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 籌備

最後老羅和唐人營以李坦爲首的管理層達成了一個合作協議,由老羅提供迴歸的辦法,並在沿途率衆保護整個隊伍的安全,而唐人營給老羅的報酬是在老羅指定的地點幫助建造一個初始的城池。

這份協議不需要保留在紙面上,完全是口頭協議,在這個信譽大於生命的年代,沒人會背棄自己的許諾,何況所有協議都是需要力量來維護的,老羅恰好不缺少這個。

就這樣,在老羅抵達希爾凡平原半個月之後,唐人營東歸的事情正式開始籌備了起來。

幾萬人的分流與遷徙,即使在工業化的後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在這個時期就更是一個挑戰神經的難題。

史書中有記載在戰亂年間的流民千里,那實際上不是一種有組織的遷徙,而是被戰亂搶佔了田地的被迫流浪,期間不只有多少人會在流浪中悽慘的死去,不僅僅是流浪中的顛沛流離,還有被迫迸發的人性的陰暗面,還要面臨食物的短缺,那是真正的悲慘世界。

有組織的算得上遷徙的是戰爭時期的軍糧的運輸,或者民夫服勞役的徙途,同樣是需要巨大消耗才能減少損失的“大項目”,即使是最有效率的行軍,也同樣風險不小,所以常有“千里奔襲,必蹶上將軍”的說法。

後世或者可以用卡車或者火車飛機在幾日內遷徙數千裡,但是這個時代的交通與安全是個巨大的難題,沿途沒有一條完整的路,而且還要考慮渡河或者山川的崎嶇,同時又有突厥人這種草原部族橫亙在路途上,這是遷徙所必須面對的第一個難題。老羅提供的偏廂車和浮空車恰好可以解決這樣的難題,所以才先有杜訥後有李坦的全力支持。

原本李湛和張盧的態度也是支持的,但他們有太多私心了,對此,老羅只能感嘆一句可惜了。

作爲首要解決的難題,偏廂車和浮空車的詳細圖紙被老羅拿了出來,當然不出意料的收穫了一大堆的讚歎和感嘆聲。偏廂車的穩定和防止下陷的寬幅u型輪廓車輪,片簧減震結構,四輪車體的動平衡設計,車軸與車體之間的轉向托盤設置,所有這些都是第一次在這個時代亮相,所以不能說唐人工匠們都是土豹子,因爲自從鐵器開始應用,人類的世界被戰爭擾亂了太多,同時又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工藝始終很簡陋,要知道即使是因爲沒有橡膠而設計用來包裹車輪的軟木方案都可以令他們眼前一亮。

浮空車的車廂沒什麼難度,即使在老羅眼中這個方案很是粗陋,後世也沒有同樣的玩意兒,但是它的氣囊設置,皮索牽引,燃料選用,防火裝置等都是讓這個時候的人拍案叫絕的東西。他們都知道北面的巴庫地下盛產一種味道難聞的石脂,也知道那是可以製作“希臘火”的噴火武器,卻從沒想過可以灌裝用作這樣的用途,加熱氣體來托起物件當車載人,豈不是避免了道路顛簸之苦?

少了幾顆牙齒的李坦更是拍案叫好,他本來以爲自己的年紀難以承受路途的顛簸,有了這種東西,他豈不是可以順利的回到故鄉,還能在入土之前見到祖輩說起的故鄉的土地和天空?

大匠李涅和杜訥則是整日整夜抱着圖紙不撒手,甚至因爲守着圖紙晚上休息不好,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就是傳家的寶貝!比金山銀山都寶貝!”

確實,要知道很多淺顯的道理都是共通的,這兩套圖紙雖然是專門繪製的偏廂車和浮空車,但是其中包含的技術思路就是點燃工匠們智慧的導火索,可以想見,未來回到東方之後,片簧減震一定會被用到別的車子上,寬幅輪子也一定能夠得到更多的應用,至於四輪車子這種造型都有可能替代古老的兩輪馬車。

製作這些東西的材料更是從不缺少,工匠營每年總會接到附近部族的很多訂單,自然有各種材料的來源渠道,穿梭在希爾凡平原的各種商隊就是材料的搬運工。

既然是唐裔工匠營,自然不會缺少做工的人,事實上這個小城裡面幾乎每一家都至少有一個擅長不同工藝的工匠,無論平民還是大家。

按照杜訥的說法,整個唐人營,應該可以招集起至少五千熟練的各種工匠,如果有需要,至少還可以召集六千入門級的工匠,以及四千學徒工,即使不那麼熟練。這是一個很誇張的比例,幾乎等於本地人口的百分之四十了。

餘下的另外那些人,多是婦孺或者老人,他們做不來重要的事情,但是完全做一些輔助的輕便的雜務,可以還有是喜歡種田的農民——本地的農田雖然不多,但是華人的習性總還是喜歡在農田裡種些什麼。

唐人營內部將組建一個聯合工坊,並且分成了幾個不同的部分,用類似流水線的方法來製作複雜的零件,最後再綜合組裝。他們並不是像明朝工匠做火銃那樣沒有統一的規格,而是很類似秦時的操作規範,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有一個統一的度量衡,這是唐人營之所以沒有被解散的根本原因——他們可以給統治者批量快速的提供必需品。拆散了唐人工匠營就不會再有這樣的能力,這是李家掌控的核心秘密,也是裴衛兩家上躥下跳的原因,因爲裴衛兩家只是涉及採買和銷售,從來不曾瞭解過生產程序。

