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宗也開心的與王炫庭碰杯,飲罷了茶,這才說道:“我有一事要告知先生,還望先生不要介意。”
“兄弟請講!”
“我與那新王勢同水火,道不同無法相謀。安葬完先王,我們二人便大鬧了一場,他奪了我的司徒之位,我也便離了咸陽宮。現如今我已是無業遊民一名,不知先生還認我嗎?”
沈皓宗的話讓王炫庭愣了一下,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秒鐘而已,待沈皓宗問道還認我嗎,王炫庭又是一拍桌子,說道:“我不認你,難道去認那個日御五女的混蛋嗎?兄弟莫要小看於我,哥哥我雖是黑社會出身,但是也懂得忠義廉恥。你是不是什麼司徒於我何干?我認得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身份和地位。所以從今往後,切莫再提此事。”
沈皓宗默默的點頭,爲王炫庭斟滿一杯茶,也爲自己斟滿茶舉起杯來。王炫庭明白沈皓宗的意思,舉杯相碰一飲而盡,然後伸出右手一把拉住沈皓宗的右手,用力握着。沈皓宗也在暗暗施力,兩個人就這樣如同角逐一般,直到彼此的胳膊都痠痛了,這才哈哈大笑着同時鬆開。
“痛快!”王炫庭甩了甩手,說道:“兄弟還是如此神武,鬥志不減,哥哥看好你。我們言歸正傳,兄弟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我準備去阿根廷,那邊有我二伯一家三口,可以相互依存。另外,太后也希望我將公子乾帶出秦國,躲避尚登華,所以我覺得阿根廷是最好的去處。”
“我也去!”左梵聽不待沈皓宗再說什麼,仰頭說道,說罷依然幸福的依偎在沈皓宗懷裡。
王炫庭托腮冥思片刻,說道:“對於阿根廷我是不甚瞭解,也沒有那邊的合作伙伴。所以,兄弟若是去阿根廷,哥哥還真的幫不了什麼忙啊!”
“不必哥哥幫忙,阿根廷那邊我都已經聯繫好了,過幾日便購買機票。”
“我也要去!”左梵聽再一次撒嬌的用手捶着沈皓宗的胸膛說道。
“好好好,你也去!我們二人和離寐還有應寒一起去。”左梵聽這纔開心的笑了,坐直了身體,端起沈皓宗的茶杯裡的剩茶一飲而盡。
王炫庭看看左梵聽,對沈皓宗說道:“這次去阿根廷你要帶着小梵,那你就必須要去拜訪左嘉慕了。畢竟人家養女不易,上萬公里的飛到天涯海角,你總要讓左嘉慕放心纔是。”
“先生提醒的是,我是該去看望小梵大爹和親媽的。以前名不正言不順,我也無顏面對。現如今我是孤身一人,小梵也待字閨中,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登門拜訪,求得小梵大爹原諒,也祈望他能將小梵交給我。”
“真的,你不怕我大爹把你打出門嗎?”左梵聽頑皮的問道。
沈皓宗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怕,即便把我打成篩子,我也要抱得美人歸。”
王炫庭鼓掌叫好,說道:“如此甚好!需不需要哥哥我陪你一起去?”
“那倒不必了。以後就辛苦先生全力配合李總,把我們承乾系做強做大,有需要兄弟的地方,隨時告知。”
王炫庭拱手應唯,並請沈皓宗放心,李俊馳那邊他會說明沈皓宗遠走阿根廷的原因,兩個人自然會把承乾系幾家公司經營好。
當天晚上,左梵聽入住金樽大酒店,二人纏綿已畢,沈皓宗回沈第向沈珮麒告假,說要去泰逢縣辦一點事情,一兩天便回。沈珮麒知道沈皓宗臨行之時必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就沒有多心。沈皓宗於是偷偷叮囑成功離寐和羋應寒,命他二人速訂夏曆臘月初五之後飛往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機票,並且一臉幸福的說要訂四個人的座位,其中一人是左梵聽。成功離寐和羋應寒聞聽左梵聽也一同前往,自是開心不已,羋應寒笑着說盼了一年,我們的三人組合終於再次珠聯璧合。
第二天清晨,沈皓宗便趕至金樽大酒店接了左梵聽,在附近買了許多禮物,搭乘渡輪前往泰逢縣。左梵聽已在昨晚致電左嘉慕,言明沈皓宗離婚和拜訪一事。左嘉慕在電話那一端許久未講話,臨掛斷電話之前才說道:“小梵,大爹心疼你啊!你守了他四五年,終於苦盡甘來了!好吧,既然明日女婿登門,大爹和你親媽自然會認真對待的,你就放心吧!”
左梵聽的家位於泰逢縣城關的一個新建小區裡,六棟十幾層白色小高層環繞中庭,倒也幽靜。左梵聽臂跨沈皓宗宛如夫婦一般走進小區,臉上寫滿了得意和幸福。左梵聽的家在16樓,出了電梯沈皓宗便看到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在門口等候着。左梵聽叫聲親媽,將沈皓宗輕輕向前一推,沈皓宗立即明白,哈腰問候到:“從姨,你好!”
