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勇一直惦記着王凱的事,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作爲警-察他一定要經歷和承受這些,可是無論如何任何人都不願意去面對這些,那不得已的生離死別。不知道什麼時候鄭欣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手中那部舊手機,細聲安慰道:“還在想王凱那孩子的事吧!”
葉勇點了下頭,又看了看手裡的電話。
“別這樣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葉勇輕聲嘆氣,面對鄭欣,坦誠說道:“我最初的想法是希望明宇可以接受這個任務,我甚至想過他會因此跟我鬧,跟我吵,甚至有可能面對的犧牲,但是我始終相信他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很有天賦,應變能力又強,那些年無論在哪,在什麼圈子裡都能混得風聲水起,我是真的看好他,只是,”葉勇擔心鄭欣難過,沒再說下去,只是默然的說道:“胖子這個小子平時很機靈,沒想到!”
鄭欣體諒的說道:“好了,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現在最重要的是,爲這孩子討回公道,我相信我們一定不會讓他白白犧牲的。”
葉勇點了點頭。
“對了,我聽說,你們請了一些人回來調查,其中一個,是不是!”
葉勇轉過頭,看着鄭欣,他和葉明琛一直希望可以隱瞞關於江浩的事,希望那張八層相似的臉永遠不要出現在鄭欣面前,讓她永遠不要再想起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我知道你和明琛的想法,我沒事,只是很好奇是不是真的很像,哪怕一點點,我都希望再看見一次!”
葉勇看着鄭欣泛紅的眼圈,拉着她的手說道:“就是擔心你這樣,所以才一直瞞着你,其實是有那麼一點像,只是外形而已。不過,我得說,我們確實不希望你去接觸他,我理解你,但是他們始終不是一個人,而這個江浩現在也是我們重點調查和打擊的對象,他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傢伙,年紀輕輕,深得沈洪重用,處事冷靜、爲人謹慎,而且很聰明!很讓人頭痛的傢伙!”
鄭欣用手輕輕的幫葉勇舒張了緊蹙的眉頭,說道:“看來他確實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呢!”
“現在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用不了多久,他會比沈洪更難對付!現在可以說是沈洪身邊第一號助紂爲虐、興風作浪的人物,所以,我希望你還是不要見他,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鄭欣點了下頭,葉勇似乎還是不太放心,或許見一面並沒有什麼,只是他清楚一位母親的思念,鄭欣在多年後似乎已經放下葉明宇的事情,只是在心裡永遠都無法釋懷,一個母親失去年輕的兒子!
深夜,一身肅黑的莊小童站在船邊,那樣決絕的眼神,悠然的看着遠處,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看着即將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城市,她的心中泛起莫名的興奮。
莊小童在營海悄無聲息的成立了新公司,動作極爲迅速,正面對抗打擊了洪天集團,雖然無法與洪天相抗衡,卻給洪天惹出了不少麻煩,商場從來都是在商言商,更多人注重的是利益,莊小童以低價與洪天集團競爭,不計任何成本,讓不少合作商動心,她要的根本不是利益,而恰恰是放棄所有利益。而且在另一方面,莊小童重金培養了一羣死士,在洪天旗下的娛樂場所不停的製造麻煩,打砸、縱火等等!
寧語欣看了下因爲剛纔那些小衝突留下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阿泰,說道:“剛纔那幾個人呢?”
“趁亂跑了。”阿泰說道:“對不起,欣姐,是我疏忽了。”
“這兩次的事兒,你怎麼看?”
“欣姐,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這樣做。”
寧語欣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兩次不是同一夥人,但是製造麻煩的手法都差不多。”
阿金在一邊不語,若有所思的樣子。
寧語欣也注意到阿金,說道:“怎麼了阿金,是不是想到什麼?”
“公司那邊,我聽阿浩提過,也有人跟我們惡意競爭,以低於成本價接觸我們的合作方,現在我們的地方又總是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我想,是不是?”
寧語欣點了下頭說道:“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不錯嘛,阿金,長大了,知道動腦子了。”
阿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恢復以往的神色,說道:“這不是近墨者黑嘛,總跟着阿浩,多少得學點兒。”
“不錯,阿泰,你去查查,相信洪爺和阿浩那邊也會有消息。”
阿泰點頭離開。
阿金又說道:“那欣姐,過兩天的事情,要不要先放一放。”
寧語欣搖了搖頭,說道:“不用,這件事早就定好了,不能改期,如果對方真的盯上,越是改期,就越會給他們製造機會,你去好好準備一下。”
“好的,欣姐,那用不用告訴洪爺,讓他幫忙。”
“不行,這條線洪爺已經很久不過問了,而且公司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處理,到時候讓阿東再叫兩人個過來就行。”
“好,我知道了欣姐。”
莊小童在得知道了寧語欣、阿金與合作伙伴的交易計劃後,從中破壞,更傷了寧語欣。
在那個一早就定下交易時間、剛剛又定下交易地點的老倉庫裡,老猛,一個精瘦精瘦的中年男人,蓄着短短的小鬍子,腦後還梳着個高高的小辮子,堆着一臉常見的虛情假意的笑,見到寧語欣,老遠就叫道:“哈哈哈,好久不見啊,嫂子親自己過來,老猛我受寵若驚啊。”
“這麼大筆交易,我自然要對得起相互的信任了,猛哥不也親自過來了嘛。”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隨即阿金與老猛的手下相互交換了手提包,兩人打開包又分別向寧語欣和老猛發出了確定的信號,這時候由遠而近傳來幾聲拍手聲。
莊小童踩着小高跟鞋,牛仔褲和緊身T恤走了過了來,身後帶了不少人,呈扇形包圍住了寧語欣和老猛的人,老猛故作驚訝的說道:“這位小美女是?”
