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例子,此刻圓慧吐血沒有博得任何一個人的同情,哪怕有人看出圓慧是真的吐血了,也只覺得他活該有如此下場。
被圓慧說成邪風的老夫人尤爲解恨。看圓慧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中十分得意高興,原本大病初癒的身體,甚是虛弱,此刻因爲心情愉快,竟升出了幾分生氣與精神來,隨着尹嶽華派人將圓慧抓起來扣押住。老夫人淡淡地道:“將他暫時先帶去獨芳園住下吧。”
這話說的客氣,外頭的百姓不知情的還以爲老夫人將圓慧帶去個普通的院子住下,只有尹家的人才知道。那獨芳園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獨芳獨芳,獨賞芬芳,園如其名,這個院子位於尹家最偏遠的位置,因爲太偏,早就荒廢許久了,平常都沒什麼人去,久而久之就越發的荒涼,不少下人私底下傳言說那院子鬧鬼。
這圓慧大師被帶到那獨芳園,可以料想他接下來在尹家的日子怎麼度過的。
老夫人在尹家內宅可是一把手,向來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今日圓慧徹底得罪老夫人,接下來老夫人定然會用盡手段,好好招待招待這個圓慧。
還不知道自己命運的圓慧,在尹家下人的扣押下被帶走了。圓慧離開後。還留下的這一些之前爲圓慧作法準備的一切東西,全都成爲了笑話一樣的存在。
尹嶽華沉聲道:“把這些東西也都收拾了吧。”
下人知道尹嶽華此刻不太高興,沒有一個敢懈怠,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整理好,很快,尹家恢復了原樣。
好好的一場盛事,最終鬧的這樣慘淡收場,雖然圓慧最終被尹家扣押住,但終歸是落了面子,特別是外頭還有那麼多人看着。更覺得丟臉。
尹家不少人都將責怪的目光看向尹仙曼,如果沒有尹仙曼將圓慧引過來,自然也不會有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了。
尹仙曼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她此刻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中,她既擔心尹婉萱也是穿越過來的,看穿了她之前所著的一切書,所寫的一切詩句都是抄襲的,又害怕被抓住的圓慧將她的一切都抖落出來。
剛纔她爲了保住自己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了圓慧,圓慧望着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尹仙曼現在還記得,現在尹家已經拿捏住圓慧,到時候只要稍稍盤問,圓慧將她教他作弊陷害尹婉萱的事情全盤托出,那可怎麼辦……
還有老夫人……尹仙曼緩緩轉過頭,正好看到老夫人正厭惡地看着她,彷彿將她當成了茅坑裡頭的蒼蠅,又噁心又避之不及。
尹仙曼眼眶一紅,差點沒落下淚來,心中將老夫人詛咒了千萬遍,特別是那張令人想吐的老臉,怎麼還不趕快爛掉死去!
