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閣。藍羞月躲在被窩裡,用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的厭世情緒。
心中鬱郁以至於輾轉反側。翻身朝外,看着冥冥夜色,忽地驚坐而起,喃喃道:“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開窗,一躍而下,徑直走向蕭家,邊走邊想着說辭。
我什麼都不跟他說,他肯定覺得不踏實,那麼,要不透露一點無關緊要的?應該沒問題吧,只要不說出師門秘密就行了!
他已經報名參軍了,如今只能讓他早點回來,讓他小心自己的安全,然後告訴他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會等他回來!
自己的性命還剩下一年。可是,即便還剩一天,我也不願他忘了我。只要他還想着我,我就一直活着,活在他心裡。
離蕭家越來越近了,藍羞月心中忐忑,腳步隨之慢下來。由於耳力好,她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
剛開始只是覺得奇怪,漸漸感覺不對,便繞到一側翻牆而入,蹲在窗外聽了一下。
粗重的喘息聲,女子不由自主的吟詠聲,以及啪啪啪的身體撞擊聲,聲聲入耳,卻又不堪入耳。藍羞月面紅耳赤,牙齒咬破了嘴脣,轉身一躍離開了蕭家。
可是她沒聽到該聽到的。只聽蕭客迷糊喊着:“小月——”
“公子,小月在呢!”沈小七流着淚,迴應着。
“小七,相公對不起你——”
“相公,小七不怪你!”
身心不同步,這場歡愛自然是不完美的,然而沈小七胯下承歡,卻是心甘情願,因爲她知道,相公起碼是疼她的。
因爲醉酒,蕭客在吐了一口濃痰之後便趴着睡去了。
不知何時,被身下的動靜弄醒。蕭客本來有些迷糊,待發現自己身下竟然是一個人時,懵然清醒過來。
“相公,把你弄醒了——”沈小七幽幽道:“你壓得我全身都麻了!”
蕭客這才發現,自己糊里糊塗把媳婦給辦了,自己喝醉了,不會太粗魯,不會弄壞她了吧!想到此處,蕭客一個翻身把沈小七抱到自己身上,道:“那就讓你壓回來!”
“相公,你醒啦——”沈小七覺得這個姿勢太過不雅,便想換個姿勢,誰料胳膊一麻,哎喲一聲又摔了回來。
“小七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你身子還沒好,我就——”蕭客道。
“那些藥吃的就剩幾副了,我身子早就好了,可是你這個木頭就是不提這事兒,幸好你喝多了,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沈小七嬌聲道。
“喲,都成怨婦了——”蕭客伸手胡亂捏了一把,而後道:“是不是覺得與猶未盡啊,要不要相公再補你一次!”
本以爲小七會羞怯,不料她卻仗着黑夜遮羞,大膽道:“要!”
翻身再戰!
歡騰過後,沈小七依在蕭客懷裡,回味着這盼望已久的溫柔。伸出手指在蕭客胸前畫起圈圈來。
須臾,幽幽道:“相公記不記得之前說過什麼?”
蕭客不明所以,聽小七有些幽怨,便道:“我說什麼了?”
“你一直在叫另一個人的名字~”沈小七幽怨道。
“不,不可能,我跟你在一起,怎麼會叫別人的名字,肯定是你聽錯了!”蕭客嘴硬道。
“你叫她的名字叫了三百一十五次,我怎麼能聽錯!”沈小七絲毫不給面子。
“真的假的,三百多次,太誇張了吧,小七你可別詐我!”蕭客“掙扎”道。
“我都數着呢,一次不多一次不少!”沈小七道:“再說,我騙你對我有何好處?”
“那個,是因爲今天剛剛跟她說清楚,一時沒有緩過勁來,嗯~保證下次不會了!”蕭客心虛道。三百多次,什麼藉口也是無力,不過總要拿個藉口哄哄她。
誒~不對,聽小七的語氣,似乎也沒有傷心,這是爲何?
只聽沈小七又道:“可是,相公叫我名字也叫了一百四十六次,雖然還不及她的一半,起碼讓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另外,你是因爲剛與她分開,纔會念念不忘,要是正常情況下,可能會叫我多幾次呢!”
“小七——”蕭客心中一痛,真切道:“相公對不起你,相公答應你,以後會好好待你的!”
“相公莫要如此說!相公都與藍妹妹分開了,我若再吃她的醋,那小七不就成了妒婦了麼,小七不願做妒婦。
只要知道相公還念着小七,小七就滿足了。至於藍妹妹,她也挺可憐的。說來,相公與她生情在先,小七隻是近水樓臺,先嫁給了相公。
小七生來就招人討厭,如今能得到相公的垂青,雖死無憾!況且,小七自知相貌不佳,身段也不好,更是什麼事也不會做,能不嫌棄小七,小七就滿足了!”
