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和我想象的有些出入,我得再琢磨琢磨。”聽了末日天的話,範飛皺了皺眉,點了根菸抽了起來。
他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心裡卻樂開了花。
在得知旅行袋裡有六十萬時,範飛已經很開心了,因爲這六十萬加上三十萬賭金,範飛就可以拿到九十萬了,這可是他們範家一輩子都沒擁有過的財富,不過很顯然,更巨大的財富還在後頭……
從末日天的話中,範飛得知老道士積攢下了一筆財富。雖然末日天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錢,但風火雷電這一次出馬,光定金就收了一百萬,而他是解放前就已成名的頂尖殺手,縱橫江湖這幾十年從未失過手,也不知用魔音無聲無息地殺了多少人,所收取的酬金一定非常可觀。就算他平均一年只殺一個人,每個人只收一百萬,這五十年也有五千萬,而如果多算一點,那他的資產就上億了。現在他已經死了,這筆財富就是無主物了,如果能把這筆不義之財弄到手,那不就成了暴發戶嗎?
只要拿到這筆錢,自己不就是億萬富翁了嗎?不就可以和丁家平等對話了嗎?那時自己恐怕比丁易還有錢了,丁易自然無法再阻止自己和丁詩晨自由戀愛了!
一想到這裡,範飛心中頓時心花怒放起來,但轉而一想,卻又有些鬱悶了——那筆財富到底在哪呢?風火雷電臨死前沒說,末日天也不知道,風火雷電是個百歲老人,或許信不過銀行,說不定把這些錢換成了黃金,或許藏在道觀裡,或許藏在了哪個山洞裡,或許埋在了地下,很難找到。
讓警方幫着找肯定是不行的,因爲警方一旦知道這麼回事,那麼就算找到了這筆財富,也肯定要當成贓物充公,收歸國庫,自己什麼也撈不到。
其實順着這個思路推下去,包括這九十萬定金也是個問題,如果警方知道了風火雷電這件事,同樣要作爲贓款和證據收繳上去,自己九死一生地拼鬥了一場,卻什麼好處也得不到,太不划算。所以自己如果想要發財,就只能悶聲發大財,不能把老道士死了的事泄露出去,更不能告訴警方。
範飛估計與自己有大仇的無非是羅家的人,羅家能出得起一百萬定金、也捨得爲殺自己出這種大價錢的,估計也只有羅四方和羅長德這兩個人。如果老道士活着,自然可以把他交給警方,讓警方好好審一審老道士,把這個幕後黑手揪出來,那麼這九十萬定金自己不要也罷,值得。可現在老道士死了,末日天也不知道僱主是誰,交給警方處理暫時就沒有什麼意義了,還不如瞞下來。
現在就要看綁架末日天的人是什麼樣的人了,如果是風火雷電的死黨,說不定就知道這筆財富的下落,那麼幫末日天救父母就是幫自己斂財了,兩件事就是一件事,自己反正休學了,不如拿這九十萬做路費,去一趟武當山。至於老道士的死訊,自己當然有辦法處理……
轉眼間,範飛便用強悍的推算能力,把整件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並迅速形成了一個比較周詳的計劃。
但這個計劃的難點在於,這麼大件事,他一個人能力有限,肯定做不下來。
範飛一邊抽菸一邊考慮這個計劃,最後決定還是要找兩個人幫忙。
自然,首先要算上饞公一份,因爲饞公不但親眼見證了整件事,而且與老道士有仇,又有比較強大的異能,還有關鍵隱私捏在自己手裡,應該是自己的好幫手。而且饞公這人是個嫉惡如仇的獨行俠,雖然剛纔和自己鬥了鬥嘴皮子,但骨子裡應該不是個貪財的人,自己還救了他一命,倒不用怎麼擔心他會見財起意,暗算自己。
另外,冰非墨有催眠別人的神奇能力,套問口供顯然是最爲合適的人選,不如想辦法把她也說服,或者給她一些錢,讓她休一陣學,帶她去一趟武當山。而爲了穩妥起見,在這之前還要通過她再審一審這個末日天和饞公,再次確認一下他們剛纔說的是否是真話。否則如果這是他們合夥設的圈套,自己就麻煩大了……
至於末日天,肯定不能與自己同時出現在武當山,否則就會引起風火雷電同黨的懷疑,反正他的手也斷了,就暫時安排他住院治療好了。至於醫療費,就從這九十萬裡出好了,值得。因爲這個小弟自己大可收得,他這手雷電異能倒挺有用,是對付羅家、殺人滅口的好東西,可以幫自己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
沉吟了一陣之後,範飛心裡已做出了決斷,於是和末日天交談了一陣,告訴他自己準備帶幾個能人去一趟武當山,找一找線索,估計救他父母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但是那幾個朋友都是能人,時間很寶貴,肯定要有點好處才肯幫他,恐怕得從老道士的遺產中支付一點工資……
