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萱所料不錯,當日尹嶽華招待完朋友之後,就將尹婉萱給找過去,這一次。尹嶽華什麼也沒說,一看到尹婉萱,直接劈頭蓋臉地將尹婉萱罵一頓,然後再一次將尹婉萱關進了祠堂。
次日,隨着民間小報的擴散。尹婉萱惡婦之名傳遍整個京都,各種關於尹婉萱的負面評論席捲各個茶樓。在芝府的刻意推動之下,一時之間,尹婉萱再一次成爲了風雲人物,但與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她與胤王爺的桃色緋聞,這一次,主角只有尹婉萱一個人,所有的負面評論,全部都被尹婉萱擔下了。
隨着外界各種傳言亂飛,整個尹家也因爲尹婉萱陷入了低沉的狀態,尹嶽華曾試圖挽救,但是面對芝府,還有民間小報,卻完全無法反擊。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是芝府在後面推波助瀾。利用民間小報來控制輿論,但芝府和尹家之間,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要選擇誰。
趙清寒那日見尹婉萱氣定神閒,還真的以爲尹婉萱留有後手,有底牌等候着芝府。結果伴隨着尹家的名聲因爲尹婉萱,還有之前的尹仙曼影響,而被蒙上了陰影,更可怕的是,關於尹家多年前站錯隊,被先帝發落的事情再一次挖掘出來。趙清寒立刻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再這樣下去,別說尹婉萱了,尹家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哪怕趙清寒沒和尹嶽華接觸過幾次,也知曉這件事情對尹家的影響有多麼惡劣,如果一切的源頭都因爲尹婉萱而起,哪怕尹婉萱在尹家再受寵,整個尹家都不免責怪尹婉萱,更何況他之前可是聽說,尹仙曼纔是尹家最寵愛的女兒,尹婉萱身爲嫡女在鄉間待了那麼多年,直到尹老夫人大壽了才准許回來,她在尹家的地位可見一斑!
越想越爲尹婉萱擔憂,趙清寒忍不住敲響他父親的房門:“父親,是寒兒。”
“進來吧。”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趙清寒的父親穩坐在書房內,看着難得主動來找自己的嫡子。
趙清寒在趙老威嚴的目光下,先是給他請了個安,然後七拐八拐地聊起家常,努力想將話題轉移到尹婉萱身上,可是趙老卻絲毫不領情,每當趙清寒要說到尹婉萱的時候,趙老就不着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讓趙清寒怎麼也繞不過去。
趙清寒漸漸的有些着急了,最終眼睛一閉直接道:“父親,芝府和尹家這件事……”
“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爲父還以爲你會再和爲父好好打一番太極呢。”趙老道。
趙清寒臉上浮出了羞愧之色:“實在是尹家情況緊急……”
“怕你特地來找我說了這麼一通,不止是爲了尹家吧,尹婉萱之名我也聽過幾次,纔回到尹家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攪出了這麼多腥風血雨,寒兒,這樣的女子,你治不住她。”趙老彷彿早就看穿了趙清寒的心思,銳利的目光盯着趙清寒。
趙清寒囁嚅道:“寒兒明白……”他一邊說着,一邊在心中暗想,別說什麼治不治得住的問題,問題是尹婉萱現在還不喜歡他呢,就算他父親同意,人尹婉萱不願意,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也成不了啊。
只要尹婉萱不願意,他是絕對不會強迫尹婉萱的,只不過他現在對尹婉萱有好感,怎麼也見不得尹婉萱好端端的被人欺負成這樣。
趙老見趙清寒神色悽苦,還以爲趙清寒聽進去了他的話,看在趙清寒還算聽話的份上,趙老這才勉強直言道:“這件事情,我們趙家不方便插手。”
“爲什麼?芝府這次的行爲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樣的言行一旦縱容下去,豈不是亂了朝綱,尹家雖然現在式微,但好歹也是官員之家,就這樣被芝府無賴地打壓,實在是太過分了!”
