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尹仙曼身着雲霏花緞錦衣,頭戴飛蝶玉翠滿堂珠釵,紫瑩潤光的仙瀾耳環掛在她瑩潤剔透的耳垂下,與那鑲着紫邊的織錦皮毛斗篷相互輝映。
她身姿苗條搖曳,長長烏黑的頭髮柔順亮澤,皮膚白皙的彷彿要透出光來,隨着她每走一步,彷彿萬千花朵齊齊綻放,四周所有的人全部成爲她傾國傾城容貌的陪襯,春日裡最嬌豔的花朵也不如她微微一笑,步步生蓮,搖曳生姿,任何美好的詞都可以形容在她身上,任何美好的詩句,都抵不上她的美。
當京最出名的才子是她的裙下之臣,曾因爲無意窺見尹仙曼容貌,而寫出了一手《望美人賦》,傳唱全京都,也成就了尹仙曼傾國傾城的盛名。
“依依,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尹仙曼來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來,她過來的方向,正巧與丫鬟拖走韓依依的方向相同,當看到韓依依被堵着嘴巴鼻青臉腫的模樣,尹仙曼流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美人即使驚詫也是美豔之極的,更何況尹仙曼這種擅長利用自己外貌優勢的虛僞女人。
她連連皺眉,心疼地走到韓依依的面前,擡起頭望着大家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依依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衆位夫人都知道尹仙曼地位特殊,在這個尹家中,尹仙曼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嬌女,只要她發話,不論是老夫人、老爺還是夏姨娘,全都言聽計從,如此受寵,簡直羨煞旁人。
所以面對尹仙曼的詢問,衆位夫人沒有一個站出來回答的。
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立刻快速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通。
尹仙曼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尹婉萱,下一秒,尹仙曼立刻走到韓依依身邊,親自爲韓依依將繩子解開:“天哪依依姐姐,真是苦了你了,只是撿一個毽子而已,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衆人見尹仙曼竟然幫韓依依,在場的氣氛驟然產生了一些變化。
老夫人正好可以藉此機會避開之前的話題,她立刻讓丫鬟去接手尹仙曼,然後一把拉過尹仙曼的手,心疼地道:“我的好孫兒呦,你是我們尹家的小姐,千金閨女,這手呀,嬌貴得很,怎麼可以去碰那些粗糙的東西。來,和奶奶說說,對韓依依這件事,你有什麼想說的,都說出來吧。”
尹仙曼衝老夫人嬌媚一笑:“奶奶說的什麼話,依依姐姐是我們尹家人,不論她犯了什麼錯誤,她畢竟是女子,都不應當被打成這樣,曼兒只是不忍見依依姐姐受這樣的罪過,所以要幫她解開捆綁的繩子而已。”
說着,尹仙曼轉頭看向尹婉萱:“曼兒見過婉萱姐姐,你我同年出生,本應當在府裡一起長大,親密如間,可惜造化弄人,竟然分離可這麼多時間。姐姐長得不像父親,倒是與母親王氏相似,如果不是在這尹家內見面,在外頭碰面了,怕也相見不相識,那該多難過啊……還好姐姐現在回來了,以後曼兒有了個伴兒,尹家也會熱鬧幾分的。”
尹婉萱聽着尹仙曼這番話,表面上是在恭維賀喜她,但實際上字字如針,狠狠地扎向尹婉萱!
先是爲韓依依抱不平,暗示尹婉萱做的太過火,然後再暗示大家尹婉萱從小不在尹家長大,長得還不像尹嶽華,最後再狀似不經意地將尹婉萱的身份說成了她尹仙曼的伴兒,這樣明褒暗貶,字字都淬了毒,若是常人,一個不小心怕就着了尹仙曼的道。
尹婉萱想到她上一世剛進尹家的時候,被尹仙曼這僞善的外表矇騙,還以爲她是個心胸開闊的女子,真心將她當妹妹看。
直到這一世再一次見到尹仙曼,尹婉萱才明白,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尹仙曼就看她不順眼了!
一切只因爲她是大小姐,她是個嫡女!
尹仙曼再美,也不過是個妾侍的女兒罷了。
尹婉萱對尹仙曼微笑道:“曼兒說的這是什麼話,婉萱姿色平庸,沒有發揚出父母的美貌來,不過都說女兒像父,母親懷我的時候,正是父親和母親最恩愛的時候,而我又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繼承了兩個人的容貌,怎麼會與父親不像呢。反倒是曼兒妹妹,那首《望美人賦》哪怕婉萱在鄉下也有所聽聞,京都的才子們日日吟誦那詩,幻想妹妹的傾國容貌,大家都說曼兒是天仙轉世,身懷神脈。要我說啊,我們尹家能出妹妹這麼個美人兒,也是我們大家的榮幸,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與有榮焉。”
尹仙曼對着她明褒暗貶,尹婉萱自然也不會客氣,直接當場回擊回去。
先是提醒尹仙曼她是尹家的嫡女大小姐,然後再提出《望美人賦》,看似在讚揚尹仙曼的美貌,實際上卻在暗暗諷刺尹仙曼名聲在外,日日被那麼多男人肖想。
真正的大家閨秀,低調,內斂,賢名在外,纔是好名聲。
像尹仙曼這樣被無數男人傳頌容貌的,那可不是青樓戲子纔有的待遇麼。
尹仙曼是和尹婉萱的交鋒人,因此對尹婉萱的話特別的敏感,她臉色變了一下,見大家似乎都沒反應過來尹婉萱是在罵人,尹仙曼雙手絞着手帕,內心恨不得將尹婉萱當場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