“說什麼傻話呢!”蕭客颳了一下沈小七的鼻子,又道:“你那裡不好,相貌比得過相公,胸也比相公的大,應該是你嫌棄相公纔對!”
“相公又胡鬧!”沈小七失笑,轉而又道:“還記得那日出嫁,天上下着大雨,小七就想着乾脆不去算了,反正我是沒臉見你的——
才定親就讓你遭了雷劈,我都不敢出嫁,本想着找個地方尋死,可是我又不敢!
後來一想,有車伕看着,我想死也未必死的掉,到時候弄個半死不活,豈不是更加難堪,所以我還是出嫁了!
出嫁時,一個賓客也沒有,好在還有一個小米,當時我就想,這個小米爲什麼這般膽兒大,後來才知道她是一直跟着相公的。
對了相公,你什麼時候把小米也收了房吧,反正她也不會離開你,你也不能把她耽擱成老姑娘吧!”
“這個,不着急,反正她還小呢!”蕭客敷衍道。
“是啊,她還小呢,她小我三歲呢,相公也小我兩歲呢!”沈小七說着,見蕭客要插嘴,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又道:“相公聽我說——我知道相公又會說不嫌我老,可是我嫌自己老!
等過些年,相公意氣風發時,小七就老了,再加上小七本來就不好看,即便相公不嫌棄,我也不好意思稱蕭夫人了!
相公此去要是得了功名,回頭就把藍妹妹娶進來,到時候咱家有她長臉,也不會太難看!
相公你想啊,若是你做了官,你把我這個黃臉婆帶出去,多丟人啊!”
“小七你別說了,算我怕了你了!”蕭客道:“你也聽我說兩句,其實你長的不難看,只是因爲太瘦,氣色也不太好,要是長胖點,臉蛋也好看了,身段也撐起來了!
你說你老,你哪裡老了!你才十八歲,正是好年華呢!還有,你這麼小巧,看起來跟小米差不多,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相公又在說笑,小七要是十四五歲,那相公豈不是才十二三歲,那豈不是連毛還沒長齊?”沈小七噱笑道。
“好啊小七,你敢戲弄相公,找打是吧——”蕭客伸手在沈小七臀瓣上拍了一下。
沈小七身體如觸電般顫了一下,嚶嚀一聲鑽進蕭客懷裡,又像貓兒一樣拱了拱,攪得蕭客心裡癢癢的,某處又有了反應。
抓住媳婦的小手,伸到那個熱處,調笑道:“你不是說相公連毛都沒長齊嗎,來摸摸,看有沒有長齊!”
沈小七初爲人婦,心中依然羞怯,但是收到相公的感染,卻是大起膽兒來,小手調皮地捏了捏。又小聲喊道:“相公——”
“嗯?”
“可不可以——”沈小七有些不好意思,踟躕半天方又道:“可不可以再要一次?”
“你欲求無度啊!”蕭客指責道。
“你都要走了嘛~”沈小七嬌聲道。
“那好,今天相公就捨命陪女子,讓我的小心肝一次吃個夠!”
又是一番雲和雨——
……
次日蕭客離開時,只有小米一人送行。
蕭客好像病了,雙腿無力,拄着根柺棍。而小米似乎心情不好,時不時照着蕭客腿上踢一腳。
從軍待遇優厚,根據從軍年限長短而減免稅糧,還有現銀補助,於是參軍的人很多。
北國的軍制:五人爲一伍,設伍長;十人一什,設什長;五十人一屯,設屯長;百人爲一伯,設百夫長;五百人爲一曲,設曲長;千人爲一部,設千夫長;五千爲一營,設司馬;萬人爲一軍,設將帥。
一般講,千夫長勉強可稱爲小將,司馬爲中將,一軍之長稱將,再往上稱大將、統帥等不定。
卻說參軍的人很多,但並不是很集中。招募地點不同,而且還是每天招人。於是便以屯(50人)爲單位,由屯長帶路,向前線輸送。
伍長和什長是由屯長任命的,而屯長則暫時由招募點隨意任命,到了前線進了編制,再由千夫長任命。
蕭客如今連走路都不穩,自然什麼長都做不了,只能當個小兵。不過這樣也好,省事,又不用負責任,等到了前線再說!
一行五十個人,三兩露天馬車拉着行李,浩浩蕩蕩出發。
送行的人很多,哭哭啼啼很是感人。只可惜,蕭客就一個小米來送行,還時不時踢他兩腳。
“糟老頭接過來了,有他在咱家應該沒有危險,沒事你們少出門——”蕭客嘮叨着:“家裡就靠你照顧了,嗯~沒有收入,記得省着點花錢,不過也別太摳,幾百兩銀子怎麼都夠花了!”
“還用你說,快滾!”小米道。
蕭客離去。
卻不見,遠處有好幾雙眼睛目送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