“是商君吧?老嫗這廂有禮,快請進!”左梵聽的親媽司馬瑾瑜熱情的招呼着。進了門,客廳裡着深色毛衣的左嘉慕笑臉相迎,只需一眼便知左梵聽的美貌遺傳自左嘉慕的英俊瀟灑和風度翩翩。沈皓宗手中的禮物已被左梵聽和司馬瑾瑜接過,便拱手施禮道:“皓宗拜見從叔!”從叔和從姨是秦國對與自己大爹、親媽年齡相仿之男女的統稱。
“商君客氣了,快請坐!”左嘉慕熱情的拱手相讓。
沈皓宗落座之後,接過左嘉慕遞送的茶杯,杯內已斟好香茶。他略顯拘謹的輕抿一口,雙手捧着茶杯倒有些不好意思。左嘉慕知道沈皓宗這是因爲首次登門,所以纔會緊張和尷尬,於是笑着謙讓道:“商君吃一點水果吧!”
沈皓宗連忙放下茶杯,說道:“從叔客氣了!皓宗是晚輩,在從叔和從姨面前當不得商君,請從叔還是稱呼皓宗便好。”
“如此也好,那老朽便冒昧了。小梵已經向老朽詳述了你離開咸陽宮的原因,以老朽之見,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嘛!自私一點的說,如若沒有這件事情,你和小梵也不可能有今天。你說是不是?”
“從叔說的是!當日裡我還有所迷茫,這幾天越來越覺得離開咸陽宮確是一件幸事。不過,以前做了太多對不起小梵的事情,還望從叔原諒纔是。”沈皓宗說着話,起身畢恭畢敬的向左嘉慕施以天揖之禮。
左嘉慕慌忙起身伸手相攙,彼此再次落座之後,左嘉慕嘆口氣,說道:“事情都過去了,便不必記掛在心。實不相瞞,那個時候老朽反對小梵和你在一起,並不是因爲你如何如何,而是不願意讓小梵揹負第三者的罵名。皓宗你如此年輕便封侯拜相,試問尚國誰人不知,又有哪個女子不懷春?但是那個時候你畢竟有家有室,小梵不明不白的和你在一起,豈不是第三者插足嗎?”
“從叔此言差矣,我與小梵之事責任並不在小梵,皆我一人之過,是我糾纏於小梵,小梵致拗不過才委身而已。今日登門,便是請從叔責罰,皓宗不會有半句怨言,甘願受罰。”
“好!有你這句話,此事便不必再提。小梵說你已離婚,現在是自由之身,此事可千真萬確嗎?”
“回稟從叔,千真萬確!皓宗現孑身一人,願與小梵共度終生,還望從叔成全,皓宗必不辜負小梵一片真情!”
“好啊!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再阻攔了。你也是義氣千秋之人,響噹噹的一條漢子,小梵終生託付於你,我和她親媽便也放心了。來,共飲此杯!”左嘉慕言罷,端起茶杯。沈皓宗連忙也端起茶杯,兩杯相碰,一飲而盡。
在廚房裡一直側耳傾聽的左梵聽和司馬瑾瑜此刻皆笑逐顏開,左梵聽歡天喜地的蹦出來,一路雀躍着來到左嘉慕身邊,在他臉頰上親一口,留下一句大爹你真好,便飛也似的躍至沈皓宗身邊,摟住沈皓宗的脖子,也在他臉頰上親一口,笑盈盈的看着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司馬瑾瑜。
司馬瑾瑜打趣着說道:“這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看看,剛剛答應了她,便如此放縱,哪裡還有一個美姬的樣子!”
沈皓宗幸福的憨笑,說道:“感謝從叔、從姨成全我和小梵!我知道二老只有小梵一女,所以從今往後,就由我和小梵來照顧二老,爲二老養老送終。”
“哈哈哈,好啊!有你這樣的好女婿,我出門臉上也有光啊!誰要問我小梵嫁與何人?老朽便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小梵嫁的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一門雙傑’的商君,文韜武略,安邦定國啊!”左嘉慕豪放的大笑着說道。
司馬瑾瑜笑中帶愁,不無擔憂的說道:“這好倒是好,可是聽小梵說你們很快便要去阿根廷,萬里迢迢,人生地不熟,豈不讓人擔心。再者,你們二人雖兩情相悅,但是並未正式結婚,終讓人心中不捨啊!”
沈皓宗聽出司馬瑾瑜的憂慮,正不知如何解釋,左梵聽卻說道:“大爹、親媽,這一點你們倒也不必擔心!我和皓宗急於前往阿根廷是因爲要儘快確定立足之地,然後將公子乾接出去,以免他遭了王上的毒手,這也是太后在皓宗離開咸陽宮的時候所下懿旨。皓宗精忠之心路人皆知,女兒不能爲了一己之私壞了他的名聲。所以,我願陪他天涯海角,待時機成熟再補辦婚禮不遲。”
左梵聽一席話,說的沈皓宗熱淚盈眶,也說得左嘉慕激動不已,他正襟危坐,斬釘截鐵的說道:“小梵言之有理,我等雖是褐民,但也愛戴、敬仰先王和太后,皓宗能得太后所託,也是我們一家人的榮耀。所以你們倆放心去吧,大爹和親媽絕不拖你們後腿。”
司馬瑾瑜也隨聲附和道:“沒錯,我們老兩口絕非不明事理之人,你們就放心去吧!聽小梵說先王特命公子乾拜皓宗爲仲父,即爲仲父,就要肩負責任,用心保護好公子乾,這纔是大事。”
沈皓宗萬萬沒有想到左梵聽大爹和親媽竟然如此通情達理,令他深受感動,以至於有些哽咽的說道:“從叔和從姨如此體諒於我,令皓宗信心百倍,我必照顧好小梵和公子乾,方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