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竹恭敬的彎了彎腰,那個長老看也未看他一眼,只領着我來到一座宮殿內,只見那裡空曠巨大,牆壁內綴了許多石格。長老立於一個石格前,未有多餘的動作,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荼蘼已經死了,魔君何苦糾纏於此?你可知若不是你與天帝苦苦相逼,她又怎麼會....“話至此,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夜竹苦笑,“正是因爲事由我起,纔會想讓她回來。”還有一個原因,他至始至終都未說出。
其實昨日鏡子裡的畫面並不是全爲假,那年荼蘼被大雪掩埋,夜竹去找她,但卻被一個黑衣人襲擊。他不敵那黑衣人,漸落敗風,後被他打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夜竹並未有何不適,便也沒太放在心裡,誰知後來,他的行爲愈加不受自己控制,所以才犯下如此大錯。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他的錯,是他造下的孽。
長老聽完夜竹的話,柺杖在地上狠狠敲擊“你還未明白嗎?荼蘼爲何在獻出至寶後就死了?因爲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神,她只是盤古血孕育出的一個靈胎,我們當年發現她時,九轉界隨她一起出現,她不是什麼花神,消失了便是消失了,再也回不來了。荼蘼花原本潔白嬌小,卻因爲這盤古血的存在讓盤古大神的剩餘靈力注入荼蘼一族,是我們被迫改變形態,且爲了不引人注意,荼蘼一族在接受這份榮耀開始,再無上神的出現,本來我們心有怨言,可自從荼蘼誕生之後,有太多的奇蹟,我族人民都覺得她是唯一的希望。”
說到這兒,原本沉穩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音。“當年爲了保護她,我們硬是把她推向了族長之位,但就在繼位那一天,大長老預見她有一大劫,逃不掉,躲不開,劫一至,必死,無疑!這個消息讓我們陷入恐慌,爲了使她能好好活着,我們以軟禁的方法將她困在九轉界中,可終究她還是未能逃過。”
長老深吸一口氣,臉色恢復平靜,“夜竹殿下,我族還有一枚荼蘼戒,裡面有荼蘼的一絲靈魂,我們用了很多辦法都未能打開,你將這枚戒指帶走,從此之後不要再來打擾荼蘼一族的生活,我荼蘼一族和你再無瓜葛。”說完手撫上面前的石格,那空格發出柔和的光芒,一枚戒指緩緩出現。長老將戒指遞給夜竹後,一揮衣袖,便將他帶了出來,隨後消失不見。
溫錦閣內,錦繁袖子一甩,白霧散去,荼蘼戒在小几上閃閃發光,夜竹悠悠轉醒。錦繁將戒指遞給他,紅光在他眼裡閃爍,他輕柔的摸了摸戒指,紅光霎時填滿整個房間。一顆巨大的桃樹出現二人眼前,一個身着紅衣的絕美女子出現於枝椏之上,雙眼澄澈乾淨,她撐着一把紅傘,赤着腳,腳上的鈴鐺隨風作響,桃花花瓣風飛在空中,她淺淺笑着,嘴裡唱着不知名的歌謠。“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聲音清越,浸入人心。
夜竹看着眼前的畫面,眼裡的激動滿的溢了出來,薄脣輕啓,低低的說了一聲“阿蘼...”荼蘼好似聽見了夜竹的聲音,緩緩回頭,笑着停了嘴裡的歌。她緊緊的看着夜竹,突然向夜竹伸出了手,“阿竹,帶我回家吧,我想和竹節酒了。”夜竹眼裡滿是失而復得的驚喜,可他還未來得及牽起她的手,這抹殘念便是要消散了,可荼蘼還在笑着望着他,復又說了一遍:“阿竹,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夜竹笑着哽咽道:“好,我們回家,我給你釀你最喜歡的竹節酒。”荼蘼臉上的笑意更濃,飛身而下,雙臂環住夜竹,丹脣輕啓,眼裡有着笑意與淚“謝謝你,阿竹。我喜歡你,阿竹...."話音剛落,光點四散,戒指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夜竹半跪於地,痛苦的低吼着,泣不成聲,淚水浸溼了黑袍,而黑袍的主人卻還不停的在喚着荼蘼的名字。
錦繁站在夜竹後面,看着那不斷聳動的肩膀,神色複雜。她彎下腰撿起戒指,眸中閃過一絲情緒“魔君殿下,逝者已矣,回去吧。”說完轉身離開了。
白芷見她出來時,臉色有點白,趕忙上去問她怎麼了,錦繁搖了搖頭,好看的眸子有些暗淡,腦中那人的臉不斷閃現,攪得她心煩意亂。努力壓制體內的煩躁,轉身離開了溫錦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