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和陸崇回到別墅,溫寧眼皮跳得厲害,晚飯都沒有什麼心情吃。
陸崇好說歹說勸了半天,溫寧才肯吃下去。
第二天,陸崇還是先送溫寧去公司上班,然後纔開車去了寧盛。
此刻坐在溫氏對面的顧以柔,帶着淑女的帽子,手裡捧着一杯溫熱的咖啡,看着兩人的親暱,眼裡的諷刺越來越濃。
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知足,既然已經達到目的了,爲什麼還要纏着他呢?
看來有些道理,還要她來交溫寧。
顧以柔翻出溫寧的電話,儘管她們從未聯繫過,但是她依然有溫寧的電話。
就像陸崇從來不和她做/愛,但是他們還是會一起相擁而睡。
溫寧走到辦公室,才坐下沒一會兒,一個陌生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她的手機。
“喂,你好,我是溫寧。”
“你好,我是顧以柔。”
溫寧一愣,皺了皺眉頭,她確定她剛剛沒有聽錯,但是對方說,她是……顧以柔。
按照道理說,顧以柔根本沒有那份情調來和她說女生間的悄悄話。
再者,以她目前和陸崇的關係,顧以柔不要太恨她纔好。
溫寧猜不到顧以柔打電話來的目的,於是客氣地說道:
“顧小姐啊,請問你有什麼指教啊?”
“我想問一下,溫小姐有沒有時間,我們出來聊一聊。”
“非常抱歉,公司的事情非常地忙碌,所以我怕是沒有什麼時間了。”溫寧的話回的很快,幾乎就是非常直白地拒絕。
她沒有那種安慰女人的心情,再者,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顧以柔,這個人太矯揉造作。
“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顧以柔說道。
“恩,我還有事……”
“我本來想和你討論一下溫樂的病情的呢。”顧以柔切斷溫寧的話說道。
溫寧心裡猛地一跳,顧以柔剛剛說什麼……
“抱歉,你在說什麼,我聽得不是很懂。”溫寧鎮定地說着,儘管此刻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那是樂樂啊,她今生最大的軟肋。
“沒有聽懂是嗎?那我相信關於他得白血病的事情,你一定聽得懂吧。”
顧以柔依舊是那般輕柔的話語,帶着一點點小女生的嬌俏和柔和,這是一個名媛常有的語氣。
溫寧多年以前也被她媽媽要求這樣,女生嘛,淑女一些爲好。
但是這麼多年的闖蕩,溫寧一點都不覺得女生淑女一些是一件好事,在她無依無靠舉目無親的時候,女人真是要活得像一個漢子纔可以。
聽了顧以柔這樣話,溫寧眼前一陣陣地黑。
顧以柔怎麼會知道?!
這是連陸崇都不知道的事情,知道的人幾乎一隻手都可以數出來,但是顧以柔竟然知道。
“你在哪裡。”溫寧纏着嗓子說道。
“我在喝咖啡。”顧以柔笑着說道。
“在哪裡,我立刻過來。”溫寧現在拿着手機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儘管她已經非常用力地握緊,但是依舊止不住地顫抖。
這種從內心深處發出的怵意,真是令人難受呢。
“咦,剛剛溫小姐不是還說沒有時間嗎?像溫小姐這樣的大忙人,怎麼會有時間見我這樣的閒人呢?”
顧以柔陰陽怪氣的嘲諷,和那不緊不慢,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優越感,直接撞擊着溫寧緊繃的神經。
“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我現在非常有時間,像顧小姐這樣的貴人,我怎麼會沒有時間出來見你呢?”
電話對面的顧以柔,揚起嘴脣,果然啊,果然如X先生所說:你只要知道,拿捏着溫樂,溫寧任你擺佈。
像溫寧這樣驕傲的人,一聲對不起說的是多麼的自然,看來要對付溫寧,真的是小菜一碟啊。
“是嗎?像溫小姐這樣子的人也會說對不起嗎?”顧以柔現在非常地享受溫寧的卑微。
可以說這麼多年她一直被溫寧壓着,不是在現實的生活中,而是在陸崇的心裡。
她知道,陸崇雖然從來不提起溫寧,對她也很好,幾乎是無微不至的好,但是她知道在陸崇心裡,她永遠比不上溫寧。
是,大家都知道陸崇恨溫寧,但是獨獨她知道,陸崇愛溫寧,愛到骨子裡去。
“我會!”電話裡面溫寧的聲音拉回了顧以柔的思緒。
“恩?”
