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南南一把拿過齊竟堯手中的錢袋,看到裡面整整一大疊百元大鈔時,俏臉沉了下來:“哥,萬伯伯所說的那個女孩子就是那天你被人誣衊偷東西被人打傷時出手相救的那個富家女吧?你不是把錢還給她了嗎?”
“我還了。”齊竟堯沉靜的道。
“那她爲什麼要拿這錢來辱你?還說什麼施捨?”齊南南說得咬牙切齒。
齊母問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啊?”
“能有什麼誤會啊?”齊南南跺跺腳,恨恨的說:“都說得那麼清楚了。分明就是在耍我們,有錢的人不都是這種德行嗎?我們遇上的還少嗎?”
齊竟堯握緊了雙拳,腦海裡浮起一張恬靜善雅有着親和笑容的面龐,從入學的第一天,他便注意到了她,她長得很漂亮,非豔麗,也不是靠衣裝和化妝出的美麗,而是乾淨自然,特別是她的笑容,像是能撫平一切的創傷。
這樣的女孩,他不相信她會跟那些蠻橫專拿人取樂的富家千金一樣。
“我出去一下。”拿過妹妹手中的黑袋,齊竟堯出了門。
“哥?我也去。”齊南南趕緊跟了出去,然而,才走到了樓下,就沒有了齊竟堯的身影。
初秋的風,還帶着深夏的炎悶。
平常,暖房是書蘭的最愛,但這會,在百花爭豔的玻璃房內,面對這一室的昂貴的各國奇花,書蘭卻是發着呆。
日子一天天過去,寶寶在肚子裡一天天長大,可她還是沒有想出辦法來。她從沒有想過離開秦家,所以,她想的是如何能讓秦媽媽喜歡她?可是,這好難好難,現在,別說接近秦媽媽,就是看到秦媽媽,都讓她害怕。
此時,張媽走了進來,將一臺10寸的可視平板顯示器拿到了書蘭面前,說:“景山的門衛說,有個自稱小姐同學的男孩在景山大門口說着要見你,要讓他進來嗎?”
書蘭垂眸,當見到顯示內的面龐時,愣了愣,這不是她的同學齊竟堯嗎?他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認識他,讓他進來吧。”書蘭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問:“秦媽媽在家嗎?”
“在,夫人在書房通過遠程和美國那邊的主管們開會。”
書蘭忙道:“那我去大門口見我同學。”按道理,她應該請齊竟堯進來喝杯茶,可是秦媽媽在,以她現在的樣子碰上了秦媽媽……她不想讓他的同學有什麼想法。
秋風一陳陳撩過,引起葉子沙沙作響。
桂花的清香依舊襲人。
先前遇上齊竟堯時,書蘭並沒有打量過這個大男孩,但在她踏出大門看到他的這一刻,她覺得這個男孩與這裡的一景一木形成了一個黑白的水墨畫,樸素卻清傲的男孩目光流望在那一幢幢的別墅上時,他沉靜的眼神突然變化,那是一種野心與征服同時迸發的色彩,這一刻,在這副畫中,男孩的存在感太突出了。
當見到書蘭時,齊竟堯的目光又恢復了沉靜。
“你怎麼來了?”書蘭走近他,壓下心中的奇怪感受,微笑的問。
齊竟堯將黑塑料袋遞到書蘭面前,淡淡說:“這本就是你的錢。”
書蘭一怔,接過袋子,當見到裡面的錢時愣了愣:“錢?你不是還我了嗎?”
面對書蘭坦然清澈的眸子,齊竟堯目光一動:“方纔,有人拿了這筆錢給我,說不用我還錢,這錢正好五千。”
書蘭眨眨眼:“所以,你認爲是我給的?”
“我只接受過你的錢。”說這句話時,齊竟堯眸子沉了幾分。
書蘭搖搖頭,將錢袋放回齊竟堯手裡:“我沒有給你送錢。”當初會拿出這筆錢只是因爲打他的那幾個人看着很兇惡,她覺得她不出手,這個大男孩很有可能會被打死。再者,她也沒有想過要他還錢啊,而且他不是還了麼。
此時,邁巴赫中長轎車緩緩駛了進來,車子停下時,秦韓從車中走了下來,今天是週六,他應該是從公司出來的,因此穿了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183的身高,在全世界排名第一的anderson&sheppard西裝襯托下,身形完美得讓人想尖叫,只是神情太冷,後天養成的強權者氣度造就了一種屬於上位者的冷漠。
“書蘭。”第一時間,秦韓張開了雙臂,眼底有着不易察覺的柔情。
“你回來了?”毫不猶豫,書蘭奔進了這個她早已在期盼的懷抱:“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回來拿份文件。還有,想你了。”
書蘭臉一紅:“吃飯了嗎?”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你的文件在哪?我幫你去拿。”
“就在你房間的牀櫃上,今早起得太晚,我忘了拿。”
想到今早的纏綿,書蘭臉又是一紅,趕緊進屋拿文件去了。
直到書蘭的身影消失不見,秦韓纔將目光放在了齊竟堯身上,後者,沉靜的視線早已落在他身上。
同樣的身高,同樣的傲視,同樣的冷靜,甚至連氣質都有着五分相似,青青梧桐樹下,二個年青的大男孩互相打量着,皆從彼此的目光裡看到了三分讚賞,七分敵意。
勁敵二個字,同時浮現在二人腦海裡。
“她不是你能沾邊的人。”秦韓收回目光,轉身要進大門。
齊竟堯同時邁步,走過他身邊時,目光依然平靜注視着前方:“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