“過分又如何?尹家難道還認不清自己的地位和形勢,遇見芝府的時候,就應該退避三舍,怎麼敢和別人硬碰硬?”趙老立刻道,“之前大家都還以爲,尹家背後有王家,有胤王爺,所以都對尹家禮讓三分,結果誰也沒有想到,這次芝府撕破臉皮,也將尹家的不足徹底暴露出來。芝府打壓尹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上一次民間小報報道尹婉萱的事情,已經是一個非常明顯要對付尹家的訊號,如果王家和胤王爺真的幫助尹家,早就應該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現在他們竟然縱容芝府欺壓尹家,由此可見,尹家一直被人忌憚的兩個靠山,對尹家的看中也不過如此!我們這一羣外人被尹家矇蔽在?裡,難道尹家不知道自己那兩個靠山究竟有沒有效?尹婉萱明明知道尹家的情況,竟然還三番四次地讓芝府大小姐名聲掃地,這件事情,芝府雖然仗勢欺人,但尹家也不無過錯!”
“婉萱那是被迫反擊,芝語先是污衊婉萱是破廟毀去清白的女子,其次暗示婉萱滿腹心機,尹家姐妹不合,甚至還拖女子會下水,尹婉萱若是不反擊,那對她而言,同樣是巨大的傷害!”趙清寒連忙道。
“污衊尹婉萱是破廟女子一事,與其說是芝語主使,不如說是尹家管教不嚴,縱容那尹仙曼去陷害自己的嫡姐。”趙老道,“所以這件事情能演變成現在這樣,尹家,尹嶽華,尹婉萱,都需要負責。”
“好吧,不論過去如何,事已至此,現在尹家岌岌可危,如若趙家在這個時候伸出手援助……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啊父親。”趙清寒努力說服趙老。
“如果沒有王家和胤王爺,尹家這隻小螞蟻,完全不值得趙家雪中送炭。”趙老道,“且再看看吧,正好也藉着芝府,來探清尹家的底細。清寒,你是我的兒子,將來如無意外,也是要和我一樣的。爲了一個女子衝昏了頭腦,這不是一個趙家男兒該有的,尹家這件事情不必多言,你好好回去反省反省,思考思考吧。”
趙清寒見父親態度堅決,無奈之下只好離開,與來的時候想必,趙清寒垂頭喪氣的,隱隱有幾分挫敗感。
這一刻,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現在的渺小,以前在父親的羽翼下,無憂無慮的當個紈絝公子,只覺得人生如此便是快意,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力量實在是太小太微弱了。
尹婉萱……是我太無能,抱歉了。
而此刻被趙清寒惦記着的尹婉萱,正安靜地坐在祠堂。
“小姐,尹小姐!”一道細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在這個死寂黑暗的祠堂內,倒是挺清晰的,尹婉萱循着聲音望過去,藉助昏暗的光線,勉強看到有個人影在晃動。
“誰?”
“是我啊,元寧玉!”元寧玉聽到尹婉萱的聲音,更加興奮了,顧不得身體疼痛,加快速度扭動着身體,從窗戶木框的縫隙中爬進來,然後小跑到尹婉萱的面前,“廚房剛做出來的,趁熱吃!趕緊的!”
元寧玉說着,將懷裡那用布小心翼翼包好的肉包子拿出來,快速塞到尹婉萱的懷裡,然後又變魔術一般,從懷裡還掏出了個罐子,裡頭竟然裝着熱氣騰騰的排骨湯!
饒是尹婉萱如此淡定的人,此刻也驚詫了:“你是從哪裡弄來這些的?!”
“老爺實在是太過分了,小姐明明纔是被害的那一個人,他竟然把小姐關進來,一天才給小姐一頓飯吃!小姐餓極了吧,趕緊趁熱吃掉,吃飽了纔有力氣繼續跪着啊。”
尹婉萱看着懷裡的肉包子和排骨湯,再看元寧玉那雙紅腫的手,皺眉道:“我問你,包子和排骨湯是從哪來的?你的手怎麼回事,爲什麼腫成這樣?還有……你剛纔從拿進來的,祠堂裡並沒有足夠人鑽進來的地方啊!”