“顧小姐,你要我說多少對不起我都願意。”溫寧強調說道。
“我在你們公司對面的咖啡屋裡,你立刻過來吧。”顧以柔興致缺缺地說道。
“好的,我立刻到。”
溫寧披了一件衣服,拿着錢包,幾乎就是跌跌撞撞地離開辦公室的。
託尼看着一臉慌張到絕望的溫寧,心裡一顫,他好像很少見到溫寧有這樣的表情,必然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託尼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快步地走到溫寧身邊,扶着她,關切地問道:
“總裁你怎麼了?”
“沒、沒事。你去忙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溫寧撇開託尼的手,快步走到電梯口,着急地看着電梯樓層的數字,有些慌張地站在原地。
只要是個人就可以知道溫寧此刻的無助。
託尼心裡一緊,沒有聽溫寧的話,走過去扶着溫寧,有些強勢地說道:
“你有什麼事情讓你無助的,你和我說啊!”
溫寧呆呆地看着託尼,知道託尼是爲她好,朝他笑笑,拿出溫寧一貫的冷靜,說到:
“託尼啊,你認爲我這樣的人會有什麼無助的時候嗎?”
“有!”託尼直接說道。
溫寧驚奇地看着託尼,她萬萬沒有想到託尼會這般威武霸氣地說着一個有字。
在她內心整個都絕望的時刻,託尼暖心的話讓溫寧好受了一些。
她拍了拍託尼的肩膀,說道:
“託尼,謝謝你。”
這時候恰好電梯來了,溫寧直接鑽進電梯,站在電梯外面的託尼就這樣看着電梯的門一點一點地合上。
然後看着電梯的樓層一點一點的下去。
他想對溫寧說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多想說,讓他來保護她,但是他有什麼身份說呢?
就連她的前夫陸崇,都比他有資格呢……
溫寧匆忙地趕到對面的咖啡屋,看到坐在窗邊的顧以柔,正優雅地喝着咖啡,翻着雜誌。
她快步地走到那一桌,坐在顧以柔的對面,坐下來。
顧以柔終於擡起頭,看着溫寧,淑女地說道:
“來了嗎?要喝什麼,拿鐵還是焦糖瑪琪朵?”
溫寧剛想說不用了,顧以柔突然翻着書的手一頓,笑眯眯地看着她說道:
“對不起,我忘了你懷孕了,不能喝這些東西,給你點杯牛奶吧。”
顧以柔合上雜誌,對着服務員說道:
“來一杯溫牛奶。”
“好的。”服務員記下東西,然後非常有效率地端來了一杯牛奶。
而此刻溫寧的臉色比這被牛奶好不上多少。
顧以柔知道她懷孕的事情,顧以柔同樣知道樂樂地白血病的事情。
那顧以柔是不是也知道,她懷孕的目的……是爲了救樂樂?
想到這裡,溫寧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現在的感覺,就好象被人扒光了一樣,被顧以柔扔在人潮涌動的街道口,讓她承受着無法言喻的苦痛。
“這杯牛奶是不合溫小姐的胃口嗎?你可是一口都沒有喝呢。”顧以柔關切地問道。
如果不知道溫寧此刻的心境,還真的以爲顧以柔是溫寧的好朋友呢。
溫寧擡頭,直直地看着顧以柔,既然都出來了,那就索性把話都講開吧。
“顧小姐,我……”
“你要在這裡講嗎?這裡可是人多眼雜的,有些話不是我說的,你最後可不要怪到我的頭上來哦。”顧以柔打斷溫寧的話,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服務員,給我們一間包廂。”溫寧吩咐道。
“好的,請隨我來。”
兩人來到包廂,服務員出去後,溫寧等了一會兒,看着面前這位一直假裝柔弱的顧以柔說道:
“顧小姐,你能查到這些我非常地詫異,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些,你想做什麼,也不妨和我說說,我好配合配合你。”
顧以柔把手中的包放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溫寧,依舊那樣子的自信驕傲,看起來那麼令人討厭。
陸崇到底喜歡她什麼?!
“溫寧,你看看你自己,明明已經害怕地無以復加,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真爲你感到悲哀。
再者,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表現出這樣的神情,你所有的齷齪骯髒,我統統都知道,你這樣裝腔作勢,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顧以柔沒有打算繼續和溫寧做那些沒有用的周旋,既然她手中有這樣大的一個把柄,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正如一句話所說,在絕對的權利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不會有效果。
這句話和當下的情景,還是有點異曲同工之妙呢。
溫寧也是被顧以柔這樣一番話震懾到了,是啊,她現在所有的鎮定都是裝腔作勢,明明已經非常擔心害怕了,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啊。
顧以柔看着收斂了神色的溫寧,諷刺地說道:
“溫寧,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麼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