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浩畢竟是個老警察,在審訊方面已經有相當出色的經驗,他上去問:“你在拐賣這些女性的過程之中,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女人的存在,不就是爲了生孩子的嗎?反正給城裡人生孩子是生,給鄉下人生孩子也是生。”人販子還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把她們賣了,,對我們三方來說都有利,我幹嘛愧疚?”
“對你們三方都有利?”馮正浩問。
人販子理所當然地解釋道:“你想想啊,這些女人的學歷這麼高,將來肯定沒有男人願意娶她們!”
他嫌棄地說:“畢竟沒有男人喜歡學歷比自己高的女人嘛,所以我這不是看她們嫁不出去,幫她們解決婚姻大事兒嘛!”
人販子是典型的知錯不認,知錯不改,在審訊的過程之中,他言詞之間透漏着隊女性的不尊重,彷彿在他的眼裡,女性就是個生育機器,是個可以被交換的貨物。而且在聊到這個案件的過程之中,語氣還沾沾自喜的,彷彿真的覺得自己做了多好的事兒。
馮正浩一直在皺眉,無數次的想罵人,但是專業素質還是強迫着他把罵人的衝動壓回去,儘量平靜的審問着,最終得出這人確實拐賣過六十多個少女,並且在帶着少女去買主家裡的時候,害死過兩個女孩兒。
拐賣加命案,足以讓他被判死刑。
而人販子的態度又過於惡劣,哪怕是嚴懲,馮正浩都覺得法律過於仁慈,因爲人販子在提到過世的那連個女孩兒時,語氣頗爲不屑,彷彿那兩個女孩兒就不應該反抗,而是應該以高興地姿態,慶祝有人買她們似的。
審訊完畢,馮正浩拿着整理好的資料出來,警局的人都不能容忍人販子所做的一切,於是直接把人送到法官面前,庭審結束後,直接被判處死刑。
人販子執行死刑的那天還在替自己覺得委屈,他認爲自己是個男人,那些被拐賣的都是不值錢的女人,她們男人有對女人的處置權。
這個處置權指的就是在路上看到一個女人,把她拐走,賣給其他人。
他在高聲喊着不公平,想要爲自己討一個公道,槍聲就在這時響起,子彈從他的腦袋進去,下一秒他的屍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砸起一地的灰塵。
看完他執行死刑,李成回到刑偵大隊裡。
“李成。”陳萱忽然開口喊他。
李成無精打采地問:“怎麼?”
“你知道你已經連續沒有精神多少天了嗎?”陳萱趴在桌子上,看着李成說:“已經整整一個月嘍。”
“是嗎?”李成隨口問着,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陳萱扶着桌子,坐直身體,看向李成說:“這次拐賣人口事件,對你造成的打擊,好像還挺大的。”
“是啊……”李成深吸一口氣:“不論男女,都是人,可是那些拐賣婦女和兒童的人販子,她們……”
陳萱說:“她們這些人沒有人性,所以纔去做的人販子。”
“活生生的生命啊。”李成痛苦地說:“他們干涉別人的選擇,剝奪別人的自由,還總是自以爲是的覺得是做了多好的事情,真的讓人作嘔。”
特別是看到那些被救回來的小女孩兒,身上全部都是傷口,幾乎沒有一塊兒好的地方。
李成不能理解人販子的過程之中,也隱隱有些自責。
如果他們能夠早點查到人販子在哪兒,找到受害者的座標,直接把受害者救出來,受害者也不至於被打擊到,回家睡覺都睡不安生,生怕出行又被人販子抓到。
“李成啊。”陳萱嘆息道:“其實這個世界上,這種男人,絕不是少數。”
“嗯?”李成看着陳萱。
陳萱補充道:“就是你最討厭的這種,不把女人當回事兒,總是覺得女人一無是處。這些男人,大部分都認爲女人這輩子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替男人生孩子,如果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她們的人生就是不完美的。”
李成緊緊地抿着嘴脣。
陳萱說着,神情有些沮喪,不過隨即,又笑了起來:“這樣的人確實讓人很糟心的,但是如果真的一直盯着這些人看,你自己的心情也會變得糟糕。所以你大可以往樂觀的方向想。”
“怎麼樂觀?”李成問。
“世界上不僅僅有他們這種渣男,也有你們這種發自內心尊重女性的男人。”陳萱看着李成說:“我相信,這個世界最終是交給你們這些人,而不是那些鄙視女人的人的。”
李成意外地看着陳萱。
陳萱給他打氣:“所以爲了把這個世界改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那我們爲什麼不努力呢?”
李成說:“也是!”
看他的精神狀態變好,陳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之前人販子的事兒剛剛結束的那段時間,李成聽到電視裡有人提到人販子,或者是身旁有人販子觸摸,他都會第一時間看過去……
那個眼神,帶着些微的狠意。
陳萱甚至覺得,如果不想辦法把李成拉出來,他有可能會直接殺了那些人販子,通過暴力的方式,只在那些人販子。
但她並不支持李成這麼做。
畢竟爲了人渣,就把自己的一生賠進去的行爲是相當愚蠢的。
“李成,我要跟你說一個好消息!”董國成興致沖沖地從外面跑進來。
李成視線追着董國成:“什麼好消息?”
“你父親的案子,有突破口了。”董國成認真地說。
李成登時站起來,震驚地看着董國成,嘴脣顫抖着問:“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董國成說:“之前調查你父親的案件,我是主要負責人,所以一直留的有她們的聯繫方式。”
李成問:“可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應該沒有手機吧?”
董國成解釋:“是沒有,但我一直在關注她,在他們有手機之後,立馬跟他們交換了聯繫方式!今天,有個當事人忽然打電話約我見面,她跟我說,有關於當年你父親被冤枉的內幕!”
“有證據嗎?”李成問。
董國成臉上的喜悅瞬間僵住,像是有一盆熱水,潑在他所有的熱情之上,他愣愣地說:“好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