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依依正想的高興,殊不知老夫人看着她不守規矩的模樣,已經悄然皺起了眉毛。一旁服侍老夫人的丫鬟伺候的老夫人這麼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老夫人在想些什麼,見老夫人視線落在了韓依依身上,丫鬟立刻走上前用只有老夫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那是嶽珊的丈夫的姐姐的女兒的韓依依小姐,最近來府上爲你賀壽,暫時居住在這裡幾日。”
“賀壽?有這樣賀壽的?剛我大老遠就聽到她在叫嚷着什麼活不活的,大喜的日子,怎麼可以把這種不吉利的話掛在嘴上!”
“老夫人教訓的是,奴婢待會兒便去提點提點她。”丫鬟立刻道。
“算了,先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再說。”老夫人說着,看向尹婉萱。
尹婉萱感受到老夫人的目光,雖然沒有和她對視上,不過她畢竟活了兩世,自然不是白過日子的,她立刻機靈地道:“婉萱剛剛回府的時候,正巧見到依依姐姐的毽子從花園裡掉出來,依依姐姐叫婉萱把毽子遞給他,完全照做了,想不到依依姐姐看到我身穿的衣服之後,一下子就生氣了,之後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婉萱剛回府,衣着還不體面,爲了不落了我們尹府的面子,便讓丫鬟們通知能主事的人過來,婉萱回去剛換完衣服,便被叫了過來,正巧此時有幸見到老夫人。”
尹婉萱聲音柔美,態度恭敬,說話也沒有帶着很強烈的主觀色彩,基本都在實事求是,老夫人挑不出毛病,勉強點了點頭道:“走,上前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老夫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向韓依依等人面前,尹婉萱也恭恭敬敬地跟上去,便見老夫人先是訓斥了那羣夫人一頓:“這麼多人擠在這裡成什麼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說清楚都散了。”
尹嶽華是個孝子,馬上又到她的壽辰,所有人都捧着她,絲毫不敢讓她有任何的不滿,夫人們紛紛站起身給老夫人讓開一條道,剩下韓依依和舒雲兩個人跪在那兒不肯動彈。
大家都讓開了,就她們兩個擋着路,實在是太過顯眼,老夫人見韓依依還捂着臉,兩隻眼睛哭的和兔子一樣,心中更加不耐煩。
大喜的日子這樣哭,簡直和哭喪一樣,老夫人冷硬地問道:“韓丫頭這是怎麼了,來我尹府,這莫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老夫人,你可要爲我做主啊!”韓依依一聽老夫人的話,眼淚就飈出來了,她跪着爬到老夫人的腳邊,剛想擡手拽住老夫人的裙子,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突然站出來擋在她面前。
韓依依無奈之下,只好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依依剛剛和姐妹在花園裡頭踢毽子,不小心把毽子給弄出來了,便想要出來撿,正巧見到幾個丫鬟走過來,依依便想讓她們幫忙。這時,其中一個丫鬟撿了毽子走到依依面前,依依剛要感謝,那丫鬟,那丫鬟她……居然……她居然……嗚嗚嗚嗚……”
“她做了什麼?”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問道。
“她居然打了依依一巴掌!”韓依依說着,將捂着臉的手拿開,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赫浮在臉上。
只見韓依依一邊臉腫的老高,另一邊臉還保持正常狀態,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有幾分像平日祭天的豬頭。
老夫人後面的丫鬟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大家都紛紛用手捂着鼻子,掩飾自己的笑容。
老夫人看着韓依依的醜態,皺起眉毛:“你說的那丫鬟,不會就是婉萱丫頭吧?”
“婉萱是誰?”韓依依反問。
尹婉萱從老夫人身後走出來,微笑地看着韓依依:“婉萱見過依依姐姐。”
“是你!你這個小賤人!!”韓依依尖叫道,仇恨地瞪着尹婉萱,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尹婉萱的臉給抓花了。
“好歹是我們尹家出去的小姐,嘴巴怎麼這麼髒!這還有沒有教養了!”尹婉萱還沒發話,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便喝道。
韓依依嚇了一跳,見老夫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她,韓依依痛哭道:“老夫人,依依知錯了,是依依不守規矩,是依依太沖動,可是……您看看依依的臉,就看在依依被人打成這樣的份上,可憐可憐依依,爲依依做主吧。”
“婉萱,依依的臉是不是你打的?”老夫人聞言,轉頭問尹婉萱。
“不是。”尹婉萱道。
“你還敢狡辯!你打我的那一幕,你身後那羣丫鬟和小廝全都看到了,大庭廣衆之下,你還想抵賴!”韓依依尖叫道。
老夫人被韓依依的聲音刺的耳朵疼,看向旁邊的那羣夫人:“你們,還有你們的丫鬟小廝,親眼看到婉萱打人了?”
夫人們聞言,轉過頭詢問了片刻,皆紛紛搖頭,其中那名胖婦人道:“丫鬟說,當時依依小姐特意將婉萱小姐叫過去,兩個小姐說話,丫鬟們不敢靠太近,而且又因爲在花園外,樹影綽綽的,看不太真切,只聽到了一聲巴掌聲,韓依依小姐便哭着去追打婉萱小姐了。”
老夫人聞言,轉過頭別有深意地看着尹婉萱:“總不可能是依依自己打自己巴掌吧。”
尹婉萱聽出了老夫人話中的意思,那是要她承認呢,可以婉萱會就這樣認下嗎?
尹婉萱對老夫人行了一個禮:“是婉萱做的,婉萱自然會認下,但不是婉萱做的,婉萱寧死不從。我們尹家人,可以沒有金錢,可以沒有容貌,可以沒有才華,但是,我們不能失了骨氣和尊嚴,老夫人,婉萱可以證明這一巴掌不是我打的。”
“哦,你要怎麼證明?”老夫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