尹婉萱感受到尹家的尷尬,緩緩道:“既然眼前這個圓慧是假的,那麼剛纔他所說的一切,也都不可信,也不知道這個和尚爲何看我們尹家不順眼,不僅詆譭我們尹家的老夫人,還故意想讓我們尹家氣運盡斷一樣。祖母不是尹家的邪風,但祖母那些過往的經歷卻是實打實的,婉萱爲尹家有祖母這樣的人而感到榮幸,今日之事雖然荒謬,但也不是並無好處,不僅祖母久病多日醒來,讓我們認識到祖母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抓住了眼前這個大騙子,避免了今後有更多的人受騙上當的可能。”
“說的好。”尹婉萱話音剛落,老夫人立刻接過去道,“不過,老身今日能夠醒來,並不是完全靠老身,說來,還是應該感謝萱丫頭,這幾日,她不僅每日風雨無阻地來老身院子裡看望老身,還親自給老身按摩身體,給老身帶藥,在萱丫頭的照料下,老身這才轉醒,我看剛纔那假和尚確實是個眼瞎的,萱丫頭這麼個尹家福星站在這兒,竟然都看不到,反而胡亂比劃着什麼氣運命數。”
老夫人這話說出來,在場不少尹家人臉色一變,以前老夫人叫尹婉萱,都是叫婉萱的,連萱兒這樣親暱的小名都沒叫過,更別提萱丫頭這樣猶如親孫子一般的稱呼了,要知道,老夫人之前最疼尹仙曼的時候,至多也只叫尹仙曼曼兒罷了。
再聽老夫人後來的話,什麼尹婉萱看望她,給她按摩給她帶藥……不少尹家的人看尹婉萱的眼神變得不同。
這可和之前尹婉萱在尹家佔據上風不同,尹婉萱之前強勢,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強勢罷了,將尹家所有人踩在腳底下,可不是明智的選擇,最典型的就是,尹婉萱一旦落難離開尹家,就立刻沒了她的位置。
但現在呢,很明顯尹婉萱已經取得了老夫人的信任,老夫人儼然將尹婉萱當做自己人看待了。
和尹婉萱待遇截然相反的,自然就是之前被圓慧大誇特誇的尹仙曼了。休住陣扛。
老夫人的這個心理是非常正常的,自己好端端地被罵成禍害,一切的緣由都在尹仙曼這個大氣運的人身上,難怪老夫人會將一切仇恨轉移到尹仙曼身上。
尹仙曼自然也聽到了老夫人的話,原本就在心中大肆詛咒老夫人,此刻聽到老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她難看,心中的咒罵越發怨毒,臉上卻不敢有絲毫顯現,只能微微低着頭,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
老夫人正在氣頭上呢,哪裡是說兩句就能平息的,她現在看尹婉萱最順眼,所以立刻抓緊時間,將尹婉萱對待她是多麼多麼好,全部都說出來:“老身我一昏迷就昏迷了這麼久,外人看我是平躺在牀上的,整個人渾渾噩噩一點兒意識都沒有,但事實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啊,清醒着呢!這剛昏迷的時候呢,確實很多人來看我,可是有句俗話不是說的好嗎,‘久病牀前無孝子’,當然,我們嶽華和別人不一樣,就算公事再忙,他也會每日都抽出一點時間過來陪陪我這個老東西,但除了嶽華之外,別的人可就沒這麼勤快了……老身我一個人躺着,心灰意冷,每日渾渾噩噩的,動彈不得,別提多難受了,我心裡頭還惶恐啊,這一躺就是幾十天,要是癱了怎麼辦,以後就算醒過來,不是也是個廢人了?我自己廢物就算了,就深怕連累尹家……
結果我沒有想到,救下老身的,是這個平常低調的幾乎讓人注意不到她的萱丫頭。這幾日所有人都在忙着圓慧大師來到尹家的事情,來看望老身的人越發的少了,正所謂患難見真情,這個時候,每日雷打不動過來照顧我的萱丫頭,就顯得難能可貴了,給老身按摩全身多麼辛苦,她也從來不喊累,每日老身都能聽到萱丫頭在耳邊的叮囑,說要老身快快好起來……
甚至今天早晨,萱丫頭還在老身耳旁說了一句,願意用她的壽命換老身的甦醒!老身哪裡還能繼續躺着,老身自己出事不要緊,若是讓這個傻丫頭出了什麼事,那老身可真是走了也不安心吶!”
