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頭,有很多事情就不能太講究了,大家都是圍成一個大圈子坐的,也就不管男女同席不同席的問題了。
男人們喝酒喝得熱鬧極了,衛蘅則低着頭就着肉骨湯吃了小半碗米飯。哪怕女孩兒吃飯都很慢,但是男人喝酒的時間實在太長,所以等衛蘅她們吃完飯,收拾好了,老侯爺那邊的男人們還才只算喝到一半。
衛蘅在旁邊偷偷地留意了一下,沒想到陸湛的酒量出奇的好,一杯一杯地被灌酒,卻還跟沒事兒人一樣。
晚飯後到衛蘅她們這邊來串門的姑娘就多了,周月眉是第一個來的,而且來了就坐着不走了,表面上雖然在和衛萱還有衛蘅聊天,但是眼睛一直忍不住往陸湛瞥去。
不過周月眉這樣不奇怪,衛蘅覺得奇怪的是,衛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是坐了這麼久,不止她,就是木夫人對陸湛都沒有表示,難道是衛萱和陸湛的親事不成了?
衛蘅有些好奇,前些日子,老國公病重的時候,木夫人還急得不得了,就怕萬一老國公去了,陸湛要守孝,就不好議親了,急着想把兩家的事情定下來,這會兒怎麼就像是穩坐釣魚臺了。
衛蘅又想起這幾日,紮營之後,木夫人就帶着衛萱和她去其他夫人那裡串門,這背後的涵義可就讓人深思了。
若是衛蘅和陸湛無事,她倒是可以問一問衛萱,但她現在覺得自己如果去問的話,就顯得有些下作了,因而也只能沉默旁觀,反正都跟她沒關係了,她可是定了親的姑娘了。
衛蘅無意識地擡頭,正好碰見陸湛的眼神往對面,也就是她們這邊看來,陸湛的眼神在掃到衛蘅時,毫無變化,很隨意淡然地就挪到了一邊。
衛蘅鬆了一口氣,陸湛能這樣淡然,她的愧意就能少一些。
一路上這樣艱苦地熬着,終於到了林西圍場。林西圍場雖然說是圍場,但其實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北側有綿延的羣山,還有大片大片的林子。
圍場內有一條穿越而過的小溪,營地就圍繞在小溪的周圍搭建。
不過一日功夫,營地的帳篷就搭了起來,若是站在遠處的山尖往下看,白色的帳篷就像一粒一粒的草原明珠一樣,鋪撒在草地上。
衛蘅癱倒在木板搭建的,鋪着軟墊和羊絨錦毯的牀上,滿足地嘆息道:“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木魚兒和念珠兒從外頭擡了一桶水進來,“姑娘,趕緊沐浴了再睡吧。”
衛蘅從牀上爬起來,看着念珠兒將她按照貴妃的香身方和華壽延給的祛疤嫩膚方結合起來配的藥包倒入水裡,這纔將自己沒入了水中,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在永和帝一行到達林西圍場之前,幾個蒙古王就已經先期到達了,此刻正在拜會大夏王朝的帝王,靖寧侯等都去了永和帝的大帳。
衛蘅剛沐浴梳洗好,皇后娘娘那邊就派了人來請她和衛萱。
來傳話的宮女道:“皇后娘娘讓兩位姑娘穿戴整齊了再過去。”
木夫人聽了,笑着問道:“皇后娘娘那邊可是有客人?”
