女人的確是不起眼的,誰又會想到這麼重要的東西會放在自己的妻子身上,而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就更加不會惹人懷疑了。
鑰匙被銀賴兒緊緊一攥,手中真氣流過,鑰匙的齒輪在下一刻馬上變得與衆不同,與剛纔的鑰匙完全不同,原來即使偷了這把鑰匙也是打不開門的。
紹劍不得不佩服銀賴兒嚴密的思維,不僅是佩服,紹劍都覺得有些可怕。
聽見“呯”的一聲,鑰匙插進了整個機關樓,鑰匙剛剛進去,衆人便看見大門被打開了,哪裡的門?原來是地下的門,這就更加令人詫異了,所有人都盯着機關樓,卻沒有想到大門居然不在大樓之上。
將病夫張大嘴巴,他心裡不禁感嘆,要是銀賴兒要造一個會飛的狗,他恐怕也是手到擒來。
地下的門被打開,銀賴兒笑道:“這就是入口,鑰匙入內,所有機關都會回到原地。”
將病夫問道:“這樣我看不好!”
鶴天賜笑問:“哪裡不好?”
將病夫笑道:“如果我是小偷,只要有鑰匙,進去後不是暢通無阻?”
鶴天賜道:“可是你又怎麼搞得到鑰匙?”
將病夫依然搖頭,他雖說沒有話可以反駁,但是依然覺得不好。
紹劍不禁問道:“如果有鑰匙就能盜走新銀?”
銀賴兒微微點點頭,又道:“其實我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因爲我會造一個精密的機關樓,可是這個機關樓做出來就連我也無法不用鑰匙進入,所以我要進去也只能用這個辦法!”
紹劍點點頭道:“不錯!這樣方便了你,可是卻也方便了小偷!”
銀賴兒卻搖搖頭:“可是劫銀的人卻沒有拿到鑰匙,因爲這把鑰匙是我前天剛做出來的,我只造了機關樓,將新銀放入之後便封閉起來。”
紹劍問道:“這麼說就連你自己也無法進入?”
銀賴兒本來絕不想承認這一點的,可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紹劍問道:“那麼這道門也是剛設立的?”
銀賴兒道:“門一直都在,只是門開始是沒有鎖的,新銀放入之後,我便將門與機關樓鑄在了一起!”
紹劍道:“那你什麼時候發現新銀不見了?”
銀賴兒繼續道:“直到新銀必須送往蜀中山的那一天!”
紹劍聽完卻陷入了深思,他不住的摸着自己幽黑髮亮的頭髮。
鶴天賜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紹劍道:“只是覺得很奇怪,太奇怪了!”
銀賴兒卻問:“什麼地方奇怪?”
紹劍道:“照你的說法,其實等新銀送往蜀中山那一天劫銀是最合適不過了,也輕鬆多了,可是爲何偏偏選了這樣一個難如登天機關樓作爲作案地點?”
將病夫不禁也道:“不錯,要是我,我一定選在新銀送往目的的途中下手!”
鶴天賜搖搖頭道:“可是卻偏偏發生了!”
紹劍突然道:“如果說在途中下手與這裡相比更加難一些,劫銀之人反而覺得在這裡更加輕鬆,那麼就說的通了!”
銀賴兒突然道:“普天之下我想也只有這個人做的到!”
紹劍卻不說話了,因爲他已經知道銀賴兒所說的人是誰,他舉步往地下走了進去,裡面不算是寬闊,反而擁擠的很,恐怕是機關暗器佔了建築的一大半空間,而圓錐形的空間中間的地上放着一塊玉牌,這塊玉牌紹劍再熟悉不過了,這兩天他似乎都在與這塊玉牌打交道。
銀賴兒道:“這就是現場留下的玉牌,它就是嵐化洞的象徵!”
紹劍道:“可是卻不能說明這件事就是嵐化洞所做的!”
銀賴兒嘆道:“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事總是需要有人背黑鍋,而偏偏這一次就輪到了嵐化洞,但是這個黑鍋卻不是我讓他背的!”
紹劍道:“不錯!這個黑鍋恐怕也只能讓嵐化洞來背,如果說貨幣通源丟失了銀而找不回來,就連人都找不到,恐怕它的地位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穩固,而貨幣通源是貨幣的起點,也是迴流點,若是它染上一點污跡,那麼這個世界將陷入混沌之間,很多穩固的平衡點也會被打破。”
銀賴兒點點頭表示贊同。
將病夫大叫:“都是這新銀惹得錯,要是我抓到那個偷錢的,我就把他的手剁了下酒菜!”
鶴天賜道:“恐怕能偷走新銀的人也能剁了你的手!”
將病夫卻不說話了,因爲他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強者自強自惡,弱者自弱自傷。
銀賴兒突然問道:“不知你要從哪裡查起?”
紹劍自然知道這句話是問自己的,只是他卻不想回答,因爲他從來不告訴別人自己的計劃,因爲有時候有些計劃被別人知道後,就不靈了。
紹劍卻搖搖頭說道:“毫無頭緒,我倒是要回去睡一覺,也許醒來就發現小偷就坐到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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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病夫笑道:“的確,坐在你面前的小偷恐怕找你偷得不是別的,而是你的命!”
鶴天賜望了一眼機關樓問道:“如果不用鑰匙又怎樣可以進來?”
銀賴兒道:“無路可進,但是如果要打開一扇沒有鎖的門倒是容易多了!”
將病夫也道:“進來後要打開三千多道鎖纔可以最終到達新銀的位置對嗎?”
銀賴兒道:“不錯!”
將病夫道:“要帶走新銀又需要打開另外三百多道鎖?”
銀賴兒點點頭。
將病夫繼續說道:“還要在三百守衛六百多隻眼睛下帶着新銀悄然離去?對嗎?”
沒有人回答,因爲這是很明擺的事情。
將病夫見沒有人回答,自己卻說道:“難道這批新銀只不過只有巴掌大?否則又怎能隨意帶走?”
銀賴兒道:“新銀剛鑄,重達三十萬斤!”
將病夫一聽嘆道:“我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偷了,不僅可以在這樣地來去自如,而且還是來取自如,我一定是做不到的!”
鶴天賜笑道:“如果你都可以,那天下的人不都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將天下的銀子都偷了去。”
將病夫罵道:“難道你又可以?”
鶴天賜笑道:“我自然也是不行的,可是我從未說過我可以的話!”
二人鬥嘴正歡!
銀賴兒看上去似乎也並不着急,因爲他始終在心裡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那就是匠乞兒,銀賴兒一直認爲普天之下只有這一個人可以打開自己造就的連環鎖。
而他恐怕早已在暗地裡尋找匠乞兒的下落。
紹劍說完就走,臨走前又望了自己手裡的玉牌,眼中猛地閃着異樣的光芒,接着又露出了很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