老夫人大概是昏迷太久,很久沒說話了,這一說起來就噼裡啪啦一通,好在她條理清晰,每一句都真情實感,再搭配她那蒼老的模樣,不少人都被老夫人的話打動,看着尹婉萱的眼神越發的溫柔親切。
特別是外頭那一羣百姓,其中有不少是高?百姓,否則剛纔聽說五十年前那場瘟疫,也討論不起來了。
老人家心裡,最想要的不是家庭富貴,而是希望自己晚年有個後輩陪伴在身邊,尹婉萱長得不如尹仙曼,但整個人氣質文雅,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再結合老夫人的話,儼然是一個有善心能吃苦,孝順的不得了的孩子,多少老人家都渴求這樣的孫兒啊,因此不僅看尹婉萱的眼神慈祥的不得了,還不住地羨慕老夫人。
老夫人被這麼多人羨慕地望着,越發高興了,心中暗想:這萱丫頭果然是我的福星,不僅把我的病治好,爲我拆穿圓慧那個假和尚,讓尹家名聲更上一層,現在還讓這麼多老人家恨不得搶了回家去。
而一旁的尹婉萱呢,聽到了老夫人說了這麼多誇讚她的話,臉上微微泛着紅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卻沒有絲毫驕傲之色,只是低聲道:“祖母,別說了,婉萱做事向來只求問心無愧,承擔不了祖母這樣的擡愛,而且祖母如今大病初癒,還是多多休息爲好。”
若是之前,老夫人聽到尹婉萱的話,指不定會厭惡地多想,畢竟尹婉萱身上有王家的血脈,實在是不容易讓尹家的人有好感,但現在一切都不同,在老夫人看來,尹婉萱說的任何話都是真情實感的,於是老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尹婉萱的手笑道:“你這個傻丫頭啊……還不讓人誇了,如果不是恰巧老身在昏迷的時候,有那麼一點兒意識,你做的那一些,都沒人知道啊!你這個傻丫頭,好吧,聽你的,不說了。”
尹婉萱與老夫人在這兒其樂融融的,這情緒雖然沒有感染了尹家這一羣滿腹算計的人心中,但是外頭的百姓是單純的,很快就被這溫馨的氣氛感染,之前圓慧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也被漸漸沖淡。
尹仙曼低着頭,藏在袖子裡的雙拳緊緊握緊,連指甲掐進了血肉中都沒察覺。
好啊,原來一切都是算計好的,一切都是尹婉萱設計好的!
知道她將圓慧帶來之後,尹婉萱看似沒有做任何準備,實際上卻早已經在暗自謀劃,悄悄在背地裡頭醫治老夫人,然後在她找上門的時候,故意手下她的木釵,再調出和她身上味道差不多的香味,於是今日圓慧纔會不小心指錯人,指到了尹婉萱的左側,而正好這個時候,尹婉萱讓老夫人過來,這樣圓慧指到了老夫人的身上,尹婉萱一邊討好老夫人,一邊攻擊圓慧,隨着圓慧倒臺,她尹仙曼在尹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這個尹婉萱,滿腹算計,如果她是現代人,竟然絲毫不顧現代一同穿越者的情誼,這樣算計陷害她,真是個徹徹底底的碧池!如果尹婉萱不是現代人,而只是普通的封建女子的話,有這樣的心眼和算計,更是讓人作嘔!
尹仙曼在心中不斷謾罵着尹婉萱,儼然忘記了,明明一開始是她要算計尹婉萱的。
尹婉萱看着尹仙曼那模樣,就知道她表面上柔弱可憐,內心定然不甘。不過尹仙曼越不高興,尹婉萱自然越高興。
其實尹仙曼高估了尹婉萱,雖然這一切是尹婉萱有意促成的,但她畢竟不是神仙,哪裡能事事都料到,老夫人是她治好的,也是她特意叫過來的,但她也沒想到老夫人會站在她的身旁,而圓慧正好指到老夫人身上。
本來只想讓一個清醒健康的老夫人現身打臉罷了,誰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呢。
還有那圓慧的血淚設計,在此之前尹婉萱也沒想到圓慧會用這招來糊弄人,結果偏偏圓慧就是用了。
許多的巧合都不是尹婉萱刻意算計的,但尹婉萱卻是一個懂得抓住機會的人,所以才能笑到最後。
尹嶽華見事情差不多了,站出來說結束語:“今日發生這麼多事情,讓諸位看了一場笑話,不過我也覺得萱丫頭說的不錯,今日雖然尹家落了面子,白白惹了一場笑話,但今日之事,能夠讓我們認識到親人的重要性,並且揭穿一個騙子,阻止他的行徑,對尹家而言,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去吧。”
尹嶽華髮話了,外頭看熱鬧的人也不會不識趣,反正接下來沒熱鬧看了,於是大家便一一離開。
本來事情到了這裡,應當告一段落,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隨着人羣漸漸離開,一個原本站在人羣中不起眼,此刻還停留在尹家門口未走的人,突然凸顯出來。
只見那人身穿一襲天藍色的長衣,手持一柄美人扇,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眼中精光外放,之前淹沒在人羣中,大家還注意不到他,此刻就他一個人,仔細看去,發現這人長得還不賴。
“尹大人請留步。”就在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這個人開口喊道。
尹嶽華回頭一看,當瞧見對方的樣貌後,臉上連忙掛起了熱情的笑容:“哦?!這不是章公子嗎,請進請進,快快請進!”