尹嶽華這個一家之主下令將尹婉萱關起來,尹家哪裡有人敢違背尹嶽華的命令,說是一日只准備尹婉萱吃一頓,就是隻給她吃一頓。
尹婉萱已經做好自己在這祠堂度過一陣子的準備了,雖然餓着肚子很難受,但她吃過苦,這點困難還捱的下來。可尹婉萱怎麼也沒想到,她那日一時興起救回來的元寧玉,竟然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給她送吃的人。
雖然懷裡的肉包和骨頭湯都香噴噴要命,在這香味的刺激之下,尹婉萱已經十分飢餓的肚子,幾乎要忍耐不住了,但尹婉萱還是板着臉,一定要將事情問清楚了再說。
元寧玉在尹婉萱的質問之下,最終抗不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現在這個時候,整個尹家只有夏姨娘的小廚房開始弄東西吃。夏姨娘今天早晨想吃肉包子,我一看就覺得適合帶來給小姐吃。別的米飯啊什麼的不好帶過來,還得帶上菜,菜又不好偷,這肉包子好啊,就一個圓圓的,拿走就可以了,方便偷,也方便帶來給小姐!於是我就偷了兩個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準偷東西的!”
“小姐……寧玉錯了,你罰我吧,等你出了這個鬼地方,你怎麼罰我都行。”元寧玉立刻道。
尹婉萱當然知道元寧玉這樣做是爲了他,看着元寧玉昏暗中依然亮晶晶黑白分明的雙眼,尹婉萱道:“那你的雙手是怎麼回事?!”
“這個……”
“快說!”
“偷肉包子的時候挺成功的,不過偷完後被人發現了……正好我當時想着,小姐只吃包子多難吞啊,聞到排骨湯的香味,我覺得最適合小姐喝了,所以我又跑回去,結果差點被發現,本來偷了兩碗骨頭湯的,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碗,把手給燙傷了……”元寧玉嘀咕道,“下次一定會小心一點,絕對不讓人發現的。”
“你還有下次!”尹婉萱都快被這個死小孩氣死了,此刻她真是又憤怒又心疼,忍不住拿過元寧玉的手仔細查看,四周光線太昏暗了,尹婉萱也看不出元寧玉的具體傷勢怎樣,只能道,“待會兒你出去之後,去我房裡櫃子上第一個抽屜中拿出一個藥來,那藥是血紅色的,不怎麼值錢,我打算扔掉了,你拿出來隨便塗一塗,塗完記得把藥膏放回去,知道嗎?”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久,不過元寧玉這死小孩什麼秉性,尹婉萱已經看的一清二楚,爲了防止這個死小孩知道燕血膏昂貴而捨不得塗,尹婉萱故意將那藥說成不值錢的藥膏,這樣這個小鬼頭總該聽話了吧。
元寧玉聞言,感覺自己的手還被尹婉萱拿着,臉一下子就紅了。他也是吃過苦的人,歷經人間人暖,尹婉萱話裡的意思,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如果真的是不值錢的藥膏,以尹小姐的脾氣,早就賞給他了,說塗完了還放回去,定然是價值連城的藥膏,他雖然年紀小,但懂的事情還是不少的。至少前一陣子胤王爺來看尹小姐,給尹小姐送藥的事情,他就清楚的很。
明白尹婉萱雖然口上對他嚴厲,但心中十分關心他,元寧玉只覺得心下感動,爲了尹婉萱偷點肉包子算什麼,尹小姐對他這麼好,他應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纔是。
尹婉萱見元寧玉不僅雙手紅腫,手臂肩膀等處的衣服都有磨損的痕跡,這些痕跡應該不是偷東西的時候弄下的,而是他爲了鑽進祠堂的窗戶,而強擠進來導致自己身體受傷的。
這些細節尹婉萱看在眼中,在心中嘆息:這個死小孩……
就在這個時候,元寧玉突然緊張起來:“尹小姐,有人來了。”
“誰?幾個人?男的女的?”
