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城內湖某個花船上)
“今晚花船被我包下了, 只管盡興!在你們身側的女子可都是新鮮貨...”廖遠邊說邊到身旁美人的臉上聞了聞,勾脣一笑,“...你叫婉瑩?”
眼見婉瑩眼波流轉, 似是嬌怯的點了點頭, 廖遠欺身至婉瑩身旁一親芳澤, 而後就着她白嫩的手將杯中酒飲盡。他不像那二位中意嫩的, 覺得還是有經驗的花樣多, 樂趣也多。
“遠哥,聽說你妹燒了那匹不過關的貨......該不會是查到你頭上了吧...”賈智信趕緊起身把廖遠的酒杯斟滿,邊陪着小心邊偷瞄着他的臉色。
“哼, 繡坊進貨的兩個慫蛋都是花家的老人,就算真能順藤摸瓜查到我頭上, 他們也沒那個膽兒告訴我妹......”廖遠邊說邊瞪了賈智信一眼, 心裡暗罵他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遠哥好魄力!”賈智信點頭哈腰的坐下了, 眼見廖遠如此篤定,心想該是不會連累到自己頭上, 這才放了心。遂把身側的女子攬進了懷裡,這纔敢撒下心來玩。
起初他想不明白,爲嘛廖遠要跟旁人一起坑自己家的繡坊,可是現在他分得了一大筆銀錢,也就懶得去想明白了。
“你那妹妹真是了得, 可惜就是上了年歲還沒有稱心的夫婿......”管文山說着抿了一口酒, 因着看不慣廖遠牛氣哄哄的樣子, 不覺出言揶揄, “...我可是聽到外頭有這麼個說法, 說是因爲花家大哥撐不起一片天,所以花家妹子才被拴住了, 沒法兒嫁人......我看不如我將就將就?”
管文山覬覦花家的家財已久,因着花羽飛樣貌不錯,心下早盤算着將她娶進門,只不過自己早已妻妾成羣,娶過來頂多算個平妻,怕花家人不同意。如今花羽飛年齡大了,想來也不算虧待了她,這才把話頭往這方面引,不想廖遠直接掀了桌子。
“那是花羽飛眼界高,與我何干?”
廖遠被人戳了幾年的脊樑骨,心裡本來就一直憋屈着。如今見那死丫頭的婚事也要怪罪到他的頭上,當即火冒三丈。
“我平日因着你爹是府衙管事,還算給你三分薄面,倒是助長了你蹬鼻子上臉的氣焰了...要是沒有我花家每年的供奉,我看你那個兩袖清風的爹拿什麼出來讓你去逛窯子!”
管文山聞言瞬時垮下了臉,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廖遠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把話說得這麼白。
“哎呀,都是兄弟,這都趕在氣頭上了,少說兩句吧,別傷了兄弟感情。”賈智信平日就習慣了看着兩人的臉色過活,如今兩人有翻臉的架勢了,他哪頭都不好偏幫,只得勸了。
“改日再聚。”管文山實在呆不下去,只得黑着臉拱了拱手,隨後便起身走了。
如今裡子面子都沒了,面上燒得慌,心裡也是躥起了一股火,怎奈廖遠句句都說到了坎兒上,竟是讓他無言以對。
廖遠心火難消,見管文山不一會兒就跑沒影兒了,遂抄起一個盤子朝他離去的方向砸了過去,仍是不覺解恨。轉眼又見賈智信在桌旁不住的哆嗦,那樣子看起來又窮酸又窩囊,上前就給了他一腳,“滾!你也跟我滾!都給我滾!”
眼見幾個沒用的女人都驚叫着離開了,婉瑩不覺勾了勾脣,什麼樣的陣仗她都撐得過來,這也是爲什麼她會比旁人賺得多的原因。
“廖爺,獨自喝悶酒會傷身的,就讓婉瑩陪着你吧。”
“滾。想給我當解語花,你還沒那個資格。”
廖遠此刻哪裡還有風花雪月的心情,掏出了一把金裸子,毫無憐惜的甩了婉瑩一臉。
婉瑩渾身一顫,沒有再去看廖遠的臉色,只是緩緩蹲下身把金裸子悉數撿了起來,在轉身的那一刻紅了眼眶。
但她也只是狠狠的捏了捏掌心的金裸子,咬了咬脣,隨後便疾步離開了。
......
本是喧鬧的花船一時變得安靜無比,廖遠抓起酒壺將一整壺的酒都灌下了肚,隨後把酒壺也砸了。
酒氣上涌,廖遠看着滿地的碎瓷片,禁不住打了個酒嗝。
花羽飛就是他的噩夢,他想把花羽飛也弄零碎了......
*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也相信愛情,也會憧憬兩人美好的未來,可是我發現...有的男人性格很糟糕,好像還沒有我一個女人家明事理...而有的男人,根本是衝着我花家的錢財來的......與其說是不想成婚,倒不如說是根本找不到可以成婚的人,所以現在我根本就不做成婚的打算了,只一門心思的賺錢......其實那些笑我鑽進了錢眼兒裡的人才當真是可笑,她們根本不懂得金錢是一個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我現在無父無母,又沒有夫君可以仰仗,這些金錢能保我衣食無憂,我爲何不愛它們!’
花羽飛的話令莫謙君放棄了繼續遊說的想法,眼見她思路開闊,理應不會做出什麼鑽牛角尖的傻事,這才決定第二天一早離開,不想當夜就出了事。
莫謙君因着聽聞花家繡坊的手藝是天下一絕,且每年還要給朝廷進獻不少布匹和衣物,已是有些動了心思。於是私下裡偷偷找花羽飛問詢,不想人家當即回絕了,所以有些睡不着。
他剛想找出本古本翻一翻,就覺有一股妖氣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往東南方向而去。
破門而出,足下發力便追了過去,莫謙君因着那股妖氣中沖天的怨念而皺起了眉頭...
看來,又是個該下地獄的......
“你去死吧!!你死了花家就是我的天下了!”
“表,表哥...姑母這樣疼我,如果你這麼做,姑母知道了會怎樣!”
“哈哈哈哈!等你死了,花家的錢財都歸了我,你姑母也會疼我的!到時她還記得你是誰?”
眼見前頭的屋子房門大敞,屋內盈滿了妖氣,莫謙君急忙一躍而入。
一個只有毛髮變成了綠色的化妖正用雙爪捏着花羽飛的脖子,而花羽飛的臉已然變成了絳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