尹嶽華突然變得這麼熱情,原本打算各自離開的尹家人紛紛回頭,除了尹仙曼和尹婉萱。
尹仙曼是渾身一震,彷彿突然看到了什麼希望一樣,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最終她紅着眼眶,蒼白着臉,緩緩地轉過頭,怯怯地擡頭看了一眼那章公子,然後又黯然地低下頭來,再搭配她那傾國傾城的容貌,看起來實在是我見猶憐,惹人憐惜。
而尹婉萱則背對着那章公子,遲遲不肯轉身。
她就算輪迴十世,也永遠不會忘記這個人的聲音。
“萱兒,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雖然你那妹妹尹仙曼確實擁有令人難以拒絕的外表,但我章英皓看人向來只看心靈,尹仙曼不如你,這一點別人沒發現,但我發現了,所以,你是我的。”
“萱兒,你如果不相信我對你的真心,那……我這就去尹家提親,等你及笄之後,我就娶你,你看如何?”
“萱兒,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章英皓髮誓,這一輩子永遠只對尹婉萱好,永生永世愛護她,呵護她,否則我章英皓將不得好死!”
“萱兒,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日,你好美,不過……今晚我不能陪你了,我有急事需要離開。”
一句一句海誓山盟,猶在耳邊,尹婉萱前一世那樣的自卑,那樣的膽怯,終於有一個人來愛她,告訴她,他更看重她的心靈,尹婉萱欣喜若狂,但又不敢確信,直到章英皓再三表達愛意,尹婉萱終於敞開自己的心靈,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章英皓,並且爲了章英皓,操碎了心,做出了那麼那麼多的事情,幫章英皓出謀策劃,幫章英皓鞏固地位。
然而,新婚之夜,章英皓卻不見蹤影。
之後尹婉萱聽說章英皓那日去見了尹仙曼,還只當是別人的風言風語,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婚前對她百般溫柔的男子,婚後竟然完全變了一個人!
不僅讓尹婉萱在章府舉步艱難,甚至在尹婉萱懷了他的孩子後,公然將尹仙曼帶到章府來,住最好的院子,吃最好的東西,然後再將尹仙曼不要的東西給她!
“賤人!我哪點對不起你,你竟敢給我偷人,甚至懷了這個雜種!你以爲我不知道?我告訴你,要不是曼兒好心,日日勸我你體質特殊,懷孕前三個月十分危險,打了孩子恐怕會一命嗚呼,我早就墮了你懷中那孽胎,省得丟了章家和尹家的臉!如今你還有膽來質問我和曼兒,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模樣,也配和曼兒比?!”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心中最是清楚!當初第一眼見你,便覺得你粗鄙不堪,只是見到了曼兒之後,便想尹家能夠養出曼兒,你身爲她的姐姐,怎麼着也該有幾分像她,結果卻是我大錯特錯,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這個蕩婦!”
“你若有曼兒一半心善,今日我也不至於如此待你!至於你懷中的孩子,也好,那就現在徹底了斷了那孽種!”
