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你讓我選我就選麼,我不選!”
司空昊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下巴,“那我替你選。”
喻言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心裡一緊,“停,你要說什麼,就快說,我還要去找謝少賢。”
司空昊的眸子一凝,裡面閃過一絲寒光,“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再提謝少賢。”
喻言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說不說。”
男人抿了抿嘴脣,“司空家不只有我一個兒子,我想要孩子,方法也多得是。”
喻言盯着男人幽深的眼眸,就像跌入了無底的深淵,緊緊抿着嘴脣,揣摩着他話裡的意思。
她都聽得明白,可是又不能明白,甚至要狠狠壓住心裡那一絲酸澀的甜蜜,不讓它蔓延開來……
半晌,她終於吸了吸鼻子,“我完了麼?說完我走了。”
說着,喻言一把擋開摩挲着她下巴的那隻手,繞開司空昊就要離開。
男人的眼睛一冷,只用了一隻大手就將像是一片羽毛一樣的她攬了回來,甩向牆角的衣物,沉着臉,“我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懂!”
喻言看着他因爲有些生氣而顯得更加生動的眼角眉梢,緩緩伸出手來,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想輕輕地撫上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把心裡所有的話都講給他聽。
可是,她該訴說的對象,註定不是他。他可以不顧及林依含,但她不能。
伸到一半的手,就那麼被她又收了回去,她的語氣變得平靜了不少,“司空昊,你放手吧,我會像記得謝少賢一樣記得你,還不夠麼?”
男人的眸子忽然變得十分沉痛,“謝少賢,就那麼重要麼。”
喻言微微抿脣,目光卻在無意中看向門口的時候顯得有些吃驚。
門口站着的那個人,臉上掛着像陽光般燦爛的微笑,在看到喻言和司空昊之後,臉上的笑容也絲毫沒有減少半分。
喻言趕緊推了推司空昊,恢復了臉上自信從容的微笑,“秦先生,好久不見。”
秦文君衝喻言和司空昊點了點頭,“總裁,方秘書有份文件需要您過目,打您電話您也不接,現在正在急着找您呢。”
司空昊瞟了喻言一眼,微微蹙眉,“嗯。”
喻言心裡鬆了一口氣,向門外走去,與秦文君擦肩而過的時候卻突然聽秦文君低聲說道:“一會兒在外面等我。”
喻言沒有側頭,也沒有看他一眼,眉心微蹙,淡淡點了點頭,秦文君又搞什麼鬼?
喻言在外面又轉了一會兒,最後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秦文君不久後便找到了她,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衝着她燦爛一笑,“這些年你還好吧?上次總裁訂婚比較匆忙,也沒顧上跟你說話。”
喻言很自然地將身子往後面撤了撤,五年前玉米地的事情,她還心有餘悸。
秦文君看着喻言的小動作,不禁有些抱歉,“我要爲五年前的事情跟你道歉,當時我還太年輕衝動,做下了錯事,現在想想還覺得很荒唐,還希望
你不要將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喻言眼瞼微垂,嘴角輕輕挑起,“哪裡,秦先生說笑了,我早就不記得了,不知道今天你找我有什麼事?”
秦文君想了想,“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文君。”
喻言嘴角微微帶了一絲冷笑,沒有說話。
秦文君有些尷尬,“其實我是想要提醒你,既然選擇了和謝總裁在一起,就和他遠遠的離開,不要再和司空家有什麼瓜葛。”
喻言微微勾脣,“秦先生這話我就不明白了,陳氏已經被司空集團收購,你現在也算是司空昊手底下的人,怎麼反倒讓我離司空家遠一點。”
秦文君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鄭重,“喻言,我知道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你一直對我就帶有敵意,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希望你明白,我真的是爲了你好,這些話我五年前就和你說過了。”
喻言眯着眼睛看向秦文君的眼睛,在裡面看到的竟然是難得的一片清澈。
她不禁皺了皺眉頭,“謝謝你的提醒。”
想到在喻偉中的電話上看到了他的號碼,她不禁又挑了挑嘴角,“你放心,司空昊是我的仇人,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秦文君看着喻言的表情,忽然有一絲愣怔,轉而又溫和地笑了起來,“你恐怕是誤解我的意思了,總裁是我的上司,我當然是處處爲司空集團着想的。”
喻言抿着嘴笑,沒有說話,有些東西,的確是需要心照不宣的。
秦文君又坐了一會兒,發現也實在沒有什麼可和喻言聊,這些年不見,她似乎已經把自己套在了繭子裡,至少在他面前是這樣,幾乎處處滴水不漏。
他尷尬地笑了笑,“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喻言看着他起身要離開的背影,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等一下。”
秦文君一愣,轉身又坐了下來,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她。
喻言的手輕輕摩挲着桌子上的酒杯,目光淡淡地落在酒杯上,“梅朵。”
秦文君的眉頭一皺,停了一會兒,“我不懂你想說什麼。”
喻言輕笑,“你懂,你剛纔三秒的停頓已經出賣了你,秦先生,我不管你跟梅朵是什麼關係,我只想問你,梅朵的身份你是不是知道?”