“好多個,有男有女……”元寧玉一邊聽一邊道。
尹婉萱臉色一變,趕緊將肉包子和骨頭湯塞回元寧玉的懷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我父親來給我下最後通牒了,看來尹家的情況比我預料中的還要更加嚴峻。寧玉,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出來,一旦你出來了,父親會更加生氣,不論我們兩個人都討不了好,明白嗎?”
“尹小姐……”
“一定不能出來,否則我可能出事!”尹婉萱嚴厲地道,“知道嗎!”
元寧玉一聽尹婉萱會出事,臉一下子就白了,他咬牙道:“嗯!我聽尹小姐的話!”
尹婉萱立刻推開元寧玉,讓他藏好。元寧玉纔剛躲好,祠堂的門一下子就打開了,尹嶽華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
隨着大門打開,門外的光線驟然照亮整個祠堂,尹婉萱因爲陽光太過刺眼,忍不住眯起眼睛,只能隱約看到尹嶽華等人在逆光中,高大的身影。
又一次在祠堂,又一次面對懲罰和嚴峻的困難,好熟悉的畫面,好熟悉的場景……
可是,這一次,她是清醒的。不會有人再過來,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尹嶽華看着跪在那兒的尹婉萱,短短的幾日內,尹婉萱來尹家這麼段時間養起來的那點兒肉全都沒了,整個人又瘦的風一吹就倒,和之前初來尹家不同的是,現在尹婉萱膚色恢復了她正常的膚色,此時她整個人看起來又瘦又小,蒼白的皮膚令她看着有幾分脆弱,尹嶽華看着這個自己的親生女兒,心中有那麼一瞬間的憐惜,但一想到她身上還流着王家的血,這次尹家的風波,全是尹婉萱惹出來的,尹嶽華就怒不可遏,他也不廢話,直接道:“收拾一下,去芝府,親自給芝老,還有芝語道歉。”
尹婉萱明白今日尹嶽華來者不善,聽到尹嶽華要她去道歉,尹婉萱閉口不言,就像沒聽見尹嶽華的話一樣。
“我要你去芝府道歉,你聽到了沒有?”尹嶽華見尹婉萱竟然敢用這樣的態度面對他,陰沉沉地對尹婉萱道。
“去了,不僅代表我尹家默認了芝府的那些污衊,更代表了,以後任何人,都可以用同樣的辦法,將我尹家的尊嚴踩在腳底下。”尹婉萱緩緩道。
尹嶽華臉驟然陰沉下來,他走到尹婉萱面前,擡腳就想要揣在尹婉萱的身上。
尹婉萱身體一側,靈活地避開了尹嶽華這一腳,反倒是尹嶽華因爲沒踹倒人,身體一下子沒維持好平衡,差點摔倒。布池投弟。
“尹婉萱!”尹嶽華丟了臉面,之前還壓抑下的怒意頓時爆炸開來,他彎下腰,一把揪住尹婉萱的領子,將她整個人提起來,對着尹婉萱怒吼道:“芝府發動民間小報對尹家進行抹黑,不僅讓整個尹家蒙羞,更是挖出了前朝尹家之事,意圖給尹家扣上亂黨的名頭……這一切都是你給尹家帶來的!你若是不去芝府道歉,沒問題,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我們尹家的人!我立刻去修改族譜,將你逐出尹家,我倒是想要看看,失去了尹家的庇護,芝府會怎樣對付你!”
說完,尹嶽華將尹婉萱重重地扔開。
尹婉萱整個人被摔到地上,後腦正好擊中一旁供奉着先祖的桌角,下一刻,桌子不斷搖晃着,祠堂的祖先牌們也晃晃動動起來。
尹婉萱伸出手,想要抓住桌子上的布,一把將布扯開。
如果尹嶽華打了她之後,祖先碑掉落,足以將尹嶽華這個古板迂腐的人嚇壞,尹婉萱趁此機會告訴尹嶽華,道歉會讓尹家蒙羞,也許尹嶽華會被迫改變主意。
就在尹婉萱準備扯掉布的時候,突然想起,元寧玉還躲在桌子底下!