“女子不貞,本應浸豬籠沉塘。你身爲女子不知廉恥不要緊,曼兒是你的妹妹,卻不能被你這個不要臉的姐姐影響了!看在曼兒的份上,就留你一條賤命。”
“你竟然敢企圖傷害曼兒的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來人,將這個惡毒的女人拖下去吊起,我看她還如何作孽!”
“把她的外衣剝了再吊起,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給她送水送食,至於尹家和母親那兒,我自會說清楚!”
這是尹婉萱上一世聽到章英皓對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沒錯,上一世的尹婉萱不是流產死的,而是在流產之後,被章英皓剝去了衣服,吊在荒涼的後院中,在大寒冷的冬日,活活渴死餓死冷死!
一直到臨死前,尹婉萱的屍體都還在吊掛着,死死地瞪着雙眼仰望老天爺,死不瞑目!
上天垂憐,她居然有了再活一次的機會,她回到了十三歲,見到了十三歲的尹仙曼,此刻,她也即將要見到十八歲的章英皓!
所有尹家人都望向章英皓,包括尹仙曼也楚楚可憐地魅惑着章英皓,唯獨挺直了脊背,只給章英皓一個冷漠的背影。
章英皓的目光本來是先停留在尹仙曼的身上,畢竟尹仙曼長得實在太過迷人,此刻這柔弱的樣子,更是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但一直背對着他,不肯面對他的尹婉萱,更加引起章英皓的注意。
他剛纔一直都站在外頭圍觀,外頭那些百姓就站在他身旁議論紛紛,他一邊聽着,一邊觀察裡頭尹家每一個人的表現,不得不說,這個尹婉萱雖然不如尹仙曼漂亮,但卻搶眼的很。
尤其是與圓慧論佛法那裡,更是讓章英皓大爲吃驚,在他看來,尹仙曼已經是才女一枚了,但尹婉萱的學識顯然比尹仙曼更加豐富,這哪裡像是鄉下成長的野丫頭,尹婉萱的氣勢,遠超章英皓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
可惜……外貌略遜尹仙曼一籌,可惜啊……
在章英皓看在,尹婉萱是一名禮儀學識都非常合格的閨秀,此刻卻背對着他遲遲不肯轉身,讓章英皓提起了幾分興趣,他微微揚眉道:“晚輩偶然路過此地,打擾尹大人了……這位是?”
章英皓父親的官比尹嶽華要大的多,因此面對尹嶽華也十分的不客氣,意思意思寒暄一下,就先看向尹仙曼問道。
尹嶽華道:“不打擾不打擾,章公子前來尹家,尹家蓬蓽生輝啊!這是下官的二女兒曼兒,曼兒,還不來見過章公子。”
尹仙曼和章英皓對視一眼,然後緩緩地福了福身體,沒一舉一動都猶如畫一樣美:“曼兒見過章公子。”
“聽聞尹家曼兒小姐仙姿國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章英皓癡迷地讚歎道,然而他心中對尹婉萱的好奇暫時佔據了上風,只好放着美人不看,勉強轉移視線,停留在尹婉萱的背影上,“那這位是……她爲何背對着晚輩,莫非不想和晚輩見面?”
尹嶽華一見尹婉萱竟然還背對着章英皓,這個行徑顯得十分的沒禮貌,要知道這個章公子雖然和胤王爺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但問題是胤王爺實在是太高不可攀了,反而這個章公子地位比尹家高,卻又有可能與尹家扯上點關係,能夠利用的起來,不至於像面對胤王爺那樣膽戰心驚。
於是尹嶽華立刻皺眉道:“婉萱,你在做什麼,還不轉過來見見章公子。”
尹婉萱聽到尹嶽華的話,緩緩地調節着自己的呼吸,將臉上那厭惡與仇恨的表情收起來,確認自己能夠平靜面對後,尹婉萱轉過身,對章英皓福了個禮:“尹婉萱見過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