秦文君的口風依舊很緊,“梅朵?是那個五年前墜樓的女歌手麼?”
喻言抿了一口紅酒,“謝謝,我已經知道答案了。看在你好心提醒我的份上,我也給你一個忠告。”
秦文君越來越覺得喻言有些難以捉摸,“什麼忠告?”
“聽說秦先生的養母是死於一次爆炸事故中?那場事故是天災還是人禍?秦先生就那麼確信自己知道的事情是真的麼。”喻言將酒杯輕輕放下,衝着秦文君,給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秦文君面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站起身來,“多謝你的提醒,我會弄清楚。”
喻言看着秦文君離開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方纔秦文君看着她的眼神,似乎真的
是爲了她好,只希望他能早日和喻偉中劃清界限,不要誤入歧途。
正在沉思着,樂團突然奏起了悠揚的音樂,牧師已經站在了草坪的中央。
喻言擡頭,看着卓文雅由卓老爺牽着,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司空軒。
司空軒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西服,就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一般,嘴角掛着溫潤地笑意看着卓文雅款步而來。
喻言站起身來,看着這樣的畫面,嘴角微微上揚。
大概每一個女孩,都在期待能有這樣一場婚禮,不久的將來,她也會這樣走向謝少賢。
聽過兩個人宣誓,所有的人都站起來鼓掌,喻言卻悄悄一個人移了位置,輕輕走到了喻偉中的身邊。
越是在這樣的時候,人就越容易掉以輕心,她也就越容易成功。
喻偉中的目光正落在草坪中央的司空軒和卓文雅身上,完全沒有意識到喻言的接近。
喻言的目光卻淡淡落在了喻偉中的口袋裡面,在那裡,輕輕鼓起的地方,顯然藏着他的電話。
喻言悄悄擦了手心的汗,這個動作,她在家的時候練過了無數次,卻還是在這最關鍵的一次不由得緊張起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將手伸向了喻偉中的口袋,幾乎在一瞬間,順利地將喻偉中的手機取了出來。餘光掃着屏幕,飛快地掃着通話信息,一隻手給那個神秘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明晚八點,興水碼頭倉庫。”
發完短信,她又將發送的信息刪掉,麻利地將手機塞回了喻偉中的口袋,整個過程,快的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挪到謝少賢身邊,喻言衝他眨了眨眼睛,“搞定了。”
謝少賢的目光淡淡地向喻偉中瞟了一眼,“你不去做職業的賊,可惜了。”
喻言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和衆人一起重新坐了下來。
與謝少賢隔了一個過道的司空昊看了一眼喻言,微微蹙起了眉頭,卻在不經意一個回頭的時候發現了坐在他身邊的林依含臉色十分蒼白。
他的臉色不禁一沉,“依含,你怎麼了?”
林依含抿了抿嘴,勉強笑着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是今天的天氣有些太熱了。”
春天的天氣,正是好時候,怎麼會太熱了呢?
正在此時,臺上的主持人的目光也落到了林依含的臉上,林依含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衝主持人輕輕眨了兩下眼睛。
主持人立即就像收到了什麼訊號一樣,“今天在這場婚禮之前,我們司空集團總裁的未來夫人林依含小姐特意找到我,說有一份特別的禮物,要上臺親自送給卓小姐,下面,我們有請林小姐上臺。”
林依含有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手輕輕扶了司空昊一下,司空昊頓時覺得,她的手心裡面全都是汗,“真不要緊麼?”
林依含咬了咬牙,又搖搖頭,儘量使自己神色正常地走上了臺去。
可是誰知才走到了一半,一隻腳還都沒踏上臺子,整個人就斜斜地栽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