那宮女應該是木皇后身邊伺候的大宮女,同木夫人十分熟悉,笑着道:“正是,幾個蒙古公主都在皇后娘娘的大帳裡,科爾沁的朵麗公主也在,那可是蒙古第一美女。”
木夫人笑着點了點頭,拿了一個荷包給靈如,“辛苦靈姑姑了。”
靈如一走,木夫人就對衛萱和衛蘅道:“趕緊再去換一身衣服吧。”
幸虧早就料着這一次秋獮見貴人的機會多,所以衛蘅和衛萱都帶了許多衣裳。
衛蘅換了一襲天水碧泥銀的暗芙蓉紋疊紗羅裙,行走間天水碧羅裙下的雲白色八疊內裙透着碧色,像是流雲一般往前涌動,將衛蘅襯得彷彿下凡的瑤池仙女。
衛蘅從來不喜歡梳繁複的髮髻,這一次也是簡簡單單的雲髻,不過頭飾卻換了簡單卻極貴重的嵌金剛石花鈿,額前帶了一條三鏈的金鍊子,中間的金色芙蓉花剛好垂在額心。
木氏拉了衛蘅的手笑道:“任她什麼蒙古第一美人也比不過咱們家的珠珠兒去。”
衛蘅只能笑一笑,皇后娘娘今日的意思,還有那靈如姑姑的話,可不就是讓衛萱和衛蘅去給大夏朝的姑娘爭臉面的意思麼,否則何必提什麼蒙古第一美人不美人的,宮裡頭的姑姑,說的每句話背後可都有意思得緊。
衛萱和衛蘅到木皇后的大帳裡時,五公主、八公主都在,和平郡主、清樂郡主,以及周月娥和周月眉姐妹也在。
衛萱領了衛蘅趕緊上去給皇后請安。
皇后笑着叫了起,然後對着座上的幾個蒙古公主道:“這是本宮孃家的侄女兒。”
衛萱和衛蘅上前兩步給幾位蒙古公主行了禮。
“這位妹妹可真漂亮,把咱們的草原明珠都給比下去了。”說話的是巴爾虎部落的可雅公主。
巴爾虎部落和科爾沁部落都是蒙古大族,兩位公主互相看不對眼,處處都爭鋒相對。
但是朵麗是蒙古出了名的美人,可雅在容貌上比不上朵麗,這時候她一見衛蘅,心下就高興,她早就看不慣朵麗那種自以爲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驕傲模樣,這時候如何能不捧衛蘅而壓朵麗。
朵麗聞言看了看衛蘅,她雖然貴爲蒙古公主,但是如今蒙古的各部落連年內戰,根本不是大夏朝的對手,出來之前她父王又對她耳提面命,所以她並不敢對皇后的侄女兒拿喬。
“這位妹妹的確漂亮,要是能留在咱們蒙古,跟我作伴就好了。”朵麗的漢話說得十分標準。
不過衛蘅沒想到這位長得天仙似的朵麗公主,開口就想讓自己留下和親,她對可雅和朵麗這兩位不省心的公主立即就倒了胃口。
木皇后顯然對這兩位公主也沒有好感,“那可是不成了,蘅姐兒已經定了親了。”
朵麗看向木皇后道:“真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兒才能配得上這位妹妹,也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咱們科爾沁的英雄。”
這位朵麗公主容貌雖然絕美,但是恐怕是別人奉承得太多,養成了目空一切的毛病。
對付這種人,衛蘅是一臉溫和的笑容,但就是不搭理她們,越發顯出了大夏朝女兒的淑雅寬和來。
朵麗見衛蘅雖然美貌無雙,但卻是個悶葫蘆,一點兒趣兒也沒有,看她的眼神就添了幾分不屑,她們草原女子講求爽朗大方,悶葫蘆可不招人喜歡。
不過如果朵麗公主再高一點兒,她的這種不屑的氣勢大概還會對衛蘅有些影響,但是偏偏衛蘅比朵麗還高了半個頭,所以朵麗只能仰視她,那鄙視的氣勢就弱了。
今日是幾位蒙古公主第一次拜見木皇后,裝也要裝得乖巧,誰也不敢鬧事兒,朵麗頂多也就是輕蔑地斜睇衛蘅兩眼。
但是幾日之後,當五公主派人來請衛萱和衛蘅時,以朵麗和可雅爲首的蒙古公主們見多了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馬也騎得馬馬虎虎的大夏朝女子時,對她們可就不太客氣了。
“咱們喜歡陸公子,想親近他有什麼不對的?我們草原女子可不像你們這些人,只會藏着掖着,其實肚子裡一包壞水兒。我們要是喜歡誰,就直接說出來。陸公子現在都還沒定親,不就是看不上你們這些弱得跟羊羔一樣的人麼,指不定上天賜給陸公子的緣分就在咱們草原上。”朵麗公主手裡拿着馬鞭,眉眼張揚地望着和平郡主。
衛蘅和衛芳對視一眼,一下就聽明白了。她們剛纔過來時,見蒙古公主和五公主她們分成兩撥,面對面站着,身子互相前傾,劍拔弩張的模樣,還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結果卻只是爲了一個陸子澄。
“你們,你們真不要臉。”和平郡主氣得發抖。這位郡主和衛蘅同年,上次一起打馬球時,衛蘅就看出她喜歡陸湛了,卻沒想到這一次會因爲這個和朵麗發生衝突。
