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馬龍早早起牀,洗了把臉後將攤子支好,點了木炭,然後將幾根烤串和圓餅放在加熱板上預熱。
“哎,哥們,新來的啊?”
“啊!”馬龍扭頭看去,說話的是個跟他歲數差不到的小夥子,騎着三輪車在他攤子旁邊的店鋪停下,車上放着賣夾餅的櫃子,不過上面的標語有些雷人,大餅夾一切。
“嗯,第一天干!”馬龍回了一句,隨即拿着蒲扇扇動着木炭。
小夥下車,打開店鋪門,隨後擰開車上放着的小煤氣罐,磕了倆雞蛋,又從一個袋子中取出切好的土豆絲,隨口對馬龍說道:“你給我整倆烤餅,再來五個羊肉串,餓了。”
“行,你賣夾餅的,還能餓着啊?”
“我現在一吃夾餅就想吐!”
馬龍輕笑,隨即從腳下的泡沫箱子裡取出十串羊肉放在烤爐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馬龍除了賣給小夥倆烤餅五串羊肉以外,就沒來過一單生意,反而是那小夥子,一個早晨就沒閒着,兩個小時至少有兩三百塊錢進賬了。
馬龍上火的撮着牙花子,點了根菸,小夥子安慰他說不要着急,你剛來生意肯定不好,等時間一長就好了,我也就早晨賣點,到了晚上就不行了,你這燒烤到了晚上纔是客流量大的時間。
馬龍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他只不過是閒的一上午有些心急,心裡面在想着別的事。
那個胡光華也不知他麼跑哪去了,一天不抓着他,馬龍心裡就一天不踏實。
這麼說倒不是馬龍怕他,如果那傢伙來找馬龍報仇,也會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走了昂,明天見!”小夥看了眼車上,已經賣的差不了,隨即收拾了一番,跟馬龍打了聲招呼蹁腿上車就要離開。
“走吧!”馬龍蹲在地上無聊的抽着煙,衝小夥子一擺手。
“哎,你新來的啊?”
一個滿臉疙瘩的男子站在烤爐邊上,腋下夾着黑皮小包,語氣硬邦的問馬龍。
馬龍並不認識此人,疑惑的答了一句:“嗯,今天剛來。”
“操!”男子扭頭吐了一口濃痰,隨即伸手從烤爐拿了一根烤腸放到嘴裡:“以後進貨啥的找我知道不?我這兒便宜,就在市場南邊的肉鋪。”
“行,那你給我留個電話。”馬龍也並沒有多想的說道。
“要啥電話,市場南邊,門頭寫着金拓肉聯,只要不眼瞎就能看見。”
聞言,馬龍一愣,心說這人說話怎麼還夾槍帶棒的。
“別他媽忘了昂!要是不從我那兒進貨,我讓你在這呆不下去!”
男子說完吃着烤腸就要離開。
“哎,你還沒給錢呢!”馬龍急忙站了起來。
漢子回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問我要錢啊?”
“烤腸一塊錢一個。”馬龍直接說道。
“哈哈!”
漢子張嘴大笑,他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問問這個市場上的人,我大軍吃東西什麼時候給過錢?”
“那是他們,你吃了我烤腸,就得給錢。”
“我給你罵了隔壁!”大軍暴怒,一腳將燒烤爐子踹翻,肉串還有木炭散落的到處都是。
“我告訴你,幾天中午十二點之前,不看你來金拓拿貨,我他麼把你清除市場,不信你就試試!”
馬龍看着這個叫大軍的男子,一字未說。
“你瞅啥?聾子還是啞巴?拿我說話當耳旁風啊?”大軍見馬龍沒有動,以爲他就是個軟柿子,隨即膽子更大了,伸手推了馬龍一把。
馬龍往後退了一步,吸了吸鼻子,放在背後的拳頭不自覺握緊。
“哎,軍哥,你這是幹啥?”
這個時候還沒走遠,賣夾餅的小夥跑了過來,從後面一把抱住大軍,勸道:“哥,這是我哥們,今天頭一次,你先走,我給他說說行不?”
“操!你他麼算個幾把?”嘴上這樣說着但大軍停了腳步,隨即衝小夥問道:“你上個月的衛生費還沒交吧?”
“都給您準備好了。”
小夥低頭打開腰包,從裡面找出四張五十的遞給大軍。
“不夠,還差三百。”大軍低頭掃了一眼腰包裡面。
“不是軍哥,不是說好每月兩百嗎?咋又多了?”
“我說多少就是多少,沒有我,你能在這個市場混下去嗎?”大軍笑着着,伸手就朝小夥腰包抓去。
“別,軍哥,我還得給我爸買藥呢!”小夥身子沒敢往後退,但卻用雙手捂住了腰包。
“張小東,你給我撒手,是不是活膩歪了?”
“軍哥,別……”
“操!”
大軍罵了一句,隨後撒手後退一步,一腳蹬在張小東的小腹上。
張小東被踹的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對面一家菜店的燈箱三角鐵上,隨即,張小東痛苦的捂着腦袋。
大軍過去一把將張小東的腰包拽掉,將裡面的錢全部塞入自己皮包裡,然後將空腰包砸在張小東腦袋上,罵道:“你這種人就是不打不識擡舉,罵了隔壁,給我也不用挨這頓打了。”
隨後他又指着馬龍喊道:“看見了?不聽話就是這種下場,去不去我那裡拿貨,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大軍說完扭頭就要走,這個時候馬龍的聲音傳來:“哎,軍哥,你等會,我跟你去拿貨!”
“真他媽上道!”
大軍滿意一笑,扭過頭來卻看見馬龍手上持着一把塑料凳子,正朝自己走來,並且他的眼神當中,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
“你想幹啥?”大軍嚥了口吐沫,心虛的往後退了退。
“你說幹啥?!”馬龍的步伐突然加速,一個健步竄到大軍跟前。
“砰!”
塑料凳子在大軍腦袋上面碎裂,大軍驚呼一聲,抱着腦袋就要逃竄,馬龍伸手薅住了他的衣領子往下一拽,同時強健有力的右腿擡起,膝蓋直接頂在大軍的面門上。
“啊!”
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傳來,馬龍鬆手,就看見大軍捂着面部蹲下,鮮血從他指縫中涓涓流出,滴答滴答又流淌到地上。
“幹啥呢你們?”
幾個辦事經過的警察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馬龍的老熟人,武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