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盯緊司空昊幽深的眸子,心就忽然像被一隻大手捏了一下,嘴脣被她咬的發白,“沒錯,我就是愛謝少賢!”
司空昊的手掌頓時收緊。
“喻言。”
喻言身子一顫,循着聲音看去,謝少賢站在廚房門口,抱着雙臂,淡淡的月光灑在他俊逸的臉上,宛如從書中走出的人物,頭髮微微有些亂,閒閒散散地卻顯得更加迷人。
司空昊還保持着方纔捉住喻言的方式,側過頭來眯着眼睛看謝少賢。
喻言連忙推着司空昊,聲音壓得很低,“快放開我。”
司空昊就像一座山一樣,巋然不動,只是微微揚起嘴角,看謝少賢的眼睛裡面帶着挑釁。
謝少賢垂了垂眼瞼,再擡起的時候眸光裡面帶了一種壓倒性的氣勢,嘴角的笑卻依舊是淡淡地溫和,“司空總裁,喻言身體不好,需要休息了。”
兩道目光又無聲地撞擊在一起,像打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喻言不禁打了個寒顫,輕輕道,“我好冷,要回去穿件衣裳。”
司空昊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終於將手擡了起來。
喻言就像是剛從監獄裡面釋放的人一樣,連忙快步走到謝少賢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
司空昊的目光淡淡落到喻言抓住謝少賢的手上,頓時變成了一把利劍,恨不得把那隻手剁下來。
謝少賢彬彬有禮地衝司空昊點頭致意,“司空總裁也早些休息。”說完,攬着喻言回到了裡間。
司空昊的眸子剎那間變得像無底的深淵。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村子裡的路才漸漸通開。
喻言坐在小凳子上,一邊低着頭打理着着昨天兩個人的溼衣服,一邊聽着司空昊和謝少賢之間的高智商對話。
將謝少賢的襯衫熨燙平整,她又撿起司空昊地衣服,對着他的襯衫低低罵了一通之後,纔開始熨燙。
司空昊一向對衣服的品質要求很高,哪怕是邊邊角角,都要處理的很好,可是她在熨燙到衣袖口的時候,卻發現少了一顆釦子,應該是昨天游泳的時候不小心在哪裡弄掉了。
手指輕輕撫過衣服的袖口,喻言想象着司空昊的大手從袖口中穿過來的樣子,不禁抿着嘴笑了笑,拿出針線盒,從裡面翻出一枚造型別致的木質釦子,穿了線,隨意連了兩下,將釦子縫在袖口。
“你在幹什麼?”一個低沉地聲音響起,順着聲音看去,面前出現了兩雙長腿。
司空昊和謝少賢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面前。
她連忙將針線一收,把司空昊的襯衫遞給他,“司空總裁,你的衣服幹了,可以換上了。”
司空昊眼睛一眯,看向喻言遞給自己衣服的手,微微蹙眉,將衣服接了過去。
司空昊走後,喻言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謝少賢問她些什麼。
可是謝少賢偏偏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對司空昊的事,沒有問半個字。
謝少賢越不問,喻言就越有些不踏實,感覺就像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可是謝少賢就是把刀懸在了半空似的。
喻言不禁有
些忍不住了,她和謝少賢並排坐在炕沿上,“少賢。”
謝少賢不知道在用手機忙着什麼,“嗯。”
喻言向他坐進了一點,低着聲音,有些猶猶豫豫,“你怎麼不問我?”
謝少賢低着頭,卻突然笑了,“問什麼?”
喻言皺着眉頭,謝少賢是明知故問,“當然是問昨晚我和司空昊怎麼會在那啊,還有……額……”
謝少賢擡起頭,揉了揉她的頭髮,“傻瓜,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喻言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卻在聽到他說的話時,立刻住了口,抿着嘴低下了頭,心裡酸酸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想了想,她又重新鼓起勇氣來,該說清楚的事情一定要說清,“少賢,還有,昨晚我告訴司空昊那句話……”
謝少賢卻突然眯了眯眼睛,臉上有一絲迷惑,“什麼話?”
喻言無奈,一向聰明的謝少賢怎麼突然腦子不轉彎了,“就是我愛你啊。”
謝少賢的嘴角突然揚了起來。
喻言立刻意識到了,瞪着眼睛,“謝少賢,你正經一點。”
謝少賢卻笑得更加燦爛,“小傻瓜,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釋。”
喻言的心裡一鬆,她還真怕他誤會了。
謝少賢看着喻言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微微抿脣,指着自己的手機,“我想送你件禮物。”
喻言掃了一眼謝少賢的手機,“我現在的手機很好呢。”
謝少賢搖搖頭,“誰說要送你手機了,你看看。”說着,謝少賢把手機上的內容給喻言看。
喻言低下頭看過去,眼睛頓時亮起來,“這麼說,我的孩子真的可以平安生下來了?”
