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初現,一則重量級新聞就讓一些還頂着昏昏沉沉的腦子上班的人爲之一驚,剛剛升職爲營海財政部部長的洛華於日前在家中被有關機關帶走,聽聞涉及的罪名主要是瀆職、收受賄賂、甚至買-兇-殺人等等,可讓大家意外的是,洛華已在早先時候承認所有控罪,如果所有罪名成立,他所面臨的最高刑罰則是死刑。
早餐時間後,沈佳妮已經在寧語欣的陪伴下去花園散步,沈洪坐在餐桌前,細思慢語的說道:“先是曲伯修,然後是洛華,下一個是誰?”
葉明宇淺淺笑道:“沒錯,是我做的。”
葉明宇簡單回顧曲伯修爲了加入未來城投資發展計劃,將旗下所有產業抵押甚至變賣,但外人並不知道這位商業大佬的真正目的,投入到DU-品新產品研發中的資金無法變現,葉明宇用計使曲伯修的海外投資失利,面臨破產風險,曲伯修本想將預備投入到未來城發展計劃中的資金抽回,卻本葉明宇拒絕。
葉明宇搖晃着酒杯,淡淡的說道:“曲老不是跟我說笑吧。”
“阿浩,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跟你承諾,海外那邊的問題一解決,我馬上把資金投進去。我們可以再重新籤份合同,錢我照出,股份可以少一層。”
“曲老的投資,有何依據啊,合同嘛,我想你一定沒仔細看過那份合同,它應該根本無法成立。”
曲伯修聽聞,慌忙拿出他與葉明宇之前簽署的合同,的確有些錯漏,而且涉及到一些隱藏條款,葉明宇一把拿過合同,點燃!
曲伯修大驚,葉明宇透過這火焰露出異樣的笑容。
沈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我還是有些問題,項目是真的沒錯吧,就算合同是假的,曲伯修該不會就這麼算了吧,那筆錢不是小數目,他不會甘心,你不怕他來個魚死網破嘛。”
葉明宇淺淺一笑,說道:“他不敢,他在加拿大的家人,還要我來照顧。法律意義上,我是個甘願照顧故去朋友家人的好人。”
“你這樣,我會捨不得放你走。”沈洪笑了笑,那個失憶時可以毫無保留、毫無底線的江浩又回來了,接着說道:“曲伯修的事情,我可以理解,那洛華呢。”
“那些舉報材料都是真實的,但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這點我放心,你絕對做得到。”
“其實從我剛一開始接觸他,就已經開始收集他的證據了,之前的也沒放過,所以這些年來,他的所作所爲都有證可尋。”
沈洪有些疑慮,問道:“那時候,你失憶,並不知道自己是警-察啊?”
葉明宇笑了笑,說道:“可是我不想分杯羹給他。”
沈洪恍然大笑,說道:“所以,除掉那些人,並不是剛剛纔有的想法,而是蓄謀已久。”
葉明宇撇了下嘴,不以爲然的說道:“算是吧。”
“我還真的沒看錯你。”
“逼不得已吧。”
沈洪大笑!
“不過,有些事一定要您這個父親出面了,恐怕其他成員會有些微詞吧,所以由您出面,穩住他們,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他們一網打盡。”
沈洪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說道:“洛華那裡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他那麼會算計人,而且,又在那個位置上,自然會想,外面有多少眼睛盯着他,我們也許不是他最怕的那個,他老老實實的認罪或許能保住自己和一家老小,如果不能,我想不用我們出面,他會死得更慘,所以,他不會亂來。”
“恩!你的真實意圖就是把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這些人身上,讓警方無暇顧及我們,然後呢,我們遠走高飛?”
“隨你們!決定權始終在你手上。”
沈洪淺笑着點了點頭,是去是留他心中早有打算,只是沒想到葉明宇能做出這些事,這就意味着他已經無法再以臥底的身份得到任何保全的機會。
在葉明琛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心中一怔,雖然毫無證據,可是他還是隱隱覺得,這似乎與葉明宇脫不了干係,從曲伯修到洛華,都毫無源頭可追,這手法到是像極了葉明宇,如果與他無關自然是好事,若真的是他做的,那麼就可以肯定這兩個人與利益集團脫不了干係,可是他爲什麼選擇這種方式,他明明答應了自己和夏俊峰會繼續任務,難道他所謂的摧毀利益集團,真的是以這種方式嗎?葉明琛不敢再去想下去,他怕他想的事情接下來會一一發生。
另一邊,姚偉林根據手頭上的資料繼續跟進曲伯修的案子,林嬌嬌在一邊好奇的問道:“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曲伯修經營失敗,真的走到破產那一步,他也不會一無所有吧,爲什麼非要自殺,或者他真的擔心事情敗露,身敗名裂?可是死都不怕,還怕那些嗎?”
“連死都不怕的人,會怕身敗名裂嘛!”
“姚隊你覺得另有隱情?”
“我看應該沒那麼簡單。我們把手頭上的資料再好好的分析分析,一定會有線索。”
“其實還是找那寄出那份舉報材料的人,我覺得他一定另有目的。”
“話雖如此,可是那邊一直沒有任何線索。”
“這就更能說明問題,難不成真的是怕打擊報復?”