莊小童眉眼一笑,說道:“怎麼?人老了,記性這麼差啊,這麼快就忘了。”
老猛一把抱住莊小童,親了下她的臉蛋兒說道:“我哪能呢。”
莊小童輕輕推開老猛,說道:“還是正事要緊,別冷落了欣姐纔好。”
阿金和其他手下已經戒備起來,寧語欣到是一臉輕鬆,笑了笑說道:“看來,我是輕敵了。”
莊小童挑了下眉睫,露出一絲飄然的笑意,踱步說道:“欣姐說笑了,我本來就是個不起眼的角色,不過只想欣姐給洪爺帶個話,就說他的老朋友回來了,謝謝他當年不殺之恩。”
寧語欣笑着說道:“好,你的話我會帶到,阿金,我們走。”
阿金點了點頭,可是去路卻被莊小童的人攔住,寧語欣自然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欣姐,作爲見面禮,你是不是忘了些東西。”
“人,貨,都不給你。”
“那就別怪我了。”
說着雙方動起手來,阿金一邊掩護着寧語欣,一邊向出口撤出,阿東的兩個手下帶着其他人與莊小童和老猛的人駁火,雙方都沒有佔到便宜。火花四射,兩夥人交錯着進攻、隱蔽,直至寧語欣的人大多撤出。
老猛看了看莊小童,說道:“我早說了,她沒那麼好對付,現在人跟貨都沒得到,這就是你想要的!”
“這是個警告,佔到便宜自然是好,就算沒有,這也只是遊戲的開始。”
而撤出後的寧語欣一行人,迅速乘車離開。
“對不起,欣姐!”阿金一邊幫其處理傷口,一邊低聲說道:“是我沒用!”
寧語欣似笑非笑道:“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不能全怪你,而且我們不是一直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嗎,現在不是簡單了嗎。”
阿金泄氣道:“哎,都怪我,如果我的身手能有阿浩一半,我估計他們也不敢來搶貨,更不會讓欣姐受傷。”
“能收買得了老猛應該是計劃已久了,沒想到老猛這把年紀還有膽子唱這麼一齣戲。”
“那,我們下面怎麼做!”
寧語欣笑笑說:“先回別墅吧,別讓洪爺擔心,這件事的動靜不小,還是要商量一下。”
江浩應酬中接到阿金的電話,也趕到沈家別墅,直接上了二樓,在書房門前停了停,敲了下門進去,說道:“洪爺,欣姐!”
沈洪點了下頭,說道:“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一下,這兩天公司的事兒交給其他人做,給我24小時陪着佳妮。”
江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沈洪說道:“莊小童來了你知道吧。”
江浩看了看沈洪陰沉的臉,點了下頭,說道:“公司那邊我已經跟合作方打好招呼了,這方面她不會佔到便宜,也不會影響到我們。”
“公司那裡有你在,我不擔心,不過,當初我心軟,放她一條生路,沒想到這小妮子真折騰出條路,可惜還是往死路上走。”
“對不起,洪爺,當初是我多事兒了,才讓她有機會搞這麼多事出來。”
“沒關係,在外面站住腳也不代表她能在營海興起什麼風浪,照顧好佳妮,別讓她知道什麼。”
“我明白!”
一年前泰國
沈洪除掉雷震,卻因爲江浩的一句話放過了雷震的義女莊小童。
槍口下的小女孩兒最多不過二十歲,被嚇得瑟瑟發抖,仇恨,絕望,無措,那等待死亡的悽落,她的眼神那麼的空靈,或許她本不應該捲進這場紛爭,這場血雨腥風原來就與她無關,只是現在身在其中,也不過是無謂的犧牲品而已。
“洪爺!”江浩側出身,站在沈洪身前。
阿金想阻止,卻沒來得及,低聲叫道:“阿浩!”
江小童怔怔的看着這個可以擋在她面前的男人,甚至這時候的她已經怕得看不清他的臉,聽不清他的聲音,她只是很害怕,只是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給她一絲溫暖和希望,哪怕最後的結果依然是槍口下的亡靈!
“她只是個小女孩,我們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阿金拉了拉江浩的衣角,給他使個眼色,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說道:“洪爺,您別生氣,阿浩他就這樣,看着挺聰明,其實有時候特別沒腦子。”
江浩堅持說道:“洪爺,您大人大量,何必跟個小丫頭計較。”
江浩實在不忍再有任何人無謂的死去,就算他們罪有應得,沈洪也不是法官,更無生殺大權,更何況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
沈洪走近江浩,看着他平靜的黑眸中沒有一絲波瀾,沈洪露出一絲陰陰的笑意說道:“如果有一天她再出現在我面前,你,負責解決她!”
江浩點了點頭,轉身扶起已經軟軟癱倒在地上的莊小童,從口袋裡掏出些錢放在她手裡,淡淡的說道:“離開這兒,好好生活!”
這個男人似乎已經刻在莊小童心裡,那樣的平靜,眼神中沒有一絲同情憐憫,他看着她就好像看着桌椅茶杯一樣,沒有絲毫情緒,或許對當時的江浩來說她真的無關緊要,可是在莊小童的心裡卻激起了無限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