謝少賢點點頭,“我會盡快聯繫那家醫院。”
喻言十分感激地看着謝少賢,“少賢,這份禮物真的太好了。”
謝少賢衝她溫和一笑,“你昨晚不是說,謝少賢可以幫你解決嗎?”
喻言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司空昊開着車,緩緩地駛出村子,卻沒發現,在他視線範圍外的地方,有一輛黑色的奔馳遠遠地跟着他。
手機突然響起,司空昊接聽了電話,“嗯。”
電話那頭是凱文的聲音,“總裁,我已經查清楚了,和陳氏的合作計劃受阻,是陳氏內部一個叫秦文君的人從中作梗。”
“嗯。”司空昊淡淡地聽着。
凱文繼續說道:“還有,我們發現最近似乎有人在跟蹤您。”
司空昊的目光很自然地看了一眼車的後視鏡,“隨他們去,盯緊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想要幹什麼。”
放下電話,司空昊的目光卻落在了自己的袖口,不禁眉頭一皺,這分明不是自己的衣服釦子,聯想到方纔喻言慌慌張張藏針線的事情,他的嘴角不禁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司空昊從來不是一個猶猶豫豫的人,可是這次,明明想好了要放她走,卻仍然有意無意地接近了。
廣陌咖啡廳。
梅朵依舊帶了個鴨舌帽,將帽檐壓得很低,輕輕攪動着杯子裡的咖啡。
秦文君坐在她對面,“小妹,事情怎麼樣了?”
梅朵微微一笑,“還不錯,司空昊還真去找陳家那老頭了。”
秦文君眼睛裡面帶着幾分陰狠與得意,“他找也沒有用。”
梅朵輕笑,“文君,我相信你能將這件事情辦好,至於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辦。”
秦文君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梅朵,“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辦?”
梅朵毀容後,她的所有生活就是想着如何讓司空昊和喻言痛苦,她還會有什麼別的事!
梅朵抿着嘴,沒有再說話,她明白秦文君對喻言的想法,從來他都反對她去傷害喻言。
可是她沒有辦法不去恨喻言,每次想到司空昊因爲娶了喻言,自己就沒有了一點地位,想到司空昊爲了喻言寧可毀了她,仇恨的火就越燃越旺。
甚至她覺得,她都沒有那麼恨司空昊。
女人總是容易對傷害自己的男人留情,轉而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另一個女人身上。
秦文君卻猜出了她的意圖,“小妹,我不許你傷害喻言,我們的仇人就只有司空家,喻言也是受害者。”
梅朵的脾氣,他很瞭解,如果當初她肯聽他的,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
所以,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你真的天真的以爲你派人跟蹤司空昊,他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嗎?司空昊是一條狼,你不要輕舉妄動。”
梅朵微微勾起嘴角,笑容卻顯得十分陰毒,“不要緊,我不會親自出面的,別忘了,我還有個好朋友。”
跟蹤司空昊,居然發現他去見了喻言,而現在的喻言肚子里居然住了個孩子,這個多好的一個機會,梅朵怎麼會輕易放過!
林依含這幾日總算是敢出門了一些,那起交通事故終於以有人投案結束,可是她卻每晚都會做噩夢。
不管做錯了什麼事,她骨子裡始終是善良的,就是那一點善心,始終折磨着她,讓她不得安寧。
甚至,她最近連司空昊都不敢去找,不是因爲當初司空昊對她說了那些話,也不是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而是她覺得自己愧對於他,有些無法面對他。
正在超市裡買了一盒酸奶,林依含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看到那個陌生的號碼,林依含差點把酸奶扔掉了。
她很想直接掛掉,可是她不能,對方手裡還握着她的把柄!
“喂。”
電話那頭依舊是那個有些詭異的聲音,“好朋友,這麼多天沒通電話,我可是很想你呢。”
林依含緊緊握着電話,“我不是你的朋友,你有事情趕緊說,沒事情我要掛了!”
對方大笑了兩聲,“不就是跟你聊聊天,你急什麼。”
林依含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對方嘆了一口氣,“我明明幫了你,你卻這麼對我,林小姐,你還真是忘恩負義。不過,如果我跟你聊司空昊呢?”
林依含原本想快點結束這通電話,可是就在聽到司空昊三個字的時候,突然一愣,改變了主意,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
“他,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