“沒有證據,就沒辦法下結論。”
幾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可是,就在姚偉林他們努力搜尋資料的三天後,上級卻下發了結案通知。
莫正軍安慰着說道:“雖然上面讓我們結案,但是不代表這個案子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如果我們有新的線索,或是可以證明曲伯修的死不是單純的自殺,一樣可以申請繼續查下去。”
姚偉林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這件案子明明有諸多疑點,爲什麼上面不讓我們查下去。”
“上面有更多的考慮因素,畢竟現在死的是營海的知名企業家,而且從目前的情況看,死因確實無可疑,爲了穩定人心,結案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姚偉林無奈點了下頭,有時候,警察做得久了,遇到這類似的情況也多了,就算再不情願,也明白有時候的不得已。
會議結束之後,房間裡只留下葉勇、葉明琛和張銳。
張銳看了看兩人的表情,略略的問道:“是他動用的關係?”
葉明琛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他的聯絡官應該還沒有那麼大的能量阻止我們調,並且這是由上面下的結案通知。而且,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曲伯修的死和明宇有關,還有,也無法證明曲伯修是利益集團中的成員。”
“難道洛華事件和曲伯修的死,兩件事真的毫無關係。”
“從現有的證據來說,這兩個案子確實毫無關係,除非我們能證明他們是利益集團的成員。”
葉勇思忖着,說道:“你們要不要再見見面,雖然我知道這樣對他來說有一定危險,可是如果我們不主動,他是絕對不會聯絡我們,更不會提供一些我們想要的資料,閒聊也好,誘供也好,想辦法讓他說點什麼。”
葉明琛卻忍不住,淺淺一笑,說道:“爸,你的孩子,難道你還不瞭解嘛,軟硬不吃。”
葉勇竟也無奈笑了,想想當年的葉明宇,真是個麻煩又固執的傢伙,別說誘供這種事,就算屈打成招也不可能。
張銳贊同的說道:“我們可是都見識過,無論從前還是如今。”
“也對,這傢伙確實不好辦,可是不管怎麼說,明琛,你也算是他的絡聯員,有權力和義務瞭解他那邊的進展,試着聊聊吧,他不主動,可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葉明琛點了下頭,與張銳一同出了辦公室,兩人一同離開市局。
張銳隨葉明琛上了車,問道:“我們現在去找他?”
葉明琛搖了下頭,說道:“先跟跟看。”
張銳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葉明琛笑了笑,看了看張銳說道:“怎麼了?”
“我覺得,跟蹤好像不太好,如果他發現,會不會覺得我們不信他,現在畢竟是敏感期。”
“他會在乎嗎!應該也習慣了。”
張銳無奈苦笑,如今的江浩,無論是調查他的警-察,還是記者,其他社團,或是其他競爭對手,有太多雙眼睛盯着他不放,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化解,或許他根本從未在意過這些,從來都是想被人知道的便毫不在意,若是有心隱瞞,定會做得滴水不漏,毫無紕漏。
隨後,張銳發現自己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葉明宇每天身光頸靚的出入各種高級場所,應酬談判,甚至結交高官,這個名利場,他遊刃有餘,應付自如,現在看來,洪天集團已經成了營海一家獨大,而作爲洪天集團現在的當家人,葉明宇無疑成了更加受到注目的人物,他聯絡不同官員,爲洪天集團爭取更多政策優惠,而那些高官也爲了營海的經濟和自己的政治生涯更填籌碼,極爲樂意與這位年輕有爲的企業家合作;結交各色人物,在他看來,這些人各有各的用處,只要能合理利用,他會毫不吝嗇。
葉明琛不自覺在想,如果葉明宇的身份曝光,會讓多少人不勝唏噓,這個臥底警-察出身的商場精英,一路以來倍受注目,可葉明宇終歸要做回自己,難道,那時候真的要像當年一樣,讓這個可以呼風喚雨、無惡不做的江浩消失,才能讓真正的葉明宇迴歸。
“琛哥,想什麼呢!”張銳遞上瓶水說道。
葉明琛看着從一家會所裡出來的葉明宇,說道:“沒什麼,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不得不公之於衆,這些人會是什麼反映。”
張銳看着從那間會所裡隨着葉明宇一起走出來的人,說道:“他們有些人把他當神一樣,覺得他無所不能,有些人吹捧着,有些人相互利用着,到時候真的很難說。”
“不勝唏噓。”
張銳輕聲嘆氣,說道:“琛哥,我們也跟了這麼多天,什麼都沒發現,還要繼續嗎!”
“等着看吧,他應該一直都知道我們在跟着他。”
“哼,他這些天到是自在,吃好喝好的,苦了我們倆個,每天躺在車裡啃麪包喝冷水。”
“叫他請大餐,他現在是大資本-家。”
張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說道:“還真是,我發現這傢伙一直就不缺錢,從前打牌他贏得最多。”
“你們這幾個傢伙真是的!”
張銳一笑,想起惜日的悠然少年。