確定了迴歸的方案,接下來就是人員的組織和調度,這是唯一還能令人慶幸的。本地的唐人後裔基本都是昔年工匠營的後人,都還保持着軍人的底蘊,當然這裡面也有百年間融入的西方工匠,還有嫁給唐人的不同部族的女人,不過按照這個時代和地區的特性,他們同樣有遷徙的習性,而不像傳統的華人那樣貪戀土地,所以總體來說這個數萬人的羣體實際上是個半軍事化的羣落。

這樣一個沿襲了軍伍傳統,又接納了遷徙民俗的羣落,組織起來並不難。

實際上自從東歸的消息傳開之後,本地唐裔的熱情一下子迸發了出來,即使融入這個羣體的希臘人、波斯人還有亞美尼亞人等其他種族也同樣興致勃勃,因爲在他們的印象裡,關於東方的傳說向來是神秘而富饒的。

這個時代的人還是淳樸的,至少他們相信自己的長老或者說首領是值得信任的,也相信他們做出這個決定不是盲目而被動的。這一點完全不同於後世,因爲如果是後世的人們,他們首先會懷疑是某幾個利益集團的操作,或者第一時間判斷是政府的拍腦袋決策。

這個時候並不需要老羅親自帶頭來調動人力,本地人自有一套自己的組織辦法,也許不如後世的高效,但卻完整而具備操作性。後世的所謂高效率辦法在這個時代卻並不一定適用,這完全是由材料和工具而決定的。

貿然的引用陌生的秩序,反而可能會讓很多人茫然不知所從。

已經衰老的李家老祖李坦煥發了昔年的熱情,讓人完全感覺不出這是一個耄耋老人,有李軒在一旁輔佐,一道道的命令派下去,一個個的負責人被召喚過來,然後又被派給任務,去徵集材料或者調動人手。木匠、鐵匠、皮匠完全不缺,製作車轅和鐵龍骨等偏廂車和浮空車的備件,即使是女人們也被集合起來,用以編制皮繩或者縫製羊皮囊袋——用來做熱氣球的。

此外還有專門的人來負責集體飲食、衛生還有材料的運輸,甚至熱氣球燃料的收集和採買。

裴家和衛家的好多人則被排除在外,張家的人沒了昔日的堅持,也不聲不響的參與其中。

對此,老羅完全不在乎,只要不耽擱行程,或者說不煩到自己,他就裝作看不見。

倒不是說老羅相信裴衛兩家人就老老實實的接受被排擠的命運了,而是他知道在東部的草原上,東歸的隊伍肯定會和突厥人起衝突,這是註定的爭端,如同非洲草原上狼羣和獅羣圍捕遷徙的角馬羣。

類似裴衛兩家的人就像混雜在大隊伍中間的鬣狗,至多就是告密挑撥投毒離間之類的小人舉動,事實上被驅逐的突厥人應該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這個是控制不來的,所以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嚴加防範,避免對方來破壞前期的籌備。

陰謀雖然說在某些時候可以事半功倍,但是陽謀纔是征服對手與捍衛自我的最好辦法。

古往今來無不如此。

老羅的營地前期報名的戰士一千五百多人,工匠一千多人,自從和唐人營的管理層達成協議後,經過篩選後留下了戰士一千二百人,工匠四百人,餘下的被安排到了唐人營內的聯合工坊。老羅打算把這一千二百戰士訓練成東歸隊伍的機動隊,而四百個工匠則是用來製作各種武器和鎧甲,他手裡的那些圖紙就有作用了。

除了這些戰士和工匠,他們的家眷也被老羅招納了來,也就是說從這之後,他們算是老羅手下的人了。唐人營的老大老頭子李坦還有杜訥甚至張家的張慎等人,對這個事情視而不見,或者說是樂見其成,尤其是杜訥,估計如果他不是唐人營的長老,恐怕他會第一時間跑到老羅的陣營來。

曾經多數場地用來圍攏馬匹和駝隊的老羅營地,如今不得不再次擴大,新來的戰士和工匠家眷可以駐在唐人營城池內部,但是戰士的訓練和工匠的作坊總要重新佈置一番。

這個事情交給了新來的戰士們,指導的人是老羅手下的奧爾基,他將負責新人的訓練,這是第一步的磨合,同時也是新人們瞭解這個羣體的第一步。

哥舒烈和新招募的工匠混在了一起,將在營地的下風向建設幾個短期使用的鐵工坊和木工坊。

有了手下戰士的協助,開始的頭幾天,老羅的事情並不多,戰士隊伍在整合,工匠隊伍也在做前期籌備,並不需要老羅做更多的干涉,工匠營那頭也同樣如此,儲備和收集整理材料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他每日裡不是練習景源秘術,就是寫寫畫畫,還有就是偶爾看看孩子們,或者陪李姌聊聊天。

一切就緒的時候,一天李姌和老羅說道:“三兄,聽說程將軍最近想找你麻煩呢?”

“程將軍?爲什麼?”老羅有些摸不着頭腦,他都沒見過這個什麼程將軍。

“就是守城將程守如,他最近在忙着指揮人驅趕突厥人,還有佈置監控裴衛兩家。好像是聽說你一招打敗了裴四海,認爲傳言不符吧?”李姌露出了一些看熱鬧的表情。

“哦哦……”還真是個麻煩,老羅也有些無奈,武人從古到今再到後世都是這個樣子,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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