“什麼要臉不要臉的?你自己喜歡人不敢說出口,像個懦夫一樣,卻還來指責我們。”可雅公主回道。
衛蘅沒想到短短時日裡,爲着陸湛,可雅和朵麗就結成了同盟,站到了一條線上。
“就是,你們這樣的人哪裡配得起陸公子那樣的英雄。”朵麗附和道。
至於朵麗和可雅爲何會迷戀上陸湛,那也是有原因的。原來前日打獵的時候,大夥兒遇到了一隻老虎,衆人都以爲那隻老虎被射傷了,已經沒有傷人的能力,哪知道去收拾戰利品的蒙古勇士剛走過去想把箭拔起來,卻被那老虎一下跳起來給撲到了。
垂死掙扎的老虎,可不是病貓,那是把畢生的力氣都使了出來,連那位蒙古勇士都被嚇傻了,當時老虎的利齒都已經咬上了他的脖子了。
這時候即使從遠處射箭殺虎,在老虎斃命之前,它肯定也會一口先咬死那蒙古勇士。
就在大家都以爲那人肯定喪命虎嘴的時候,陸湛卻從天而降,徒手從老虎的背後將老虎拖了過去,救了那蒙古勇士。
好幾百斤的老虎,被陸湛輕輕鬆鬆地一手就甩到了一邊,這樣的力氣,就是蒙古族裡天生神力的第一勇士阿木古也做不到。
陸湛的名聲頓時就傳遍了蒙古包。那位阿木古可就不同意了,但是現在也沒有老虎給他扔,所以他就找上了陸湛,要同他來一場摔跤。
摔跤實在是力與美的對抗。
衛蘅幾乎想象不出來,陸湛那樣精瘦的身體還要學蒙古人一樣露出半邊胸膛能有什麼好看的,估計弱得跟雞一樣,袒胸露背的,也太不文雅了。
衛蘅也不認爲陸湛能贏阿木古,畢竟摔跤可是阿木古的絕活,陸湛再能幹又怎麼可能在阿木古最擅長的項目上贏了他。
所以當衛蘅知道消息時,並沒有興起去看陸湛摔跤的念頭,況且她還要避嫌,畢竟是定了親的姑娘,哪怕在草原上,也還是比不得那些尚未定親的姑娘,她需要更爲矜持,才能不讓人說閒話。
但是偏偏陸湛贏了,據說還贏得十分輕鬆,十分精彩,將阿木古贏了個心服口服,這可是極不容易的事情。
永和帝聽了這件事之後,十分高興,他大夏朝的一個文官就能輕輕鬆鬆贏了蒙古族的第一勇士,蒙古人還怎麼敢輕易南下。
草原人民敬仰英雄,這件事情讓陸湛在草原的人氣,空前高漲,那些蒙古姑娘,更是想方設法地親近他。陸湛經過的地方,好多姑娘衝着他高喊,“陸公子,喝一杯奴家自己制的酸奶、子吧。”這些姑娘爲了投其所好,連夏朝女子自稱的“奴家”都學上了。
還有對着陸湛高聲唱歌的,更有激動的,還當着他就跳起了舞。連永和帝都開玩笑,讓陸湛納兩個蒙古美女回去,省得讓蒙古姑娘們太傷心。
朵麗公主和可雅公主自從打聽到陸湛還沒定親後,看他的眼神就更爲熱情,簡直恨不能把他一口吞下肚子裡去。
今日兩位公主聽見和平郡主和五公主在背後說她們不要臉的時候,頓時就火冒三丈,覺得大夏朝的女子自己沒有本事,只會在背後說人壞話。
“就是,被一隻老鼠就嚇得哭鼻子的人,怎麼配得起陸公子。”朵麗身邊的人道。
昨日清樂郡主就被一隻老鼠給嚇着了,草原上的老鼠多,下頭的人防得再緊,也有漏網的。
八公主走出來朗聲道:“配不配得起不是你說了算,咱們之間還不知道誰才弱得像羊羔呢。”
朵麗揚了揚下巴,高聲道:“好,那咱們來比一場,輸了的人從此再不許纏着陸公子。”
其實大夏朝這邊根本沒有姑娘會“纏”着陸湛,大家都是矜持有教養的姑娘。
衛蘅走到八公主旁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八公主聽了就對朵麗道:“咱們大夏朝的姑娘受聖人教誨,可從來沒有纏着男子的事情。比一場,可以,若是你們輸了,逢人就得說一聲:我不如大夏朝姑娘,如何?咱們輸了,也是一樣的。”
朵麗道:“好,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朵麗指着衛蘅道:“我要跟她單獨比一場,我若是贏了,她就,她就得跪着給我磕三個響頭,在這裡的時候,就得給我當侍女,任我驅使。”
八公主沒說話,這種事情她可不敢代替衛蘅答應,畢竟衛蘅是靖寧侯府的千金,哪裡能給人當侍女,這可是奇恥大辱。
朵麗擡了擡下巴,“怎麼,不敢麼?”朵麗討厭衛蘅長得漂亮,也討厭她剛纔跟八公主說小話,駁了她提議的彩頭,真是狡猾,這些人就是不肯放開陸公子。
衛蘅沒有那麼大火氣,跟朵麗公主這樣幼稚的人較勁兒。
朵麗見衛蘅無動於衷,又往前一步道:“你要是不敢,也就是認輸,一樣要給我當侍女,你們大夏朝的女子就是沒用,連打賭的勇氣都沒有,什麼賢淑貞靜,根本就是壓不住男人,自己給自己找藉口。”
衛蘅睜大了眼睛看着朵麗,這樣賴皮也行?
