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的眼睛一亮,又轉過身來,“是什麼辦法?”
喻偉中眯着眼睛想了想,笑呵呵地說道:“如果你能早些和司空昊登記結婚的話,相信以你的身份,司空家不會對你奶奶坐視不理的,到時候喻家得到了司空集團的支持,就算司空家不管這件事,爸爸也會幫你的。我查了一下,這個月有好幾個不錯的日子。”
喻言垂了垂眼瞼,喻家的境況再窘迫,給奶奶治病的錢總還是有的,爸爸只不過是用這件事來催婚罷了。
喻偉中見她不出聲,又清了清嗓子,“爸爸知道,這麼倉促,婚禮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辦,是有些委屈你了,可是……”
“爸爸,”喻言突然開口,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您不用再說了,我明白您的難處,更何況喻家養我這麼多年,現在該是我報答的時候了,一切就都聽爸爸的安排吧。”
喻偉中聽到她這麼說,頗爲欣慰地笑了,“好,還是我的言兒懂事。”
喻言臉色有些蒼白,手中緊緊抓着那件白裙子……
本來想還給醫生的,可是現在破成這樣,恐怕是不成了,只有賺了錢再還了,雖然她知道,這裙子一定很貴。
司空軒才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來到VIP病房坐下來,看着喻言的奶奶呼吸平穩而均勻,睡得十分沉靜,才放下了心來。
喻言拎着熬好的小米粥來到醫院,走到病房門口,看到司空軒那道沉靜如水般的背影,覺得就像是從畫報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情不自禁地在那門的玻璃上描摹起他的背影來。
司空軒背後就像長了一隻眼睛,感覺到有人在門口,立刻回過頭來,正對上喻言的手指專心地在門玻璃上畫畫,他溫和地衝着喻言點點頭。
喻言看着司空軒一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立刻收回了手,背在身後,然後用另一隻手推開了病房門,儘量使自己的走路方式看起來不那麼奇怪。
然而,司空軒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她的雙腳上,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來,不禁蹙起了眉,“受傷了嗎?”
喻言衝司空軒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病牀上眼皮微微動了動的奶奶,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問道:“奶奶醒過了嗎?
”
“中午醒來了一次,我陪她說了會話,又餵了些食物。”司空軒淡淡地回答着,目光卻一直在喻言的腳上。
喻言點着頭,一直看着奶奶那張佈滿溝壑的臉,絲毫沒有留意司空軒的目光。
奶奶、的眼睛微微睜開了,第一眼看到喻言便慈愛地笑了,虛弱地道:“言兒,你回來了。”
喻言覺得此刻最動聽的聲音就是奶、奶的呼喚了,她忍着已經在眼眶中的淚,笑了笑,“是啊,我回來了,我還給您熬了小米粥,您餓不餓,我喂您吃。”
奶奶微微點了點頭。
喻言拿下飯盒上的小碗,盛了一晚粥,一口一口地喂着奶奶喝下去。
司空軒坐在一旁,安靜地看着這祖孫二人溫馨的畫面,嘴角帶着笑容。
“醫生,您有沒有吃晚飯,要不要一起喝?”喻言眨着清澈的眼睛問道。
司空軒搖搖頭,“我吃過了,還是給奶奶喝吧。”
喻言也不再謙讓,繼續餵奶奶喝粥,直到那一小鍋粥都見了底,她才爲奶奶擦了擦嘴,服侍她躺下休息。
等到奶奶睡着了,司空軒纔來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喻言的肩膀,“跟我來。”
喻言有些摸不着頭腦,還是跟着司空軒跛着走了出去。
醫院走廊長長的椅子上。
司空軒看着喻言那有些蒼白的臉色,溫柔地問道:“你的腳怎麼回事?”
喻言還想隱瞞,咧着嘴裝作沒事人一樣笑起來,“什麼怎麼回事啊,我不過是剛纔上樓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不嚴重的,一會兒就好了。”
司空軒盯着她的眼睛,彷彿已經洞悉了一切,“我是醫生。”
喻言有些不敢對上他“逼問”的目光,將頭往旁邊側了一些,“我真的沒有事,不信我再給你走幾步看看。”說着,喻言起身就要走。
司空軒直接按住了她的腿,“別動。”
這兩個字就像是有某種魔力,喻言就真的坐在長椅上不動了。
司空軒蹲下了身子,輕輕地解着喻言的鞋帶,喻言感到十分不自在,剛想要抽腳往一邊躲,卻又被司空軒拉了回來,“病人要聽醫生的話。”
喻言乖乖地坐在那裡,看着司空軒將她的鞋帶完全解開。
他小心翼翼地脫下她的鞋子,看着原本的白襪子上點點血跡,不禁皺起了眉頭,然後用極溫柔的力道褪去了她的襪子,生怕弄疼她一點。
看着喻言那原本應該稱得上纖纖玉足的小腳如今已經有好幾處傷口,在腳底磨出了幾個水泡,司空軒從白大褂前襟的衣兜裡掏出一小瓶藥膏,專心致志地爲她塗抹着。
喻言的腳從小就怕癢,如今司空軒這樣爲她塗藥,又讓她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不禁紅着臉不停地笑了起來。
司空軒擡起頭來看着她的小臉,又低下了頭去,“很癢嗎?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喻言咬着嘴脣,點了點頭,儘量不讓自己笑出來。
司空軒聽不到她的笑聲,反而道:“想笑就笑出來,你的笑聲很有感染力。”
喻言卻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司空軒爲她塗完藥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喻言的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一樣,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滾滾而落。
她卻還在緊緊咬着牙,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司空軒目光一沉,“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喻言指了指自己的胃,“痛。”
從早到晚,喻言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一直伴隨着她的胃病又犯了。
司空軒立即明白了,用一隻手扶着她的後背,另一隻手在她的胃上按了按,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拿出電話,“把我診室辦公桌上的那瓶胃藥拿過來。”
喻言服下了胃藥,才總算好了一些,司空軒拿出手帕來爲她擦了擦額角的汗,“知道自己有胃病,怎麼還敢不按時吃飯?”
喻言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在醫生面前,病人永遠要聽話。
司空軒無奈地搖搖頭,蹲下了身子,“你的腳受傷了,暫時最好少走路。上來,我揹你去吃點東西。”
喻言看着司空軒結實的後背,心裡一暖,“醫生,我可以自己走的。”
“上來。”司空軒用溫和卻難以拒絕的口吻道。
喻言抿了抿嘴,有些不習慣地趴到了司空軒的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