這個時候扯掉布,元寧玉曝光出來,那麼尹嶽華不僅不會聽尹婉萱的話,反而會認爲祖宗碑之所以會掉落,是元寧玉害的。
唉……
尹婉萱在心中嘆息錯過了這麼個好機會,而就在此時,躲在桌子底下的元寧玉似乎看穿了尹婉萱的想法,竟然悄悄伸出手來,主動要將布給扯開!
尹婉萱嚇了一跳,連忙用上全部的力氣按住元寧玉的手,將他推了進去,她側着頭,藉着頭髮遮擋住半張臉,低聲道:“你答應過我的。”
尹婉萱感覺元寧玉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尹婉萱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滾燙的液體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元寧玉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尹婉萱幾乎能體會到元寧玉此刻無奈而痛苦的心情。
尹婉萱一怔……好吧,看在他特意跑過來給她偷肉包的份上,爲了這麼可愛的小鬼頭,放棄掉機會,也挺值得,對吧。
尹嶽華見到祖宗碑晃動,嚇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等祖宗碑穩定下來,見尹婉萱靠着桌角一動不動,尹嶽華冷冷地道:“看來尹家列祖列宗也對這個逆女看不下去,贊成我將她趕出去了,來人,把尹婉萱拖出尹家!先讓她在外頭過上幾天日子,她就知道尹家對她有多麼好,去芝府道歉這麼點小事,她也會立刻答應的!”
尹嶽華話音落下,一旁幾個壯碩的中年嬤嬤走上前,一把將尹婉萱的身體拎起來,將她拖出了尹家。
尹婉萱的後腦被撞到,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這幾個中年嬤嬤力氣大得很,就是平日尹婉萱掙脫開來,都需要費一點功夫,更何況現在。
任由幾個中年嬤嬤將她扔出尹家後門,尹婉萱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扭頭一看,便見尹家的後門在她的眼前,逐漸的關上。
就這樣……被趕出來了嗎……
尹婉萱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無奈地想着:早知道,剛纔元寧玉給她送包子的時候,她就別那麼多廢話,直接開吃就好了,好歹現在肚子不餓啊。
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尹婉萱揉了揉鈍痛的後腦,頭部被撞擊之後,令她思維不自覺地變得遲鈍起來,明明之前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計劃,但這一刻,腦子彷彿僵掉了一般,怎麼也轉不動了。
尹婉萱揉了一會兒,將手放下來,當看到滿手的鮮血後,尹婉萱一怔,緊接着眼前一黑,整個人再一次倒在了地上,這一回,尹婉萱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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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宮胤剛從城外回京,爲了執行皇上密令,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好了,此時滿身風雨匆匆趕回胤王府,纔剛坐下休息片刻,宇宮胤就忍不住把襲風叫了進來:“本王離京這幾日,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襲風看着宇宮胤此刻滿臉疲憊,臉色甚至還有些蒼白,現在的王爺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操勞別的事情,於是襲風只能違心地道:“回王爺的話,並沒有。”
宇宮胤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並沒有注意到襲風臉上神情的不正常,他繼續問道:“那……京都之外呢?那些小官員,可有什麼消息動態?”
襲風繼續裝作聽不懂:“回王爺的話,一切風平浪靜。”
宇宮胤放下手,抿了一口茶,臉上的神情有些彆扭:“尹婉萱呢,她怎麼樣了?”
襲風沒想到宇宮胤竟然直接問起了尹婉萱,一驚之下,不小心漏了陷,遲疑了兩秒才道:“尹小姐一切……安好……”
宇宮胤立刻注意到襲風的不對勁,他立即放下茶杯,挺直脊樑盯着襲風:“再說一遍。”
襲風只覺得宇宮胤的氣勢猶如一座泰山壓下來,威嚴的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擡頭看了宇宮胤一眼,當接觸到宇宮胤臉上冰冷存疑的神色後,襲風知道自己大概是瞞不過王爺了,他當場跪下,再也不敢隱瞞,坦白道:“王爺……尹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