八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雖然心機不差,但是也受不了朵麗這樣咄咄逼人,她拉了拉衛蘅的衣袖道:“蘅姐兒,跟她比。”
五公主此刻也看向衛蘅,雖然沒說話,但眼裡的意思都是讓衛蘅應戰。這可不是衛蘅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大夏朝的姑娘和蒙古姑娘之間的事情。
朵麗見衛蘅越是沉默,氣勢就越是高漲,手裡拿着的馬鞭都快伸到衛蘅的下巴底下了。
這許多人裡只有衛萱拉了拉衛蘅,微不可察地衝她搖了搖頭。衛蘅贏了當然皆大歡喜,但若是輸了自己不僅要去當侍女,還要被怪罪給大夏朝的姑娘丟了臉。
衛蘅覺得自己何其無辜,這兩撥人爲了個陸湛爭得頭破血流,幹嘛最後倒黴的卻是自己。
衛蘅也不想應戰,但這時候已經是騎虎難下。
幸虧八公主的丫頭機靈,去通知了陳貴妃,陳貴妃一行人走了過來,只聽得她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八公主一見自己的母妃來了,一下就像找到了支柱一般,嘰裡呱啦就將事情說了出來。
陳貴妃笑看着朵麗公主道:“衛姑娘是靖寧侯府的姑娘,便是輸了也不能去給公主當侍女,不過公主既然有雅興,衛姑娘就陪着公主比一比吧,這彩頭麼,本宮來出。”
陳貴妃給出的彩頭是一頂年輕姑娘用的金芙蓉花冠,花蕊全是用金剛石鑲嵌,正中還嵌了一顆銅錢大小的紅寶石,精緻繁麗,這麼多的金剛石,和這樣大的紅寶石,可是世所罕見,想來這花冠在夜裡帶上,映着月光,一定會美絕人寰。
朵麗公主雖然不缺首飾和寶石,但是像陳貴妃拿出來的這一頂內造精品的花冠,可是她見也沒見過的打造得異常精緻的首飾。
“這本來是給本宮的小八出嫁時準備的,今日就拿來做了彩頭吧。”陳貴妃道。
木皇后那邊得了信,也送了彩頭過來,是一對玉如意。在大夏朝,哪個姑娘要是得了這一對如意,出嫁時放在嫁妝的第一擡,可是一輩子都會被人羨慕的事情。
衛蘅和朵麗的對戰就這樣被陳貴妃和木皇后幫着她應了下來。
彼此說好了是三局兩勝,兩個人各出一題,剩下的另一題,則是由木皇后指定的,這件事情上木皇后自然不能偏心,爲了公正起見,她提議比舞。
蒙古姑娘人人都能歌善舞,朵麗聽了當時就同意了,而衛蘅,可是曾經有資格參加祈福舞的姑娘,跳舞自然也不在話下。木皇后的算盤打得還是挺精的。
衛蘅和朵麗的比賽定在三日後,而這之前,以五公主和八公主爲首的馬球隊還會和朵麗和可雅公主爲首的馬球隊比賽,賭注就是彼此之前約定好的那個。
比賽這日,賽場周圍可是圍滿了人,沒有座位,大家都看得熱火朝天的。畢竟朵麗公主是蒙古第一美女,而衛蘅的美貌一路上已經將隊伍裡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迷了個七暈八素的了。
加之又是大夏朝的姑娘對蒙古族姑娘,這樣的比賽真是不吸引人都難。
衛柏和衛櫟還特地被上司放了假,讓他們回來給衛萱和衛蘅加油。永和帝和皇后娘娘還有陳貴妃都到了現場觀戰,陸湛就隨侍在永和帝的身邊。
衛蘅她們這邊,上場比賽的是五公主、八公主、衛蘅、衛萱,還有周月娥,這樣的搭配也算得上是女學馬球隊裡的全明星陣容了。
朵麗的隊伍穿的是鮮紅的騎裝,衛蘅她們則是清一色的白色騎裝。都說要得俏,一身孝,本來不過三分清麗都會被襯托出六分仙氣來,更何況這幾位都是美人,尤其是衛蘅,更是美得彷彿天邊的那一輪皎月。
開球的是朵麗和衛蘅。
雙方互相行禮後,球被沿着中線拋到了半空中,朵麗眼明手快地往馬球擊去,卻見衛蘅的球杖毫不留情地劈向了她。雖說這樣是犯規,但是朵麗可不想一上場就受傷,她也沒想到衛蘅會這樣無恥,居然拿球杖擊人。
朵麗不得不往旁邊一閃,卻看見衛蘅的球杖在她的鼻翼之前硬生生地改變了方向,將馬球送到了她自己的隊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