末日天倒也醒目和爽快,馬上接了句話,說老道士的錢財從不露白,自己也不知道在哪,不過應該就在道觀裡。自己既然把範飛當成老大了,那麼無論什麼好處都是老大的,老道士留下的財富,不管是錢也好,珠寶之類的也好,自己通通不要,只要找回自己的父母就成。
範飛微微一笑,還想說點什麼,放在衣服左內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再次震動了起來。
在剛纔和凱迪來山上的路上,範飛已經在汽車上把手機調成了震動。而從他和凱迪比武開始,這手機便震動了好幾回,但範飛根本沒有時間理會。
不過也幸虧了這手機,在老道士拉那曲賽馬時,範飛之所以能保持靈臺的清明,固然是因爲他處於雙重催眠,同時狠掐手指保持疼痛感,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當他躺在地上時,手機忽然在他的心臟附近震動起來,這種外力刺激也幫他恢復了一些清明,暗器這纔出手,一舉偷襲成功……
此刻範飛終於騰出手來,把手機取了出來,一看卻是呂恆的電話,於是趕緊接通了。
“喂,範飛,聽說你出事了?”呂恆焦急地問道。
“沒事啊。”範飛若無其事地答道。
“我聽說那個叫凱迪的在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在哪?老子馬上帶人過來!”呂恆怒氣怒氣沖天地吼道。
“真沒事,凱迪是找我比武呢,他已經被我打趴了,我一點事都沒有,一會就回去。”範飛笑呵呵地答道。
“什麼?聽說凱迪很厲害的,上次你不是打他不過嗎?”呂恆頓時吃了一驚。
“此一時,彼一時嘛,上次我只不過是打累了,沒力氣,這回有勁了。”範飛答道。
呂恆這才放下心來,接着又追問了好一會,還說自己準備和同事一起開警車來接範飛。範飛趕緊推辭掉了,說事情已處理完了,自己也已經在下山了,讓呂恆通知警方不用來找他了。
應付完呂恆之後,範飛又查看了一下手機,發現丁詩晨、賀青梅、木老頭等幾個人都打電話找過他,另外還有兩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範飛沒回電話,一邊和末日天商量了一陣之後的方案,一邊在附近查看地形,準備找個僻靜處挖個大坑,把老道士的屍體掩埋起來。
“範哥,你打算怎麼瞞住我師父的死訊?”末日天忽然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
“這個好辦,因爲我沒死,我就是你師父風火雷電!”範飛微微一笑,聲音忽然變了。
“你……你……”末日天驚得跳了起來,眼直直地看着背對着他的範飛。
因爲範飛的聲音幾乎和老道士一模一樣,帶着些蒼老和蕭瑟,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淡然和從容,就像老道士的靈魂忽然附在了範飛身上並開口說話一樣。
“別怕,這叫口技,懂嗎?”範飛轉過身來,微微一笑。
範飛的口技一直還不錯,小時候就能惟妙惟肖地學些雞叫、牛叫、狼叫,而自從他開發潛能之後,口技就更加突飛猛進,對於動物的聲音也學得更像了,所以那一晚單挑羅家時才能用一聲狼叫嚇壞了那羣狼狗。除此之外,範飛還能輕易地模仿別人的聲音,不過他從不當着外人的面使用這一絕活,只准備在關鍵時刻再用出來,這叫把好鋼用在刀刃上。
雖然範飛剛纔只是聽老道士說了幾段話,但他已經將老道士的語氣和聲調學了個八九不離十,竟連末日天都被嚇了一大跳。
“嚇我一跳!你幹嘛學我師父說話?難道你能扮成他的樣子?”末日天的冷汗從額頭上滴了下來,糊住了眼睛,但他的手斷了,沒法擦,一時間有些狼狽,心裡也滿是疑惑。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只管聽,我哪裡學得不像,你就說,我馬上改。”範飛繼續用老道士的腔調說道,“以後我就拿着你師父的手機,誰打電話找我,我就接,儘量說虛話,打哈哈,這樣別人自然就不會懷疑你師父死了。同時我還可以不動聲色地套點信息出來,包括你父母在哪,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對嗎?”
範飛還有一點沒說,他想逼這個神秘僱主出面找老道士,如果是羅四方打電話來,給他用手機錄個音什麼的,他就跑不了了……
“老大,你夠牛,夠聰明,我算是跟對人了!”
聽了範飛的計劃,又見了他神乎其神的口技,末日天這回是死心踏地地佩服起了範飛,連“範哥”也正式改成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