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幾天,夜竹時不時就要去看昭寒,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柔和,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我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對他一天比一天冷漠,他似是察覺到了,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更加頻繁出門。
那天晚上,夜竹回來的晚,滿臉的疲憊,沒吃飯就休息了。我躺在牀上,心裡莫名涌起一縷不安。可能是風太大的原因,未合緊的窗突然被風吹了開來,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一股若有若無的魔氣吹了進來。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翻身下牀,手裡捏了個訣,便見一道魔氣從遠處悠悠飄來。我皺緊眉頭,隨即跟了上去。
不知不覺見來到了那個水晶洞,只不過這時的水晶洞不再發出淡藍的柔和光芒,而是妖異的黑紅色。我走進山洞,那股魔息始終於鼻尖晃盪,我眉心一皺,腳下生風,來到玉牀前。許昭寒還平靜的躺着,可四周的魔息越來越濃。那股魔息徘徊在水晶洞裡,我感受着他的源頭,心裡又浮現出那股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我閉眼感受魔息時,一股殺意從洞口傳來,一把利刃從我眼前飛過,刺入許昭寒的體內。血,染紅了大片大片的玉牀,像一朵朵妖冶的花。
我陡然慌了,也不管那漸漸褪去的魔息,一把握住匕首,將它緩緩拔出,染了一手的血,我慌張失措,正想捏個法術暫時封住那不斷流血的傷口,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我猛地轉身,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的臉色在一瞬間慘白下來。我不顧自己滿手鮮血,去抓夜竹寬大的衣袖,卻發現就算抓住了我也不知如何辯解。
他十分平靜,一點氣息上的紊亂都沒有,只是輕輕的抱起許昭寒往外走去。他白着一張臉,平日裡的溫柔和善在此刻灰飛煙滅,他看了一眼扯着他衣袖的我冷靜道“荼蘼,我可能不該帶你來這兒的。”那個聲音褪去了往日的溫柔與笑意,連帶着眼神都凍到了骨子裡。他一把將我甩開,往水晶洞外走去,我被他甩得氣血翻涌,口中的腥甜從喉間涌出,好不容易將口中鮮血吞下。
我看見夜竹的腳步一頓,臉上有掙扎閃過,但還是毅然決然的走遠了。我快步跟了上去,卻被一個黑衣人攔了下來,他拍了拍竹笠上的雪,隨後放下手,帽檐下薄脣微勾,一道魔攻便向我打來。我眼神一凜,往旁邊一避,卻沒想到那魔攻竟一分爲二直直的擊向了我。
一口鮮血灑在地上,我的傷一下被打回原樣,暈過去前,我看見他站在我面前,露出的小半張臉上盡是諷刺與嘲諷。
再次醒來,有水聲在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忘川河底。輕輕咳了咳,隨即苦笑了起來,手上的屬於許昭寒的鮮血還在手上,鮮豔的紅。一個女聲突然在我耳邊響起:“上神大駕,來我這兒所爲何事?”我從地上站起,微微點頭示意。“煙染仙子。”煙染淡漠的看着我,頭上的彼岸花印記在略顯黑暗的河底宮殿內閃着微弱的紅光。“上神,這河底宮殿戾氣深重,若是無大事就請儘快回去吧。”我搖了搖頭,“煙染仙子可曾聽過相思紅豆?”
她的眸光閃了閃,點點頭“聽過,也知它如今就在着殿內,但是如若上神想取這相思紅豆,在下勸上神一句,還是回去的好,不要打此物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